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叫我一聲好哥哥
果然應了白洛的話,第二天,虞琦就領著一個琴師過來了,那琴師穿得素凈,身高跟玉兒差不多,懷里抱著一把七弦琴,琴漆有斷紋,應該是年代久遠的古琴了。 琴師微微欠身,“林子覓,久仰玉公子,請多指教?!?/br> “叫我玉兒就好,” 虞琦不咸不淡的算是引著他們認識了,說道,“林子覓會編曲作詞,他的那首很受歡迎,玉兒你聽他的樂曲編支舞出來,五月初張貴妃生辰要進宮獻舞,千萬抓緊時間?!?/br> “嗯,好?!庇駜簯铝?,進宮獻舞那是大事,他是玉閣的頭牌,自然代表了玉閣的門面,是萬不能馬虎。 “行,江語夜過會兒會來幫你編舞,你好好練,四月初我要看到完整的舞?!?/br> “是?!?/br> 虞琦離開以后,玉兒和林子覓面面相覷,一時莫名有些尷尬。 玉兒對待恩客游刃有余,可如果是朋友這方面的,他就很慢熱,林子覓也不是善言辭的,抱著古琴沒有話。 玉兒只好主動開口說,“林公子,你要不把琴先放下來吧,等我師父江語夜來了,我們再彈奏?!?/br> “好?!绷肿右挶е僮谝慌?,把琴擱在自己腿上,玉兒估計那琴是他極為珍貴的。 他想起白洛說易黎和他的事情,不由得打量起這個人,面容算不上好看,但五官周正,下頜線線條明顯,連著脖頸,顯得脖子十分修長。 玉兒本來沒打算與他再說話,沒想到林子覓忽然問他,“您和易黎是好友嗎?” 玉兒愣了一下,點頭說是。 林子覓嘴唇張了張,似乎有很多問題,但始終沒有問出來。 玉兒說,“林公子有什么想問的,盡管開口,易黎與我多年好友了,能幫的我會幫忙的?!?/br> 林子覓略一思索,說道, “我其實就是想問一下,易黎平日里都喜歡些什么?” 玉兒愣了一下,隨即撲哧的笑了起來,他以為是有什么大事,沒想到,只是這個。 “易黎性子清冷,不太喜歡去人多的地方。吃食上,他以前很喜歡吃辣的,不過現在也不會吃了?!?/br> “為什么?”林子覓下意識的問道, 玉兒看他,淡淡的說,“因為需要用后庭?!?/br> 林子覓臉色瞬間赧然,垂下眼皮,不吭聲了。 玉兒說,“小倌們的飲食都是清淡的,易黎嘴饞,他以前可偷吃了不少好東西,后來受罪的還是他自己,所以他也很久沒吃那些重口味的了?!?/br> 林子覓還是沒有作聲,玉兒慣會識人面色的,他瞧出來林子覓是心疼的,玉兒便問道, “林公子和易黎是舊相識?” 林子覓點頭,“嗯,我與易黎幼時相識?!?/br> “哦~青梅竹馬?!?/br> “我們是鄰居,以前經常在一起玩,在泥巴地里滾,或者去樹上掏鳥窩。他比我大兩歲,那時如果有人欺負我,他還會幫我,一起打回去,通?;丶业臅r候,衣服都是破破爛爛的?!?/br> 玉兒聽得起勁,沒想到易黎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性子,還挺會護犢子的。 “后來呢?” “后來我搬家了,就與他沒了聯系。再后來,聽說他在玉閣,我就過來了?!?/br> 玉兒手抵著太陽xue,支著腦袋問, “你喜歡易黎嗎?” 林子覓顴骨微微泛紅,過了片刻,才說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我想帶他出玉閣?!?/br> 玉兒嘆了一口氣,說,“你知道易黎的價格嗎?” “不知道,” “易黎已經降為二等了,若你確定你的心意,就盡早帶他離開吧。錢的事我可以幫你?!?/br> 林子覓聞言抬頭,定定地看著玉兒,“為何?” “幫朋友很正常?!?/br> 玉兒腦袋直起來,看著他正色說,“但是,你得問問易黎的想法?!?/br> 林子覓垂著腦袋,沒有應聲。 編舞的事情,意外的順利。玉兒覺得林子覓這人木訥,但卻很欣賞林子覓彈琴,林子覓的琴聲曲調宛轉悠揚,其中又能窺得獨屬于他的風骨,獨具一格。 玉兒從中選了一首柔美的,婉約而又不過分哀傷,再加上江語夜的幫忙,舞蹈的事已經初具雛形。 只不過還要花時間設計一些巧思以出彩,也就是有個好噱頭。其實這段時日,玉兒練舞一直也沒什么心思,他都在想著關于殿下說的那件事,雖然不知道具體要求是什么,但玉兒知道自己一定可以,所以就盼著殿下快點過來。 白洛往常就時不時的往玉兒的閣樓跑,這段日子,玉兒一直在別處練舞,白洛還樂此不疲的去,因為,他得了新樂趣,那就是欺負張竹清。 張竹清在自己的房間里練字,白洛跟過去看,一邊看,還一邊奚落, “嘖,你這寫得,鬼畫符吧?!?/br> 張竹清歪著身子企圖擋住他的視線不讓他看,那小身板那里遮得住,白洛俯身一抬手,就把他寫的東西拿起來看, “喲,這是千字文吧?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張竹清惱羞成怒,起身要搶回去,白洛伸高手臂,還念叨著,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你都學這么久了,怎么還在開頭那部分啊,” “不要你管,還給我!” 張竹清踮著腳去夠,拉著他的手臂,氣得白嫩的臉蛋兒都通紅的, “快還給我!” 白洛低頭看他,一個小屁孩兒漲紅著臉,在他身前蹦跶著,圓溜溜的眼睛怒目圓瞪的,白洛覺得有意思,用另一只手抵著他的額頭, “叫我一聲好哥哥,我就還給你?!?/br> 張竹清被他氣炸了,索性不要那張了,任他搶走,再另外寫就是。 他這么快放棄了,白洛又覺得沒勁了,便還給了他,“你師父給你布置的任務?” 張竹清悶頭寫字,看也不看,理也不理他。白洛“誒”了一聲,轉到他眼前蹲下看他, “不理我?” 張竹清對他翻了個白眼,又佝下頭繼續寫文。 “得!”白洛起身,整了整剛被他扒得亂七八糟的衣服,說道, “我走了?!?/br> 張竹清還是沒抬頭,白洛氣得在張竹清的腦袋上狠狠的扒拉了幾下,扒成了雞窩頭,趁著張竹清沒反應過來,腳底抹油一溜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