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淪落?不,直接起飛!
顧衍文還算平靜地接受了這個設定。 他抽回手,漫不經心地拔出靈劍,隨意揮舞了幾下,橫面銀光閃到了女子的眼睛。 “那你現在是什么身份?” 女子捂著眼,老老實實一板一眼地回答到:“魏思綺,大長老魏如風的女兒,內門弟子?!?/br> 顧衍文看著劍,又問:“你剛剛在干什么?” 魏思綺把臉整個捂住,沒吱聲。 顧衍文耐心十足地等著,就是時不時把玩一下靈劍,在魏思綺面前制造一些風聲。 魏思綺生怕劍氣砍傷自己,后退幾步,腳跟抵在了墻上。再無退路,她終于開了口,很有點破釜沉舟般的氣勢:“看帥哥?!?/br> 顧衍文收了劍,好像對此很感興趣:“哪位?” 魏思綺聞言立馬放下手,指了指遠處,一點也不見方才的羞澀:“你家大師兄?!?/br> 顧衍文順著人指的方向看去,沈安孤身站著,青衣素帶,劍眉星目,唇若點漆。 “確實很帥?!?/br> 魏思綺得到肯定,頗為自得地摸了摸下巴:“不枉那些我絞盡腦汁憋出來的外貌描寫?!?/br> 顧衍文做出放松姿態,倚在墻上和人閑聊起來:“那我的外貌描寫是什么樣的?” 魏思綺眨眨眼,抬頭望天,視線跟著云朵飄移:“沒印象了?!?/br> 顧衍文了然:“看來是壓根沒寫?!?/br> 魏思綺訕訕一笑:“就算沒寫你也長得挺好?!?/br> “你們在聊什么?” 身側突然冒出一個聲音,顧衍文偏頭,正是帥哥本人。 他站直身子,手掌搭上沈安的肩:“在夸師兄長得帥呢?!?/br> “多謝夸獎?!鄙虬矡o奈一笑,而后自然而然牽過顧衍文的手,聲音溫和,“聊完了就隨我去修習吧?!?/br> 顧衍文點點頭,朝看著他們陷入沉思的魏思綺道別:“魏姑娘,回見?!?/br> 魏思綺還沉浸在自我世界中,極不走心地回了個再見。等她消化完方才兩人之間的互動,沈安已然開始教顧衍文練劍了。 沉玉劍法最后一式,玉碎瓦全。 不是很吉利的名字,未到生死攸關時刻不會使出的招式。 此式一改前九式的瀟灑自如,招招直指要害,以攻為守,不是敵死就是我亡,絲毫不留退路。 顧衍文看完沈安的演示,有些驚訝。向來溫柔平和的師兄將這一式練得極好,那股果決狠厲的勁在收勢后仍未散去,直至聽到了他的掌聲師兄才笑了笑,又變回他熟知的樣子。 這是師兄在他面前刻意掩蓋的鋒芒。 而現在,師兄大概是改了主意,決定將其顯露出來。 如果師兄此舉是為了激勵他而做的話,那其實大可不必。 最近他思考了一番,意識到一切問題都可以歸因于他和莫染冰的親近。不止江御清的所作所為是由此而起,龔銘也曾因他和莫染冰的師徒關系遷怒于他。 如此一來,此類問題最有效的解決方法就是疏遠莫染冰??赡颈撬膸熥?,并不是說疏遠就能疏遠的。 為此,他制定了三步出走計劃。此處的出走不是指單純的下山,而是徹底離開盛京門。 第一,在日常生活中與莫染冰保持距離,萬萬不可做出親密舉動。他也不能再和師尊睡一張床了,要想辦法搬回原來的房間。言語上亦不可輕挑出格,給人自己很隨便的錯覺。在這一方面,他怕自己忍不住,想了個標語用以自我警戒——“舉止不規范,丟命兩行淚”。 第二,攢錢,掌握一門賺錢手藝。寒潭里的暖玉應該能賣不少錢,再學學煉丹,在后山藥園里摘幾框草藥,應該就差不多了。同時,多向旁人打聽在江湖上漂泊的生活,積累經驗,以免自己下山后兩眼一抹黑,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第三,盡力提升修為,擁有自保之力。他定的目標是突破元嬰,而目前他的修為是金丹二階,離該目標有些遙遠。但是沒關系,顧衍文相信自己的天賦,畢竟他十六歲就突破了金丹,和傳說中的天才莫沁寒相比也就差了一年。 關于這個計劃,他給自己設定的時限是六年。若是六年過去,他還沒有出走成功,他就躺平。 但今天他遇上了本書作者,事情又變得簡單起來。只要作者把后續劇情給他哐哐一講,他再進行一個避雷的動作,事情就結束了。 當然,前提是魏思綺可以說且愿意說。所以以防萬一,他尚不能放棄自己的計劃,需得盡心修煉才行。 顧衍文露出鮮有的嚴肅神色,照著沈安的示范一招一式順下來,最后又將沉玉劍法連貫起來打了一遍,收招時他大汗淋漓,腿都有些發顫。 他的身體還不允許他進行如此高強度的修煉,沈安攙著他到石桌旁坐下,給他倒了杯茶。顧衍文接過,一飲而盡,隨后放下杯子漏出幾聲喘息。 沈安拿帕子給他擦了擦汗,問到:“今天怎么這么認真?” 顧衍文迎著人擦汗的動作,微仰頭顱,雙眸含了點笑意看向沈安:“還不是師兄演示時打得太好了,珠玉在前,我又怎敢松懈?!?/br> 沈安在這樣的目光下輕易紅了耳根,倉促結束擦汗,捏著帕子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是、是嗎?” 顧衍文看了他一會,忽而從他掌心里抽出手帕,舉起來揮了揮:“這個帕子等我洗干凈了再還給師兄?!?/br> 沈安愣了一下,心像是被攥住了,指尖蜷縮起來:“……不用,我來洗就好?!?/br> “那怎么行呢,這上面都是汗味,可難聞了?!鳖櫻芪南訔壦频陌雅磷恿噙h了點,只手撐在桌子上站起了身,“我還得去洗個澡,師兄,等會兒老地方見?!?/br> 沈安張了張口,只說了個好,顧衍文朝他一笑,轉身離去。 自己好像總是看著他的背影,次數多到有些數不清了。 沈安垂下頭,攤開掌心,其上混雜著顧衍文的味道和帕子的皂角香味,并不難聞。 所以為什么要拿走手帕呢。 他舉起茶杯,在顧衍文嘴唇觸碰的位置抿了一下,深感悵然。 顧衍文走到拐角時停住了腳步,看著手中一方繡著蘭芷的帕子,捏了捏眉心。 誰能告訴他,為什么師兄的帕子上會有顧家家徽。 “這是你娘來看望你時掉的帕子,被沈安偶然間撿到了而已?!蔽核季_冷不防出聲,顧衍文回頭,聽人繼續說到,“你拿了這帕子,他估計得以為你開竅了,同時又隱晦地拒絕了他?!?/br> 顧衍文靜立著,表情有些困惑。 魏思綺恨鐵不成鋼,手指連連戳著他的心窩:“顧衍文,你師兄對你的箭頭都粗得突破太陽系了,你怎么就愣是感覺不到呢?” 顧衍文神情有些動搖。 魏思綺再接再厲:“你想想,你師兄有給別人做過飯,有給別人擦過汗,有和別人上過床嗎?” 顧衍文被這虎狼之詞震撼得瞪大了眼。 他試圖辯駁:“可這不是總受文嗎?” 魏思綺深吸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總受文怎么了,自信點,你就是總受文里的金瓜?!?/br> 顧衍文狐疑地看她一眼:“怎么感覺你一點都不在乎自己寫的書?” 魏思綺滿面滄桑,眺望遠方:“年少無知時當了受撫慰,后來不幸被傻逼同擔惡心到了,一怒之下改寫主攻文,費勁心思端水。這其中的艱難險阻,誰懂?!?/br> 顧衍文沒怎么聽明白,但還是從她的語氣中感受到了心酸,于是不由自主地說:“我懂?!?/br> 魏思綺像個欣慰的老母親,露出慈祥的笑容:“乖兒,你我相遇即是緣,我也不問你是怎么知道自己在書里的了,只要你幫我完成第一個任務,我就能開金手指帶你起飛?!?/br> “不用起飛,我只要知道原來的劇情?!?/br> “可以可以?!?/br> “那第一個任務是什么?” “讓談川谷愛上莫染冰?!?/br> “……” “你怎么沉默了?” 顧衍文徐徐嘆氣:“任務對象喜歡我,這其中的艱難險阻,誰懂?!?/br> 魏思綺:“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