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赫也不蠢，說到這個程度就差不多了，接著便開始賠笑哄自己老婆，就差叼著盤子蹲到角落里去了。宋晗書心里忍不住低罵，但也不好當著時水的面質問，就只能忍著回家再好好“拷打”。時水則是徹底愣神，摟著懷里的湯圓，后續始終都心不在焉。

    他想起了季先生說過的話。

    季博然很倉皇的解釋過一句，說自己也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么。

    但時水沒有多想，完全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季先生強jian他的事情上了。

    而此刻，秦子赫所說的，更是直接聞所未聞。

    他從沒有聽誰提起過季先生病危住院的經歷，季博然自己也沒有說，在面對著痛苦流涕的他時都不曾說出口。Alpha后來說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對不起”，沒有任何其他的辯解，仿佛已經承認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可……

    原來，在他最痛苦的那段時間，季先生甚至生命垂危嗎？

    時水意識恍惚，摟著湯圓回到季宅，在自己的房間里坐下時都還有些怔怔。湯圓已經累了，睡在自己的小床上，肚子搭了一條小薄毯。時水側眸看去，那毯子還是季先生買來的，親自去商場里挑選了，拿回家用洗衣機洗過一遍，曬得干干的才送過來……

    他又把視線挪到了女兒的面孔上。

    自從知道季博然是湯圓的另一個父親，時水就越發覺得，他們父女兩個相似起來。

    那眉眼的位置，就仿佛融合了他自己和季先生的面孔啊。

    心口酸楚，他又有些眼眸濕潤了。明明曾想過永不原諒，明明曾想過要徹底和季先生斷絕那不該有的關系，可是此時時水又控制不住自己那份擔心的情緒。當初的季先生到底怎么了？是徹徹底底的昏迷了兩個月嗎？就算現在能夠通過打針補充營養，兩個月不吃不喝恐怕也會對身體產生很大影響吧？

    心里亂糟糟的，他下意識的打開了自己的通訊器，竟然在星際網絡上搜索起了季博然的名字。

    沒有任何關于季先生曾經住院的消息。

    星網上干干凈凈，只留有這個年輕才俊的基本介紹，亦或是參與什么正式活動時留下的照片影像，其余的消息一點沒有。

    連那種專門發亂七八糟新聞的不靠譜稿件都沒有。

    但時水看到了季氏歷年來的股價情況。

    就在那個時間點，季氏居然經歷過一次長達半年多的跌幅，直到年底才慢慢回升，穩定到過去的情況。

    時水抿唇，心里已經相信了秦子赫說的話。

    他不是滋味，但凡看到帶著“季博然”三個字的網頁都會點開看一眼，而其中帶著的一張照片讓他呆呆看了許久。那正是季先生出院后的不久，一向挺拔健壯的alpha居然也明顯的看出了消瘦和面色蒼白，根本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季先生。

    時水的眼淚順著臉頰滾落了下來。

    原來……他們，都有一段糟糕的經歷。

    他低下頭，無聲飲淚。

    秦子赫一回家就知道自己要挨訓了。

    他很老實，所有狗知道自己犯錯了都是這樣，有的還能主動站在墻角，微微顫顫等著主人消氣。秦子赫就在那里殷勤的跑前跑后，一到家就開始打掃衛生收拾，嘴里咕噥著要收衣服了，逃一樣的去陽臺把所有衣服都拿了下來，然后再疊了放到衣柜里去——

    宋晗書走到了他的身后，輕輕的捏住了alpha的耳朵尖。

    “來，我們聊一聊?！?/br>
    秦子赫開始牙疼了。

    當然，宋晗書不是暴力狂，也沒真揪他耳朵，只是輕輕拉了拉。衣服被暫時放在床上，他讓秦子赫跟著自己一起坐好，然后就把目光落到了alpha明顯心虛的面孔上。

    “你什么時候認識季博然的？”

    “中學就認識了，我們一起上學的，后來他上大學，我去部隊……”

    “你們兩個是好朋友？”

    “嗯，好兄弟，他人還是可以的，晗書你下次可以見見?！鼻刈雍沼懞?，尾巴都開始甩。

    “你早知道時水談的那個對象是季博然，是嗎？”宋晗書抬抬眼簾，不吃傻狗這一套，“然后瞞著我，沒說？”

    “我，我也不確定……”秦子赫撓著腦袋，開始胡扯：“你之前就說是一個姓季的，姓季人那么多，我只是覺得有點像，所以就沒說。寶寶，我真的沒瞞你什么，就是今天才對上而已?！?/br>
    宋晗書又瞥了瞥他。

    秦子赫看上去傻逼沒錯，但那樣身份家庭里的長大的，怎么可能真的是傻逼？他查過，秦子赫在部隊混得也不低，只是后來從部隊里出來，這一年都表面上游手好閑到處玩而已。因此，知覺告訴他秦子赫絕對還有什么話沒說，但恐怕又是問不出來的。

    “你知道他們之間是什么情況嗎？那個姓季的不是你兄弟么？”

    “啊，這個我不清楚啊?！鼻刈雍臻_始裝傻，“好久沒聯系了，我只知道他找到了一個信息素匹配的人給他治病，別的沒聽說過。季博然那小子，嘴巴緊的很，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悶屁……”

    宋晗書垂下眸。

    他心里總有些難受，因為擔心時水。

    人一輩子，至少在他這里，友情是比愛情更重要的東西。他和時水這么多年扶持著過來，時水就像他的親人一樣，早就被宋晗書緊緊的放在了心口。他有些煩躁，恨不得把時水直接接到自己身邊來，管那個姓季的沒有信息素去死；可他也知道時水這樣性子的人不可能拋下季博然的，時水就是太認真了……

    “晗書……”秦子赫挨挨蹭蹭，過來開始討好媳婦，“我今天表現還好吧？昨天說要獎勵我的，有沒有??？”

    “哎，我覺得時水那閨女可真可愛，養個孩子也挺好的，你說是不是？”

    “不早了啊，我把衣服疊了，晗書你就去洗澡，我給你放水。你泡一泡，之后都我來——”

    “今天不做?！彼侮蠒谎源疗魄刈雍账械幕孟?，“我累了，我要睡覺?！?/br>
    秦大狗OS：QAQ。

    但老婆說不來，他還真的不敢亂來，只能一個人憋著委屈把活干完了，然后站在終于沒了衣服的陽臺上——

    cao，季博然，老子為了你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再追不到媳婦可不關老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