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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張入文終于想起來給他松綁。 “昨晚挺乖的?!睆埲胛倪€困得厲害,隨口夸獎他時哈欠止不住。他還想說什么,但是看程現一被松開就往后縮,不由笑了笑,“放心吧,以后也不為難你了?!?/br> 程現似乎沒聽懂,肩膀抖了抖,之后卻再也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木木地著地上兩片瓷磚連接處斷裂的花紋。 “賀煒找我要你啦。待會就送你回他那兒?!笨赡芤彩且驗檫@是最后一點相處的時間,張入文低頭看他時,心里難得地生出一點可以成為“遺憾”的情緒,但是也是一轉即逝——他向來不喜歡思考那些復雜細碎的東西。 “以后你就自求多福吧?!睆埲胛孽林闲?,輕輕踢了踢程現的小腿。說完后他看程現依然沒什么反應,又覺得自己可笑,于是他輕聲地自言自語:“下輩子別再這么倒霉啦?!?/br> 賀煒盯著面前被幾人放下的半人高的鐵籠。上頭遮光用的絲絨黑布在震動下抖落了一大片。 張入文的人將籠子搬進來后就恭敬地行禮退下,房間門被安靜掩上。 陸源前些天給家人掃完墓后就搬離了城市,也沒再和賀煒聯系過,雖然他新換的手機號就存在賀煒的手機通訊錄里。 他這幾天躲在市郊他私置的房子里,喝酒嗑藥。切斷聯系,不停地回憶起關于陸源的細枝末節,不停地后悔為什么要為了自己多余的妒忌心橫添出那么大的禍子,不停地憎恨著那個毀掉他費力維持的平衡的程現。 在酒精與夢魘的交互作用下,過去與現在錯雜交互,但是那份失去珍貴事物的失落感卻沒有減少分毫,反而愈加劇烈。 許久后,賀煒終于從地上爬起來,走到籠子旁邊坐下,把上頭的黑布掀開。 籠子里塞著的是戴著眼罩塞著口球的程現。他不安地躲在籠子的角落里,把脖子上拴著的鐵鏈勒到最緊,像一只剛入陌生環境的無助的大型犬。他身上的傷被粗暴地止了血,效果卻并不多好,稍微一動,剛稍微結痂的傷口重又開裂。流到身體上,將裝飾用的乳鏈弄得骯臟。 賀煒盯著他看了數秒,點了支煙咬上,把籠子門拉開,伸手進去扯著鏈子將他拖出。程現的脖子上還套著那個不合適的寵物項圈,偏大又偏重,稍微動動,生硬的棱面就把脖頸處的皮rou摩擦出血。 他跟隨著粗暴的力量趔趔趄趄地向外爬。剛出籠子就被按著跪在原地。 眼罩被扒去,他睜眼,在房間昏暗的光線里,看到了賀煒。 賀煒的酒似乎也沒醒透,此時的表情平靜得有點怪異。不論是是從前還是現在,他在程現面前向來是懶得戴上那張虛偽的社交假面的。而此時,他的神色平靜,甚至帶上了一點不明所以的笑意,但是摻和在他臉上剛被父親打出的血痕外,又顯得并不是那么地表示友善。 他正盤腿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程現,忽地打了聲招呼,“喲?!?/br> 程現定定地同他對視,過了不知道多久,程現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他眨了下眼,朝賀煒身邊爬去,彎下脖頸,張嘴叼住賀煒腿間的布料。 賀煒并不意外。他背靠在籠壁,兩腿打開,由著程現把褲子拉鏈咬開。 房間里很安靜,吮吸聲與吞咽聲尤為清晰。在短時間高強度地藥物注入與被虐待后,程現不出意外地瘋了,變得像賀煒見過的所有失去自主意識的性玩具一樣,卑賤、平庸、憑靠直接的欲望支配身體。 yinjing被服侍得十分妥帖。賀煒吸了最后一口煙,在程現聳起的背部上熄滅了火光,然后舒適地看他的身體應激地顫抖, 隨后程現的喉顎一緊。熟悉的強烈快感一下包裹住他,被陸源甩了的難受與被父親揍過一頓的惱恨盡數消融于其間。 射過精后,賀煒的大腦變得遲鈍。他有些緩慢地思考,自己對程現這股劇烈的恨意到底源于何處,又到底為何擴大至此。 事情的源頭應該在很早之前,只是些兒童間無足輕重的瑣事。賀煒自小便強硬又任性,而程現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格。打鬧的后果以程現把賀煒痛揍了一頓,又被母親拎去給他道歉收尾。 這并不是什么大事,甚至賀煒的記憶都已經模糊了。只是所有事情都是積累而成的,一旦厭惡的種子扎根,他便覺得這個人的存在是如此礙眼,沉默寡言是做作;孤僻離群是針對他;在青春期他意識到自己對陸源的感情可以稱之為喜歡的時候,他同時也發覺了陸源的目光總是聚結在程現身上的時候,他終于明確了自己對程現的感情是“厭惡”。 厭惡他處于自己不能控制的范圍;厭惡他明明同自己是兩個階級卻毫無自知;厭惡他不費吹灰之力能得到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在陸廷江出事后,他最初只是抱著惡意推了程現一把,然而他如自己所愿越陷越深,卻依舊是那副冷淡的死人樣子;但是哪怕變成了個給錢就能賣的賤貨,陸源卻還是毫無理由得喜歡他,而他卻憑這副嘴臉把陸源的一切都毀了;在他覺得要永遠失去陸源時,程現卻靠著條短信把自己召之即來。 這樣受控的被支配的的感覺讓賀煒很厭惡——或者說嫉妒。連帶著他開始厭惡起自己。 “所以,你現在這副樣子好看多了?!鄙渫昃?,賀煒的手指伸進程現的脖子與項圈的間隙往上拽,把他拉離自己的下身。 程現順著他的力度直起身子,沒掌握好平衡,頭一下撞到他的上身,隨即呼吸變得急促,然后張惶地偏離。 賀煒忽地覺得很好笑,他手卡著項圈把程現拉得更高,直至程現與他對視。 程現盯著他,嘴唇微微分開,唇邊還沾著自己的jingye;眼睛黑白分明,里頭的情緒堪稱“茫然”。賀煒這時候,對著這樣的程現,覺得這么多年幼稚的爭斗終于有了結尾。程現再也不能輕視他,再也不能對抗他,終于覺得這人對自己再無威脅性。 至此所有的憎恨與嫉妒煙消云散。恨意是給予勢均力敵的人的,而徹底打壓與粉碎這樣的人,中途得到的快感足以可以覆蓋所有的負面情緒。 這樣的情感很卑劣,但是賀煒很早就已經知道自己是卑劣的人,并且早已習慣與這樣卑劣的情緒共存。 程現忽然小心翼翼地湊近他。 賀煒沒有阻止,帶著一絲戲耍的心理任由他繼續示好,任由他雙手環過自己的后背。 然后,劇烈的疼痛忽然從側頸處炸裂開。緊接著,巨大的力道壓著他往后倒。賀煒靠著的籠子被推得往后滑,摩擦出響亮刺耳的聲音。 賀煒重重地摔在地板上,脖頸被什么東西緩慢地劃開。他甚至能聽到血管撕裂開的聲音。 程現正低頭看著他。臉上無甚表情,只是跨坐在他的身上,壓住身下驚惶掙扎的軀體,把那根從林明遠處得到的別針壓著插進頸動脈。 他的手指沒有多少力氣,針尖在肌rou與纖維組織密集的地方折斷,針段沒入血rou指尖,程現就再也劃不動了。 程現看著賀煒的眼睛因為充血變得通紅,不可置信地死死瞪著自己。他歪歪頭,終于輕輕地笑了一下。 然后彎下身,張嘴,咬住切口,扯開。 鐵銹味的液體灌進他的口腔。 時間重又開始流動。 程現從那具變冷的尸體上爬開,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抬眼看見鏡子里的自己,全身是血,不知道是誰的。 他把水流開到最大,沖去手上和身體上的血液,又低下頭接了幾口水喝,試圖稀釋嘴里揮之不去的腥氣。 他走到落地窗邊,透著骯臟的防風玻璃看著遠處的延綿的山麓,上頭有積雪覆蓋。前幾天剛下過一場大雪。 不知過了多久,程現忽然感到徹骨的寒冷,像是毒癮發作的前兆。 程現忽然回想起,陸廷江死的時候也是冬天。又或者說,從那一刻之后,他再也沒有走出過這個漫長的冬天。 他不受控地發抖,卻無法阻止自己跌落進光怪陸離的幻覺里。 記憶飛快地分崩離析,視線里彩色的光點旋轉生成線條厚重的人像,他卻無法辨認出那是誰。 PART 1 FINISH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