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當時謝呈玨會誤會他對他的感情,是翟鶴墨沒有想到的。 因為在所謂的包養期間,翟鶴墨并沒有和謝呈玨有什么實質上的rou/體接觸。所以他對謝呈玨認為他們倆是包養關系的這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 話說回來,他告白也有幾次了,但是居然還是個相當純潔的小處男。甚至因為屢戰屢敗,連正經的戀愛都沒談過一次。 簡直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他知道謝呈玨對他感情想法的那一天,就是他準備好像他告白的那一天。 翟鶴墨是真的很喜歡謝呈玨,看他一步一步走上來,翟鶴墨的心里是欣慰且開心的。他很相信謝呈玨,知道謝呈玨有這個實力,他的實力也不應該被埋沒。 他為這一次告白準備了很久,特意選擇了電影節的這一天。電影節提名名單早就下來了,被提名。無論最后是否能獲獎,這個電影節都格外有意義,他選擇這個日期幾乎是毫不猶豫的。 謝呈玨是和劇組的人一起坐車去的會場,臨行前翟鶴墨拉住他,和他說晚上結束以后回家,他來給他慶功。 不知是當時的天色暗了還是謝呈玨根本沒注意,他并沒有發現翟鶴墨當時略有躊躇的神色和泛紅的耳垂,只是同往常一樣淡淡的應了一句,便頭也不回的上了車。 翟鶴墨然后便回了家,重新檢查了一遍他花了好一段時間準備好的各種東西之后,便開始看電影節的實況轉播。 他從被提名看到謝呈玨上臺演講,謝呈玨的演講詞中提到很多人感謝很多人,只是沒有他。 但他并不在意,畢竟在外人眼里他只是風投資商罷了,感謝詞提投資商未免有些奇奇怪怪。 后來他才明白過來,原來覺得他是投資商的,不僅僅是“外人”。 電影節直播結束的半個小時,門口沒有任何動靜。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房子里安靜的可怕,翟鶴墨就在桌前靜靜的坐著。他想了很多種可能,是不是被什么事兒絆住了,什么理由都替謝呈玨想遍了。 他還擔心謝呈玨出意外,結果打開手機,在楊林更新的朋友中,看到了他們慶功宴的照片,里面赫然有著謝呈玨的身影。 翟鶴墨也不再多想了,直接放空思維,連手表也不看了。 翟鶴墨在桌前坐著的第三個半小時,終于傳來了門鎖轉動的聲音。 翟鶴墨換換抬起頭,看著打開門進來的男人。 謝呈玨神經緊繃了一晚上,也有緊張有激動,此時正是無比疲憊的時候。一開門看到翟鶴墨坐在桌前的翟鶴墨和一看就精心布置過的房子,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訝。 翟鶴墨站起身,“我和你說過,結束之后就回家?!?/br> 他的指尖輕輕碰了碰花束里的花瓣,輕輕嘆了口氣:“花的顏色都敗了?!?/br> 謝呈玨看了看明顯是花時間準備過的房子,還有桌上的菜肴紅酒以及種種布置,突然開口問了一句:“你早知道?” 翟鶴墨現在的疲憊并不比謝呈玨少,他正準備接手公司,每天的事物繁雜,這些準備工作都要用休息的時間完成。今天更是連續幾個小時的等待,他有些混沌,沒有聽出謝呈玨的意思,不禁開口問道:“什么?” 而謝呈玨此時的語氣已經完全冷了下來,他的口吻已經算得上是質問:“我說,你早就知道我會獲獎?這個獎項,和你有關?” 翟鶴墨此時已經明白過來謝呈玨誤會了什么,他突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翟鶴墨的沉默在謝呈玨看來就是默認,他語氣更加冰冷了起來,問出了他一直擱在心里的問題:“翟鶴墨,我值得你這么大手筆嗎?我不懂你究竟圖什么?就算是包養也太過了,你在我這兒明明討不去任何東西,你做這些有什么意義?” 翟鶴墨發現他這一串話每個字他好像都認得,但是連在一起卻讓他看不懂。 長久的沉默之后,翟鶴墨才開了口。 “你看得起自己一點,”翟鶴墨覺得發出聲音的似乎不是自己,他現在的情緒絕對沒有這么冷靜:“除了原本劇本的投資,我沒有插手你事業的一分一毫?!?/br> 翟鶴墨不去看謝呈玨,自顧自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絲絨盒,打開,里面是一對精致的袖扣。 他看著這對袖扣緩緩開口道:“我不圖什么,只是喜歡你,我能猜到你會得獎,也是因為我信任你有這個實力?!?/br> “啪”的一聲,翟鶴墨指尖微微用力,絲絨的盒子盒上了:“我今天大費這些周章,也只是想和你說,我喜歡你?!?/br> 翟鶴墨收起盒子,目光看向謝呈玨的臉,他看不出此時謝呈玨在想些什么,只是覺得他的臉色似乎比方才質問他的時候還要難看。 翟鶴墨知道自作多情是什么感覺,厲之霖說他惡心的時候他就體會過了。 但他沒想到這種感覺再次降臨的時候,他會這么難受。 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的東西又“嘭”的破碎了。 他是真的喜歡,純純粹粹的喜歡,所以被套上包養這個詞的時候,讓他格外不適。 他能感覺到,謝呈玨別提喜歡,對他應該還是討厭的,不然也不會一直對他如此冷然。誰會喜歡對自己圖謀不軌的“金主”呢? 他很累,很難受。此刻沒有甩袖子就走,還是因為, 這個房子是他的。 他重新坐了回去,想說的已經說完了,他也沒興趣聽謝呈玨說什么。翟鶴墨微微抬手:“你回去吧,以后不會再來煩你了?!?/br> 謝呈玨后來一句話都沒有說,直到出門他都微微抿著唇。 后來他在翟鶴墨門前站了很久,疲憊麻木的大腦似乎這才開始運轉。 他回想了自己說的話,翟鶴墨說的話他記得清楚,但更清晰的浮現在他腦海里的,確是翟鶴墨寫滿了自嘲和失望的臉。 他不允許自己動心,因為不想將自己的心交給一個完全不值得的人。 可他沒想到,事實卻反倒是,翟鶴墨的一腔真情,全在他的防備中碰了壁。 有這件事的時候封澤還沒回來,但是易熠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翟鶴墨沒準備過這些東西,易熠認識的人多,其中還有他幫忙找的人。他雖然十分不情愿,但是還是不忍拒絕翟鶴墨的請求。 第二天翟鶴墨打電話給他,他過來看到桌上一動未動的東西和翟鶴墨的臉色,就知道事情怕是沒成。 他根本來不及慶幸,當時翟鶴墨的狀態實在是太差了,一夜沒睡,還受了涼,很快就發起熱來。易熠到的時候,翟鶴墨已經快燒迷糊了。 在他打著點滴的時候,易熠才終于問明白昨晚是發生了什么事。 所以現在看到謝呈玨居然還出現在翟鶴墨面前,易熠是真心想上去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