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不知道想個什么名字好(無名)
“他出任務的時候受了傷,只在醫院停了幾個小時,我第二天考試,他不許我爸告訴我,后來……我看見他的時候,就只有一個盒子了?!?/br> 青年伸出雙手比了一下:“就這么小,前面貼著他的照片,一直看著我……” “我聽說,人死后兩天,尸體還沒離魂,被燒的時候會很痛苦?!?/br> 他寧愿自己痛苦,都不愿意等自己去看一眼。 剛得知這件事時,青年做了幾晚上的夢,并沒有夢到叔叔本人,卻都是與叔叔有關的,火海,槍林彈雨的戰場,廢舊且令人絕望的濕冷倉庫……好多好多場景。 倒也說不出來具體有什么關系,卻在早晨醒來,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叔叔。 他當時還想著是不是叔叔在給他托夢,后來自我推翻,叔叔對他那么好,怎么可能托這些可怕的場景。 其實這種說法很迷信,青年他下意識覺得自己那些個可怕的夢,叔叔也一定看見了,那他該有多痛苦??! rou體被燒灼,精神還要被摧殘。 …… 青年的手垂下去時,被江火一把抓住,江火順勢把他拉到懷里圈著。 青年被逗的笑了一下,直接一口咬上江火的胸膛,隨即推開他重新坐直:“我沒那么矯情?!?/br> 雖然不矯情,卻直到現在都沒能走出心結。 不然,他也不會一句話不說就被分到這個地方。 江火對這些事發表不了意見,青年只是在靜靜地敘述,語氣里有哀傷,有不舍,還有一些他看不懂的東西,像是怨恨和不解。 但江火說不出任何話來寬慰他,他太笨了,太不會說話了。 其實,當年爸爸的尸體卷著一床被子被送回來的時候,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后來又經歷了母親死亡的雙重打擊,昏昏沉沉了許多天,才算活了過來。 他跑到鎮上去幫人打零工,再大一點的時候,自己弄了輛牛車,在鎮上與村子之間來回跑。 十二歲時的痛苦,隨著日升月落,被灑在了那條孤寂的長路上。 —— 兩人的手一直牽著,江火小心磨青年的手掌心,妄圖給他一點安慰,而青年一下一下去挑江火的手指,最后兩人的手成了個纏斗姿勢。 青年睡了挺長時間,這會兒太陽已經靠近山崗了,青年遙遙地望著,他知道,那個方向,是天邊村的方向。 他三兩下蹬掉腳上的鞋子,牽著江火的手去河邊踩水,河邊有細密的小草,踩在上面柔柔,像踩上了泥沙。 “抓好??!我要是掉下去你就沒……”青年走在水里,江火走在岸上。 江火扭頭看他,嘴角鉗著笑:“沒什么?” “就沒老師了!” 青年戛然而止也是由于沒敲定到底應該是“什么”。 男朋友?炮友? 哪兒來的這種名分! 本來想說哥哥,卻在開口時想到突然想到這人前幾天的溫聲細語,那就老師唄!好歹算個名分。 青年叫江火哥哥,江火叫青年老師。 即使以后離開了,也能在某個人心里留個若有似無的位置,自己曾經,在某個小山村,當過一個人的老師。 而那里也有一個人,當過自己的哥哥。 兩個稱呼都充滿不可描述的禁忌感。 不過,稱呼算什么,他們連關系都難以言說。 青年在水里走了半天,才想起來問:“你說這塊兒會有螞蟥水蛭什么的嗎?” 這塊兒水草濃密,很適合某些東西生存。 “會?!苯鹧院喴赓W。 青年心里一驚,眼睛睜的老大,身體反應快于意識,幾乎是立刻就從水里跑了出來,壓住想跳到江火身上的欲望,三兩步跑到一處石頭邊上,對著腳仔細檢查起來。 江火跟在他后頭低聲悶笑,青年檢查了半天,沒發現黑色的玩意兒,隨即反應過來:“你騙我?” 他隨手撿了個石子兒扔過去,江火穩穩接?。骸皼]騙你,你沒遇上而已,你害怕???” 青年撇了下嘴,大方承認:“嗯?!?/br> 這種惡心的東西,誰不怕。 “它不會已經鉆進皮膚底下了吧?”聽到這人說會,他又趴下去左看右看,這些東西之所以惡心,便是因為,它們能夠吸附在皮rou上,甚至鉆進皮膚里,扒也扒不掉。 “不會?!苯鹗?,見這人不信反疑,索性蹲下去幫他找,把剛剛掩進水里的地方都摸了個遍:“這下相信了吧!” “信了……我相信你在占我便宜?!鼻嗄昃従忛_口。 這人摸就摸,動作干嘛這么輕柔,干嘛還要摸腳底,他離起反應就差那么零點幾妙。 太失敗了,被個男的隨便一摸就起反應,真他喵太失敗了! “你起來了?”江火浮上笑容。 “屁!”青年推了他一下,趕忙否認:“就你?也能讓我起來?切!” 哎呦,我江大爺這個小暴脾氣,可真是受不了這種質疑,手腳齊上,下一秒就要把小青年直接按到地上教育。 小青年趕忙談討擾:“啊,我錯了!” “我們回去吧!” “但我腳使不上力唉!” “腿也沒勁兒??!” “還沒穿鞋!” “怎么辦呢!” 小青年跟機關炮似的一連吐出一長串話,語氣就跟真的很懊惱他雙腿殘疾一樣。 江火轉了個身蹲在青年面前,這種事兒還拐彎抹角半天,直接說就好了嘛,他怎么可能拒絕。 有人背的感覺還真不錯,不過只一會兒青年就后悔了自己的作妖行為。 他悶著聲音:“你敢不敢不蹭?” 身前這人報復性地剮蹭青年某處地方,那地方本來就敏感的不行,這人還刻意上下輕抖,青年的小兄弟每一下都蹭在江火堅實的腰腹上。 江火只悶著聲音笑,完全不理他。 青年氣急敗壞,不過這人好歹安全地把他放到了脫鞋的地方。 坐在石頭上穿鞋時,江火站在旁邊笑意盈盈:“比剛才挺了耶!怎么就起來了呢!” “……”這能不是報復?青年白了他一眼:“等會兒就下去了!” 江火挑眉,下去?怎么可能讓你這么輕易下去! 青年雙腿直直地伸著,他當真在安靜地等小兄弟下去,江火卻不如他的意,伸腳把青年的腿往兩邊撥,而后擠進去跪著。 青年睜大眼睛:“不是吧你……” “要不……”江火緩著聲音開口。 青年以為他要在這兒幫自己解決,剛想拒絕,卻不料這不當人的鉗著笑意說完了后邊的話:“要不……你自己對著我玩兒吧!” “???” 啊哈,你可真是個天才哈! 最終,青年還是屈服在他的yin威之下,一臉苦悶地張著腿打飛機,反正已經沒皮沒臉了。 江火看著眼前這人的可愛模樣,腳上的笑容根本止不住,他把青年往后一推:“我還在呢,怎么會讓你自己來?!?/br> 說完便埋頭在青年腿間。 天空中日落月升,只是這日月銜接的不夠順暢,太陽已經落山,月光卻還沒能灑下來,周圍蟲鳴正盛,也不知是水流潺潺驚了蟄,還是蟲鳴擾了流水,兩者交響在暮色里,造出一番與世隔絕的小世界。 等解決完生理需求,夜色已經很濃了,兩人拉著手往鎮上走。 小鎮邊上多是些廢舊的房子,主人都搬家去了縣里甚至是城里,遠遠的只能看見兩三盞燈鑲在夜色里,比天上的星子好不了多少。 剛剛的島嶼和天邊村正好在小鎮外圍分岔,青年等在岔路口,江火則去趕車。 一去一回要十來分鐘,說不定還會與老板家閑聊兩句,青年便開著手機后燈在廢舊的房屋之間轉悠。 到一處院子時,突然聽見了哭泣聲,只響了兩下便止住了,而后是極其微弱的嗚咽聲,像被人捂住了嘴。 條件反射讓青年瞬間關掉了閃光燈,尋到聲音來源后,他從一處縫隙中往里看。 那副場景讓他睜大了眼睛,久久回不過神來。 赤身裸體的女孩兒被綁在桌子上,瘦弱的手腕上順出去兩跟繩子,另一端被綁在兩根柱子上,她身下是一張潔白的毯子,隔著老遠都能看見星星點點的血跡。 旁邊圍著四個男人,各有各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