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2017年風景版獨家定制1 尼采女裝梗,不喜誤入
12月25日,羅馬,大雪。 圣誕節當天,羅馬市區紛紛揚揚地下起了大雪,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在繁華的街區采購圣誕節日所需要的禮物,還有社會各個機構組織的形形色色的花隊從街道上穿過,組織市民一起慶祝游行。 韓森六點多就睡醒了,伸手擰開床邊的壁燈,調節到暗淡的光線,因為尼采還在睡覺。 隨著年歲漸長,尼采的睡眠質量變得很不好,一點點動靜都會把他吵醒,刺眼的光線也一樣。所以韓森在尼采今年過完了生日之后,就讓人把家里面的地毯都換成了厚實的羊毛地毯,窗簾也換上了厚實的綢緞,而且每隔一段時間就翻新一次,這樣隔音效果很好,幾乎聽不見什么走動的聲音。 韓森轉過頭看向窗邊,因為晚上睡覺的時候,窗簾被傭人提前都拉起來了,所以嚴絲合縫,一點點光線都沒辦法漏出來,整個房間安靜得連呼吸都能聽得很清楚。 尼采似乎并沒有因為年歲漸長而變得溫和,反而更加挑剔而且脾氣不好,加上韓森十年如一日的寵溺和縱容,家里面服侍了多年的傭人對尼采是更加小心翼翼,無微不至地伺候著。 尼采是什么性子,他們都心知肚明,在韓森身邊伺候的基本上什么惡劣的場面都見過了,這些年能留下來的,都是被尼采虐習慣了的。 這男人,確實是十年如一日的我行我素,壓根不在乎別人怎么評價自己,也并不在意別人的感受,他只要自己開心就行。 韓森醒來的時候,尼采還緊緊地貼在韓森的身上,一條腿搭在韓森的半腰間,雙手抱著韓森的手臂,臉頰貼在韓森的肩膀上。害怕影響尼采睡眠,韓森把壁燈調節得非常暗淡,但是氤氳的光線還是在尼采緋紅的發絲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澤。 真是個沉睡的美人。 韓森無聲地笑了笑,也不知道尼采這樣睡覺到底舒不舒服,每天起床的時候都是這樣,不管什么姿勢,尼采都是貼在韓森的身上,蜷縮在韓森的身邊,仿佛韓森才是家長,他是需要庇佑的孩子。 “韓先生?!?/br> 管家站在門口敲了敲門,聲音壓得極低,生怕吵著自家主母休息,動輒得咎,自己豈不是很可憐的要挨罵。 “進來?!?/br> 得到韓森的允許,管家打開門,托著茶盤走了進來,給韓森端來一杯熱茶,放在了主臥床邊的柜子上。 “韓先生,沈先生和白少都來了?!?/br> 管家低垂著眼瞼,畢恭畢敬,這些年來,他也一直都是低眉順眼的樣子,時間久了,確實已經沒辦法改過來了。 “讓韓修陪他們先坐一會兒,等我一起吃早餐?!?/br> “好的,先生?!?/br> 管家稍稍地抬了抬眼睛,看見被韓森左手臂抱在懷里的尼采微微地蹙了蹙眉,趕忙低著頭說,“先生,我先下去了?!?/br> 韓森手里端著茶杯點了點頭,管家快步走了出去,終于踏出房門的時候松了口氣,被尼采兇了那么多年,管家終于學會了及時開溜這一招。瞧瞧,管家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結,開心的在走廊上緩慢的朝著樓下走去,瞧瞧自己多機靈。 其實韓森一般都不會這么早起床的,但是最近家族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而今天也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所以韓森把沈醉和封白都早早召集了過來。 因為要下床,韓森把手臂從尼采的懷里面輕輕地抽出來,剛才就覺得有聲音的尼采再一次蹙眉,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韓森,你去哪?!?/br> 尼采說話的聲音冷冰冰的,顯得有些不愉快。 尼采的脾氣無論多爛,韓森都不會計較,他低下頭在尼采的額頭親了一下,輕聲細語地說:“叔叔,我今天有點事情要處理,不能陪你睡早覺?!?/br> 說完韓森伸手摸了摸尼采的額頭,“乖,一會兒起床記得吃點東西?!?/br> 韓森的聲音很好聽,聽起來,一直就像是夜晚花園里緩緩響起的大提琴聲,低沉優雅,尼采像是得到了撫慰一般,慢慢地舒展了眉頭,像是還沉浸在夢境中:“不要,不準走?!?/br> 說完,尼采又長又細的手指抓住了韓森的手掌,用力不想撒手。 韓森低低地笑了笑:“是公司的事情,”說完韓森伸手理了理尼采落在臉頰的發絲,別在耳后,“事情處理完了就回來,中午帶你去你最喜歡的餐廳吃飯?!?/br> 雖然尼采這些年歲數越來越大,但是韓森一直以來都把他養得十分妥帖,除了偶爾的發燒感冒,身體倒是沒有什么大問題,所以在飲食方面,韓森定期請肯醫生為他檢查身體,現在也對他放寬了要求,時不時地帶他出去到他喜歡的地方吃飯。 尼采閉著眼睛搖了搖頭,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顫動:“不要,公司不重要,錢也不重要,我才最重要?!?/br> “沒錢怎么養你?” 韓森伸手一下下地撫摸尼采的頭發,如同安慰一直大貓,“你這么兇,除了我,誰會養你?!?/br> 在韓森的撫慰下,尼采慢慢地又沉入夢鄉,沒有回答韓森,眉眼舒展開來。 韓森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對著房間的落地鏡穿好西裝打好領帶關掉床頭的壁燈,然后開門走了出去。 韓修現在還在羅馬當地最好的大學讀書,主修金融學和法學,現在在韓森的身邊處理一些瑣事,韓森正著手打算好好培養自己的兒子,以后好接手家族的事情。 韓森下樓的時候,韓修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陪沈醉他們喝茶,沈醉和封白正在低頭交談什么,沈醉的兒子沈岳寒也加入了交談中,韓修安安靜靜地坐在他們對面,一言不發,臉上沒有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們都說韓修和韓森的性格很像,就是到哪兒都一言不發,但是又有些說不出來的不一樣。 雖然常年企業的一大部分早就已經洗白,但是他們依舊是常年的生存于地下世界,終究是沒有辦法直接斬斷其中的聯系,韓森的身上竟沒有一點的血腥氣,隨著年歲漸長,反而越發顯得慈悲溫和。 但是韓修不一樣,雖然和韓森一樣不喜言語,但是卻總帶著一點更陰郁的感覺,只是韓修一般都是一派溫和的模樣,一般人感覺不出來。 畢竟是尼采·路德藍的親生兒子,就算是韓森親手撫養長大,現在的韓修跟小時候那個溫溫軟軟的孩子畢竟是不一樣了。 而且韓修在十歲那一年因為在森林里走失,終于被找回來的時候,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整整失憶了好幾天,在那之后,性情大變,時常會很陰郁,韓森十分緊張,總覺得那個愛笑的、偶爾會害羞的小兒子離自己越來越遠,尼采卻不以為意,“只要腦子正常,性格奇怪一點又有什么?!?/br> 韓森見韓修確實好像行為舉止還算是正常,也沒什么過激的行為,所以慢慢也就放下了擔心,也不帶韓修去看心理醫生了,因為之前看過好多次,心理醫生都說過了,韓修的精神狀態都是正常的。 “韓先生?!?/br> 看見穿著一身正裝的韓森下樓了,沈岳寒率先站了起來,緊接著其他人也都站了起來。 韓森沖著眾人點點頭:“大家一起吃早餐吧?!?/br> 韓森看了韓修一眼,除了跟從小一起長大的沈岳寒能說上幾句話,平時也會在一起聚聚,那孩子跟誰在一起都沒話說,有些方面和尼采越來越像,但是好在韓森從小教導嚴格,韓修沒有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情,韓森現在倒也沒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其實早些年韓修還小的時候,這孩子還是很熨帖的,但是中學以后,孩子自我意識覺醒,韓森覺得韓修越來越跟以前不一樣了。加上多年學習小提琴和繪畫,韓修越發沉默起來。好多次韓修一個人待在房間里一整天不出門,不喝水不吃飯,只是反復拉奏一首樂曲或者是直視著一幅畫。唯一出了岔子的,就是那一次走丟好幾天的事情。 因為韓森交代的事情韓修都能規規矩矩做好,韓森也就懶得管他,只覺得這孩子透著一股子狠勁。維系好這個家庭對韓森來說最重要,孩子有時會有自己的想法和性格,韓森是傳統,但是還沒有到對韓修有控制欲的地步。 這么多年,在韓森的世界里,他真真切切,也就只對尼采一個人有控制欲,尤其是前些年的那件事情之后,韓森極度的喜歡控制尼采,他的一言一行,每天干了什么,收到了什么消息,韓森都要知道所有的內容,一點都不能落下,生怕有什么以外,破怪自己這段完美的婚姻,如果尼采被人奪走,韓森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么模樣。 “一起吃點飯吧?!表n森揮揮手,示意大家都過來。 “早上好,父親?!?/br> 走到餐桌邊的時候,韓修跟韓森問早安,臉上沒有什么表情,這孩子現在酷似尼采少年時期,留了一頭利索的碎發,紅色的發絲低低地壓在濃郁的眉眼上,但是卻又不像少年時期的尼采,尼采年少時期有一種濃郁不羈的美,韓修的氣質更加冷冽陰沉了一點。 韓森點了點頭,拍了拍韓修的肩膀:“一會兒尼采醒了,你陪陪他,他不喜歡一個人?!?/br> “好的,我知道啦,爸爸?!?/br> 韓修點了點頭,臉上沒有浮現任何神情,隨著沈醉他們一起落座了。 韓修和沈醉分別坐在韓森左右兩側,封白和沈岳寒坐在一起,坐在韓修的左側。 韓森拿起手邊的筷子開始吃早餐:“有沒有查到那個李明澤的底細?!?/br> 韓森從來都不是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說話的人,但是不同以往,這次的情況比較特殊。 最近意大利突然出來一個叫李明澤的男人,帶著巨額資本進入意大利市場,背后似乎有大財團在支撐。 這個李明澤近期一直給韓森家族施壓,要求韓氏家族的韓森親自出來談判,把意大利的市場份額賣一部分給他,并要求動用韓森的資源,不然的話,他就會聯合意大利其他的小集團,把整個市場攪得雞犬不寧。 更有意思的是,李明澤還請了所謂的“話事人”出來,是意大利黑道當地的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物——阿莫爾老頭子,當年也是和尼采父輩一樣,叱咤風云。但是已經隱退了很多年,經營一些小生意,沒想到現在被李明澤請了出來,攪這趟渾水,也不知道李明澤給了他多少好處,竟然能撬得動他。 “韓森先生,”韓森還記得那老頭來到他家時的情景,那老頭穿著一身昂貴的黑色暗金斜紋西裝,個子不高,打了一條很浮夸的橙色領帶,因為歲數大了身體有些佝僂,所以西裝套在身上顯得有點大。那老頭把滿頭銀白色的發絲都整齊地梳到了腦門上,湛藍的眼珠,高高的鼻子下面是濃密的胡子。 阿莫爾老頭子到韓森的府上一坐下來,寬厚的手掌就緊緊地握著韓森的右手,笑瞇瞇地說:“所有人都知道,你韓森是通情達理的人,我這個老頭子也覺得你是個講道理的孩子?!?/br> “謝謝夸獎,阿莫爾先生?!?/br> 韓森有禮有節地表示感謝,其他的沒有多說,他知道阿莫爾老頭子今天過來的意思,無非是收了李明澤的錢,替那個來路不明的家伙當說客,說服韓森接受李明澤的資金注入自己的公司——無論是黑面還是白面的,他都要強勢的進入。 韓森壓根懶得理他,但是尊重他是個老頭子,當初也是個人物,所以給他幾分薄面。以韓森現在的身份,已經不需要恭維任何人。 “錢嘛,”老頭子拍了拍韓森的手背,咧嘴笑了笑,“大家應該一起掙,說句公道話,韓先生應該給李明澤那小子一個機會,不合作看看,怎么知道大家以后能做的怎么樣呢?說不準就能給你的事業帶來一份更好的發展,”老頭子聳聳肩,“誰也說不準,是不是?” “阿莫爾先生,”韓森禮貌地抽出自己被老頭子握住地手掌,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您要知道,目前這個公司,我手上擁有的一切,并不是我韓森一人之力取得的成果,如果我貿貿然地答應李明澤先生的合作要求,那么,我應該把我的兄弟們置于何地?他們會不會服從別人的管理?其實這都是問題?!?/br> 韓森似笑非笑地看著阿莫爾,不同于二十出頭那會兒,這么多年的時間過去了,歷經了各種各樣的磨難和錘煉,現在的韓森城府更勝當年。 老頭子也不是死磕的人,笑瞇瞇地看著眼前這個東方男人英俊不凡的臉孔,站起身來,從自己西裝的口袋里拿出一張邀請函遞給韓森:“哎,這都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了,我一個老頭子就不管太多了,你們自己好好考慮一下?!?/br> 老頭子頓了頓,轉頭看了看穿著白色針織衫開衫的韓修,那孩子正坐在落地窗前面畫畫,左手端著調色盤右手拿著畫筆,從頭到尾沒有表情,一句話也沒有,老頭子覺得,他和韓森可一點都不像。 “韓先生,做人,最重要的就是會審時度勢,您說對不對?這是李先生遞給您的邀請函,圣誕節當天上午八點,聯合信貸會議室,李先生希望您能給個面子,也算是給我這個老頭子一個面子吧,韓先生,真不喜歡看見你們這些年輕人鬧得不愉快?!?/br> 說完,老頭子站起來“哈哈哈”地笑了笑,拿起黑色的小帽子戴在自己的腦袋上,然后轉身離開了韓家。 “我一定準時赴約?!?/br> 韓森點了點頭,讓管家把阿莫爾老頭子送了出去,要一直送到山腳下為止,十分的有禮貌,可以說是從韓森的身上,一點刺都挑不出。 韓森隱約的覺得這個男人的來頭不小。但是韓森是個明事理的人,既然能把這個老頭子弄出來親自做說客,韓森也不好不給面子,順便也見見到底是什么樣的男人。于是,韓森就是先讓沈醉他們去調查那個李明澤的背景,便有了今天早上的一番對話。 “沒有,我們已經從各個方面開始打聽,但是意大利這邊沒有人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什么出身,只知道他是從中國來的?!?/br> 沈醉看了看韓森,“韓哥,這個家伙來歷不明,這次顯然也是不懷好意,這個什么狗屁會議你就一定要去?” 沈醉還是擔心別人設計韓森,封白也點點頭:“哥,要不我或者阿醉替你過去,還不知道那人深淺,不管誰出事兒你也不能出事兒??!” 不同于以往,現在的封白慢慢地成熟起來,大概是成家立業了男人真的就不一樣了,封白終于在三十歲生日的時候幡然醒悟,拋棄了女裝癖開始正經地過日子。 他沒有要孩子,也從來沒有這個打算,封白覺得自己從來都不是養孩子的料,他只想和洪健一起瀟灑地過一輩子,現在洪健在一家金融機構做高管,他對封白的建議表示贊成,他照顧封白這個大孩子已經夠累了,完全沒有再要個孩子的打算。 “是啊,韓叔?!?/br> 沈岳寒跟著點了點頭,他轉頭看了看韓修,韓修正在低頭安安靜靜地一勺一勺喝著面前的白米粥,修長的手指捏著勺子,吃飯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看起來特別優雅。 韓森搖搖頭:“我覺得這次我們可能多慮了,李明澤要是想動手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今天,”距離阿莫爾那個老頭子過來韓森這邊已經過去兩個月了,李明澤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韓森放下手上的筷子,敲了敲桌子:“那小子還是挺能忍的,就這么按兵不動地等我,要么下面有大動作,要么就是有其他目的?!?/br> 韓森覺得他不一定是沖這所謂的市場份額來的。 一般沖著錢來的人,不會有這種心情玩猜謎游戲,這么鏖戰下去,留給韓森準備的時間更多,不像是搞商業或者是搞幫派的人的作風,尤其是現在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都很沖動。 “韓修在家里陪尼采,沈醉跟我一起去會會這個李明澤,阿白你和岳寒帶人把聯合信貸圍起來,不要太顯眼,只是守住各個入口就行,我看他到底要干什么?!?/br> “好的,韓哥?!鄙蜃硭麄凕c點頭。 韓森轉過身對著管家揮揮手,“把麗麗叫過來?!?/br> “好的,韓先生?!?/br> 知道韓森今天早上有重要的事情,管家趕忙跑上樓,敲了敲麗麗的門,推開門的時候,麗麗披著紅色的睡衣,敞開里面就是內衣,也不避諱,頭發卷卷的,一看就是剛睡醒,“麗麗小姐,韓先生叫你下去一趟?!?/br> 之前麗麗被尼采叫回來以后,就一直住在這里,她平時沒什么事情,就是每天韓森不在的時候伺候尼采,陪她主子,麗麗很小就習慣了陪伴尼采,反而讓韓森家里面其他的傭人覺得輕松了許多。 敞開睡衣直接站在走廊上,看見麗麗大美人,封白一臉不正經,仰起頭笑瞇瞇地看著剛睡醒的麗麗。麗麗這女人,歲數越大越有味道。 韓森抬頭看了看站在二樓走廊上的麗麗,對著麗麗揮揮手,示意她下來。 麗麗伸手撩了撩頭發,一邊走下旋轉樓梯,一邊系好自己的腰帶,走到樓下的時候才把自己衣服下面的春光遮住。 “韓先生,早上好?!?/br> 無論什么時候,來到韓森身邊的時候,麗麗都是規規矩矩的。 韓森點點頭:“一會兒八點鐘的時候把路德藍叫起來吃飯?!?/br> 韓森打量了一下麗麗的臉孔,看著麗麗亂糟糟的頭發,微微地蹙了蹙眉:“好好把自己收拾一下,不要亂糟糟的,路德藍不講究,你是女人還是要漂漂亮亮的才好,”最近麗麗有點不修邊幅,韓森看著尼采主仆倆都一個德行,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晚上我安排人帶你去買些衣服,給路德藍也買些新衣服,然后去買婚紗定妝,馬上都要結婚成家了,你自己也上上心?!?/br> 麗麗和中城查爾斯家族的獨生子糾纏了這些年,韓森還是用了些手段讓他們定了下來,不管查爾斯家族接不接受,韓森都要把尼采的貼身仆從麗麗嫁到他們家,就算是查爾斯家竭力抗拒,但是韓森的說服力實在是太強了,整個羅馬幾乎沒有他撬不動的嘴,周遭的人幾乎都在為麗麗說話,查爾斯他的老爸,就算是不答應,在這么強大的壓力下,也得答應了。 韓森從西裝的口袋里掏出一張卡,遞給了麗麗:“里面的錢給你們用,把尼采哄好了,密碼是他生日?!?/br> 麗麗一開始被韓森訓斥得低了頭,又看見韓森遞了一張卡過來,高高興興地接在手里:“我知道啦韓先生,我一定會把我家主人伺候好的~” 麗麗笑瞇瞇地接過韓森手上的卡,開開心心地上樓去了,對女人來說,什么事情都不能比買新衣服更開心了。 韓森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知道以前尼采帶著麗麗在巴西那兩年,兩人在國外都是怎么過的,估計是一塌糊涂,說不準這兩人每天能準時吃三頓飽飯就不錯了。 “走吧?!?/br> 安排好了家里的一切,韓森站起身來,扣好自己的西裝帶著沈醉他們前往市區。 因為外面下起了大雪,韓森出門的時候,管家特地給韓森披了一件黑色的羊毛大衣。 “早上好!韓先生!” 韓森坐的車在聯合信貸門口停下來的時候,阿莫爾老頭子已經西裝革履地站在聯合信貸的門口等待韓森了。 坐在轎車后座的韓森看過頭,看了看四周,并沒有形跡可疑的人物,而阿莫爾老頭身側站了一位銀行高管,韓森認識他,那男人是聯合信貸的一位舉足輕重的人物——聯合信貸意大利地區的首席執行官弗朗西斯,韓森自己還是他一位極其重要的大客戶。 看到這樣的公眾人物,韓森突然覺得無聊起來。 如果那李明澤真的想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不可能讓這種公眾人物過分曝光。 阿莫爾老頭子今天穿了一身純白色的西裝,外面是米色的風衣,頭上還是那頂黑色的小帽子,大概是心情不錯,阿莫爾還在自己的胸前別了一朵粉色的康乃馨??匆婍n森的車過來了,阿莫爾和弗朗西斯都把腦袋上的帽子拿了下來,微笑迎接韓森的到來。 “早上好,阿莫爾先生?!?/br> “早上好,弗朗西斯先生?!?/br> 韓森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下車,主動走上臺階和兩人握手。 韓森其實很好奇,為什么李明澤連這樣的兩個人都能請得動,但是想想李明澤是中國人,基本上會帶著巨額資本到國外的都是中國人多一點,韓森也就釋然了。 “韓先生,您今天真的很帥啊,李先生已經在里面等您了……” 阿莫爾看著韓森的表情很奇怪,笑吟吟的,那眼神總讓韓森覺得不舒服,不僅如此,他還伸手摸了摸韓森的手臂,捏了捏,好像是在試試韓森的身體結不結實。 非常厭惡別人的觸碰,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韓森很忌諱這一點,以至于很多人都以為韓森是個潔癖,其實只是韓森小的時候被尼采性侵導致的后遺癥。 但是出于禮貌,韓森并沒有表現出不悅,而是默不作聲地把自己的手臂從老頭的手上移開。 陌生的溫度,陌生的觸碰,不熟悉的氣味,只要不是尼采·路德藍的,韓森都感到深深地厭棄,包括韓修,韓修十二歲以后,韓森就禁止韓修與自己有任何親密接觸,不準韓修冷不丁的貼到自己的身上來。 “既然李先生已經在外面久等了,我們就進去吧?!?/br> “哈哈?!崩项^子仰頭笑了笑,“走吧,大帥哥?!?/br> 韓森轉頭看了看跟在自己的身側的沈醉,沈醉瞪大了眼睛,一臉“我cao這是什么情況”的表情。 這老頭怎么這么他媽的不正經。 “韓先生,李先生在二樓的會議室等您,我們到會議室吧?!?/br> 弗朗西斯說話很溫和客氣,穿著的是銀行管理人員特有的黑西裝白襯衫,渾身一塵不染的感覺。 韓森點點頭,帶著沈醉幾人一同進了電梯,到了二樓。 與此同時,聯合信貸已經被封白層層包圍了起來,韓森手下的人喬裝守在了銀行的各個出入口,還有一些守在附近的街區,確保韓森安全無虞。 出了電梯,弗朗西斯就先離開了。 韓森看了看四周寂靜的走廊,一片寧靜,四周的百葉窗全部被拉開了,可以清楚地看見外面的鵝毛大雪飄落下來,樓上樓下都沒有人走路的聲音。韓森可以肯定,四周沒有埋伏任何人,單憑直覺,韓森就知道,沒有危險。 “四周沒人,這里很干凈?!?/br> 沈醉用中文低聲對韓森說。 阿莫爾側過臉沖著韓森笑了笑,敲了敲門,“李先生,韓先生過來了?!?/br> 其實李明澤沒有出來接待,而是直接在會議室里面等候,已經是非常不禮貌了,但是能做出逼著別人合作這種事情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禮貌的人,韓森也不喜歡計較這些小事,他現在只想把這件事情盡快擺平,一切步入正軌。 阿莫爾那老頭子剛敲過門,門就打開了,一張好看的青年人的臉呈現在韓森的眼前:“嗨,韓森?!?/br> 那青年人直呼韓森的名字,這已經是很多年沒有的事情了。離開監獄以后,除了尼采·路德藍,再沒有人直呼韓森的名諱了。 韓森顯得有些不悅,這青年比韓森矮了一點,跟尼采差不多高,頭頂到韓森眉毛的地方。 這青年染了一頭棕色的碎發,眉眼細長,琥珀色的眼珠,看起來二十出頭,長了一張漂亮的臉,但是自己的老婆就是尼采這種頂級美人,所以這青年的外貌并沒有給韓森留下深刻的印象。 視線看向偌大的會議室里面,韓森發現除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以外,并沒有其他什么人,看來,之前阿莫爾老頭子說的冠冕堂皇的“談判”不過是個幌子。眼前這個青年就是李明澤。 李明澤穿了一身黑色修身的西服,里面就是傳統的白色襯衫,打了亮銀色的領帶,一絲不茍非常正式,倒也不顯得老氣,左邊的耳朵上戴著一顆鉆石耳釘。雖然長著一張還不錯的臉,但是看得出李明澤身體應該是很結實的,因為青年被西裝包裹的胸前有肌rou隆起,這是時常健身的男人才會有的體魄。 韓森越發覺得沒有意義,但是出于禮貌,還是主動伸手:“早上好,李先生,讓您久等了?!?/br> 李明澤似笑非笑地翹起唇角看著韓森,眼睛一眨不眨地和韓森對視,伸手握住韓森的手掌:“早上好啊,韓森?!?/br> 還是直呼韓森的名諱,握住韓森的手掌感覺沉穩有力,手指在韓森的掌心似有似無地摩挲了一下。 韓森不容拒絕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掌:“李先生,有什么事情我們坐下談吧?!?/br> 阿莫爾這個小老頭趕忙笑瞇瞇地說:“對啊,李先生,你不是一直都想和韓先生說上話嗎,現在人過來了,快點進去聊聊吧?!?/br> “那就不勞煩阿莫爾叔叔在這幫忙了?!?/br> 李明澤微微瞇了瞇眼睛看著阿莫爾,阿莫爾似乎是了然地點點頭,沖著李明澤擠了擠眼睛就轉身離開了。 韓森自然是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一切往著詭異的方向開始發展。 “進來吧,韓森?!?/br> 李明澤依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視線從頭到尾就沒有從韓森的臉上離開過,也沒有覺得直呼韓森的名字有什么不妥。 沈醉默不作聲地跟在韓森的身后,他要確保韓森的人身安全,寸步不離地跟著韓森進了會議室的門。 這個李明澤一直表現得很奇怪,還直呼韓森的名字,動作也一直在有意無意的貼近韓森,顯得很親密,他看了看韓森,韓森沒有什么表情,但是沈醉自己倒是覺得很不耐煩。又是個莫名其妙的人。 李明澤在韓森進門后,關上了銀行會議室的大門,突然低低地笑了兩聲:“阿莫爾這個老頭子挺會做人的,不愧是干拉皮條出身?!?/br> 韓森想起之前阿莫爾看自己的眼神,突然了然于胸,大概知道了李明澤的來意。雖然尼采時常說韓森木訥,但是韓森不是真的木訥,他只是什么都知道,但是統統放在心里。 李明澤在會議室大圓桌的主席臺坐了下來,韓森隔了很遠坐在了李明澤正對面的位置,攏了攏身上的大衣。沈醉站在韓森的身側。 外面斷斷續續傳來花隊游行的音樂聲,還有民眾的歡呼聲,韓森微微地側過臉,看見男男女女抱著鮮花和心愛的人漫步在雪地里,那些潔白的雪花散落在人們的頭發和肩膀上上。 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八點一刻了。尼采一定起床了,不知道有沒有乖乖吃早餐。韓森想。 “給韓森來一杯熱咖啡?!?/br> 李明澤對著身后的保鏢揮揮手,示意那人給韓森上一杯熱咖啡。那保鏢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韓森收回視線,看著對面的青年:“李先生,關于你說的入股我韓氏的建議,我想我之前已經給了阿莫爾先生明確的答復了,不知道他有沒有轉告給您?!?/br> 李明澤定定地看著韓森,指尖在桌子上不疾不徐地敲了敲,然后雙手托著下巴:“韓森,你是聰明人,我想你應該知道,我今天想和你談的,不是這件事情。我李明澤還不缺錢?!?/br> “對不起,我對男人不感興趣?!?/br> 韓森冷酷的聲音在偌大的會議室里面響起,就像是窗外的天氣一樣,沒有一絲熱度。 站在韓森身后的沈醉大跌眼鏡,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么狀況,外面所有人都嚴陣以待,今天他還和封白說最近要小心謹慎,說不準最近就會有一場惡戰,但是目前是什么情況沈醉完全迷失了。但是沈醉什么都沒說,他只是堅定地站在韓森的身后,如果韓森自己想說了,他自然會知道。這就是默契。 李明澤似乎不以為意,帶著侵略性的目光一直都沒有從韓森的身上挪開,他的保鏢端著一杯熱咖啡遞到韓森的面前,韓森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并沒有因為被仰慕而產生一絲一毫的喜悅。 聽到韓森的回答,李明澤臉上閃過一絲訝異,但是轉瞬即逝,他不以為意地看著韓森:“韓森,我費盡周折把你請到這里可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你可不要讓我太失望啊……” 李明澤唇角微微翹起,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釘,眼睛里浮現陰鷙的神情。 韓森冷笑了一聲,自然是無動于衷:“那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br> 韓森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李先生,時間差不多了,我想我要先回去了?!?/br> 韓森意味深長地看著李明澤:“我妻子該起床吃早餐了,他不太聽話,我得回家好好哄他開心?!?/br> 李明澤向后倚了倚,腦袋斜靠在老板椅上,雙腿翹起來放在眼前的紅木圓桌上:“韓森,你說你對男人沒興趣,可是據我所知,您所謂的妻子可是位比您年長接近十歲的、貨真價實的男人啊?!?/br> 這些年來,早就厭倦了被人愛慕追求,或者說韓森一開始就沒有對這些事情感興趣,尼采又心狠手辣,為了讓尼采不折騰,韓森總是把這些無趣的事情扼殺在萌芽階段。談情說愛風花雪月對韓森來說毫無吸引力,感情萌動的年紀早就離韓森遠去,更別說,在那個年紀里韓森遇到了尼采。 “別說大我接近十歲,就算是他今天比我大幾十歲,或者他是個死人,他也是我韓森唯一的配偶?!表n森突然扯起殘酷的笑意,“我奉勸閣下還是不要動不該動的心思,在我這里,無人可以取代尼采·路德藍?!?/br> 韓森懶得再說一句話,隨便別人怎么說,韓森只過好自己的日子,他從來都不是為別人的看法而活著的男人。 “我們走吧,阿醉?!表n森看了看沈醉,起身拉開門準備回家。 “韓森!”李明澤突然站了起來,拔出槍支指著韓森,“如果你想活著出去,就再往前走一步試試?!?/br> 看見李明澤拔槍,沈醉作勢也要掏出槍支,韓森抬起手,示意沈醉不必這樣,然后不帶表情地側過臉看著李明澤:“李先生,如果你還想完整地離開這家銀行,你可以殺我韓森試試。還有,希望您不要再直呼我的名字,跟意大利的其他人學學,叫我韓先生,我想我們的關系還沒有好到這種地步?!?/br> 李明澤蹙了蹙眉,轉身走到窗戶邊上,掀開窗簾看了看外面的布置,冷笑了一聲:“不愧是韓森,布置得這么周到,算是我李明澤失算了?!闭f完,他扔掉了手上的槍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尖,然后猛然抬起頭來:“那么,韓先生,你知道我是哪里人么?” 韓森無謂地聽他說完最后幾句廢話。 “我是正兒八經的中國人,但是我是在日本長大的?!崩蠲鳚沙洞皆幃惖匦α诵?,“我想你應該多多了解我一點,說不準你會感興趣的?!?/br> “就此打住吧?!?/br> 韓森覺得有些疲憊,這一切簡直就是無理取鬧,浪費時間,浪費精力。 說完,韓森邁著步子走了出去,沈醉跟在韓森的身側,無聲地翻了個白眼,就這性格,還想泡韓森,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真是沈醉這輩子看過的最奇葩的告白。 “就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不要跟路德藍提起這件事情?!?/br> 走出銀行大門的時候,韓森沒有撐起傘,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領,徑直朝著樓梯下面走去,街道上都是皚皚白雪,坐在轎車里的街對面的司機看見韓森下來了,趕忙就把轎車開到了銀行門口。 正在喝奶茶的封白也趕忙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地看著韓森:“韓哥,事情處理得怎么樣了?” “都處理好了,沒什么問題?!表n森揮揮手,“我要順路去給路德藍買一雙手套,封白你們先回去休息,阿醉你也回去吧?!?/br> “好的,韓哥?!鄙蜃睃c點頭,撐起傘跟著封白往街道對面走去。 韓森拉開車門坐到轎車的后面,“去商場走一趟,我先給路德藍買一雙手套我們再回去?!?/br> 麗麗馬上要結婚了,尼采是肯定要參加的,說不準還要為麗麗的婚禮致辭,現在天氣這么冷,尼采又特別畏寒,全身上下除了腦袋只要是露出來的地方都要保暖,不然冷了他不舒服還得發脾氣,受罪的還是韓森自己。 韓森想到尼采以前冬天戴的手套早就不知道被他扔哪去了,趁著現在有時間就特地去給尼采把需要的東西都給買了。 司機驅車帶著韓森去了附近最大的商城,轎車掉頭,慢慢地駛離聯合信貸。 李明澤站在二樓的窗口,撩開窗簾看著韓森英挺的臉孔消失在車窗內,外面的風雪還在四處飄散,街道上很快就看不到韓森轎車的影子了。 李明澤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的一切,猛地轉身把桌上的東西掃到了地上,然后就是偌大的會議室里面,玻璃碎裂的聲響。 李明澤甩了甩手,用日語低聲咒罵著什么,然后抬起頭冷酷地說:“我李明澤想要得到的人,就一定要得到,不擇手段?!?/br> 剛才一言不發的保鏢看著李明澤說:“李先生,感情這種事情不能強求,如果韓先生實在是不愿意的話,我們就回日本……” “不行!”李明澤怒吼了一聲,漂亮的臉孔因為憤怒和嫉妒而扭曲,淺色的瞳孔突然綻放奇異的光彩,“得不到韓森,我就死也要死在意大利?!?/br> “可是韓家好像不太好惹?!?/br> 保鏢有些擔憂,韓森行為舉止其實也挺斯文,但是感覺得到這個男人正如外界所傳的那樣無比強大,他們不一定就惹得起。 “哼,”李明澤冷哼一聲,“尼采已經老去,韓森的兒子不過是個只會彈琴畫畫的窩囊廢,我不信我得不到韓森,就算是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他的人,也行嘛……沒有一個值得依靠的人,韓森一定也很辛苦啊,所以他需要我?!?/br> 保鏢默不作聲地看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李明澤,看著他有一些扭曲的臉孔,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尼采起床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一覺睡過之后總覺得有點累,懶散地躺在床上,打開了電視機看新聞。 聽見隔壁傳來電視機的聲音,麗麗知道是尼采起床了,趕忙就走了過來,敲了敲門:“主人?” “進來吧,麗麗?!狈块g里面傳來尼采沉沉地說話聲。 麗麗端了一杯熱茶推門走了進去,尼采正穿著一條黑色的底褲躺在斜靠在床上聚精會神地看新聞。 “主人,您剛睡醒,喝杯熱茶吧~” 麗麗今天穿得很漂亮,黑色的裹胸蓬蓬裙,畫了精致的妝容。 麗麗一臉笑意地坐在尼采的床邊,把手上的茶水放在了床頭的柜子上:“主人,肩膀不疼嗎,拿個靠背放在身后靠一下吧?!闭f完,麗麗伸手從沙發上拿了一個靠背讓尼采靠在靠背上。 尼采直視著麗麗:“乖孩子,你今天很漂亮?!?/br> 尼采伸出修長的手指,伸手撩了撩麗麗的發絲,麗麗羞赧地說:“謝謝主人夸獎,韓先生今天早上還說我太邋遢了?!?/br> 尼采伸手把麗麗抱在懷里:“不管怎樣,你永遠是最漂亮的?!?/br> 麗麗咯咯咯的笑了笑,轉頭在尼采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躺在她的身邊一起看電視,在尼采面前,她覺得自己永遠都是小女孩,而不是一個女人。 看了一會兒,麗麗親自把房間打掃了一下,服侍尼采洗漱,給他換了一身居家的衣服,兩人就往樓下去準備吃早餐。 尼采都不知道多久沒有出門了,先不說他不喜歡往外面跑,加上入冬之后天氣寒冷,尼采更是不可能出門的,所以認真計較起來,這男人大半年沒有出去過了,他自己手上的事情,基本上都是麗麗讓他們在打點,路德藍家族,世人能看得見的,已經完全漂白,所以尼采現在過得倒是十分舒適。 尼采下樓的時候,韓森還沒有回來,韓修坐在餐桌邊上等著尼采下樓吃飯:“早上好,mama?!?/br> 看見尼采終于起床吃飯了,韓修站起身來看著尼采慢條斯理地走下樓,麗麗緊緊跟在尼采的身后。 “早上好,我的兒子?!蹦岵煽戳隧n修一眼,緊接著蹙眉,好奇的問,“你怎么還在家里?” “學校的寒假還沒有結束呢,mama?!?/br> 韓修這孩子讓尼采覺得奇怪,只要是韓森沒有吩咐什么事情,他就待在家里,既沒有談戀愛,也不抽煙喝酒,更沒有其他的癖好,長這么大,從來沒有在外留宿,也從沒有帶任何人回來過。 就連學校的課程,韓修都一節課都沒有落過。學校有課的時候,他每天都是準時陪著韓森吃完早餐就去上學,中午回家陪韓森和尼采吃飯,下午準時去上學,晚上準時回來吃飯。早睡早起,從不遲到。 現在學校放假就更簡單了,除非是韓森公司有什么事情讓他打打雜,不然這孩子就一直待家里,每天一聲不吭,也不說話,非常沒有存在感,冷不丁的出現在尼采的身后,幽幽的看著尼采,有時候,尼采都想不起來,自己還有這么個兒子在家里待著,躲貓貓似的,躲在自己的小窩里。 打發時間就是看看書,拉拉小提琴畫畫素描或者油畫,偶爾還會準備好針線刺繡,一針一線,一天一句話都不講。 家里面的墻壁上貼的都是韓修的繪畫作品,韓森書房還有一幅山水潑墨的屏風,也是韓修的作品,大概花了兩年的時間才完成。 從來不覺得別人詭異的尼采突然開始覺得,自己的兒子,這個性格,真的很詭異,這么慢慢悠悠,這么有耐心,這個特點,其實既不像韓森也不像自己。 “mama,您怎么還在發呆,該吃早餐了?!?/br> 就在尼采蹙眉看著韓修的時候,韓修站起身來,從茶盞里倒了一杯泡好的花茶給尼采。 “我不想喝花茶,”尼采一臉嫌棄地看著自己眼前瓷杯里的淡黃色的茶水,“我想喝咖啡?!?/br> 韓修把透明的茶盞放在了餐桌正中間,撩了撩自己的劉海,慢條斯理地說:“mama,爸爸之前說了,您現在睡眠不好,不能再喝含咖啡因的飲料了。喝一些寧神的茶水吧?!?/br> 說完,韓修很難得地抬起頭對著尼采笑了笑,那笑容很短暫,和尼采一樣祖母綠的眸子轉向桌上的茶盞,那些淡黃色的雛菊在茶水里面飄蕩,低聲說,“mama,您看,這些美麗的花朵在茶盞里面游蕩,似乎賦予了它們生命一般。其實它們早已經死去,這一切都是幻象?!?/br> 聽著韓修的不知所云,還有這越發吊詭的性格,這下尼采更不想喝茶了,他撫了撫額,覺得很無奈,對韓森就已經看不透了,他發現自己現在更看不懂自己的小兒子。 尼采趕忙揮了揮手:“兒子,說真的,我覺得你該多出去走動走動,現在外面正是圣誕節,街道上都非常熱鬧,你可以和你的朋友們到處去逛逛。年輕人要有年輕人的樣子?!?/br> 韓修點點頭:“mama,我知道您的意思,只是現在還是假期,我不想出門,您不用擔心我,我現在和自己相處的很開心?!?/br> 尼采有些不解地看著韓修,一個人獨處了一個多月,完全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怎么“和自己相處的很開心”的! “下午約朋友一起去喝酒,去跟那些漂亮的男孩女孩一起出去玩樂?!?/br> 尼采試著給韓修一些建議,韓修不置可否:“mama,你知道的,我沒有朋友,而且我對酒精并不感興趣。我一個人過得很好?!?/br> 尼采抿了抿唇,突然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自己也開始有了為人父母對孩子的擔憂。韓修太孤僻,尼采心里面隱隱覺得不安,尼采轉頭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側的麗麗,然后又看著韓修。 “韓修,你要知道,你已經十幾歲了,現在就可以有自己的性生活了,我第一次有性生活的時候,才14歲,我們家族的男人身材高大,你完全可以去找人zuoai了,你明白嗎?還要我說的更清楚一點嗎?” 尼采簡直頭痛,每天睜眼都看見自己的這個兒子待在家里,不出去花天酒地,這到底算什么路德藍家族的男人! 麗麗沖著韓修嫵媚地笑了笑,韓修臉上依舊是淡淡的表情,認真地吃著一塊裹了培根的面包,“性愛,是每個人都需要的,” 尼采直直地看著韓修與自己神似的臉孔,簡直要苦大仇深,“不接觸性,你永遠都不會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br> “做人不能被自己的欲望主宰,”韓修似乎很有自己的一套理論,“性愛并不是我渴望的東西?!表n修無聲地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東西。 “況且,我的第一次,一定要留給我新婚之夜的愛人,我怎么能隨便把自己的rou體隨便的交付給陌生人呢,萬一我的愛人以后問起我,我又該怎么辦?!?/br> 韓修十分有一套自己的邏輯。 老天爺,你他媽這是在逗我…… 尼采緩緩地放下了手上的餐具,按了按額頭,似乎是有些累了,他幾乎要崩潰了,這一刻,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