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遇佳人
“敢問公子尊名?”樓爺笑著,臉上的笑紋深重。態度極其客氣。 “在下,姓殷,名其雷,字即歸?!泵廊宋⑽⑻鸶`藍色的袍子,一手倚在榻幾上,一手拿捏著茶蓋。 極其隨性的動作,但是樓爺不敢指責,只因上面的人交待要好生伺候,就連殷其雷的奴籍狀紙他都未曾見過。 “公子好名字?!睒菭旈_口稱贊,實則暗暗發笑,這名字聽得太霸道,不像小倌,到像個正經人家的公子。 “出自,”殷其雷放下茶蓋,手指輕撫發絲。 樓爺更覺得可笑,一個妓子還要酸溜溜地咬著文字。 “怎么,樓爺覺得好笑,”殷其雷早看出來了樓爺的鄙夷。他伸出腿,露出鑲紅絲邊的玉白靴,聲音帶著酥意,“京都的臭男人慣喜歡玩這些文雅的?!?/br> 白嫩的手輕輕提起袍子,慢慢露出錦褲,以更加舒適的姿勢側臥,眼風飛去,“哎,樓爺就叫我即歸吧,顯著親昵。往后還要樓爺照拂呢?!?/br> “不敢,不敢?!睒菭斦~媚地彎著腰,“殷公子在我百花樓住下,是我們的福分。不知道公子的隨從如何安排呢?”說罷,他往旁瞅了瞅兩側的人。 樓爺實在捉摸不透殷其雷的身份,說他低賤,可是先不提他身上的衣料,運來的幾大箱家當,光是這么十來號氣質非凡,一看就有些武功傍身的精壯男子,就便曉得他身份特殊。 “他們啊,”殷其雷將一縷頭發繞在指頭上,含了進去,“不用理他們,想和我一起賣就賣,想找樂子就找,吃喝玩樂一律不用費心?!?/br> 一個眉上有黑痣的漢子,握緊了拳頭,剛想發難,被一旁頭領模樣的男人攔了下來,漢子只好瞪圓了眼睛,暗自憋火。 “雖說,我來自京都,但小地方自有小地方的妙處?!彼χ綆咨系哪举|牡丹雕花,“還請樓爺讓我開開眼?!?/br> 談及節目,樓爺得意之色飛上眉毛?!耙蠊?,可知我們福入關最出名的便是酒和馬?!?/br> “我們今晚便特地為您出個,流觴抱天和御馬破敵?!?/br> “嗯?”殷其雷起了興致,前胸向上微起,衣襟偏露了一份春色。 樓爺也忍不住上前,和他咬耳朵,美人沁人的香更是趁機鉆進骨髓。 “總要眼見為實?!彼齑轿⑴?,妙音入耳。 “您就瞧好嘞?!睒菭斈笾氖?,如云如棉。 “去,我怪討厭旁人摸我的,只準我摸別人的?!彼亮艘宦?,打開了樓爺的手?!澳@兒有流觴抱天,想來,我也得挑個好地細細觀賞?!?/br> “不知公子向東如何?”樓爺被拍紅了手,也不氣惱,“嘿嘿”直笑。 “瞧不痛快,不如......”殷其雷一手捉住他的耳朵,悄悄低語,眼睛卻瞟著那領頭的護衛,或是挑釁地白一眼那黑痣漢子。 日落而歸。有落破戶耷拉著臉,唉聲嘆氣,回了屋舍。 而更多形形色色的人想法子擠進了百花樓。 “樓爺,財源滾滾啊?!?/br> “哪里哪里,承蒙大爺照拂?!?/br> “樓爺,瞅你那兩條溝都可以開渠了?!?/br> “忒,竟混進來你這小猴?!睒菭斏熘殖切‰s猴擰了過去。 ...... 百花樓內部結構像極了一個寶葫蘆,頂尖,底闊,二層樓。 三叉燭座拖著燭火紅黃交錯懸在半空,南槽船運來的布段絲綢打著牡丹花的樣兒內里鑲著西狄馬運來的紅藍寶石,貼合在樓璧,樓梯扶欄咬著一顆顆大紅結。 二樓地下鋪著是團花蔓草紋打樣的棉紗地衣。每間屋子設計地精巧,合上看便是暗門,道道門與墻上的壁畫相得益彰。讓旁人察不出來是道門。而在夾道間每走一步,鼻尖便能尋來一絲山茶花香。 “你們這兒的二樓實在是精絕?!币笃淅讓χ~鏡里的小斯贊嘆。 “這是我們樓爺的師父專門求玉安城的人來的?!毙P五指不敢使力,虛虛捧著他的烏發,另一只手為他攏著發。 “玉安城倒是能工巧匠的福地?!彼S意地挑著奩匣的吊墜。 “可不是嘛,當時他老人家可花了一大筆銀子?!毙P偷瞧著美色,醉醺醺地想給他呈上一籮筐的好話,到底知道自己身份卑賤,于是把花借讓給了樓爺?!皹菭數故菫榱斯右嗷嗽S多銀子。說是‘九天仙子入我百花樓,蓬萊仙果尤不夠’?!?/br> “嗬,”殷其雷笑了一聲,“你倒會幫你樓爺討巧?!?/br> “公子有所不知,”小廝正色,“我們樓爺是一頂一的好人。在我們福入關,對妓子最是體貼的便是百花樓?!?/br> 殷其雷不再搭腔,心里不大相信,這不過是老鴇的好手段罷了。 “公子——”門外一仆喊道,“東西都給您備好了?!?/br> “公子知曉了?!彼藕蛞笃淅椎男P回道。 “你等等,”殷其雷按住小斯的手,你去幫我把跟隨我來的那個領頭叫過來?!?/br> “這,小人不住該怎么稱呼那位爺?!毙P一臉豫色。 “你只管稱他封禹?!睜T火應著的他狡黠,“記住,直呼他便可?!?/br> “啊,”小廝的臉更見豫色。 “快去吧?!彼难劬α鬓D著經文佛偈。小廝受惑不能不從。 不多時,封禹腰間摽劍,敲門而入。 殷其雷使了個眼色,小廝便識趣地退下。 “你看看,你那屬下。對我好不尊重?!彼鹕?,指尖點著男人的護甲。 封禹看著眼前人徒有仙姿玉貌,行為放蕩媚俗。 “但凡你自重些,旁人便挑不出錯?!?/br> “啐,你竟敢和我說自重?!彼麑⑴圩又苯酉蛏狭闷?,扎在腰間,手拽起封禹的手強按在胯下。 “啊,哈,啊?!薄∷室馍胍?,喘著氣。 封禹也忍不住將寶劍卸下,唯恐傷著了他。嘴巴急不可耐地尋著粉嫩。 “啪——”殷其雷猛地給了他一巴掌,“自重,封大爺?!?/br> 鄙夷的神色顯而易見。 “你——”封禹愣在原地,長著繭的手還在回味剛才那人玉莖的觸感,臉上落了個紅印。 “今夜,陪我玩個別的?!彼z毫不懼男人強悍的身體,手拉扯男人的頭發,輕重交加。 男人替他整理了衣袍,沉默地算是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