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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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富貴一大清早就站在門口巴巴地候著。 他是三月前剛從金烏山莊的本家派過來的管家,從前那位盟主十分仰仗,許多事物都要他來斟酌,本家離不得太久,回去前把他專門派過來伺候卿夫人及兩位小主子,也是因為他與前頭那位有點親戚關系,且為人圓滑,最善巴結。這會兒得了少莊主也要來的消息,自然忙不迭地做出一副殷勤姿態。 晨霧將消未消的時候,周富貴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終于遠遠瞧見一人牽著馬,溜溜噠噠走了過來。 周富貴小眼一亮,顛顛兒上前就哎喲一聲:“我的少莊主哎,老奴千等萬等等的直了眼,可算將您盼過來了哎!” 來人笑道:“好了,別和我做這副姿態,在這兒討好我是沒什么用的,讓夫人高興才是正經事?!?/br> 周富貴連忙陪笑,身子鞠成個直角高舉雙手恭敬接了韁繩,替人牽了馬,引著向府里走,邊說道:“我豈能慢待了夫人?少莊主您就放一萬個心,夫人在家里住的那可謂是——” 他張口就要吹噓什么,卻被人一條馬鞭打了回去。 周悅懶得聽他夸張,知道他什么德行,就道:“行了,將馬遷到后院去,我去看看夫人?!?/br> 說完,一撩袍角,正門也不入,直接跳墻進去了。 周富貴捧著韁繩與馬鞭,仰頭嘖嘖道:“瞧我們少莊主這輕功,幾月不見又俊了不少哇!” 照夜玉獅子在他背后噴了個響鼻,懶洋洋的打哈欠。 周悅來到后院時,慕容卿正與兩個孩子坐在一起吃早飯,遠遠便聽到小娃娃的清脆笑聲,堂屋的門敞開著,晨光灑進屋里,一個大人和兩個小娃娃圍坐在圓桌上,慕容卿自己沒吃幾口,只顧著逗孩子們,四名乳母也簇擁著孩子,愣是做出了眾星捧月的姿態。 周悅瞧著啼笑皆非,疾走了幾步,同時朗聲道:“說什么這樣開心,連飯都顧不上吃了?” 堂屋里的人都是一愣,慕容卿渾身一震,手里的竹筷啪嗒掉了,怔怔的抬頭看過去。 周悅逆著晨光走進來,繞過其他人走到他身邊,低頭喂了他一個唇齒相依的淺吻,在他耳邊輕道:“想不想我?” “……”慕容卿嘴唇顫了顫,卻先對四個乳母道:“抱小公子們回去?!?/br> “是?!比槟岗s緊抱了兩個還咯咯傻樂的孩子下去。 周悅握住慕容卿的一只手捏了捏,頭也不抬吩咐其他下人,“你們也下去?!?/br> “是?!?/br> 丫鬟嘩啦啦走了個干凈。 堂屋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慕容卿目不轉睛的望著周悅的臉,看他俊逸的眉宇、晴朗的桃花眼,再看他高挺的鼻梁、帶笑的薄唇,越看越說不出話來,鼻間泛酸。 周悅撩袍在他身邊坐下,拾起一雙未用過的筷子,在滿桌精巧的吃食里給人夾了只翠綠小餃,送到慕容卿嘴邊,低聲哄道:“啊——” 慕容卿吸了吸鼻子,澀聲道:“我不要吃這個?!?/br> “怎還像在孕期似的,這般挑食?!敝軔傂χ约撼粤孙溩?,又給他夾了只圓溜溜的雞rou丸。 慕容卿垂著眼睛,乖乖吃了。 周悅瞇眼一笑,放下筷子,拿起勺子舀了勺粥送過去。 兩人幾個月沒見,相見時卻什么也沒說,倒先吃了頓飯。 周悅一口一口親昵的喂慕容卿吃了桌上大半吃食,低聲問:“吃飽了嗎?” “飽了?!蹦饺萸鋼P了揚下巴,周悅就會意的放下勺子,伸長手臂越過桌面給他拿來茶壺,倒了一杯凈口的茶水。 又端起茶杯喂他喝。 自始至終,他們都有一只手放在桌下交握著。 慕容卿自由的那只手也沒閑著,暗暗的伸到兩人交握的雙手處,小心的撫摸男人的手背。 周悅感覺到了,一翻手把他兩只手都攏進手心里,安靜握了一會兒。 大好的清晨,一墻之隔的街上還很安靜,府中也刻意安靜。慕容卿倚著周悅的肩膀靠了一會兒,小聲道:“你怎么看也不看你兒子?” “怎么沒看,”周悅輕笑道,“兩只圓滾滾,白軟軟,小糖包似的,坐在這兒只管傻樂,你也是個傻娘親,被那倆小子哄的飯也不吃了,只顧著跟他們玩是不是?” 慕容卿輕彎了彎唇,不好意思的蹭了蹭他。 “先顧著自己?!敝軔傉f著,低頭親了親他發旋。 “說的好像那不是你兒子似的?!蹦饺萸溧亮艘痪?,暗暗翻了個白眼。 周悅一笑,岔開話題:“今日休沐嗎?” 慕容卿搖搖頭,“還是要去翰林院,不少事情需要交接?!?/br> “我送你去?!敝軔偟?,“下值了我去接你,正好一起逛逛街市?!?/br> “嗯?!?/br>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才叫丫鬟進來收拾。 慕容卿如今是乘馬車出門了,拉車的是一匹溫順的母馬,周悅的照夜玉獅子頂瞧不起它,在馬廄里發了好一回瘋,把人家好好的尾巴毛都咬禿了,周富貴也不敢管這匹祖宗,只能在一邊擦著汗看著。 等周悅過來牽馬,就見那匹母馬頂著狗啃似的短尾巴,用濕漉漉的眼睛可憐的望著他。 “……”周悅無奈地擼了把照夜玉獅子的頭,還是牽了母馬出廄。 氣的照夜玉獅子在后頭把木板都踹斷了。 周悅有心多哄哄慕容卿,便親自駕車送他去翰林院,再獨自回府。 周富貴一邊安排下人卸馬,一邊陪笑:“說起來,過幾日長安坊市里有僧人講佛,少莊主可有興趣?” 周悅笑:“這倒是奇了,當今皇帝只信道教,哪來的禿驢敢來長安行騙?” “噓——少莊主哎,這可不能胡說!”周富貴跳腳,壓著嗓子小聲道,“那可是護國寺的僧人,有大法力的!” “護國寺?”周悅歪了歪頭,“哦——那不是個醫館么?” 周富貴無語:“哎呀,您這人……” 我朝傳至今日攏共一百三十二年,歷經五個皇帝,從開國皇帝開始就是沒什么信仰的,無論和尚道士,敢來皇宮行騙一律打出去,中間還有個尤其厭惡佛道的,一氣之下坑殺了數百名,弄的往后的世外修行人都不敢招惹趙家的皇帝,遠遠的躲著長安走。 也就是到現在這位,小皇帝登基后,瞧著道家那“愛誰誰”的信條挺有意思,便在長安郊外修了幾個道觀,請好幾位白胡子老道進去修行,又想起不能厚此薄彼,有意思意思修了個廟,上書“護國寺”。 廟建是建了,名字也提了,但當今皇帝真是頂煩那些個滿口阿彌陀佛的和尚,派人在外頭尋覓了許久,終于找到一位德高望重且精于歧黃之術的僧人,請來做了護國寺的主持。 在這位主持的領導下,護國寺一下子就變成了不怎么啰嗦,反而上上下下都很會治病的寺廟。 反正都是渡人,怎么不是渡,外頭的和尚看到他們能在長安立住了,反而很榮幸似的,仿佛找到了在本朝生存下去的方法,于是一邊尊崇護國寺為少林寺之下萬寺之上,一邊也開始研讀醫典,學習治病救人了。 因此,在周悅等人看來,那護國寺與其說是寺廟,不如說是醫館,每逢換季,長安風寒患者增多,那兒的香火就尤其旺。 也經常有僧人出入皇宮,給宮里的貴人看病。 “那僧人倒是想講度人的經,他也得敢??!”周富貴咳了聲,遮遮掩掩的小聲道,“聽說是要講的內容都是事先和宮里商量好的,出不了差錯。再者過幾天就是廟會,他們也是趕著這個時間在廟會中途講,少莊主不若就去逛一逛,也省的無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