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感覺到一陣汗濕，出了一身冷汗。

    看著手機已經下午兩點。

    衛也洗了一把臉，去了醫院的樓下。

    午睡后的失重感和頭痛仍未消去。

    但醫院的消毒水味道沖淡了一切，開始讓畫面變得清晰。

    路過一個樓層，衛也看見一個二十出頭的男人。

    稱之為少年或許更合適。臉上帶著眼淚和哭意，很委屈地走到了一邊。

    臉上還很青澀。

    被另一個也是很年輕的男人扶著出了病房門口?？吹贸鰜響撌且恢痹诘戎?。

    矮一些的那個哭了，另一個也是。

    雙方的悲傷洋溢在空氣中。

    僵硬又透出無奈。

    衛也抬頭一看，原來是孕產區。

    循環流動播放的畫面是具體的落產過程，在椅子上方，碩大的屏幕上循環播放。

    應采取消息安全措施，具體采用不同切除方式……..字幕在下方流動著。

    采取落產后，應注意相關保護措施和防范….

    配合的有動畫，真實再現了過程。

    看著那猩紅血色的畫面和不斷滾動的字幕。

    衛也感到一陣翻涌，胃里難受的厲害，同時眼前也成了血色。

    已是胚胎的幼兒被金屬鑷子取出，放入一旁的容器里。

    即使是演示的畫面。

    衛也胸口悶的喘不上氣來，逃也一樣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偶然再次看見那兩個來醫院的年輕人，他們在樓梯口下了電梯。

    少年時的他，也是看著這樣的演示畫面。只不過最初是只身一人。

    血腥在眼前一次次匯聚。力氣被全部抽走。

    對于從那里取出胚胎，金屬刀在底部劃破。

    攥緊衣服的手滿是冷汗，衛也臉色蒼白地看完了全程。

    經過時候，覺得一點魂都消失了，行尸走rou般地進了手術室。

    在手術的過程中，眼中一次次出現的仍是那樣血腥的畫面。

    那時候，看著墻壁正走神，走路都困難，沒有力氣，少年時的他其實那時候沒什么抵御能力。

    經常雙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

    因為沒有希望。

    衛也臉色蒼白地上了樓梯。

    這層讓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或許有些后來的記憶，但也具體想不起來，丟失在時光深處。

    回去以后，衛也走到窗邊。

    向下望到賣氣球的小販。

    奶奶和吞吞正在樓下。

    一只晃晃悠悠的藍色氣球，線被遞給了吞吞。

    攥著氣球的小手被奶奶握住，兩人一起過了馬路。

    看著一堆藍色氣球互相簇擁著擁抱，寧靜的意味。

    衛也笑了笑。

    又浮現出一個人緊張地跑到他面前的樣子。

    一部分的血腥畫面也源自于別人。

    擔憂和哭意同樣是源于手中的滴落的鮮血。

    帶著劃破的手，綁著紗布，在一邊忙上忙下。

    衛也靠墻站著的習慣就是那時候就有了。

    在這個城市生活了這么多年，賣氣球的小販到處都有。

    但唯獨看見藍色氣球。

    就會寧靜平和很多。

    經歷了剛才的事情，緩了半天。

    才朝沈安園的病房走去。

    他想沈安園了。不知道他現在睡醒沒有？

    一會兒和他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