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末世情節——病毒變異

    元旦過去之后，就讓人感覺春節也不遠了。這中間越漫晶找了個雙休日去全面檢查了一下身體，第二周檢驗結果發到她郵箱里，她逐項看了一下，很多數據她都看不懂，然而結論卻是明白的：健康狀況良好。

    越漫晶的心終于放下了，十分輕松，看來自己暫時不用擔心會在重病之下哀怨地看著富饒安全的空間心如刀絞了。

    然而沒過幾天她早上出門時又看到了黃mama，只見黃mama戴著口罩對自己說：“漫晶啊，上班了？這天氣真冷啊，不戴口罩都不敢出來?！?/br>
    “是啊是啊，是挺冷的?！痹铰c頭敷衍道。

    “漫晶，你有沒有去檢查身體??？到底有沒有傳染病??？”

    “阿姨，我最近比較忙，還沒去呢?！?/br>
    “啊呀，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趕緊去呢？你打算拖到什么時候??！對了，我看上上個周那兩天放假的時候你都出去了，你是去做什么??？”

    “我另外有事?！?/br>
    “什么事??？”

    “公司組織培訓呢。阿姨您沒別的事我要上班去了?！?/br>
    越漫晶轉過身來噔噔噔下了樓，背后還聽到黃mama的嘮叨聲：“哎呀漫晶，這事兒你可得抓緊了，人命關天啊，真有點事兒可怎么辦啊……”

    想到自己的體檢結果“遲遲不知”，那一家人都好像身邊不遠處住了個炸彈，成天提心吊膽一直放不下來，越漫晶心中就一陣好笑，格外的愉快，看來自己也有惡作劇的天賦??！

    二零三零年的春節不是很早，但也不是很晚，二月二號就是除夕，這一天偏偏正好是星期六，于是大家二月一號上了最后一天班，第二天連除夕帶周末一起休了，雙倍的歡樂。

    不過除夕早上越漫晶苦命地還得勞動，她殺了一頭香豬，除去賣給牛寶莉和韓泳毅的部分，剩下的就是自己春節期間的rou食，當然她不會僅僅吃豬rou，雖然不會在這時再殺一只羊，然而魚蝦之類是少不了的，看來中間自己還得到湖邊逛兩次。

    春節期間，天氣也是十分寒冷的，雖然春節后就即將轉暖，然而北風似乎要在這時候發揮它最后的威力，越漫晶即使坐在客廳里，隔著雙層窗戶和厚厚的石墻，也能聽到外面呼嘯的北風，那聲音聽上去就好像鬼怪在號叫。

    越漫晶輕輕打了個呵欠，看來春節期間空間中的天氣都不會太好了，今天已經是大年初二，還是這個樣子。

    她拉了拉肩頭的披肩，那是韓泳毅剛剛給她織的，兩個月前她把幾張淘寶截圖的披肩圖片發到群里，讓那兩位幫自己看看哪個比較好看，韓泳毅立刻就說：“這個東西我能織，還是套色花紋的，我給你織一條吧，當然我織的和外面賣的肯定不太一樣，材料就不同，我這是毛線的，她那是腈綸的，不過織出來圖案也不會差太多?！?/br>
    于是越漫晶很興奮地就選定了那款酒紅色腰果花圖案的西藏風情旅游斗篷，幾十天后韓泳毅就織成了，那么寬的幅度越漫晶真難以想象她是怎么織出來的。手織披肩的效果果然和淘寶圖片上差不多，顏色十分鮮艷，而且圖案精致，邊緣還有穗子，越漫晶當時就愛不釋手，還笑著說：“泳毅，你真的可以考慮學習一下紡織了，看你這樣心靈手巧，有一臺織布機估計你能自己織布做衣服?！?/br>
    當時泳毅也覺得很有趣，說：“織布恐怕是不成了，但是做衣服應該不是問題，話說我確實有這方面的興趣，自己買布料做個仿古服裝秀衣黨之類?！?/br>
    從此每天下班回到家中，越漫晶在壁爐之前消磨這屬于自己的個人時間時，都要披著這條大披肩，這樣一套厚重的披肩圍在身上，就感覺仿佛有人擁抱著自己一樣，分外的撫慰，唯一讓她感覺有點哭笑不得的是，壁爐里的爐火熱量太足，因此她即使將椅子搬到遠離壁爐的地方，圍著大披肩仍然有點冒汗，這也算是“幸福的煩惱”吧(^.^)

    如今過年期間，這條披肩更是派上了大用場，過年的時候，生活也不像平時那樣規律，總要熬一點夜的，早上起來也會晚一點，對于越漫晶來說，這是一種天經地義的春節特權，仿佛為了慶祝這個中國最盛大的傳統節日，本來就應該如此的，如果不這樣做，就有點對不起新春佳節，而且這樣略略打亂一下作息時間，也有了一種特別的新鮮有趣的感覺，晚上看片子看到深夜，聽到墻壁上大掛鐘沉沉的聲音響起，午夜十二點，灰姑娘應該回房間睡覺了。

    二月四號這一天是立春，也是正月初二，從除夕那一晚的新年高潮開始，到初一的時候，越漫晶的情緒就稍稍地降了一些，到了今天更加有一種慢慢退潮的感覺。從高峰到平緩，她雖然有一點失落，然而越漫晶很快調整了心情，今天晚上不看那些激烈的片子了，改成看書，在沉靜安閑的情緒中找到另一種樂趣。

    晚上七點多，外面的天就黑了，越漫晶吃完晚飯，將碗碟放進洗碗機，節日期間飯菜豐盛，一整天這么多碗她就不用手洗了，雖然冬天電能比較寶貴，然而用一下洗碗機還是沒問題的，而且馬上就要春暖花開了。

    越漫晶披著大披肩坐在距離壁爐兩米處，讀著手里的電紙書：““呼嘯”是一個意味深長的內地形容詞，形容這地方在風暴的天氣里所受的氣壓sao動。的確，他們這兒一定是隨時都流通著振奮精神的純潔空氣。從房屋那頭有幾棵矮小的樅樹過度傾斜，還有那一排瘦削的荊棘都向著一個方向伸展枝條，仿佛在向太陽乞討溫暖，就可以猜想到北風吹過的威力了。幸虧建筑師有先見把房子蓋得很結實：窄小的窗子深深地嵌在墻里，墻角有大塊的凸出的石頭防護著……”

    越漫晶抬起頭來看向窗外，房間中的燈光擴散到外面，可以看到房屋前面那光禿禿的灌木叢，枝條干枯粗糙，再往更遠處就是高大的喬木，雖然今晚月光暗淡，然而也可以看出它們那粗粗的樹干和搖晃的枝條，這時候楊樹光滑的樹皮應該在暗處發出幽幽的青色冷光，倒是十分配合這樣寒冷的夜晚，這時候的空間真的有一種“呼嘯山莊”的荒原味道。

    越漫晶把目光收回來，繼續看書，周圍十分安靜，在分針極其低微的“嗒嗒”走動聲中，時間慢慢地到了九點。越漫晶在椅子上舒服地伸長了腿，在這樣一個舉國都沉浸在一片祥和喜悅氣氛的時候，守在壁爐旁悠閑看書以消磨這漫漫長夜，真的是無比愜意的事情??！

    忽然，微信響了一聲，越漫晶拿過手機一看，原來是云澄@所有人：“重大消息：振華今天下午過世了！”

    越漫晶腦子頓時忽悠了一下，連忙說：“怎么回事，不是去醫院了嗎？一個肺感染在當前這樣的醫療條件下怎么會治不好呢？”

    其她人也紛紛說：

    “是啊是啊，不是說沒得肺結核嗎？為什么肺感染也會死？就算是轉成重度肺炎，也不至于的??！”

    “第一醫院已經是廣州最好的醫院，怎么連肺感染也治不好呢？”

    云澄說：“據說不僅僅是肺感染的問題，說是肺子里有個瘤，詳細情況現在還不知道，振華的老婆剛剛打電話給趙經理的。據說他這個病還十分稀奇的，他老婆已經同意捐贈遺體了?！?/br>
    雅楠問：“他家里其她人得病沒有？腫瘤應該不會傳染的吧！”

    越漫晶：“是不是肺癌??？我早就說他們那些男的別總抽煙，對肺子不好，就是不聽，也不知道那煙到底有什么好抽的，怎么癮頭兒就那么大，帶累我們也要吸二手煙?！?/br>
    小菊：“肺癌和腫瘤還是不一樣的吧，肺癌是癌細胞，腫瘤是瘤子?！?/br>
    越漫晶扶額：“確實是，我也是有點暈了?！?/br>
    云澄道：“現在情況還不是很明確，等后面的消息吧，如果是傳染病，我們大家最好都找時間自己去檢查一下身體?！?/br>
    越漫晶心中沉甸甸的，今天是大年初二啊，結果劉振華去世了，他臨走的時候一定很不甘吧，在這樣一個全國都在熱熱鬧鬧過春節的時候，自己卻要永別人世；他的妻子與血親在這種時候送別了親人，一定格外痛苦，別人都家家團聚，然而自己的親人卻死去了，越漫晶簡直難以想象她們是以什么樣的心情來度過這個春節，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平常時候，可能對她們來講還能稍微好一點。

    這時牛rou群里牛寶莉打開了群聊的話匣子：“剛剛把之前存的片子看完了，各位有什么好片推薦嗎？我想看驚悚恐怖的，最好是末世片，人類都要死絕了的那種?！?/br>
    越漫晶搖了搖頭，打字道：“我同事今天下午死了，剛剛同事群里面知道的消息?！?/br>
    牛寶莉一臉冷汗：“這個確實夠驚悚。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肺感染的同事？”

    “是的，不過又說他不僅僅是肺感染，說他那病十分奇怪，肺子里還長了腫瘤，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我們現在知道的消息只有這么多?！?/br>
    韓泳毅也加入進來：“肺子里長腫瘤啊，這也太嚇人了，真的很少聽說有腫瘤長在那里的，腦瘤倒是挺熟悉，雖然腦瘤也不是什么好事?！?/br>
    牛寶莉發了個骷髏頭的表情過來：“這病傳不傳染??？漫晶你雖然體檢過了沒事，可是難說其她人會怎么樣，天啊我剛看完‘死亡星球’，那畫面還在我眼前呢，太震撼了，一種新型的傳染性極強的病毒在人群中擴散，是通過空氣傳染的，病毒在空氣中能存活七十二小時，進入人體后起初的潛伏期比較長，可達一個月，一旦發病死亡非?？臁，F代社會海陸空交通便捷，所以擴展的范圍非常廣泛，等到大規模發病的時候已經控制不住了，一線的醫療人員大量死亡，科研人員也開始死去，社會運行崩潰，僅有的武裝力量守衛住了政府和醫療研究機構的堡壘，她們有武器有儲備，外面殘存的人開始四處劫掠，找食物，找藥品，也有人搜刮自己從前用不起的奢侈品。不過科研機構里面的人員也不斷在發病，最后基本上也全都掛掉了，那座堡壘就成了死城，只剩下幾個人好像幽靈一樣在空蕩的走廊里走著，堡壘里回蕩著她們的腳步聲。哇那片子真的太逼真了！”

    越漫晶：“媽呀，一聽你介紹這個情節，我就覺得這片子很應該趕緊看看，我從前對行尸末世情有獨鐘，覺得突如其來出現的行尸嗷嗷叫著很刺激，看打行尸讓人腎上腺素飆升，不過現在覺得這樣靜悄悄毀滅人類的病毒末世也是很恐怖的，如果真的變成那樣，以后出門恐怕都要戴防毒面具了?！?/br>
    第二天，更確切的消息傳來了，越漫晶很快就轉到牛rou群里：“現在終于搞清楚了，原來我那個同事得的是艾滋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傳染上的，而且他感染的病毒還是變異種，HIV抗體檢測是陰性的，正常判斷是沒有艾滋病，最后做了血漿HIV核酸檢測，發現了病毒載量達到了四萬多拷貝/毫升，CD4淋巴細胞都快沒了，每個單位細胞數只有六個，正常人是七百多個，肺部長的是卡波西rou瘤，完全就是艾滋病晚期了，根本沒法兒治，我現在很擔心他老婆會不會有事，畢竟艾滋病可以通過性行為傳染的?！?/br>
    牛寶莉很快回應道：“艾瑪這太嚇人了，最恐怖的不是鬼子，而是鬼子裝扮成偽軍進村兒了，大家根本沒想到??！HIV抗體檢測陰性，一般來講就可以判斷是沒有感染，哪知道如今這種檢測也不可靠了，這樣一來可得有多少艾滋病人可能漏檢？而且HIV的檢測有窗口期啊，這個期間如果獻血，就容易通過輸血傳染給其她人，現在更厲害了，壓根兒檢測不出來，所以說安全性行為都已經不夠用了，還得盡量保護好身體，不要得大病不要受嚴重外傷，盡力避免輸血??！”

    越漫晶：過馬路，左右看，綠燈行，紅燈站……

    韓泳毅問：“這大過年的出了這樣的事，你們公司是不是要給撫恤金的？他這件事太慘了，應該格外優厚一些吧？”

    越漫晶道：“公司自有公司的規則，應該是按照規則來的吧，不過他家確實很慘，我們同事都在說要組織捐款呢，要說他這兩個月治病也花了不少的錢，他一直請假，只能拿基本工資，我們基本工資很低的，都是靠業績獎金，這樣向外花的多往回收的少，更是雪上加霜了，好在我們公司還挺正規的，社保買的齊全，否則更要命?！?/br>
    牛寶莉說：“到處都是這樣， 壓低基本工資，這樣賠償啊保險啊都能降低費用?！?/br>
    很快工作群里面經理就召集大家捐款，越漫晶捐了五百塊，雖然說捐的也不少了，然而越漫晶還是有一種很強烈的無力感，自己也做不了太多了，只能這樣，然而她知道這是遠遠不夠的。

    劉振華已經死了，他妻子如今不知道正在怎樣艱難，一旦也感染了變異HIV要怎樣生存下去，家里還有正在讀初中的孩子，如果mama也出了問題，孩子要怎么辦？所以活著的人有時候比死去的人更痛苦。

    越漫晶想了想，將這條消息發到了微博上，從頭至尾敘述得非常詳細，大年初三給微博首頁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