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裴宥珩一身西裝還穿得整整齊齊,面上卻已沾染了情欲的色彩。 他眼底微濕,面色潮紅地跪伏在傅逍腿間,捧著那物手口并用,艱難地張嘴吞咽。未及咽下的豐沛津液被那不斷進出的巨物攪出黏膩的水聲,又順著他的唇角流出來,直將下巴與修長的脖頸都濡濕了一大片。 傅逍起初還克制得住,后來便忍不住本能地按著他的后腦挺腰抽送,粗長的性器幾乎整根捅進嗓子眼兒里,飽漲的guitou抵住咽喉,堵得裴宥珩喘息艱難,反射性地想要干嘔。 他愈是哽咽干嘔,喉嚨收縮得愈是厲害,仿佛在里面還生了一張小嘴一般,熱情地裹吸著傅逍的性器,給對方帶來更大的刺激與快感。 傅大帥久經情事,傅逍卻是個初哥,兩相平均,也差不多折騰了兩刻鐘才繳械。 “咳咳……”裴宥珩躲閃不及,被他射出來的東西嗆得不住咳嗽。傅逍從高潮滅頂的快感中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才都色令智昏地做了什么,頓時老臉發燙,忙不迭扶裴宥珩起來,抽手帕給對方擦嘴:“快吐出來?!?/br> 裴宥珩卻是喉結微動,已下意識地全咽了下去。他抹了抹嘴角,被蹂躪得微腫的雙唇濕潤泛紅,唇邊還沾了些溢出來的水痕。 傅逍看得又是一陣血氣涌動。好在他已經發泄過一次,此時是理智占了上風,幫著裴宥珩將唇上、臉上還有頸項間的水漬都仔細擦凈了,又提著褲子,手忙腳亂地去給對方倒茶來漱口。 裴宥珩接過茶盞,見他那略顯笨拙又帶了點討好的模樣,忽而哧地輕笑了一下。 傅逍被那曇花一現的笑容晃了眼,目光不自禁地帶了些柔軟:“你笑起來好看,應該多笑?!?/br> 裴宥珩沒接話,只是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又重新戴上了那副金絲邊眼鏡。 他臉上的笑意斂去,神色也是淡淡的,還帶著霧氣的雙眼認真地望著近在咫尺的傅逍:“大帥,答應我,別動黎安好么?” “他又沒做什么,我為什么要動他?!备靛胁⒉幻魉?,心里還在回想剛才那場突然的情事,隨口玩笑道:“除非是他下毒害我。但我相信他不是那樣的人,你覺得呢?” 裴宥珩聞言深深看他一眼,啞聲道:“……我明白了?!?/br> 雖然也不知道對方明白了什么,但好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傅逍心想,真男人就應該負責任,他一定會好好對裴宥珩的。 這個大帥也肯定是不能長久地做下去的,他還得抽空了解一下這異世界的科技樹點得怎么樣了,有沒有什么他可以發揮的空間。 一九二六年,一九二六年…… 英國微生物學家弗萊明一九二八年首次發現青霉菌能殺滅黃色葡萄球菌,直到二十世紀四十年代初,青霉素才正式被提純產出,并成為了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最重要的三大發明之一,挽救了無數士兵的性命。 傅逍頓時眼前一亮,另外兩大發明,原子彈和雷達他是指望不上了,但做青霉素絕對可行! 不管在這個時空里有沒有別國率先發現青霉菌、做出青霉素,這玩意兒都絕對是現在這戰亂時局的剛需,是利國利民的好東西??! 傅大帥打下半壁江山,留下萬貫家財,他要是不利用這些做點什么大事業出來,豈不是白白浪費? 不錯不錯,可以徐徐圖之。 裴宥珩看著面前的男人饜足地慢慢瞇起眼睛,心情似乎很不錯的樣子,懸著的心終于暫時放了下來。 傅逍果然什么都知道,他這是在警告他們。裴宥珩不明白,傅逍到底想做什么?這人到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性子竟是變得更難捉摸了。 兩人各懷心事,表面上卻是奇異的和諧。傅逍殷殷勤勤地和裴宥珩一起吃午飯,席間沒見其他幾位“姨太太”,倒是傅子義一直站在旁邊。 傅逍招呼他一起坐,傅子義推辭不過,只好在席末尋了個邊角位置坐下,同大帥夫夫共進了午餐。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傅逍都過得極為滋潤。 裴宥珩好似真的想同他重修舊好,一天三頓地給他進補,補得他簡直要流鼻血,還整日燥熱難耐。 好在裴公子好人做到底,每次都會幫他解決問題,或是用手,或是用嘴,雖然因為傅逍覺得還不是時候而沒做到最后一步,但兩人的關系已可謂有了長足的進步。 后院里也算是風平浪靜:黎安每日不是外出采風,就是在房間里悶頭看書寫作,也不曉得寫了些什么;沈玉樓在他的小園子里住著,仿佛還在因那日的事和傅逍賭氣,一點動靜也沒有;小池千葉去了趟醫院回來,醫生說是胃病,得好生養著,傅逍便又在傅公館里辟了塊地界,專門給這位養病。 傅逍春風得意,也漸漸適應了這具身體和這沒有手機電腦的民國時代,趁臨近年節還帶著傅子義去視察了一番傅大帥的軍隊駐地,頗關心地盤問了軍需藥品一應事宜,愈發覺得研究青霉素可以提上日程。 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件要緊事得盡快辦。 男人一身純黑的軍裝,筆直的長腿包裹在锃亮的軍靴中,皮質的武裝帶勾勒出挺拔的腰身,他站在靶位前,軍帽下狹長的眼睛微瞇,帶著薄繭的食指扣下扳機。 一聲槍響,又是一個十環。 陪著傅逍來靶場的傅子義給面子地拍起手來,十分真誠地恭維道:“大帥好槍法!” 傅逍放下槍,揉了揉被震得發麻的虎口,搖頭笑了笑:“我手生了,還是比不上子義?!?/br> “子義,你知道現在離婚是個什么章程么?”傅逍把原先傅大帥的日常都尋摸得差不多了,終于轉回到正題上。 傅子義都沒結過婚,哪知道怎么離婚,但大帥問他,他還是想了想,回答道:“大帥想怎么辦就怎么辦,寫休書、登報,就是直接把人趕出去,也是可以的?!?/br> “那不成?!?/br> 也太不尊重人了,傅逍把槍別回腰間,擺擺手道:“你還是給我找個律師來——現在應該有律師吧?我問問究竟需要怎么做?!?/br> 傅子義應下這事,跟在傅逍身后半步,同他一起往回走。半路上還是沒忍住問道:“大帥要和夫人離婚?” “是?!备靛械?。 他想了想,又補充說:“也不是。我就是覺得自己對不起阿珩,也對不起其他人,想給他們一個選擇的機會,放他們自由?!?/br> “對了,還有一點。往后就都別叫什么夫人、太太的了,都叫先生吧?!?/br> 傅子義應了一聲,沉默一陣,忽然道:“大帥似乎變了?!?/br> 傅逍扭頭看他,正對上一雙深沉濃黑的眸子,兩人視線相觸,空氣有一瞬間的寂靜。 傅逍知道自己和原來的那位“傅逍”肯定有些出入,無論他怎樣去模仿對方過去的行跡,他都始終是另一個不同的靈魂,有許多事情原先的傅大帥習以為常,他卻不能茍同。 所以他雖然在學著融入對方的生活,卻也在潛移默化地改變。 “差點死過一次,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备靛杏质且恍?,唇角勾起,雙眼微彎,語氣有些意味深長:“那子義覺得我這樣,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傅子義垂下眼,恭敬道:“大帥自然怎樣都是好的,是屬下失言了?!?/br> “不,你沒有失言?!备靛袑@個最先察覺出自己變化的副官很是滿意,老大哥般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很聰明,我很喜歡?!?/br> 肩上溫熱的觸感令傅子義頓在原處,他愣了一愣,直到傅逍已先他一步上了轎車,方才后知后覺地紅了耳根。 只是他膚色偏深,沒有人能看得出來。 大帥自從上次急病一遭醒來后,似乎整個人都變得有人情味了許多。也不是說以前那樣便不好,傅子義想,只是現在這樣,仿佛要更好些,有種他說不出來的感覺。 傅子義抿了抿唇,也跟著傅逍上了車,司機發動老式轎車引擎,載著大帥與他的副官往法租界駛去。 一路細雪紛紛,街上路人一見車牌便連忙避讓,如同躲避瘟神,傅逍已對此狀況見怪不怪,暗暗嘆了口氣,閉目養神,不再看窗外。 唉,道阻且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