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欲夢
來到異國他鄉一年多,程安的日記停在了一年前。 翻開日記本,除了那張被歲月磨的光滑平整的糖果紙以外,無一例外是與李硯相關的事。李硯在家時,記錄的是關于哥哥的事;李硯離開家后,記錄的是哥哥每學期的開學放假日期,以及一些名字欄上寫著“LIYAN”的機票。 沒重新翻開前,程安都沒想到曾經的自己是抱著一種怎樣的心情。他從小崇拜哥哥,后來喜歡李硯,卻從不奢望哥哥愛自己,他只是希望哥哥能對他好就行了,或許貪心一點,希望哥哥能一直這樣對自己好,一直這樣寵自己。 但是程安再次翻開日記那一刻,他才發現人都是會變得,而且人都是貪心的。 “與哥哥朝夕相處”的愿望如今已經實現,而且不出意外未來的很長時間里都會這樣下去。程安帶著點微妙的滿足感在這句話后面,用不同顏色的筆打了一個小小的勾。 他變得貪心了,他想要獲取的更多。 他想要的不光是哥哥對他的好,也不單單是寵愛了?;蛟S,他想要他哥愛他,他想要來自哥哥的愛,還有別的什么通通都帶上了貪婪的心情,他想要從哥哥那里索取,想要回應。程安對自己這樣的心情有一點憂慮,但同時又沉淪其中無法自拔。 雖然糟糕透了,但程安從不覺得這是什么錯事。愛一個人沒錯,他沒有破壞哥哥的戀情,也沒有作為第三者,他愛的光明正大,只不過他愛的人同時也是他的哥哥。 誰不希望自己愛的人也愛自己呢,雙向的愛是每個沉淪在單戀中的人都希望的。程安也是千千萬萬個單相思人中的一者,他不必任何一個人期待得到回應。但他同時又恐懼著,他自知自己愛的卑微謹慎,他受不了得到否定的回應,但他又不對得到肯定的回應抱希望。 程安覺得自己是個矛盾的集合體,他是小孩,耍著小孩脾氣,是小孩心性,每天想著念著的卻不是一個小孩該惦記的,他是個不純碎的小孩,他只是個愛哥哥的瘋子。 糖紙被重新夾回到書頁中間,新的一頁終于在一年后印上了新的印記。程安滿足的合上了日記,重新把它藏到書柜眾多書的后面去。 那是程安的秘密,也是他的寶藏,是他一顆愛意滿滿的心臟的臨時倉庫。這藏在陰暗處難以見人的愛意快要滿溢出來,程安不得已將它們小心的分出一部分來臨時儲藏起來,好讓自己的心能夠好受一點,不那么悶一點。 入夜后的房間又黑又冷,好像是熬夜時胸悶打開的窗子忘了關上。程安卻只覺得身體從內而外變得燥熱起來,明明肌膚外接觸的全都潮濕的冷空氣,卻覺得熱的不行,想要動一動腿去踹掉被子卻好像動不了。 柔軟濕熱的觸感在自己唇邊出現,來自不屬于自己的溫度,好像這個人的出現把身邊的空氣都染熱了似的,程安竟然覺得自己連呼吸都緊張了起來,房間的溫度急速升溫,窗簾只是無力的掀起又落下。 哥哥的味道。 這是程安的第一個反應。他從小就知道,他的哥哥從不愛噴任何的香水,哥哥身上有一股好聞的味道,一股特別的只屬于李硯的味道。每次問起,李硯只說“應該是洗衣粉的味道”,但是跟哥哥住在一起后衣服也都是哥哥洗的,程安也從沒在自己的衣服上聞到哥哥的味道。 哥哥? 程安覺得自己好像不能說話了似的,他無力的張開嘴。睜眼看見的是哥哥的臉,哥哥的表情自己從沒見過,好像跟平時一樣,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程安說不出來。 哥哥的手在輕輕撫摸他,揉捏他小小軟軟的臀rou,連同身前的那根欲望也一并被哥哥抓在手里輕輕抓揉著。程安只覺得身體很熱,這種感覺很隱約,感覺的不甚清楚,但模糊間只覺得跟自己聞著哥哥的味道自慰時差不多。 居家服的扣子都被一顆一顆解開來,肌膚暴露在冷空氣中,程安卻意外的感覺不到冷。 混亂中,程安只覺得自己的雙腿被推到胸前,他有些緊張和無力的抓緊了身下的床單。這些只在小影片里見過的姿勢如今真的發生在程安身上了,他有點害怕,他甚至來不及思考為什么哥哥會突然出現自己的房間跟他做這種事,哥哥為什么一直都不說話,哥哥為什么不說話。 哥哥為什么連看都不看他? 畫面和觸覺戛然而止,身體的燥熱卻還在,程安緩緩睜開眼,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胸前,扣子都好好的扣著,一顆也沒被解開。他只覺得眼前好像蒙著紗似的。程安睜眼后躺了好半天也沒能壓下那股莫名的燥熱。只覺得好像解脫了,但又有種莫名的失落感和空虛感。 夢里的內容還歷歷在目,程安緩緩坐起來時才發現自己正在微微輕喘著。他猶豫著低頭去看,卻見寬松的家居褲被勃起的性器頂起了一個鼓脹的形狀來,程安坐了很半天,腦子里總是會回憶起哥哥的表情和動作,勃起的那根也像是跟主人較勁似的,仍然興奮地挺著。 或許是人處于性沖動時,連腦子也不太清醒。程安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日記本里的許愿,在腦子里下了個決心后就爬下了自己的床。 還不算太晚的夜里,李硯房間的床頭燈還亮著,是暖暖的黃色臺燈。李硯有睡前讀書的習慣,這會兒還沒覺得困,房間門口卻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微弱動靜。李硯有些防備的放下書看向門口的那道縫隙,不看還好,看一眼李硯只覺得呼吸都一滯。 自己的弟弟,程安,小手握著門把手輕輕敲了敲門,滿臉都是委屈,淚水掛在兩頰邊,好像是已經哭過一回的樣子。兩條光潔纖細的小腿裸露著,上身穿著自己給他買的家居服,扣子好好的系到最上面一顆,下身卻只穿了一條短褲。 “哥哥......”程安站在門口,語氣里沾染了nongnong的哭腔和鼻腔,“哥哥,怎么辦,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