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入世必備小桃源
第二十三章 入世必備小桃源 五月初夏一個周六的早晨，越漫晶照常去果園查看果樹是否有蟲害，還有順便剪枝之類——這兩年她連續噴灑自制的皂角粉液態農藥，更何況空間中各種鳥類和昆蟲非常多，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生物網，所以病蟲害一直沒有形成規模，都是零零散散的——在那一小片嫁接的橘子樹枝頭，居然開出了白色的小花，天啊橘子樹開花了，今年要有橘子吃了嗎？ 話說繼今年四月桃花開放之后，橘子樹今年也開花了，這意味著今年空間中的水果出產不僅新添了水蜜桃，而且還有橘子？太好了，自己終于擺脫了空間水果只能吃蘋果和漿果、瓜類的處境，多了兩種重要水果了！ 等明后年杏和梨樹也開始結果，空間中的水果就更加豐富，櫻桃暫時不說了，慢慢等吧。 于是越漫晶就拍了幾張橘子花的照片發到微博上，如今她的粉絲也漸漸漲了起來，不多時就有人來評論：“小白花好可愛！”“風景不錯，這樣的地方空氣一定很清新?！?/br> 過了一會兒唐薇薇也來了：“這是出去旅游了？” 越漫晶笑著打字道：“算是吧?！?/br> “唉，有時候想一想，假如自己有一個不被外人所知，不能夠被奪走的一方土地，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天冷風緊的時候就想要躲進田園囤積東西。雌性進化了這么久，遇到嚴重危機首先想到的仍然是刨坑兒，看來還是進化得不夠高級?！?/br> “這也是人之常情吧，畢竟沒有進化到擺脫rou體，單純以精神形態存在的程度，對外界物質還是有需求的。薇薇你要吃橘子嗎？農場純天然水果，只要到付快遞費就行?！?/br> “晶瑩你和農場有聯系嗎？橘子暫時不需要，不過將來如果糧食短缺，拜托發一點米面過來啊，不過那個時候也懸，估計快遞管制，食品都是嚴格配給制了，家家都沒有余糧?！?/br> 越漫晶看了不由得一頭黑線，她是真的希望每個女人都能有一個隨身桃源，哪怕只有幾畝地的面積，這樣在外界發生嚴重災難的時候，女人們就都能夠自保了。唉，那不知從哪里來的高科技如果能創造幾十億個維度空間給大家用一下，可就太好了！ 下午，越漫晶坐在臥室的床上，五月是空間中很愉快的一個月，天氣逐漸熱起來了，讓人微微開始出汗，然而又不是盛夏那種酷暑，熱得人煩躁，這時的溫度恰好讓人感到情緒熱烈而又怡然，情感愈加豐富，思維也活躍許多，所以越漫晶覺得最浪漫詩意的季節不是春季，而是初夏，這個時候橘花飄香，薔薇綻放，田野間綠意盎然，植物的生命力完全舒展開來，比作為發生季的春天更加熱鬧，可能那些文學家、藝術家在這樣的季節與環境下更能激發創造力吧。 越漫晶喝了大半杯涼牛奶——那是早上剛剛擠出來的，有一罐放在冰箱里用來當天飲用——側轉了身子拍了拍那張寬大沉重的鑄鐵雕花大床，床頭還焊接著漆成金黃色的小天使和綠色的藤蔓，整張床都是墨綠色的，特別符合越漫晶的審美口味，她其實一直以來就對鐵床情有獨鐘，覺得特別厚重有質感，尤其是這種實心鑄鐵的，還是歐洲風格，簡直是她的大愛啊。 現代家居許多都是用木板床，雖然輕便，造型靈活，然而卻少了那么一種堅固可靠的重量感，顯得太輕飄飄了，當然這樣的家具倒是方便搬家，只不過越漫晶還是喜歡這樣更重一些的。從很早之前起，越漫晶就夢想著能在大臥室里擺放這樣一張寬闊的鐵床，如今她終于得到了，而且不僅是一張，而是三張，只不過那兩個臥室她基本不用┓( ′?` )┏ 越漫晶看了一會兒書，覺得有點困了，下午兩三點鐘正是睡覺的好時候，這時忽然微信響了兩聲，她打開微信一看，只見牛寶莉說：“真是要命了，黃瀚他家就不能消停幾天？好不容易等著他娘家一家人都回去了，連他弟弟也找了個長期工，住到工廠宿舍去了，可是如今惠賢又養起鴨子來了，還不是一只，是兩只。那鴨子真的好大個兒，才兩個月，看著就跟小鵝似的，起初的時候還好些，鴨雛小，排便少，叫聲也不大，影響不明顯，如今可真的是叫起來嘎嘎嘎的，外面一有點什么動靜，她家的鴨子就跟著也叫起來，而且那個味道哦，從她家陽臺一直能飄到我家陽臺來，和她家當鄰居是倒了邪霉了?！?/br> 越漫晶隔著屏幕也能感受到牛寶莉那種郁卒心情，她不由得捂臉：“都怪我，去年惠賢婆婆一家過來時，我送了一鍋燉鴨子去，就是燉的這種火鴨，個兒大出rou多，而且不挑食，吃草就行，不過這種鴨子最好養在僻靜的地方，像我們這種城市居民小區真的不太適合啊，這里面人多車多啊，她家與其養火鴨，不如養兔子呢，兔子糞味道小，而且十分安靜，從來不叫的，繁殖還快?！?/br> 韓泳毅笑道：“兔子如果叫起來，那就是出了妖怪了?！?/br> 牛寶莉幾乎要暈過去了：“漫晶啊，你真是專門坑自己人??！本來她家還不知道，這一下可提醒了她們了，把那陽臺變成了家庭農副產業基地了，天天帶了一袋子草回來，也不知都是在哪兒拔的，她那大兒子也是，每天帶一小袋草，還很驕傲地說自己在幼兒園草地上抓蟲子來著，螞蚱蟋蟀之類，給鵝增添蛋白質，倒是一個很好的課外活動?；葙t當真是聰明的，有了鴨子糞，還種起菜來了，現成兒的農家肥，也真難為她把那么小的一個陽臺利用了個徹徹底底，那菜圃都是空間立體式的，從低到高種了幾層，這一下她家可是不用買菜了?！?/br> 一只蜜蜂從敞開的窗子飛了進來，嗡嗡叫著在房間里繞來繞去，很快一頭扎進了梳妝臺花瓶里插著的那幾枝玫瑰花中。 越漫晶哭笑不得地說：“不用買菜倒是不至于，畢竟她家陽臺地方小，除非是把客廳里都占上，那倒是很少需要買菜了。不過惠賢可真是過日子的好手兒啊，也難為她把每一寸面積都利用得這么徹底。對了農場蔬菜苜蓿一類除了苜蓿葉，還有苜?；?，味道也不錯，花期這段時間買苜蓿葉搭配苜?；ü?！” 牛寶莉聽她講到這個，郁悶的心情終于減輕了一些，笑著說：“啊啊啊太好了，謝謝了漫晶！苜蓿是個好東西，去年你給我們的那些苜蓿嫩葉，就拿素油那么一清炒，都特別的好吃，要說出家人吃素也不是完全沒味道哈！這回拿苜蓿的花和葉一起炒，肯定更妙了！我們群的食品供應商——漫晶??！” 韓泳毅也笑道：“苜蓿我記得牛羊也是很喜歡吃的，不知道喂養家禽行不行？” 牛寶莉發了個“發呆”的表情：“謝謝你，家庭養殖小智囊，要是讓惠賢她家知道了這個，又看到我們在吃苜蓿，不知又要想到什么了呢?！?/br> 越漫晶：“所以，黑色塑料袋在運送貨物的過程中必不可少(⊙︿⊙)” 那只蜜蜂終于飛了出去，越漫晶下了床，將乳白色的百葉窗拉了下來，這百葉窗也是西式經典情調之一，尤其是夏日的午后，外面的花園在百葉窗的窗欄里顯得影影綽綽，那一片花圃也有了一種碎片化的味道，好像小碎花一樣，顯出一種別樣的美。 越漫晶躺在床上，臉對著窗子，百葉窗讓房間中的光線暗了下來，很適合睡覺，然而透過木板條之間的縫隙，還是能看到外面的光線是如此燦爛明亮，蜜蜂還在忙碌著，安靜的花園之中只有它還在發出聲音，這樣明媚的初夏午后，無人的花園中充滿了慵懶安閑，也帶了一絲莫名的寂寞。 惠賢養火鴨這件事受害最深的恐怕是牛寶莉一家，她家的陽臺與惠賢家正好比鄰，不像自己與泳毅家里，因為方向相反，陽臺正好在背向的另一邊，都在北面，如今牛寶莉和她爸爸鴨子沒吃到，卻整天都要聞那股鴨糞味兒，還要聽鴨叫聲，也確實是十分的郁悶了。 惠賢家里的空間確實是太小了，如果她有一個小小的獨立資源空間，哪怕里面的土地只有幾百平米，恐怕就會大不一樣，那樣一塊地方足夠她種菜養鴨，起碼味道不會這么大。而且這個資源空間是獨屬于自己的，任何人都無法用任何名義拿走，不是為了憑借這里的資源獲得巨額財富，只是為了讓自己在無論任何時候都有最后的生存保障和庇護所，外界的危機不至于威脅到自己的生命。 越漫晶不相信那些過于崇高的美妙理念，無論這種理念名義上是為了全人類還是美麗新世界，她都不會把自己的空間拿出去奉獻，空間是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一旦它從自己手里脫出去，自己在這寒風凜冽危機四伏的世界就失去了最后的憑借，生存根基不復存在，自己的生存嚴重受制于外界環境，尤其是占據了分配地位的人會憑借控制生存資源而掌握自己的生死，那時自己就完全成為了奴隸。 因此她在網上一看到什么“共產主義公有制”，心中就一陣厭煩，任憑那些人說得多么天花亂墜，多么正義多么激情澎湃，自己也絕不會把自己的空間拿出去共產，那就等于交出了自己生命的基礎，任何人都應該保有一份屬于自己的生存資源，只有自己才會最終為自己負責，她對于別人根本沒有這樣交托全部身家性命的信任度，在這樣一個全面公有制已經被試驗過、造成慘重結局的已有歷史經驗的時代，還在提倡共產的人在她看來要么是烏托邦空想，要么是想利用高尚的名義賊兮兮占有別人的資源，總之非蠢即壞。 想著想著，越漫晶眼皮越來越沉重，終于慢慢睡著了。 周一的時候，越漫晶因為生產調整的事情去了生產管理部，來到那里就看到負責計劃調整的梁國愛大腹便便地打了一杯水剛剛回到座位上。 越漫晶笑著伸手去摸她的肚子，問：“國愛啊，幾個月了？” 梁國愛滿臉幸福地說：“六個月了?！?/br> “對了你不是有兩個孩子了？怎么又要生了？” 梁國愛充滿使命感地說：“大的那個是女兒，我老公家里的意思，一個兒子總歸是不保險，要再生一個才穩妥，也是我運氣好……” 越漫晶心中一動，俯下身子低聲問：“看過了？是男胎？” 梁國愛神秘兮兮地點了點頭，然后慨嘆著說：“你說我們國家怎么就不開放B超檢驗胎兒性別呢？這樣大家就不至于懷得心里沒底啊，要看一下肚子里是男是女還得托人情找關系，B超有價情無價啊，人情債還不起，每一次求人都是天大的人情，沒辦法用錢來計算的，還不如直接開了，明碼標價大家都方便?！?/br> 越漫晶心里想：“嗯的確，最好把驗血看性別也開了，兩個月就能看出來，還減少了許多懷孕成本，多經濟多節約啊，節約型社會。如今已經懷孕六個月了，看來中央一聲令下可以放開了生，這位同事和她老蚣就已經開足馬力了，話說自從全面放開生育之后，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走在街上或者社區里總覺得路上的孕婦好像增多了，難道大家的生育積極性真的這么高？讓自己養一個孩子，自己簡直要愁死了，這還是在自己有空間資源的情況下?！?/br> 梁國愛看了看她，又說：“漫晶，你什么時候結婚生BB呀？你今年也有三十歲了吧，這個年紀也該考慮一下了?！?/br> 越漫晶干笑了兩聲：“我嘛，嘿嘿，天生對生孩子不感興趣，自己一個人挺好的?！?/br> “嗯嗯確實啊，一個人也有一個人的好處，結婚也有結婚的麻煩，什么事都不是完美的。如今社會比較開放了，這都是個人選擇嘛?！绷簢鴲埸c著頭隨便地說道。 晚上回到家，越漫晶就把這件事發了一條微博，不多時就有人轉發評論：“哈哈哈這才哪到哪？瞧著吧，等今年年底的時候看看有多少醫院產科爆滿，如今已經十四億八千萬人，估計很快要突破十五億了，氣候還不正常，繁殖欲望居然這么強烈，最后的瘋狂？看到開放生育都跟中彩票似的，不生白不生，我等著看這些孩子將來吃什么?！?/br> 旁邊盤子里一堆新烤的拇指餅干，越漫晶拈起一塊來放進嘴里，咯吱咯吱地嚼著，真是又酥又香。不管別人吃什么，反正自己一定要吃飽吃好，憑別人說自己冷血也罷，自私也罷，但是人最重要的是為自己負責，自己的行為導致的后果，原則上應該是此人自己承擔的。人道主義當然應該要有，因為總有意外情況發生，而且人的選擇如果出現失誤，也應該有重新開始的機會，然而如果覺得可以利用人道主義來吃別人，那還是算了吧，這樣的人自己可是離得越遠越好。 越漫晶拿起電紙書點開來，這兩天她正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