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虎狼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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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艘小型飛舟將“長翼號”重重包圍,這些飛舟形狀如梭,風格另類,舟上密密麻麻站滿了人,船艙沒有頂棚,一桿三角黃旗立在正中,絳帶飛揚,迎風獵獵。 凌恪對它們并不陌生,“尖齒魚”輕便靈活,行動迅捷,是空匪們最喜愛的一種飛舟。 凌恪對全教地界之外的勢力不算熟悉,但這個數量的“尖齒魚”,至少是二流空匪幫,他掃了一眼,商會護衛已全數聚集在甲板上嚴陣以待,瑤夫人站在船首,被幾人圍擁保護。 局勢有些蹊蹺。 空匪來者不善,但商會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單論戰力,后者甚至高過前者,長途行商必定會請強者坐鎮,“牧先生”這個身份,明面上就是受請而來。 除了外請,商會也會培養自家的高手,譬如瑤夫人身后所站的老嫗,實力就不會弱于他。 但他們的劣勢也十分明顯,商船體積巨大,速度遲緩,猶如一頭水中巨獸,而空匪則如獵食的魚群,看似弱小,卻來去自如,時刻游贅于巨獸身旁,等待時機咬下一塊rou,巨獸一發怒,它們又哄然而散。 正常狀況的獵食就是如此,沒有一家商會愿意招惹空匪,像承運商會這種有財力雄厚的,還會提前打點一些難纏的空匪團,確保一路無虞。 因此無論如何看,眼下情境都不正常。 空匪沒有打游擊,而是將商船包圍,雙方劍拔弩張地對峙,但誰也沒有真正動手。 尖齒魚群向兩旁分開一條道,一艘黃旗飛舟行到近前,舟前立著一位身長九尺的壯碩男子,這人向著瑤夫人一拱手,客氣地打了個招呼:“夫人有禮?!?/br> 看起來兩人竟然相識,瑤夫人欠身回禮,道:“二當家攔路在此,是對妾身有何不滿么?” 二當家笑得一團和氣:“非也,在下不是來找夫人麻煩,只不過我們受人之托尋找的一只小蟲子,碰巧鉆到了夫人船上?!?/br> “妾身從未收留過外人?!?/br> “夫人這么憑白一句話可不算數,還請行個方便,準我們上船搜查?!?/br> 瑤夫人面色幽怨:“二當家實在讓妾身為難?!?/br> 凌恪聽明白緣由,心下思忖,鯊幫找的人是誰?自己?辛渙?不對,聽二當家的意思,那人是中途上船。 問題在于不管二當家的目標是誰,辛渙都不能暴露——他不懷疑瑤夫人會答應搜查要求,一旦發生沖突,對雙方都沒好處。 不過瑤夫人絕不會讓太多人上船,否則是引狼入室,而且商會必定會陪同監視,這就給了他應對的時間。 凌恪沒有聽完瑤夫人與二當家的對話,悄聲回到艙室,一如悄聲前來,沒有人注意。 一進門,他簡潔短促道:“脫衣服?!?/br> 辛渙:“???” 這么突然? “換上?!?/br> 凌恪又遞來一套衣服,辛渙展開一看,女裝。 他滿頭問號地看向凌恪,對方正不斷從儲物紋器中拿出東西,透明皮膜、黛青脂粉、發簪額鈿……辛渙寒毛直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意識到外面出了問題,心中雖然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動作卻沒遲疑,迅速脫了上衣,然而…… “這玩意兒怎么穿?” 領口?袖口?怎么這么多層?這根繩子又是系哪? 凌恪忙著埋頭搗鼓一堆奇怪物什,沒空幫他。 “篤篤——” 敲門聲傳來,兩人對視一眼,意識到不妙,來得太快了! “上床,躺下?!?/br> 辛渙立即理解了他的意思,將衣裙扔在一邊照做,凌恪快速收起桌上東西,解開發髻和腰帶,又把前襟拉開些許。 拉開一條門縫,門外以二當家為首,身后站著瑤夫人以及商會眾人。 凌恪慢條斯理系著腰帶,目光只在二當家身上一掃,移到瑤夫人臉上:“夫人有何事?” 二當家不耐煩地將門一推,推到一半就被擋住,凌恪唇角微勾,眼神卻很冷:“尊駕何人?有何見教?” 此人危險,二當家一驚,心中忌憚,沒再用強。 瑤夫人等他吃了癟,才不急不緩地打著圓場:“牧先生,這位是鯊幫廖當家,懷疑妾身船上藏有賊人,冒昧打擾?!?/br> 凌恪淡聲道:“此處并無賊人?!?/br> 廖當家并不買賬:“那牧先生屋里是誰?” ——透過半開的屋門,誰都看到床上側躺的一人,長發鋪散,隱約可見裸露的肩背。 瑤夫人目光露出一絲異色。 凌恪坦然道:“山荊暫且不便出來相見,廖當家不如先去別處搜查,稍后某再款待各位?!?/br> 他語氣算得上溫和,態度卻很強硬,二當家狐疑地盯著他半晌,良久,妥協道:“那么就依閣下所說?!?/br> 房門關上,辛渙立即從床上爬起來,繼續與女裝做斗爭,好不容易把這衣服穿上,居然還挺合身,他不由看了凌恪一眼,兩人差不多高,難道…… 凌恪走過來,示意他抬頭。 辛渙坐在床沿,上身后仰,凌恪單膝跪床支撐平衡,俯身在他臉上偽裝。 臉頰涂了冰涼粘稠的液體,辛渙睜大雙眼,皮膜在眼前越來越放大,隨之靠近的還有凌恪,為了看清細節,他離得極近,兩張臉幾乎貼在一起。 指腹點在臉頰的感覺有些發癢,辛渙忍不住后退了一點,雙肩立即被手肘壓住。 “別動?!?/br> 實在太近,近得說話的唇形都很模糊,近得讓他覺得再差一點點,就能親上去。 辛渙極力克制著這種沖動,但他越來越看不清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想不起眼前的處境。 神識空間像是起了一陣風,霧氣忽然流動,灰砂若隱若現。 他終于抬了一下臉,凌恪卻倏然撤離:“好了,起來看看?!?/br> 辛渙陡然清醒過來,目光殘留著幾分茫然。 凌恪繞著他走了一圈,微微皺眉,其實以辛渙的條件,扮成女子并不合適,外形問題尚在其次,關鍵是氣質差異太大。 但眼下沒有更好的身份。 “柔婉一點?” 辛渙:“?” “……算了,你就坐著。會變聲嗎?” 辛渙搖頭。 “那你不要說話?!绷桡∠肓讼?,用紗巾系在他頭上,垂落的下擺遮住肩寬。 經這一提醒,辛渙倒是想起一物,取出一枚指甲蓋大小的黑色鐵片。 “這是什么?” “擬聲紋器?!?/br> 準確說是紋器上的擬聲部分,可以單用,屬于劉鵬的發明,他曾經硬給辛渙定制的紋器上加了“小紫”,為了不被破壞,做得特別隱秘。 不過還是被辛渙拆出來了,上面氏紋沒有損壞,他覺得有點意思,就沒扔掉。 里面有固定幾句打招呼的話,應付場面不成問題,但稱呼必須要改。 只是脫離主體后很難調試,辛渙又不擅長紋器,沒來得及弄好,敲門聲再次響起。 沒時間了,他一口將鐵片咬在后齒間。 凌恪將門打開:“瑤夫人,廖當家,請?!?/br> 一行人魚貫而入,廖當家沒有第一時間去看坐在床邊的辛渙,他繞著艙室走了一圈,打開兩只箱子,各個角落都查看了一番,連床底也沒放過,確定沒有藏人。 凌恪與辛渙一站一坐,與二當家對峙。 “你是牧先生的妻眷?” 二當家仔細端詳著他,雖然看不出哪里不對勁,但總覺得有點違和。 辛渙面色驚懼,惶然點了下頭——他裝不出太女性化的表情,只好用其他情緒來掩飾。 商會總管白盧察覺到不對,他安排居室,在此之前可沒見過這位牧先生的妻眷。 白總管小聲朝瑤夫人提醒:“夫人……” 瑤夫人微不可察地搖頭,用眼神制止他。 二當家實力不俗,艙室又十分安靜,聽到了白盧的話。 本來他都打算離開,現在改變了主意,重新打量起辛渙。 凌恪側身擋住他的視線,目光已很不善:“二當家看夠了么?” “尊夫人為何不站起來?” 辛渙心中一凜。 在商會眾人看來,二當家這句話雖然無禮,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要求,他越遲疑,越不肯站,越惹人懷疑。 凌恪也明白這點,所以沒有開口。 辛渙慢慢起身,不少人面露異色,這位牧夫人未免過于高挑,身材骨架也迥異尋常女子,而且有種很難言喻的古怪。 仔細想來,牧夫人一句話也沒開口說過,二當家眼中疑色漸重,上前一步朝她伸手過去。 凌恪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眼中隱現殺意:“廖當家過分了吧?” “呵,這位真是牧夫人?” 這兩人幾乎要打起來,作為商船主人,瑤夫人卻安然靜立,似乎一切與她無關。 事實上她也在好奇“牧夫人”,能借二當家試探出對方的身份對她沒有壞處,就算出面,也要在最關鍵的時刻,讓牧先生欠她一個人情。 辛渙意識到不能這么僵持下去。 他咬了咬牙,激活齒間的擬聲紋器。 “主人,我害怕?!?/br> 一個酥軟到骨子里的女音突然響起,眾人覺得仿佛有股電流從尾椎直竄到天靈蓋,“啪”地炸開,渾身一個激靈。 酥麻過后再細細一品,主人? 在場之人面色精彩紛呈,想不到牧先生的口味如此……獨特。 辛渙一邊“說”話,一邊轉身撲進凌恪懷里,將臉埋在對方肩上,這話他也有點受不住。 凌恪松開二當家,倒退幾步才穩住身形,呼吸明顯亂了幾分。 辛渙抬頭與他對視,電光火石間,兩人交換了數個眼神,戲得接著演,凌恪目光中流露出一種視死如歸的絕然之色。 短短一瞬,這目光已變為深情,旁人只覺得看晃了眼。 他望著辛渙,抬手撥開額前一縷發絲,輕輕印上一吻,極盡溫柔道:“沒事,別怕?!?/br> “咚——”重物落地的聲音,有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辛渙腿一軟,要不是掛在凌恪身上,差點站不住。 但也只有他看到,一向淡然鎮定的凌恪,埋藏在面具皮膜下、被長發遮掩的皮膚,從側頸到耳后,一寸寸紅了。 凌恪越過他看向廖當家,與上句話不同,聲音冷得直掉冰碴子:“你嚇到她了?!?/br> 此時廖當家的臉色已經不自然到了極點。 “驚、驚擾到尊夫人,多有得罪,還望見、見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