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幫幫我,好不好
有什么好拒絕的呢? 反正他也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楚淮張了張唇,語氣平靜得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嗯?!?/br> 沈明殊臉上瞬間閃過一絲不敢置信的狂喜。 那些表情楚淮一直讀得懂。 他擅長區分好意、惡意……但是現在,他已經再也不想去讀懂了。 車很快開到了沈宅,負責開車的是沈明殊的人。他讓司機將車開進了車庫,將意識已經不清的楚淮從車上抱了下來。 楚淮只能感覺到他用略顯消瘦的肩膀摟著自己,呼吸是介于歡喜與沉穩之間的頻率。他身上的味道讓楚淮難以控制地想起了沈明栩,而倆人之間相似的眉眼更叫他無法控制地陷入了回憶。 【純純,在這里等著我回來,好不好?】 【別擔心,我一定會把你帶回去的?!?/br> 他忽然哽咽了一下,控制不住地涌出淚意,低聲道:“……明栩?!?/br> 這幢房子,楚淮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再走進來過了。 沒想到再一次走進,卻是狼狽到需要靠別人給予的藥物才能茍活下去的境地。 沈明殊把他放到床上,低頭看著眸光渙散的楚淮的臉,湊近輕輕親了他的唇角一下。 片刻后,他低著聲音說:“我去給哥拿藥?!?/br> 楚淮恍惚地看著他,微微點了一下頭。他便沖楚淮飛快笑了笑,轉身出門。 楚淮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后,意識模糊地躺在床上。沈明殊給他的藥效很猛,厲害得他此時幾乎已經要分辨不出自己在何時何地了。房間里壁紙的紋路和擺設讓他覺得眼熟,怔怔的想了許久,才后知后覺地回憶起這是過去沈明栩住著的臥室。 明栩…… 楚淮顫了下唇,忽然恐慌起來。 他掙扎著從床上起了身,扶著柜子勉強想要出門。 這時,沈明殊拿著藥去而復返。 他瞧見楚淮的樣子,微微愣了一下,連忙幾步走了過來,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了床頭柜上:“純純,你要去哪兒?” 楚淮瞬間一僵,整個人如遭雷擊。 他僵硬地停在那兒,滯了許久,才顫抖著開口說:“你剛剛……叫我什么?” “……”他張了張唇,“純純?!?/br> 一瞬間,眼前人的身影,和記憶里早已經死去的人漸漸重合。 他踉蹌了一步,朝著沈明殊的方向跌跌撞撞走了過去。沈明殊張開手臂將他接進懷里,任由楚淮摸上自己的臉,垂著睫又念了一遍:“純純,我在這兒?!?/br> 楚淮劇烈地顫抖了一下,被他緊緊擁著,動作貪婪地吻過嘴唇。 藥物讓他的感官變得遲鈍而麻木,意識已經分不清倆人間的區別了。他只能被動地接受著來自身邊人的吻,心中終于遲鈍地意識到了什么:“明栩……” “嗯?!?/br> “……你也想和我睡嗎?” 他安靜了片刻:“嗯?!?/br> 楚淮呼吸驟然一緊,眼眶酸痛,怔怔地低頭坐著。 過了許久,他閉上眼睛,伸手解開了一粒紐扣。 “……那就做吧?!彼曇艉茌p的說,“……我跟你做?!?/br> 身邊的氣息一下子變得紊亂。 他伸手扣住了楚淮的手,將他壓在了床上。楚淮生澀地抱著他,微微哽咽著和他接吻。濕熱的舌舔過了上顎,用力勾住了他顫軟的舌尖。對方更急更兇地將唇舌覆了上來,嘴唇自下頜滑至脖頸,楚淮急促地喘息著,感覺到他的手探進了自己的衣間,隔著薄薄的衣料,指腹滑過。 “純純?!?/br> 他聲音低啞了幾分,隔著那一層薄薄的料子,溫熱的體溫撫摸而過。楚淮控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感覺那guntang的指尖一點點滑進深處,包裹住他無力的性器,緩慢滑動。 衣服被一件件除去,身體接觸到微涼空氣。 潮濕的唇舌自肌膚的每一寸緩慢移過,像是貪婪,又像是戀戀不舍。他手中的動作漸漸加快,包裹著一點點硬挺起來的rou物上下滑動著。楚淮控制不住地在他手里顫抖,微微掙扎著哽咽:“明、明栩……慢、慢一點……” 他沒有回答,只是用力含咬過楚淮的頸,在上面留下痕跡可怖的牙印。guntang舌尖舔舐過乳粒,抿唇深吮,低低地喘息著,手中的動作越發粗暴。 yin靡的快感逐漸爬上脊背,楚淮哽了一聲,感覺到他快速地撫弄著自己,然后突然間深深張手握住,發出低悶的呼吸聲。 “純純……” 連藥物都無法控制的歡愉急劇擴散,楚淮發出一聲悶哼,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瞳孔擴散。他顫抖著在對方手中泄出一股濕滑的蜜液,徹底陷落在他包裹著自己的手中。 模糊的人影背著光俯身吻了下來,他弓腰撐在楚淮的身邊,低頭與楚淮唇舌交纏。 “……舒服嗎?”他低喘著,啞著聲音問。 楚淮恍惚的點頭:“……嗯?!?/br> “那就來吃藥吧?!彼麥惖匠炊?,很輕很輕地說,“吃完藥,我們再繼續,好不好?” * “池逍,我提醒過你多少次,不要在這種公共場合摘下口罩。一次兩次三次,屢教不改,你很享受這種被人潮包圍的感覺嗎,瘋了?這樣被人一直注視著會讓你很爽?” 保姆車中的光線昏暗。蘇妍看了一眼通知欄剛剛更新的推送,無不煩躁地說:“如果你真的這么不想聽我的話,可以,麻煩請你去和楚總申請一下,把我調離你的經紀人職位。你跟我已經兩看兩相厭很久了,這樣你舒服,我也很高興,不好嗎?” 坐在后座上的人沉默不言。 他的頭低著,失神盯著保姆車的地面。弓起的脊背露出鋒利卻瘦削的線條,整個人宛如一座沉默的山,藏在陰影中晦暗不言。 他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很久了,自上車后便是一直如此。 見狀,蘇妍不由提高了音量,不悅地問:“池逍,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他的手指動了動。 過了許久,壓著嘴唇的那只手緩緩放了下來,露出了蒼白的唇。 “……他不要我了?!彼鋈坏偷偷卣f,“這樣說你開心了嗎?!?/br> “……什么?”蘇妍頓時愣住,旋即眉頭微皺,“誰不要你了?” “楚淮他不要我了,把我丟了,以后再也不要了?!彼従徧痤^,滿眼血絲,嗓音干澀得可怕,“我發瘋的理由就是這個。怎么樣,聽到這個你滿意了嗎,蘇妍?” 蘇妍被他的反應給氣笑了。 她冷笑一聲,說:“當初作天作地,鬧緋聞鬧八卦各種桃色擦邊球新聞上熱搜的人不是你?我還以為你那么想離婚呢?,F在好不容易如愿以償了,裝出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給誰看呢?池逍你是賤的么,腦子有毛???” 池逍的手頓時顫抖了一下,自嘲一笑,隨后頹喪地垂下了眼睛。 ……對,他就是賤的。 他明知道楚淮身邊所有的人都厭惡自己,想讓他離開他??伤麉s仗著楚淮對他的感情有恃無恐,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他。 之前楚淮給他打了那么多電話,發了那么多條消息,苦苦追在后面想要挽留他。 可他卻……一個都沒有回復。 但凡那天晚上他有過一次回心轉意,接起了楚淮給他打的電話,他們都不至于會鬧到如此地步。 楚淮多心軟啊,他一點都舍不得讓他難受的。 可是他卻把他的一次次退讓隨意作踐。等到明白這件事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他都不敢想那天夜里,楚淮究竟是抱著怎么樣的一種心情和江遇瀾躺到一張床上去的。楚淮為了他和江遇瀾斷交了整整七年,連遇見時都不愿主動開口。他到底是絕望到怎么樣一種境地,才愿意脫了衣服,讓江遇瀾進入自己身體的。 光是想想就已經心痛得快要瘋了。 蘇妍看到他抿著唇沉默不語的樣子,壓了壓心底的火氣,扭頭道:“今天不去機場了,先開車把他送回去冷靜冷靜?!?/br> 司機在前面應了一聲。 這時,池逍終于微微回過了些神。他紅著眼睛看向蘇妍,嗓音嘶?。骸啊涯愕氖謾C給我?!?/br> “你要干什么?”蘇妍警覺地問。 “……給他打電話?!背劐泻鋈粡淖紊掀鹕?,過來搶她手中的手機,“他把我的手機號拉黑了,我打不通他的電話。我必須得去找他說,我不能就這么……” 蘇妍表情頓變,連忙去搶自己的手機:“池逍你是不是有????!” “我要是不去找他我才是有?。?!”他驟地抬頭怒吼,顫抖地打開了蘇妍手機里的通訊錄,“我們在一起那么多年我怎么能讓他就這么走了?!他恨我也好罵我也好,我必須都要跟他說清楚,我那么愛他我怎么可能會——” 這時,一聲機械的女性提示自話筒飄出:【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 池逍的動作驟然一頓。 他腦中忽然閃過幾十分鐘前,那個叫沈明殊的少年人說的話。 “哥有心理疾病,服了很多年藥的?!睂Ψ侥樕暇`開的笑,宛如地獄里的惡魔,“這件事……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啊……! 池逍嘴唇顫了顫,視線緩緩移向前方,啞著嗓子說:“小何,把你的手機給我?!?/br> 坐在副駕駛上的助理嚇得哆嗦了一下,看了眼蘇妍:“蘇姐,池哥,我……” 蘇妍擰起眉:“……給他?!?/br> 小何哆哆嗦嗦地將手機交了出來。 池逍的手顫著,點開了他手機的撥號界面,將記憶里的電話號碼一個數一個數地輸了進去,心里抱著一點微小的期望。 楚淮會記下蘇妍的電話號碼。 可是助理小何是剛剛來的,他不可能會有小何的電話記錄。 別關機…… 求你了、千萬別關機……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 ……關機了。 他真的沒有拉黑他,只是單純的……把手機關掉了而已。 池逍失魂落魄地拿著手中只剩下忙音的手機,坐在那兒,一瞬間宛如被打落萬丈懸崖。 楚淮不要他了。 真真正正的,徹底不要他了。 這么多年的感情、付出,全都被他的肆意妄為徹底碾成了碎末,化為了手中的飛灰。 池逍突然不知道自己這么多年來堅持的意義是什么了。 楚淮幾乎是他人生中的全部了,他如今生活里的全部意義都是為了楚淮。 他們倆人明明深愛著如此,可最后,為什么會鬧成這個樣子……? 池逍恍惚地下了車,看見眼前熟悉的房屋,忽然一瞬間很想流淚。 這里曾是他和楚淮的家。 可是現在,他卻把楚淮搞丟了。 “這幾天的通告全都不要接了,你這副樣子就算接了工作也要出事,到時候連累所有人跟你一起返工?!碧K妍冷漠地將他推進屋,一邊說道。 她打開房間里的燈,瞧見屋子內滿目的狼藉,頓時又皺起了眉:“你就把自己生活過成這樣?不僅腦子有問題,現在連四肢也不健全了嗎?” 池逍不想理她。 他沉默地抬了抬眼睛,一言不發朝著二樓走去了。 那里曾經是他和楚淮的臥室。過去,他無數次將被自己吻得發軟的楚淮抱到那個房間中,將他壓在床上盡情zuoai。 然而現在……這棟房子空空蕩蕩,只剩下他形單影只了。 池逍沒有管表情不悅的蘇妍,他走進臥室,倒頭睡在那張大床上。 枕頭和床單上還殘留著淡淡的屬于楚淮的味道,是他以前無數次為之癡迷瘋狂的、只屬于對方的體香。 心仿佛已經被鈍刀割成了一片片碎塊,他怔怔看著床頭柜上的時鐘,思緒忽然被一陣響鈴聲所打斷打斷。 池逍愣愣的,低頭拿起手機。 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不在通訊錄中。 但鬼使神差的,他點下了接通。 熟悉的呼吸聲從話筒對面,借著電波傳進手機。池逍一瞬間僵了身體,渾身發顫。 他不敢置信似的,對著話筒輕輕地問:“……楚淮?” 衣物窸窣的聲音輕輕地傳來,伴隨著話筒外逐漸顫抖的喘息聲。那聲音發輕發顫,哽咽中帶著極其細微的哭腔。 池逍曾無數次聽過那樣的聲音。 在他壓著楚淮,挺進他的身體的時候。楚淮會像這樣緊緊抓著他的手,雙腿顫抖緊繃著微微絞緊他,閉上眼睛,發出輕微又細弱的呻吟。 他平時總是沉悶,很木,也很少會說動人的話。 但在床上的時候,他卻很容易哭,屢屢勾引得人發瘋發狂。 “……給我……小殊、給……啊、給……給我……” 對面的人低低喃喃著,語不成句。床墊被擠壓的吱呀聲透過話筒,傳進池逍耳中。 “哥……”像是負責撥通電話的人的嗓音傳了過來,很近,帶著nongnong情欲的嘶啞,“我想要你,幫幫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