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安慰

    事已至此，無論上班還是上學都已經遲到。

    最后他們各打了一個電話請了半天假，這才終于可以平靜下來交談。

    少年崩潰的情緒已經稍稍緩解，哭泣止住了，他因為尷尬而垂著眼睛。

    但青年問他：“到底怎么了？”

    一直在心頭翻攪著的情緒又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少年抿著唇，手指不安地動來動去。

    ——他其實從未對青年期望太多。

    哪怕稱呼再親密，他和這個青年其實仍舊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們間只有依靠性愛搭建起的關聯。

    這關系淺薄，它可能就像男人們離開城市那樣瞬間散去，他甚至沒有這個青年的聯絡方式，他們在車上的遇見只是場偶遇而已。

    可是……

    一如既往的偶遇，被碰觸的質感，所有這些“照?！钡氖虑閹е残母型蝗缙鋪淼匾u向少年。

    這段時間里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情緒因而有了個宣泄口，這也是少年乖乖跟著青年下車來到這里的理由之一。

    “哥哥”這個稱呼帶來的虛假親密感正是現在少年所需要的。

    畢竟，自事情發生后，他還從未向任何人傾述，他的情緒始終找不到一個出口。

    也許能得到些許安慰吧——現在的少年只是這樣想著。

    他由是開口對青年講述，從父親出了車禍，到家里經濟上的困窘，又到自己的愧疚與迷惘。

    ——他們并不熟，甚至沒有彼此的聯絡方式。

    正是因此，他才能毫無包袱地對青年講述這些。

    “這樣嗎……發生了這種事啊?！甭犕晁闹v述，青年“嗯”了一聲，摸了摸他的頭，“你也很辛苦啊?！?/br>
    光是這句話就已經讓少年眼眶一熱，他垂著頭，沒有吭聲。

    “話說回來，不如開個眾籌如何？”過了一會兒，青年又說道。

    “咦……？”少年一愣。

    “像你這種情況，開眾籌算是很常見的吧？”青年說，“而且這樣，你手頭的錢也能匿名給家里?！?/br>
    “啊，對哦……”

    少年曾經從陳叔那里拿到過錢，也通過直播賺了些錢。

    這些錢都是無法名正言順地交給父母的，但如果是匿名捐贈的方式就沒有問題了。

    思路一下子被打開，少年的眼睛亮了，他點點頭，說了聲：“謝謝?！?/br>
    “不客氣?！鼻嗄晷α?，坦然地接下了他的道謝，“不過，我覺得你不必這么緊張?！?/br>
    少年又垂下頭，沒有說話。

    “你mama說了不用你擔心吧？那不如就按她說的做吧?！鼻嗄暾f。

    ——雖然少年在某種意義上身經百戰，但他其實也不過是個17歲的少年而已。

    青年的話讓他抿起嘴唇，在對方的大腿上扭動著身子：“但是……我想做點什么……”

    如果不做點什么，焦慮和愧疚就好像要溢出來似的。

    其他人或許很難理解少年的狀態，但對少年來說，事情就是這樣。

    “是嗎?！焙迷谇嗄瓴]有說得更多。

    他婆娑著少年的后腰，問道：“說起來，要做嗎？”

    “唔嗯……”少年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

    反正這里看起來四下無人，他們又請了整個上午的假，不來做點什么，好像很可惜？

    褲子與內褲被半脫到了大腿上，他就這樣轉了個身跨坐在青年身上。

    欲望在入口蹭了蹭就進入了花xue，被進入了舒爽感讓少年不自覺地呻吟出聲。

    “嗯哈、啊嗯……”

    衣裳在這樣的情況下有些礙事，欲望沒法一下子進入最深處，然而青年有節奏地在yindao里搗弄，倒也能帶來與眾不同的快樂。

    那快樂或許正是現在的少年需要的：它沒有強烈到讓他驚叫出聲，卻也足夠撩人，讓他可以把注意力從已發生的事情上轉移。

    “呀哈……嗯、嗯嗯……”

    快樂在yindao內里堆積，向著深處蜿蜒，五臟六腑被點燃了一團火焰，他無意識地呻吟不斷。

    “呼啊、呀哈……哈嗯……”

    ——這里只是他們隨便找的一個路邊公園，不是什么約會圣地，更不是某個特別隱蔽的去處。

    但好在它還算有一定的隱蔽性，早上經過至此的人不至于發現這里正在進行yin亂的行徑。

    青年熟練地頂撞著少年身體內的敏感點，快樂讓他們的身體都散發著溫度，那溫度彼此交錯而后又不斷地提升了。

    “呀啊啊……哈……啊啊、嗯、啊啊啊……！”

    伴隨著一小串驚叫，少年射了出來，不一會兒，青年也在他體內射了精。

    高潮的余韻下，兩人倚在一起不住地喘息著，清早的風掠過身側，四周充斥著草木的氣息。

    少年沉浸在所有這些感官里，一時間竟平靜了下來。

    “你還是很擅長這方面的事嘛?！鼻嗄陮λf道。

    少年分辨不出那句話里有沒有揶揄的成分，一時間只能再度沉默下來。

    他想，可不是得擅長嗎？做了那么多，不擅長也會變得擅長的。

    “啊，說起來?！鼻嗄暧终f，“我認識個做這方面生意的人，聽說他那里來前很快?！?/br>
    少年有些不安地動了動，青年從包里摸索出一張便簽，寫了個號碼，塞進少年的口袋里。

    “我也會試著幫你點……不過，我也沒有多少積蓄?！鼻嗄暾f。

    “嗯?！鄙倌杲K于出了聲。

    至少這點他還是知道的——青年雖然比他年長，但充其量也就只是大學剛剛畢業。

    少年并沒有期望得太多，不如說除了安慰外還得到了建議，這著實已經能算是意外收獲了。

    “那么，時間也差不多了吧?！彼f著，緩緩把自己的欲望從少年體內抽出，“現在去學校的話應該能趕上最后一節課?！?/br>
    他們各自打量好自己，一起向著公園外的公交車站走去。

    青年似乎要去別的地方，他沒有和少年上同一趟公交。

    但在末了，他對少年說道：“那個電話……你慎重考慮一下，再決定要不要用吧?！?/br>
    他說，因為決定權在少年手上，所以，他必須自己好好思考才行。

    少年應著聲，目送著他上了公交，口袋里的手把那張紙條緊緊地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