007　必然的命運與自由的心

    燥熱的夜晚，魯格斯也沒有睡著。他翻了幾個身，突然喊起萊納。

    “約翰，約翰，你睡了嗎？”

    “還沒有，怎么了？”萊納平靜地睜開眼睛，扭頭看向睡在地上的魯格斯。

    “你有和女人做過那種事嗎？就是那種......那......”魯格斯說著說著就卡殼了。

    萊納探起身看了一眼魯格斯的狀態，大概明白了他卡殼的原因，感覺有些好笑，也沒有為難他，善解人意地把話接了下去。

    “你是想問我有沒有和女人做過愛，是嗎？”

    “嗯?！濒敻袼箓冗^身體，企圖藏住勃起的下體，眼神看向萊納，里面很有幾分求知的意思。

    “沒有，我沒和女人做過。你呢？”

    “我也沒有。其實我年紀也不小了，每次去鎮上也會有女人投懷送抱。因為mama的教導，我不想就這樣隨便和女人上床，但身體對這方面的要求卻一直很旺盛?！?/br>
    萊納了然地點了點頭。

    “能理解?！?/br>
    魯格斯長相雖然說不上帥氣，但是身材高大強壯，男人味十足，下體也看得出很有分量，不難理解有女人看上他。

    同時，萊納也和魯格斯有著相同的煩惱，他的男性器官也時常會有發泄的需要，只是對于萊納而言，女性器官的欲望更加強烈而已。

    魯格斯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本來每天打獵、沖涼能夠發泄掉很大一部分精力，但是今天我看了那種表演......”

    說到這里他又停頓了幾秒，像是在組織語言。

    “我明明知道演出的雙性人很辛苦，但是看到奶子和屁股，那根東西就會不聽使喚，還是會激動、會起反應，每當這種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和發情期的野獸沒有兩樣......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我白天才說了那種耍帥的話，我......”

    說到后面，魯格斯愈發語無倫次，他想要吐露心聲，但害怕意思被萊納曲解。

    “沒關系的，你沒有錯?！比R納明白他的意思，為了安撫魯格斯，他干脆趴在床沿，伸長手臂輕柔地拍了拍魯格斯的肩膀。

    “放輕松，我們也是動物的一種，會有性欲是很平常的事情，”萊納指了指魯格斯胯下隆起的鼓包，“不要為了生理上的反應愧疚，這里有反應，說明你從動物的角度是一個健康的雄性。而你能控制它，證明你是一個真正的智慧種族?！?/br>
    “明知道不該，卻有沖動，真的正常嗎？”看出萊納沒有瞧不起他，魯格斯松了口氣，眉頭皺起來，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魯格斯的年齡比萊納要大上好幾歲，但因為長期離群索居，他在很多問題上的看法還像個懵懂的孩子。

    每當這種時候，明明年紀更小的萊納，卻要扮演引導者的角色。

    “魯格斯，告訴我，正常的標準是什么？你是怎么判定出來的？”

    “我......”魯格斯張了張嘴，卻發現無話可說。

    明明使用這個詞匯的時候是那么理所當然，但要解釋意思卻又那么困難。

    萊納繼續耐心地引導著他。

    “如果將理智和本能的統一當做正常，那么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生物都曾經、或正在脫離正常的行列。但如果將大部分人所持有的觀點、所做的事情當做正常，那么先前這個假設又無法成立。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問題。我們無法確定說出口的就是真實的，甚至連表達觀點的人本身，可能都無法確定自己表達的感覺是準確的。

    “所以，魯格斯，正常只是一個相對的概念，根本沒有一個確定的標準，你甚至根本不用在意他。當我們脫離動物，活在群體中時，需要考慮的，是實際的行為會不會對群體中的其他分子造成傷害，至于心中的想法是不是那么光明磊落，只要不說出來，其實都無關緊要。

    “而你，魯格斯，你說自己發情時像野獸，但你又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行動，這就是你作為是智慧種族的最好證明?！?/br>
    “當然，”萊納補充道，“在不傷害他人的前提下，選擇合理遵從欲望，或者是抑制欲望，都是合理的，不過是選擇的不同。我上面所說的，也只是我個人的想法?！?/br>
    魯格斯一邊聽，一邊靜靜地思考著萊納的話。漸漸地，他不再故意縮著身體，而是攤開四肢，仰躺著注視上方。

    萊納注意到他姿勢的變化，眼神在隆起的巨物上停留了幾秒，隨后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轉而繼續注視著魯格斯的臉。

    “那么人族的勇者呢？所做的遠超過你說的標準，他做那么多又是為了什么？”魯格斯問道。

    “勇者？”萊納心里一緊，“你為什么會問到他，你不恨他嗎？”

    “我不知道，”魯格斯看起來有些迷茫，“沒有人教我恨他，老實說，我所要的就是普通的生活，不管是勇者還是所謂的魔王，對我來說都太遠了，只是一段傳說。我說到勇者，不過是因為他是我意識里最符合的人選?！?/br>
    魯格斯真誠地發表著自己的看法，那時的他無法想象，那位“傳說中的”勇者正睡在他的身邊。

    “勇者啊......”萊納學著魯格斯的樣子放平身體，雙手交叉疊在腦后，看著天花板，“其實并不沖突。剛才那番話的意思其實是，我們沒有必要因為外在的標準而調整自己的想法和言行。獨立地思考，不為他人和外界動搖，以這種想法為基礎來看待自己和他人，心態會更加平和，做事大概率也會更有余裕。

    “我想勇者應該也是差不多的情況。某種程度上，他是被迫的。不管是傳說里的命運，還是人族的希望，都在逼迫他進行犧牲。聽起來很悲哀不是嗎？但如果勇者和我抱有一樣的心態，那么故事就不會這么悲壯，因為我們可以說，勇者是因為自己想做，才會走在犧牲自我的道路上。和常識相反，這種選擇不會被外界的壓力動搖，不會有太大的心理壓力，反而更能堅持下去?！?/br>
    這時，沉默的魯格斯終于開始發表他的意見。

    “這聽起來還是有點不一樣，約翰。因為就算勇者不想要犧牲，他也沒辦法放棄，不是嗎？”

    魯格斯在這種時候是極其敏銳的。

    “你說的沒錯，可是他的頭腦是靈活的，心靈也是自由的，”說著，萊納坐起身，“這意味著，他不會把赴死當作必然的結局，一旦有改變命運的機會，哪怕那不合所謂的常理，但只要他覺得合適，就會理所當然地、毫不猶豫地抓住?！?/br>
    “可是魔族和人族沒有完全休戰過......我想象不到，會有那樣的機會嗎？”彼時的魯格斯還難以想象其他的可能。

    “可以是別人給的，也可以是勇者自己爭取的，但總會有的?！?/br>
    總會有的？

    萊納其實也無法想象那種可能性。但希望還是要有的，他也總是懷有希望的。

    說完，萊納快速穿好鞋子，繞過魯格斯的地鋪，向門外走去。

    “約翰？你去哪里？”魯格斯撐起上半身，詢問萊納的去向。

    “給你留下獨處的空間來解決本能啊?！甭勓?，萊納笑著指了指魯格斯的下體。

    “??！我、我......”那個雄偉的器官依舊精神抖擻，只是剛剛走心的交談幾乎讓魯格斯忘了這回事。受到萊納的調笑，他幾乎立刻坐起身，害臊地側過身，擋住了下體。

    “哈哈哈......”萊納爽快地笑出了聲，“我就在門外，好了叫我一聲，好嗎？”

    隨后，對著魯格斯揚了揚手，萊納走出了小屋。

    離開了魯格斯的視線，萊納臉上標志性的爽朗笑容就漸漸轉化為了苦笑。

    萊納的魔力已經基本恢復。他找了個地方坐下，揮手搭建了幾個牢固的屏蔽結界，然后有些苦惱地張開雙腿，看向兩腿之間。

    魯格斯會產生違背理智的生理反應，萊納當然也有。

    魯格斯那極具視覺沖擊力的尺寸和形狀，以及濃烈的雄性荷爾蒙，兩者結合，不可避免地挑起了萊納的生理反應。

    這種情欲，正如萊納自己所說，和愛情無關，是純動物性的。更何況萊納本就因為體質原因而性欲旺盛，這一個月更是一點沒有紓解，根本抵擋不住刺激。

    感受著體內的躁動，萊納嘆了口氣，只能認命地將手伸進了褲子里，熟練地撫慰著自己。

    說到底，萊納也是人。

    無論種族、性別、身份，有些煩惱總是一視同仁地加諸于所有個體身上，不會因為他是勇者就有所不同。

    發現，正視，接受，思考，解決。

    這是所有人共有的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