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家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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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家事 陸琰隨席吃了家宴,以午后公務之由拜別順王,再賀世子,腳下不停出了女眷爭艷的內廳。李恭并不客氣挽留,轉頭散席,讓家眷乳娘還有宮里那些已在此地住了一年的內侍一道,簇擁著得了大名的李少俅,歡哄笑鬧。陸祭酒在檐下轉來想再送送世子,不想廳中別說世子,已沒有順王。 按常理說,緋袍的臣子出現在親王家宴,不合禮;但陸琰是奉皇命入府,生生剖了一半,做王府之人。一道令旨下來,戚夫人悄悄問過利害,那時他尚不知順王癖好,只管朝中風云,于是說道放心反有益處。 這位置是陸琰謀來的探路之石,自會試登科至今,眼見著黨爭紛亂皇權迷蒙,春風馬蹄不過幾個月的光景,隨后都是委屈失落,他的謀劃主張,沒能被人正眼,看過一處。 若是順王可以……若是順王能夠……這一對高位上下的父子隱約僵持,暫且相安無事,將來可別斷了國運毀了前程,陸琰便不止是假托先人抒發一句報國無門了。 剛走出花園,前廳未至,就見路邊上有幾人拉扯僵持。圍在當中是一婦人,梗著脖子硬著臉,不敢提高聲音,又不愿受人擺布,粉黛釵環不像下人。順王府中女眷陸琰已看過一圈,這漏下的婦人,如果不是打扮出格,那可能只有——世子李少俅的生母,連側室都算不上的缺席之人。 婦人遠看到來人官服,像是無處申冤的民女跪在青天老爺堂下,忽地拔高語調,說清了話:“大人救我!不不!大人先救寅兒!” 寅兒是何人?陸琰甫一聽到,心里有了幾個字,若非“金銀”之“銀”,那可能是個“寅”字;今卯,那這“寅兒”,極有可能是去年生的,世子本人。他從未在王府聽到世子乳名,莫非“寅兒”是生母所起,順王不認? 一番思索之間,婦人已跪行至近前,要撈他衣擺,一失手便趴在地上,支起上身緊盯住他胸口。聯系前言后語,實在瘋癲,找到太學祭酒要為人做主;陸琰抬眼看見原先圍著婦人的有兩張面孔熟悉,早課前送過世子來書房,那必是正妃胡氏的心腹。 政府著人欺負世子之母。李少俅就是個鎮府的寶器,父親不近,母憑不得,主母娘娘急功近利,還有宮里府外那么多人物,指望著靠他飛黃騰達,甚至連陸琰,都算是其中一位。 “大人可知寅兒下落?寅兒還喜歡楊花絮絮,還喜歡枯葉藤藤嗎?”婦人滿口兒童稚語,淚花染腮,白費了麗質天成。順王府里有議論,世子是入冬后被帶離生母身邊、跟著胡氏的,生母有疾,不便養育,如此這般,看來是心疾。 陸琰向來秉公無私,可每每遇上婦人孤女凄苦流離,心頭惻隱,一時忘記場合,想攙扶協助。二位藍衣內侍快步上前躬身,年輕些的開口道:“驚擾了陸大人,還望恕罪?!?/br> 嘴上致歉,實則警醒陸祭酒,且看看眼下是哪里地界。婦人聽見個“陸”,仿佛想起他的身份,掙扎著探手過來:“是寅兒的先生……救寅兒!他給豺狼叼去,又,又喂了蛟龍!”末了音調猛地提高,仰面下巴指天,像起儺的巫婆,假裝被惡神奪走了魂魄。 年輕內侍反手抽她一嘴巴,打得婦人趴在花叢中干嘔,為得可能是那個“龍”字。 “大人見笑?!笨粗鴥仁痰男θ?,陸琰記起,這是陛下從宮里調的,世子剛出生便在身旁,名叫侯永,“王爺怕您勞累,安排好了車轎,等在府外?!?/br> 趕人。陸琰只得客套,走到門邊都不能回頭,耳邊是婦人尖利的嘯聲,卻是過去早課從未聽見過的。 心疾多發于夜間午后,有些道理,只是不知世子生母在王府中究竟如何生存,順王又會如何處置。 門口不是平時軟轎,換了駕馬車,良馬好木,玉錯金花,是順王用車。 陸琰猶豫,揭簾一看,車上果然還有順王本尊。 “師傅莫怪不告之罪,”君臣共駕,又是不合了禮數,“我得避人耳目?!?/br> 避何人?為何事?陸琰不提心中疑惑,鎮定上車,端坐在下角門邊,以示尊卑法度。 家宴上的衣物未換,李恭寬袍玉冠,頗見風流,如今倚窗坐定,似笑非笑的白凈面孔,馬車起步半里,才望著他悠然開口:“師傅不愿管我的家事?!?/br> 方才婦人動靜大了,被李恭聽見,又或是如此故事,他習以為常了。陸琰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拱手垂眼,一句話想應付過去:“微臣不敢?!?/br> “那師傅愿意管,”順王自不放過他,傾身靠近,明明放低聲量,卻好像洪鐘擂鼓,“國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