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機鋒(三)
嚴郁解開蘇敏行的褲帶,手從縫隙中滑進去,指尖繞著莖頭打圈兒。陽物受了刺激微微跳動,停在頂端的手沿著柱身走到囊袋,揉搓幾下才握著陽物,時輕時重地taonong。 蘇敏行長舒口氣,禮總是要回,還要回得更用心。 吻被加深,蘇敏行吸吮著在自己身上點火作亂人的唇舌,一只手按上那人的背脊,順著起伏的腰線一寸寸揉著。嚴郁被揉得舒服,眼睛半瞇,放松地靠著蘇敏行。 背后的手來到前端,蘇敏行繞過褲帶,繼續隔著褻褲摩挲著嚴郁身下那物。 到了此處,隔著層布料有如隔層紗喝茶,不是這么回事兒。 嚴郁亦覺得不是這么回事,他不置一詞地瞧了蘇敏行一眼。蘇敏行低笑:“若非你我心有靈犀,還不知你瞧我做什么?!庇谑潜銖纳迫缌鞯亟忾_了褲帶,手指虛虛攏著翹起這事物,從下到上攏捏著,時而用掌心蹭磨圓頭,不多時那物溢出水液。 嚴郁受不了這擺弄,作亂的手無力垂下,喘息著倒在蘇敏行肩上。 蘇敏行蹭了蹭他的發,貼在耳邊問:“怎么不動了?” 嚴郁咬牙道:“自嘆弗如?!?/br> “嚴郎何必自謙?”說話間蘇敏行把泌出的濕潤沾到手指上,當做深入窄緊后庭的潤滑,“形影相吊,怎么比得過相對坐調笙?” 手指無征兆地沒入,懷中人吐出聲低吟,倒像是應了那句“坐調笙”。惡劣心思顯而易見,嚴郁讓一句話逗弄得又羞又氣,但見身后人衣衫完好,只得抬頭在下巴上咬了口。力道不重,卻讓身后的虎視眈眈更為洶涌。 蘇敏行改了手指抽送的角度,幾下那處就軟得不成樣子,新舊的水液混在一起沿掌心走到手腕,沾在撩高的下擺上,一切迷亂都藏在兩人只略微凌亂的衣裳里。 嚴郁把臉埋在蘇敏行頸間,閉上被情欲燒透的雙眸,配合地褪著褻褲。蘇敏行沒有把褻褲扔向一旁,反而掛在右側抬高的小腿上。 樓下被客棧小二請出來的醉漢沒喝盡興,站在原地高聲罵了句。罵聲驚得嚴郁睜開眼,正對上兩人不分彼此的影子。 “熄了蠟吧?!眹烙魟e開眼啞聲道。 蘇敏行應該看不見墻上影子,卻好似看得見,知道所言為何,意有所指道:“不好看嗎?”目光從半遮半掩的大腿一直到腳踝,所經之處浮起來一層紅。這目光嚴郁應是看不見的,可不妨礙他無處可藏,直到腳踝被握上。 “我看,甚是好看?!碧K敏行道。 影子開始起伏,與椅子上的兩人一齊。小腿上的褻褲無風起浪,隨著蕩漾擺開,又在無人知曉的時刻滑落地上,逃開了一場濕熱的折磨。 * 天蒙蒙亮,蘇敏行聽到樓下有人在哭,便抬手將床幃拉緊,捂著嚴郁的耳朵。好眠中的嚴郁感受到一處熱,仰頭貼近去蹭。蘇敏行嘴角揚起笑,替他掖了掖被角。 直到嚴郁半醒,哭聲還沒散去?!皹窍略趺戳??”嚴郁側身抱著蘇敏行的腰含糊問。 蘇敏行揉著他柔軟順滑的烏發,道:“不知道,沒去看?!?/br> 嚴郁睜了睜眼道,道:“該不是誰家辦喪事吧?!?/br> 確實是有場喪事,還是他們認識的人。 “昨天不還好好的?” 藥鋪里,嚴郁驚訝地小聲問。一夜之間竟有如此變化,接連三個染病孩童離世,誰不驚訝?劉大夫只是惋惜,徐廣已面如金紙,頹敗非常。 劉大夫道:“病誰說得準呢?藥開了,少不得小心養著。這些孩童一天至多吃一頓,還盡是糠菜……我說句不好聽的,多活這幾日,已經是閻王開恩了?!?/br> 嚴郁除了嘆息說不出話來,一股無力感蔓延滋生。如此情形,幫如何幫,如何算幫? 三個孩童中的一人還是徐廣最先發現的不在的,才去通知了在外做工的孩童爹娘,蘇敏行早上聽到的哭聲便是從這家傳出的。 蘇敏行去到堂外徐廣身邊,輕聲道:“節哀?!?/br> 徐廣臉色雖然難看,情緒已很是平靜,見到蘇敏行過來拱手后道:“起先我以為,自己能顧好他們。我自認沒多大本事,天下蒼生太大了,我還不能回到惠州做教書先生,管管這些本讀不了書的孩童嗎?他們中假使有人成了除jian革弊的忠臣賢士,我這個做先生的也算與有榮焉?!?/br> 蘇敏行觀對方沒有提七年前高中的事情,就佯裝不知,道:“人才出少年,寒門出身才更能知百姓苦?!?/br> 徐廣臉上起一縷嘲色:“知百姓苦何用?他們可能會懼怕,會逃走。金鑾殿上的廝殺、博弈、各懷心思,寒門出身的如何見過?” 蘇敏行沒有做聲,他知道徐廣說的是自己。 昔太祖皇帝素愛啟用寒門官,且屢次夸贊他們剛直不阿、一心為國。后寒門雖被排擠,但仍有一席之地。即便是今日,朝中仍有寒門清官,直言敢諫。徐廣這些話在蘇敏行聽來,不過是逃避之言罷了。 徐廣話鋒一轉:“可是前有無數寒門學士入朝為官,不惜以身犯險,只為一方安寧。而今亂象迭起,蘇公子,你可知兩年前的鎮西將軍如何封的?” 蘇敏行一愣,話竟引到自己身上。他當然知道如何封的,封號下來連他都驚訝許久。而說到底,這件事本身就足夠讓人意外。以為如何都不會成真的,不僅父親當真,就連天子也當真了。 徐廣繼續道:“朝中無人應戰,皇上竟然將主帥之位交于一個黃毛小兒?!?/br> 蘇敏行沒忍住,道:“倒也不算太小了?!?/br> “何等草率?何等荒唐?何等荒謬?”徐廣連說三個“何等”,氣得拂袖,“即無戰功又無對敵經驗,那可是主帥之位!好在那位蘇將軍是個小心的,沒有行差踏錯。只是可惜年紀輕輕,命隕漢河??赡阏f這件事,算是什么事兒?” 徐廣仰天長嘆,饒是日頭刺眼,也不回避地直直看著,像是希望能看出什么。 蘇敏行這兩年唯一件事不敢深思,便是這鎮西將軍算什么事呢?這件本該文官彈劾武官攔阻的事情,只得了百姓的抱怨。他并非對國事無動于衷,只是朝堂之上,何時能容下這般冒失行徑? “大家危在旦夕,何來小家,何以茍活呢?”徐廣說過這句向門外走去,劉大夫見此想跟上,徐廣沒回頭只擺擺手,道:“青芝,讓我出去走走吧?!?/br> “看樣子想通了?”嚴郁走到蘇敏行身邊,低聲道。 蘇敏行如實道:“是說了不少,想沒想通誰知道呢?!?/br> 徐廣后來放開了說聲音很大,門又敞開,嚴郁聽去了些,便道:“徐廣剛才說起來了你?!?/br> 蘇敏行無所謂道:“他說得不錯,后來我琢磨時,和他一樣覺得不是這么回事兒?!?/br> “倒是我沒想到?!眹烙魮崃藫崽K敏行微皺的衣領,“最初時氣你不與我說,后是擔憂,最后出來尋你,更顧不上想這些?!?/br> 蘇敏行握著嚴郁的手:“關心則亂?!?/br> 嚴郁眉頭輕蹙,目光向下道:“如此竟有大廈將傾之兆?!?/br> 蘇敏行卻是想得開,道:“古有霸主競相逐鹿,圖謀一統。天下局勢分分合合,自古有之,你我只需盡力而為?!?/br> 嚴郁苦中作樂一笑:“依我看,我該給當今天子日日祈福才是,求來個明主,濟世安邦。省得世人顛沛流離,都過不上太平日子?!?/br> 這天,徐廣直到紅日靠山才回藥鋪,正碰上嚴郁和蘇敏行查問學生課業回來。徐廣面色已如往常,不過精神差些。嚴郁粗講遍今日了解到的情況,徐廣拱手道謝。劉大夫在里面聽到動靜,出來邀三人進去邊吃邊談。 原來今日徐廣沒閑著,又去仔細問遍第一批病倒的學生如何。 “明日我陪你一道吧?!眲⒋蠓蚵犕?,看眼徐廣問道。 徐廣點頭:“再好不過,那就有勞青芝了?!闭f罷要起身示禮。 劉大夫忙把人拍回去:“為何客氣起來了?” “總不好一直不客氣不是?”說著,徐廣側身向蘇敏行,“二位可要留在惠州過年?” 蘇敏行道:“我們計劃,等學生們無大礙了就走?!?/br> “那還是快些,”徐廣說起在外聽到的,“聽聞惠州過些天要封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