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長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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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長晝 四月的時候,卞小漁又去移民居續簽證,這一次好在也很順利,這一年又可以安心了。 之后兩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六月十七號國慶日之后,二十號周五這天,便是夏至音樂節的開始,每一年夏至當日連同前后一日,在這一年中日照最長的三天,雷克雅未克會舉辦秘密夏至音樂節。 二十一號這一天早上,卞小漁自然醒來,拉開了窗簾,在明亮陽光的照耀下,看了一下鬧鐘,七點十八分,因為是休息日,自己便沒有設定鬧鐘,不過一般每天都是差不多在這個時候醒來,昨天晚上雖然是去聽了一下音樂,好在回來也不算很晚,將近十一點的時候自己就上床了,因此今天早上便也沒有睡到很晚,即使醒得再遲,頂多也不過是八點鐘,加緊一點還趕得及去上課。 每逢日照加長,卞小漁對窗簾就更有感情,冬季里拉窗簾只是因為習慣,夏季則是必須了,尤其是這幾天,凌晨三點的時候,太陽便升起來了,這巨大的燈泡一直照耀到午夜十二點,然而即使是之后夕陽西下,陽光也并不真正消失,雖然太陽是消失了,然而天空依然堪稱明亮,仿佛不是深夜,只是黃昏,這種時候,倘若沒有一個很好的遮光窗簾,真的是影響睡眠啊,所以難怪在這樣靠近極地的地方,人們買窗簾也很注意遮光。 不過這樣熱烈的光線之下,人的情緒倒的確很容易振奮起來,那些情懷抑郁的人在這樣的日子,狀況或許會減輕吧? 卞小漁悠閑地烹調了早飯,料理方法一如既往的簡單,其實她今天起來比較早,可以做復雜一點的早飯,只是卞小漁習慣了簡單,因此即使是周六的早晨,也不過是沙拉、煎蛋和小煎餅,再配一杯牛奶。 事實上她今天也并非完全閑散,九點鐘要去培訓班,時間上仍然是有限定,和平時上班的時刻一致,不過雖然如此,心情是不同的,倒并不是松懈,卞小漁頂不喜歡遲到,學習班雖然不同于公司,沒有那樣嚴格,晚去一點后果也不嚴重,但她也不愿遲到,錯過時間對于她,意味著一種失敗,雖然或許并不嚴重,但就是有一種挫敗感,會感覺輕微的沮喪,所以卞小漁覺得,自己在某些方面也有點容易過敏。 只是培訓班的性質畢竟不像公司,可原諒的成分要多一些,公司里可是有嚴格的時間規定,其實一些公司倒是并不固執于朝九晚五,一些白領的工作時間是很自由的,早上十點鐘到達公司也可以,那么就相應推遲下班時間,只是倘若十一點來辦公室,即使在冰島這樣一個彼此不會過多關注的地方,終究也是顯得太過獨特,那注目禮也會致敬的,不過卞小漁的情況不同,她是需要嚴格恪守時間的,上下班都有明確規定,不像一些辦公室里那樣自由靈活。 所以雖然注意著時間,卞小漁的心情卻是輕松的,周六的早晨比平時要從容許多。 中午,卞小漁從培訓機構回來,吃過午飯,將木餐桌擦干凈,便當做了書桌,開始看書,現在她借書已經不僅僅借一本,而是一次借回兩本,上一周借來一本英文散文,另一本則是冰島文的,卞小漁發現自己很喜歡看童話,很有趣,此時便是看的童話,打算晚上看英文。 她正在看著,忽然手機響了一下,卞小漁拿起手機一看,是宣東淳發來的:“昨天晚上沒有睡好,今天覺得很累,到現在頭還暈暈的?!?/br> 卞小漁第一個反應:“昨天咖啡喝得比較多嗎?” 雖然來到這邊兩年,然而卞小漁對咖啡不是很適應,倘若要喝,一定要加許多牛奶,做成牛奶咖啡,基本三分之二是牛奶,三分之一是咖啡,還要加許多糖,看了她的喝咖啡方式,同事們都要笑,而且即使是這樣的咖啡,卞小漁喝了之后也會興奮很久,頗有失眠之虞,因此她索性就喝白水,每天的咖啡時間,別人喝咖啡,她喝白水,也是很好的啊,冰川水呢,特別純凈。 不過卞小漁對茶葉也不感興趣。 宣東淳:“我鼻炎發作了?!?/br> 卞小漁:“我記得你從前沒有鼻炎的?” 宣東淳很是悲催:“前兩年剛得的,可能是這邊粉塵太多,所以這兩年鼻子喉嚨都不是很舒服,前一陣我去過一次麗江,在那里待了一周,好像好了一些?!?/br> 卞小漁:那看來很可能是環境引發的了。 “或者你來冰島吧,這里的空氣特別純凈,下了飛機呼吸第一口空氣,那空氣都帶了薄荷味,很清爽很干凈,通過鼻腔就跟清涼噴霧一樣?!?/br> 宣東淳:“小漁,你這是故意氣我!” 于是卞小漁便很謙遜地說:“其實現在大家也在擔憂,今天課間的時候,我們還在討論氣候變暖的問題,這個夏天冰島的蒼蠅蚊子似乎比往年多一些?!?/br> 宣東淳這才順過一口氣:“嘎嘎嘎,你們那里也有蚊子蒼蠅嗎?你什么時候回國,帶一些驅蚊香水過去啊?!?/br> 卞小漁笑道:“比如六神花露水嗎?” 全球變暖到如今已經有所跡象,今年夏季,雷克雅未克居然連續四天的時間,溫度超過二十度,最高溫達到二十二度,據說這樣的高溫天氣還將持續三天到四天的時間,今年盛夏有可能會突破歷史最高溫,這種氣溫在外面就不是很好穿羽絨服,因此卞小漁便很違心地要買衣服了,到二手店淘了兩件春秋裝,這里的衣服比較便宜,貨款一般都會捐助本地紅十字會,這邊的舊貨店許多都是非盈利目的。 因此大家如今的閑聊,便很喜歡談論氣候啦,環保啦之類,雖然是說這些話題,卻也和談論火山爆發的心態類似,多是很輕松的,沒有那樣沉重,談起火山爆發來,當地人多是很從容的,有人說“火山噴發啊,那可以乘直升機去航拍,放在facebook上一定很有趣”,或者就是說,“可以以此為賣點,吸引更多游客,讓大家來看剛剛噴發后正在凝固的赤紅巖漿”。 卞小漁從前看一本日本旅游的書,和宣東淳討論日本文化,宣東淳說,“日本人那種有些自虐的性格,可能和島國頻繁的火山噴發有關,所以感覺生命無常,繁華易逝,因此特別喜歡櫻花,短暫燦爛的開放,轉瞬飄零于地,對于生命,感覺是可以輕易捐棄的”,不過冰島雖然也是多有火山活動,大家倒是很從容,沒有日本人那種習慣性悲涼,對火山有一種順其自然的態度,卞小漁想,也許是極圈附近寒冷的天氣將那種傷感凍結住了吧。 因此對氣候變暖,同事朋友也差不多是類似態度,有的人說,“這樣子花花草草會茂盛一些吧?可以看到更多的顏色”,還有人非?,F實,“蔬菜會便宜一點吧?橙子也會更好吃一些吧?”本地雖然也產橙子,然而那味道真的有點如同嚼蠟,卞小漁簡直不想去吃它,好在本地的漿果很是不錯,把越橘果醬抹在面包片上,很是美味,如今卞小漁偶爾自己制作簡單的面包,畢竟比買來的要便宜一些。 可是天氣變得溫和,一個后果便是蚊蟲增多,蒼蠅也多起來了,卞小漁居然不敢把剩余的食物就那樣放在餐桌上,上面一定要罩一只大碗才好,有一句古詩叫做“春江水暖鴨先知”,昆蟲對于氣候的反應也是相當敏銳,很快便如此多的滋生,它們也曉得這是擴張種群的好時候嗎? 兩個人聊了幾句氣候問題,宣東淳說武漢今年也是特別熱,不過據東北同事說,她們故鄉那邊倒是比較涼爽,所以這個天氣的變化也是古怪。 卞小漁問:“既然不加班,一會兒要睡一下嗎?” 宣東淳道:“不睡了,要和我媽一起包粽子,我媽不知怎么,忽然開始鐘情于手作,買了糯米和粽葉,要自己包粽子,還拉著我也一起,我覺得很無聊啊,外面有的是粽子,為什么一定要自己包?她卻說這樣才有一家人的樣子,我就覺得她少說一些惹人厭的話,就有親情了?!?/br> 宣東淳的家里也真的是一團糟,在卞小漁離開武漢之后,宣東淳才和她講,十幾歲的時候,繼父性sao擾,她非??謶?,而母親虛弱無力,無法幫她,到她成年之后,繼父若是有半點動靜,她就奔到廚房去拿菜刀,把繼父和她mama都給鎮住了,而她的mama雖然直接暴力危險較小,卻是迂回的侵蝕,經常賣慘,“我老了你是不會管我的,會把我丟在那里,任我去死”,把宣東淳煩得不得了,宣東淳沒有什么耐性,尤其這種近距離的煩擾,她更加無心考慮策略,常常直接頂回去,“你整天這樣,煩不煩???” 卞小漁就給她出主意:“她再這樣說,你就說‘你對我好,我就會對你好,如果她說是她給了你一條命,你就說那是她的選擇,她應該負責任,你并沒有請求出生’?!?/br> 宣東淳的mama,就是典型的PUA,在打壓人的精神,然而對此只是惱怒也是不行的,要想辦法應付。 此時卞小漁則想到:“是端午節了???” “對啊,明天端午,你看看國內的日歷?!?/br> 卞小漁:……很慚愧,只顧看冰島六月的節日,比如圣靈降臨節,要說西方的節日,有一些也如同中國舊歷一樣,年年不固定,都是要推算的,比如說圣靈降臨節,就是在復活節之后的第五十天,這一天也是法定假日,便不由得讓人格外關注了。 于是卞小漁說:“有點想吃粽子了?!?/br> “那邊有得賣嗎?” “可惜是沒有,這樣特別的食物啊,不是很容易普及,所以今天晚上,我就吃三文魚飯團好了?!?/br> “能買到醋了?” “用果醋o(╥﹏╥)o” 聊天到這里便結束,卞小漁又看了一會兒書,便換了衣服,出去參加音樂節,雖然她對音樂的鑒賞力仍然很是一般,不過最重要的是現場的氣氛,很歡快很熱烈,卞小漁一向不是個熱情的人,對外界不容易產生興趣,不過置身于現場,與那樣多的人在一起,便感覺情緒也漸漸燃了起來,真的是許多的人啊,人山人海,想到每當下過一場雨雪之后,街道上就清冷到荒涼的程度,此時真的要好奇這么多人都是從哪里鉆出來的?不過雖然是如此,如此激情歡樂的氣氛,讓人的心情不由得便也明朗起來,卞小漁很詫異地發現,原來自己也可以這樣置身于人群。 短暫的夏季只持續了三個月,八月之后,日照明顯減少,氣溫也開始降低,漫長的冬季漸漸走近,雖然如此,在九月剛剛開始的時候,即使天氣轉涼,雷克雅未克街頭的游客也逐漸減少,仿佛是“北雁南飛”的感慨,卞小漁的情緒還是比較熱烈,在她感覺,六七八三個月的夏季就仿佛集中充能,自己仿佛一個蓄電池,在這九十天中,為長久的陽光而強力充滿了電,這些能量在其余九個月中緩慢釋放,等到明年六月開始下一次的充能循環,當然了,這還要看明年的簽證情況。 到了這一年的十一月,卞小漁這一天回到公寓,烹調了晚飯,正在吃飯,忽然手機響了兩下,打開來一看,是梁道云,梁道云第一句話就是:“小漁,我要郁悶死了?!?/br> 卞小漁一看,這可是很稀奇的啊,梁道云一般是很少訴苦的,她的性格也比較執拗,或許是以為傾訴是軟弱,或許是認為訴說心事沒有任何用處,反正梁道云是很少和人講述自己的內心,有什么事都是硬扛,能讓她吐槽,可真的是很罕見啊,不過卞小漁回過去的話不是“發生了什么事?”,而是打字道:“我也很郁悶啊,今天游泳池那里罷工?!?/br> 梁道云見她也一副苦相,便暫時放下自己的煩惱,關心地問:“怎么回事?” 卞小漁道:“工會忽然組織本市罷工,前天是銀行罷工,昨天是機場罷工,今天是游泳池罷工,罷工三連?!?/br> 梁道云深表同情:“小漁,你辛苦了?!?/br> 如果是別的人,可能對此會不以為意的,不過是游泳池罷工,一天兩天不去游泳又有什么?可是梁道云是聽過卞小漁充滿感情地描繪游泳池,那是她每天都要去的地方,簡直是生命之泉一般,浸在里面便漸漸恢復了活力,是一天工作之后復蘇的必要流程,卞小漁可以推遲取錢,一時反正也不坐飛機,但是她不能夠不泡溫泉,否則堪稱生活的殘缺。 卞小漁也是哀號:“我好慘??!今天晚上必須要啟用淋浴了?!?/br> 梁道云勸道:“那就在家里洗澡吧,反正那淋浴的熱水也是地熱溫泉,聞著那一股氣味,也就好像去了游泳池一樣?!敝皇钦局?。 卞小漁那里的環境很是特別,洗澡水直接就是硫磺溫泉,整個洗手間只要用熱水,就都是這樣的水,連刷牙水都一股淡淡的臭雞蛋氣味。 當時一聽卞小漁說起這個,梁道云便說:“或者你從廚房接了涼水,再燒熱用來刷牙吧?!?/br> 卞小漁道:“嫌麻煩,就這樣吧,時間久了就會適應了?!?/br> 到如今卞小漁居然真的習慣成自然,已經不覺得用這樣的水來刷牙有什么特別,將注意力專注在牙膏的味道上,其實也還行。 此時卞小漁便說:“是啊,往好處想,啟用一下好久不用的淋浴器,否則長久不用,可能會壞掉的?!?/br> 梁道云一聽,她那淋浴器也真的是使用頻率極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是泡澡堂,卞小漁有一次在只有一個人的時候,拍過泳池的照片,梁道云一看,就是洗澡堂啊,有一次瞄了一眼宣東淳看的片子,日劇,里面的澡堂就是這樣,在冰島則是叫做游泳池的,雖然名字不同,實際功用差不多,因為如此,公寓浴室的淋浴器自然如同裝飾,虛置在那里,這種時候終于找到了啟動的機會。 而且冰島也罷工啊,那可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見卞小漁的困擾似乎已經解脫出來,梁道云便訴說自己的:“我剛剛知道我家鄰居是怎樣一回事,我媽如今比較喜歡聊天,就和那家的女人說話,這才知道她原來是給人包養的,是個廣東商人,在這邊做生意,對她很大方,給了她一百多萬,她買了這套房,原本那個男人還給她盤下一個店鋪,她開服裝店,不過最近說生意不好,便關門了,本來那個男人說讓她生孩子,雖然不能結婚,但是男的給錢她生活費,她不肯,那個男的就和她斷了?!?/br> 卞小漁差一點脫口而出:這不就是韓晶夢寐以求的嗎?生孩子拿長期飯票,而且又不用結婚,規避了二十四條之類。 想了一想,卞小漁說:“她是不肯給孩子套住嗎?”從這點來看,還有一點獨立精神。 梁道云說:“她自己不喜歡孩子,她男朋友——真正的男朋友,不是那個金主——也說不會給別的男人養孩子,所以就了結了?!?/br> 卞小漁很有些驚訝:“她另外還有一個男友嗎?離開那個廣東人之后交往的嗎?” “原來就有,這男的我跟你說,特別奇葩,是個吃軟飯的,和這個女人在一起,就是為了她的錢,特別心機的,那女人怎么和那個男的周旋,都是他在后面給出主意,那個軟飯男就是讓女朋友找有錢男人弄錢,來養他自己?!?/br> 卞小漁一看這些話,腦子里登時反射出,活生生又是個葛薇龍,只不過不是那樣精致的人品,張愛玲的這篇自己很喜歡看,文筆精致,仿佛能夠聞到香粉氣,相比之下,自己就讀不進去,太壓抑太窒悶,而且太容易聯想到自身可能的命運,所以讀了三分之一就不再看,這是很少見的,自己一般會把書從頭讀到尾,網文除外。 “那男的好看嗎?” “平心而論,長得挺帥,人很靈活,有眼色,能說會道,甜言蜜語,比她大十幾歲,眼角已經有皺紋了,不過保養得還算不錯?!?/br> 卞小漁:“……有這樣的皮囊條件,早年不如進娛樂圈,或許能火,況且演技也不錯呢?!?/br> 兩個人又談到錢的問題: “她的錢不會都給了那個男的吧?” “沒有,錢在她自己手里,但是她離不開那個男人,她自己就愛吃愛喝,買買買,男的也是個及時行樂的,她愛那個男人——天啊,我都不忍心看‘愛’這個字——所以男的要買衣服要出去玩兒,她怎么能不給錢呢?所以花銷很大,現在只剩下二十幾萬了,不知她今后要怎么樣,或許再找一個有錢的男人吧,她男朋友在后面給她當諸葛亮。其實她如果好好打理服裝店,可以生活的,店在鬧市區,人流量大,但是她沒心思認真經營,雇了一個女人看店,她就當甩手掌柜,生意當然冷淡得很。她小的時候,媽爸離婚,她就特別想要家庭,可能因為這個原因,離不開那個男人,可是那男的對她也不是真心,如果是真心愛她,不會讓她去干這個,不過好在那兩個沒有結婚,她也沒有生孩子?!?/br> 卞小漁:“她倒是真愛那個男人,是一個追求精神生活的,在這樣的塵俗之中,居然還保留著如此超脫的理想主義,不過她這樣也不是長久之計,不喜歡認真做事,還有這么個吸血鬼男友,從她的條件來考慮,不如當初和那個廣東商人在一起,有了孩子能夠保證她的長期生活?!?/br> 雖然知道自己的觀點有些墮落,不過誰也不是靠政治觀點活著,卞小漁倒是希望那個女人能夠自己立起來,只是可能很難,也不知道有什么組織可以幫助她。 梁道云默然片刻,說了一聲:“是的?!?/br> 在這樣的處境之下,卻有如此純粹的精神追求,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