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拎著亞恩進了臥室：“你有在好好看書嗎？有就拿出來讓我看看?！?/br>
    他從地毯底下拿出一本舊書：“我在看，格林......”

    我愣住了。

    在家里基本沒人會直呼我的名字。

    “我在看格林童話?！?/br>
    原來是書的名字。

    我對這本書有印象，小的時候艾瑪會在睡前給我讀幾個書上的小故事。后來我把它給了亞恒，有空的時候我會對著插圖給他講講曾經存在過的藍天、河流、森林。

    這本書基本上是各種雜七雜八的幻想故事的集合，既有不知名種族留下的，也有亞龍和獸人寫的。很好區分，不知名種族的故事里總有我們未曾見過的青山綠水，藍天白云。

    我喜歡他們的故事。

    02

    “上面的字你認得全嗎？”我在地毯上盤腿坐下，翻開書打算教一教亞恩。

    他在我身邊乖乖坐好，搖搖頭：“認不全。以前，亞恒會讀給我聽?！?/br>
    我突然想了解我不在家時的亞恒和亞恩。

    “給我講講平時亞恒和你都在干什么，作為交換，我可以給你讀故事?！?/br>
    亞恩告訴我，我不在的時候，他們會在允許的范圍里探索尋找家里安靜的角落。有時候嬉鬧，有時候聽亞恒講故事，更多時候他們靠在一起睡覺。

    “亞恒喜歡念著這本書的名字，等待傍晚到來?！?/br>
    ...我想象那個少年抱膝坐在閣樓，望著小窗輕聲呢喃我的名字，等待我歸家。

    但我想不出他會用怎樣的語調喚我，和我在一起時，我從未聽他喚過我“格林”。

    03

    我問亞恩：“你知道該怎么稱呼我嗎？”

    “老爺？”

    “不對?！?/br>
    “...主人？”

    “不?！?/br>
    他困惑地看著我。

    “你可以叫我格林。這是我的名字?！?/br>
    我想親耳聽一聽他的聲音。

    04

    有一天，亞恩問我：

    “格林，你見過濃霧之上的天空嗎？”

    “天上一定有很多星星吧，書上說，死去的人會變成星星...亞恒會在那里嗎？”

    我當然沒見過天空，也沒見過星星，太陽，月亮，更無從印證亞恒，父親，母親是否變成了星辰。

    我沒法讓亞恩看到書中那些美好的東西，但帶他飛一圈，飛到最靠近天空的地方，還是沒問題的。

    我變成龍形，叼起亞恩甩到背上，振翅飛上高空。

    05

    為了照顧背上瑟瑟發抖的小東西，只能用比烏龜還慢的速度在低空飛行，就這還得全程提心吊膽，生怕他掉下去摔成一張鼠餅，我得承認我做了個愚蠢的決定。

    再這么飛下去，對我們兩個人都是種折磨。我找了塊方便降落的平地，盡量平穩地落下來，俯下身體趴在地上。

    背上的小老鼠沒有動靜，我想開口催他下來，但鼻子突然癢癢起來，我怕一開口就忍不住噴嚏，直接把亞恩摔下來，只好伸開翅膀，抖抖身體，希望他能懂我的暗示，自己爬下去。

    他靈敏地在我背上爬來爬去，就是不肯下去，最后抱住了我的脖子。毛絨絨的觸感讓我脖子附近的鱗片縮緊，我更想打噴嚏了。

    我伸爪想把他扯下來，但他靈活地跳來跳去躲避我的爪子，滑不溜秋的，我根本抓不住。

    ...這家伙能不能別在這種沒用的時刻發揮鼠人一族的靈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