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圣器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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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教廷國首都威爾勒。 這日本該是樞密院會議,但教宗前往牧區布道,不能出席,其他在外的紅衣主教們聞訊便也紛紛請假,最終只到了五人。 卡坦尼塞特左右看了看。除了身為首席的自己及國務卿維艾洛外,其余三人:馬里??怂故悄昙o僅次于自己,又因身體之故,極少參與教務的;貝拉德自從教宗宣布真神降臨,總有些暗暗不服;謝潑德則是此前為了教義與阿德羅斯當著眾人之面爭執過。 這個會可是不太好開。 他樂呵呵開場道,“既然今天人不全,要不我們還是聊聊天,先散了吧?” 維艾洛點頭,“正是。連半數都還沒到,很該暫時休會?!彼搅酥蟊阋庾R到這點,深悔不該不提前請假。 同在教廷國內,波吉尼亞便很是聰明,今日根本就沒出現。 貝拉德和謝潑德在這五人中年級最輕,便沒發表議論。反倒是在各種會上一直不太說話,時常打盹兒的馬里??怂归_了口。 “哦,稍等。我這邊最近留意到了一些情況,覺得有些不妙,應該盡早讓教宗和各位兄弟姊妹知曉?!?/br> 卡坦尼塞特原本都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聽了這話只好又坐下,做出安靜聆聽的表情。 馬里??怂拐遄昧艘幌?,才慎重開口。 “我現在年紀大了,身體也不是很好,多數時間都在家中靜養,也不太和以前教區的人交往。不過前一陣子,神恩節,以前教區有人來國內覲見,順路也來探問我。于是抽空與他們見了也一下。聊天之中,卻聽他們提起,教區里中的主教跟他們說,威爾勒這里收藏著圣器,到教廷來覲見時,若是有機會遇到,一定要摸上一摸,蒙主神恩的機會便會多很多?!?/br> 他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視線緩緩地從在座的各位臉上掠過。 眾人之中,唯有謝潑德表情微動,見馬里??怂沟囊暰€落在自己身上,微微點頭道,“難怪,我正覺得奇怪,神恩廣場中石柱的底座,還有覲見廳兩邊的香爐,這幾個月不知怎么總有教眾要去伸手碰觸,特意設了欄桿都攔不住?!?/br> 其他眾人之前未曾聽說,都面露詫異之色。 馬里??怂裹c頭。 “正是這樣。我當時聽了也是心中驚訝。不要說在座的各位,便是各教區的主教,都知道,所謂的‘圣器’,不過是我們稱呼裝載‘神恩’的器皿而已?!?/br> 神恩教的重要人物,在離世之前,一般都會有教內兄弟前往病榻之前,一方面是為祈福,另一方面則是對于精神力高的死者,在其逝世后第一時間,用特別的方法收集其體內散逸出的“神恩”。 天生精神力高的人有限,但通過服用這樣的“神恩”,有一定比例可以提升自身的精神力,甚至突破到遠超于前的地步。 “神恩”收集不易,更極易逸散,一般要存放在貴金屬或玻璃寶石制成的器皿中。這類存放“神恩”的器皿,一般都做成盒子或罐子的形狀,極偶爾也會做成其他的形制,如教宗曾使用過的指南針。 貝拉德聽到這里,心里微微一動,插口道,“難道現在‘圣器’是有新的‘定義’了?” 馬里??怂箛@了一口氣,“正是。我覺得驚訝,便讓家里人回教區去住了一段時間,與教眾們同食同宿。前幾天他們回來告訴,我才知道。原來現在有一種隱秘的說法,說除了我們所談的‘圣器’之外,另有一種圣器,是真正由真神賜到人間的,而此刻這圣器,便在教廷手中?!?/br> 在座眾人臉色皆微變。 馬里??怂拐f得委婉,他們卻均已聽出,這句話的實際意思是說,圣器被教宗阿德羅斯所獨占壟斷。 再想深一層,便是真神既然降臨,教眾也能夠在祈禱時感受到神之注視,那么為何截止今日,祂仍未在教宗之外的其他諸人面前現身呢? 阿德羅斯既然宣稱“真神降臨”,自然是他具有與神直接溝通的渠道。 任何一個自負精神力高的教眾,自然能夠想到,為什么是他?又為何只有他能成為“神之眷者”? 在往下深究,如果圣器的存在屬實,那么,憑什么圣器要被一個個人、或一個組織所壟斷? 這邊是動搖了教會乃至教廷國存在的根本了。 卡坦尼塞特年紀最長,在當年杜索里爾與古特雷茲爭權時也曾深陷其中,最先想通其中的關節,臉色有些發白?!斑@想法,可是叛教之由啊?!?/br> 馬里??怂棺⒁曋?,微微頷首?!捌澥麦w大,雖然今日教宗不在,我卻也必須立即上報?!?/br> 他頓了下,又補充,“時間緊急,我雖然聽說了這個說法,卻沒有余力再去查這個說法最初起于何處了,這點還望首席見諒?!?/br> 老狐貍。 卡坦尼塞特和維艾洛對視一眼,心中閃過同樣的思緒。 既把事情捅了出來,同時卻又把自己給摘得一干二凈。 他們兩人在教中各自擔有重要教職,尤其是卡坦尼塞特,身為樞密院首席,更有調查緣由,向教宗呈報此事之責任。 馬里??怂拱岩f的話說完,便合眼假寐,再不發一言??ㄌ鼓崛睾途S艾洛討論片刻之后,由卡坦尼塞特口授秘書將此事寫成報告,立即呈交教宗,維艾洛則與各駐外的紅衣主教聯絡,由他們匯總各牧區情況。 這次的會議便匆匆結束。 貝拉德與謝潑德交談了兩句,發現謝潑德興趣不大。 此事雖可能涉及叛教,卻與教義本身無關。他自在精神海中見到指向真神的金色符號,目前心心念念,都是如何將那符號在現實中具現出來,再加以釋意。努力了小半年,總算略有收獲,拉住貝拉德便滔滔不絕地開始解說。 貝拉德好容易脫身,正欲告別,卻見馬里??怂贡持?,緩緩從大廳出來。 他眼睛一亮,忙迎了上去。先道了辛苦,再委婉打聽。 “您以前牧區眾多,不知道這回來覲見的是哪個牧區的人?” 馬里??怂钩了剂艘幌?,搖頭,“啊,年紀果然大了。他們提了一句,以前的主教好像叫卡爾松。我這些年也沒關注新人了,不知道具體在哪里?!?/br> 兩人又寒暄幾句,貝拉德便抽身告別。 叫卡爾松的主教很多,但是結合教宗的行程,貝拉德很容易便鎖定了開普勒星系的前主教卡爾松。 竟然是他! 貝拉德又驚又喜。 這個卡爾松在教宗阿德羅斯任主教時曾是他的助手。一路青云直上,不過四十來歲竟然已做到了首席主教,和紅衣一步之隔。 貝拉德曾在教廷內數次遇到過他,有一次還是與教宗同在一處,見他對教宗那恭敬之極的態度,心中很是瞧不上。 他一直覺得,卡爾松晉升得如此之快,精神力天賦超群什么都是假的,不過是因為與阿德羅斯的這層關系。 這樣的一個人,真的會生出“真神之前眾人平等”的念頭么? 貝拉德之前雀躍的心情又沉靜了下來,決定分外謹慎。 阿德羅斯從牧區返回,聽了卡坦尼塞特的報告,卻似并未在意。 首席見教宗的表情無動于衷,以為是自己說得太過隱晦,他并未理解事情的嚴重性,只好一邊額頭冒汗,一邊冒著大不韙,將“教廷握有真神賜予的圣器”這一看似無害的話,其底層的蘊意又他解釋一番。 阿德羅斯聽了,卻也只是微微頷首。 “你第一遍說的時候我就明白了,首席。圣器只是神恩的承載物,這點你我都很清楚。至于這話中暗示,每個人都可以有獨立與神溝通的渠道,并不需要通過教眾團,本質來說,也并沒有錯?!?/br> 便連“神之眷者”,也不止一人。 羅奕怎么看都不像是精神力強韌的樣子,想來他與神的溝通,有自己獨特的渠道。 想到帝國那位皇帝陛下,阿德羅斯圣潔恬靜的表情也難免有一瞬破功,他迅速收斂了思緒。 “神恩教本來便只是個方便法門。我轉述真神降臨的消息,并開示教眾們,教會他們如何在精神海中描繪我主的符號,也只是方便他們直接與神溝通。 “既然傳言中所稱‘被教廷壟斷的與神溝通的圣器’并不存在,其他也就沒什么好說的?!?/br> 他的神情高傲,言語冷淡,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凜然不可侵犯的冰雪氣息,首席縱然還想爭辯,卻也只能在他的強大意志前低頭。 這番對話,輾轉傳到了貝拉德的耳中。 他沉吟片刻,叫了一個精神力高的下屬,讓他去開普勒星一趟,也并不布置具體的任務,只讓他多轉多看多聽,回來描述一番即是。 這個下屬本身就是開普勒星出來的,家人都還在附近星系,樂得私事公辦,回去探親,立即便動身出發。 他家人在當地頗有名望,教宗來傳道時,也是少數得到了覲見機會的人。說起那次盛典,滿口稱贊。 “哎喲,我活了上百年了,也沒見過這樣的大場面。都不要說花錢如流水了,就現場到處焚的那些香料啊,都是最高級的白木香?!?/br> 又夸贊教宗,“不愧是‘神之眷者’,遠遠瞧著都是圣光。我行吻手禮的時候一低頭,好家伙,就他鞋子鑲的那些珍珠寶貝,夠把我這房子買下來了。換個人這么穿金戴銀,滿身寶石的,看著肯定俗到不行。換到教宗身上,你就覺得這些寶石只有他才配,還有他那雙眼睛,我竟然想不出來怎么形容,那個澄澈的灰色哦,比他身上所有的寶石還好看?!?/br> 貝拉德這位下屬,大概是近朱者赤,雖也近距離見過教宗,卻沒覺得有多么了不起。如今聽底下教區竟已崇拜成這個樣子,只能笑笑。 家人又說,“說起來教宗也是有情義,當年在這里做過主教,雖然時間不長,倒還記得我們這些老人。聽說他去別處都只待一天,在我們這里卻是過了夜的。我們家小子,現在就在格里高利主教那里當助手,還親自給他布置了屋子,說那才叫一個富貴華麗?!?/br> 下屬記下了,隔了幾日找別的由頭,與這位親戚小子一起吃飯,席間若無意地談起教宗的來訪。 對方連連點頭,“對對?!苯又鴮⑹紫鹘虒套诜块g安排的各種指示描繪了一遍,又遺憾道,“可惜我們在教宗來之前便撤出了,他自己帶了侍者?!?/br> 跟隨教宗出訪的,那便該是圣庇護教堂的人了。 下屬心想。他又跟對方聊了些別的,便示意機器人買單。 雖已是三個月前的事了,親戚卻似還沉浸在興奮之中,不由又回想起來當時盛況,一臉憧憬?!翱偹憧吹搅耸テ?,我這趟也不算白忙乎?!?/br> 下屬掏卡的手止住了?!笆テ??什么圣器?” “哦,主教說只是件行李,但我聽跟著教宗的人這么提了一句,這么大一個黑色的箱子,大概這么長?!?/br> 他說著,比劃了一下。 下屬只覺得心跳微微加快,他抬頭對機器人說,“哦,稍等再結賬,給我們各自再來一份特色甜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