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姝麗而至
福入關內,有許多銷金窟。 性與暴力是不可缺乏的,否則大漠飛沙,整天對著單調的枯黃,男人的身體也會萎靡。 關內行人接踵而行,稍有摩擦,便是拳打腳踢。啥也不說,得對得起爺們身上的豪氣。 關內最大的妓院叫百艷樓,妓子們多數為男人。女人是少見的罕物,再說嬌滴滴的樣子怎么承受得住漢子們魁梧的身體。 “要我說,咱們關內的妓子就是各頂各得好,”一個身如彪虎,腮胡突出的大漢,將大刀“碰”地放在桌上。 “sao得夠味,”他端起酒碗猛灌一口,“不像別處的個個嘰嘰歪歪,跟大爺裝貞潔?!?/br> “這你娘的就不懂了,”旁邊的頭陀將行仗放倒在地,“娘們還是勾著好,等情趣二字,正所謂水到渠成,你等她把水積上,好讓你幫她排出去啊?!?/br> “好你個花頭陀,說的話恁得在理?!贝鬂h啐了他一口,“不過,老子就喜歡,他們直接把屁股撅起來,露出那粉嘟嘟的眼,疼得他們哇哇亂叫?!?/br> “放屁,”令一旁長著酒糟鼻的矮漢子摞了好幾個酒碗,嘴上、鼻上盡是酒水?!鞍倨G樓還他娘的有粉嘟嘟嗎?” 眾人大笑不止。 “媽的,這百艷樓怪不得又叫‘白眼樓’小sao貨們都是認錢不認rou的?!蹦蔷圃惚呛鷣y抹了一把嘴,“爺爺把他們搞得哭娘喊爹的,少了他一枚錢變成了夜叉,一群爛屁眼的?!?/br> “嚯,也不打聽打聽咱倪二爺的大名,盡讓這幫兔爺逞了能?!?/br> 絡腮胡也暗自嗤笑。 “咱也不說這明sao暗通了,”頭陀瞇著眼,咂咂地喝著酒,“就說這百艷樓來了個新貨,瞧也不瞧矣?”頭陀裝模做樣地晃著腦袋,“從京都來的?!?/br> “cao,京都怎么會來這兒?”酒槽鼻眼睛亮了亮。 “說來話長,”頭陀一副酸儒樣,到拈起腔做起勢了。 “這可是京都的這個,”他伸出拇指向上頂了頂,“一流貨色?!】上Х噶耸?,砸了招牌?!?/br> 說罷,故意停了片刻,又咂起酒。 “臭頭陀,甭給大爺打啞謎,快說?!?/br> 頭陀嘿嘿地笑著,“有人死在了他床上?!?/br> “碰,”碗從酒槽鼻手里掉下,“當,當真?” “當真,”頭陀暗笑他們鄉野村夫,不曉這等風流韻事?!八赖帽闶莻€達官貴人,據說是個二品?!?/br> “嚯——”二人驚呼。 “這龜兒子怕不是屁眼里害了病讓那官染了去吧?!?/br> “不是,”頭陀眼里的yin邪流了出來,“外人聽見了。在屋里正叫著歡,誰料,客人便歪頭死了?!?/br> “哈哈,怕是他身虛,被個小賤貨干死了吧?!贝鬂h有吞了好幾碗酒水,“快讓小賤貨嘗嘗咱們福入關的厲害,讓他蹬蹬極樂?!?/br> “正是正是,爺爺的rou可比京都的rou強上數倍?!本圃惚菢泛呛堑嘏闹?。 “呵,京都的sao貨,恐怕不那么便宜?!鳖^陀暗諷,“明天,百艷樓便為他接風,光是客人進樓的銀子便要了這個數?!彼e起一個巴掌。 “五,五兩?”酒糟鼻咽了咽口水。 “是啊,恐怕倪二爺無緣了?!?/br> 酒糟鼻聽出他的諷意,握了握拳,到底是小sao貨勾得他難耐,便對著大漢說。 “刑大爺,小人厚著臉求佘我幾兩銀。反正,您對這從關外的小玩意不感興趣?!?/br> “去,”大漢怒懟,“這小兔子是方是圓,有何等神通,大爺非得去看看,是不是比得上我的柳嬌奴?!?/br> “哈哈,柳哥兒自有他的好處,”酒糟鼻哂笑,“也請哥哥圓了我的念頭,陪哥哥一起去看看?!?/br> 大漢不耐煩地掏出碎銀,磕在桌上,“拿走拿走,別在我這兒現眼?!?/br> 他瞅著酒糟鼻配上那一臉下賤,心底好不惡心。 “嘿,”酒糟鼻縮著身,探著手,“多謝多謝,小人不日歸還?!?/br> 百花樓里為了給這京都來的名妓接風,從里到外忙活了一旬。 各色茶果不是福入關自產的,便是從南邊運來的,或是從西戎捎帶的。光是紅燭就準備了三大箱,就為了夜下觀美人。 百花樓的樓主亦是男子,他因覺得嬤嬤,mama的混叫太不是味,便令眾人稱他為“樓爺”。 雖說是為接風洗塵,讓人瞧瞧他百花樓的名聲不虛,也是為了讓這京都來的小子開開眼界。樓爺把他壓箱底的東西都拿了出來,樓內一樓還關著幾匹馬。 “你們幾個,再給我上去幾個,瞧瞧那紅段子結不結實?!?/br> 一番忙碌,眾人梳妝打扮,奴仆裝點樓內。 “京都?京都又怎么了?來了我福入關,看著老娘還是得跪下?!迸釉诎倩窍硎艿亩Y遇是最上呈的,她們甚至可以拒絕客人。 旁邊的小斯忍著嗤笑,他頂煩女人那股子高高在上的模樣,都是妓子,不照樣被男人插嘛。 “羅酉jiejie說得對,”他用篦子沾了些桂花油,“我今兒把jiejie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保準壓他一籌?!?/br> “呵,小滑頭?!迸税咽址旁谛∷沟目枭蠑Q了一把。 “jiejie,饒了我?!毙∷辜僖舛阒?,嘴巴卻伸過去,又是咂嘴,又是吮唇的,舌頭也遞過去嗦著。 樓外吹吹打打,像是逢年過節似的,人人臉上喜氣洋洋。 京都來的名妓終于到了,只不過提前讓樓爺安排了人把他裹得嚴嚴實實,從側門進去了。 這吹吹打打也不知道在迎著誰。 這便是我百花樓的人了。樓爺暗嘆。幸好自己將他捂嚴了,如此佳麗恨不得藏起來。 此人膚如林間云,骨如天上棉,質若霧下月,聲如瑤臺樂,談笑間似在勾魂,蹙眉中又顯憐愛。好一個欲仙欲憐。仙不可冒犯,憐不可丟棄。 “妙人,君貌美而不若女,體修長卻非壯漢?!睒菭攪K嘖稱贊,這美便令女兒家也傾心不已。 接管樓內事物多年,他常教人,男子不可過魅,只因再怎么學終究比不過正兒八經的女流,更不可過硬,品貌過莽,言行過粗,倒了胃口。 這等姝色,恐怕床上男女多如過江之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