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越江之盟4(越李撕逼梗/自請廢后梗/故事線上的重要劇情)
正午時分,已進行了半日的朝會仍未結束。御林軍的副統領急匆匆地趕來,卻被守在殿外階下、越氏身邊的護衛攔了下來。 “我、我有重要事情呈奏,還請務必稟、稟報皇后娘娘與、與越相大人……” 副統領氣喘吁吁道。正值酷暑,禁城內非皇族不得騎馬坐轎,他疾速奔來,著實辛苦了。 “大人還請稍等?!?/br> 護衛們持劍攔下了副統領。副統領臉色一變,喝道: “這是存亡之大事!方才烽火忽現,向北邊望去,隱約可見異狀!難道你不顧惜娘娘的安危了嗎?” 這話說得甚是嚴厲。那些護衛們到底也是御林軍選拔出來的,互相看了一眼,手上的劍也有些虛了。副統領見他們有所松動,剛要闖入,卻見不遠處、皇后身邊的貼身女官笑吟吟地走了過來,恭敬地行了個禮,道: “大人稍安,如今里面正熱鬧,再等一盞茶的功夫……保準出不了事?!?/br> “這第一件事,便是如今這危局的源頭了……” 越氏展開了那本奏書,將第一句話讀了出來, “越相里通外國,出賣陛下與梁將軍,證據確鑿……” 這一句便掀起了滔天巨浪。梁家的人自不必說,依附越家的先站了出來,忿忿道: “娘娘慎言!這可是您的母家!通敵的罪過,越相不敢承受,娘娘您更不敢承受!” 越氏看著跪了一地的越黨,舍了皇后的威儀,直攥緊了奏本,向眾臣鄭重行了大禮,才道: “本宮既嫁入皇家,自然事事以陛下為先,不敢有分毫私心,縱使為此失了后位、廢為庶人也不悔!” 這一番話說得很有些大義滅親的意思了。事出突然,皇后把合謀的悖逆之舉全部栽在了越相身上,實在是打了越相一個措手不及: “看來是娘娘病中多思,輕信了小人,還不快來人,把這寫奏疏的拉出去杖斃了!” 為了今日的朝會,越相也很安排了些人手在殿外。隨著他一聲怒喝,殿外傳來了刀劍之聲,血腥之氣也彌漫開來。 “竟還帶了刀斧手……越相,你害了陛下,還要害了所有的忠臣嗎?” “你……” 眼見無人進來,越相便知皇后是真的鐵了心要置他于死地了??墒腔屎笏貋砭粗厮?,怎么就忽地起了殺意?越相著起惱來,深恨自己沒有看出這個女人的狼子野心——當年真該聽了大李氏的話,把這被長子jian過的女人給殺了才是。 “越相身為臣子,也該分得清貴賤,本宮說話,你怎好插嘴?來人,先把他的口堵了,再把那些個臟東西拿上來!” 越氏帶來的護衛自然是高手中的高手。早已虛了身子的越相反抗不得,被按著堵了口。遂有女官捧了十數份書信上殿,身后還跟著一個衣衫襤褸、佝僂蹣跚的女人。 “唔……” 越相眼見著那女人從他面前走過,立時又暴怒起來,直撲倒了那女人,要去掐她的脖頸。 只他的手指還未碰到女子的脖頸,便被護衛拉了開來。越氏輕咳了一聲,那護衛又揚起巴掌,狠狠地摑了越相兩下。 “咳、咳咳……” 那女人被越相這忽的瘋魔嚇了一跳,“撲通”一聲跪地,就要向皇后的所在爬去。還未及她挪動,也被按住,遂聽越氏道: “那些是私通的書信,諸位大人皆可傳閱……至于這個,便是從前越相寵妾滅妻的那位李氏了……” 越相萬沒想到已被自個兒貶作舔肛婢般的大李氏會出現在此處,而一向厭惡大李氏至極的皇后也竟將大李氏尋了來——看來皇后早有害他之心了。 只恨他此刻被堵了口、發不出聲來……不過要什么緊?皇后還嫩著呢!黑旗軍已在入京的路上,算起來,也該在今日到了。 只要黑旗軍入了京…… 越相混濁的兩眼有了些光亮。 “這第二件事,是十年前一樁舊事,本宮當時年齡尚小,便特地尋來這位當年的證人,也是越相最寵愛的姨娘李氏,說一說其中的是非曲折了……” 越相一聽“十年前”,心內一驚,十年前的事是早已蓋棺定論的了,皇后為了扳倒他,難道連那件事也…… 可皇后為什么要扳倒他?她到底是個女人,在前朝不依靠他,還能依靠誰呢? 只是不等越相將這些頭緒厘清,大李氏就說起了舊事: “娘娘,越帥他……冤??!” 這一聲“冤”直叫破了嗓子。原先還在議那通敵書信的大臣也停了下來,紛紛看向了大李氏。 越帥是從前老越大人的庶長子、越相的庶長兄,因著庶子的身份,未能像越相那般得到蔭封,便自提了一把紅纓槍奔赴邊境,從士卒做起,浴血數載,一手建立起了黑旗軍。 直到先元后薨逝,越帥聽聞外甥蘇錦在離宮內受盡冷待、又不忿林家亂政,率黑旗軍萬里奔襲,誅jian臣、振朝綱,這才有越家當政。只可惜天妒英才,之后幾年,越帥竟在一次回京述職時,因舊疾發作猝然離世了。 越帥的早逝實乃華朝之憾,朝堂上也曾傳過越帥死得蹊蹺的流言,只彼時因越帥曾冒犯過垣帝,多數以為是垣帝暗下的黑手,故而今日大李氏這樣一說,眾臣心中已有了答案。 “……是、是他!他當年因為嫉恨越帥,才在越帥的藥里下毒……” “唔!” 越帥被死死地按住,口上也不能言,直惱得青筋暴起——倒不是因為冤枉,實在是他從未將這賤人放在眼里,臨了了竟在她這里吃了虧,心有不甘罷了。 “哼……這還是第二件事,便已里通外國、毒害忠良……” 越氏念著“忠良”二字,眸色略有黯淡。只她很快便平復了面容,再把那奏書上的第三句念了出來: “……為一己之私,不惜陷害賢王,致陛下與江王殿下兄弟反目……” “娘娘!” 還未等越氏念完,越梁兩黨皆有人向前一步,跪地高呼, “庶人蘇鈺,是陛下欽定的謀逆之人,須得待陛下回鑾后再議……” “難道是非黑白,不是因天道昭彰,而是在于陛下議與不議之間嗎?” 越氏猛地一扣手中的奏折,起身高聲道。那二人還要再言,卻被那大李氏的叩首聲打斷。 這頭磕得甚重,大李氏的腦門上滿是鮮血,那二人被唬住,一時噎在原地,只好聽大李氏道: “娘娘,江王殿下甚冤!是他、都是他……這個老匹夫為了陷害江王殿下,竟派人刺殺陛下,又偽造了人證物證,使真相不得上達天聽……” “住口!陛下是何等英明之人,又豈會輕易被蒙蔽?” 江王之案,越梁兩家都很出了一份力,且事關錦帝清譽,不僅這兩家的人,連持中之人也不肯輕放過了。 “陛下自然不會被蒙蔽……只本宮記得,當時陛下高熱不退,本宮忙著侍奉湯藥,是由越相暫代朝政……難怪越相當時急著促成鐵案,還是陛下心念手足之情,只把江王降為庶人……” 這便撇清了與錦帝的關系。見無損陛下清譽,持中的與梁家的都不再吭聲。越氏緩緩地從臺上走下,行至這二人前,親自扶起,道: “本宮也知兩位大人對陛下的忠心,越相是本宮的父親,他行此大逆之舉,本宮也痛心疾首……只本宮既做一日皇后,便一日不許這等茍且之事在本宮眼皮底下發生……待此事畢,本宮也愿自貶為庶人,替父分擔……” 越氏這話可謂情真意切,一副忠孝難以兩全的模樣頗打動了眾臣,便是越家的,也被皇后這般意欲玉石俱焚的話給唬住,不敢再擅言。越氏轉過身,拍了拍手,太監們便抬著一張長桌進了殿,上面放著正是一件又一件的證物。 越氏抬眼就看到了那件血衣,心內冷笑。這蘇錦是個心狠的,為著廢掉江王、除掉左謙,竟在春狩時自己刺傷自己,好栽他們一個十惡不赦的重罪——只可惜,再縝密的布置也總有跡可循,正好讓她用來給江王洗清污名,再叫她這好父親死無葬身之地。 不必越氏開口,那上了奏書的御史就站了出來——自然也是越氏授的意,他直言了其中的疑點,又把矛頭直指越相: “……這三件滔天之罪,哪一件都是抄家滅族之罪!越相身為百官之首,可謂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斷無可恕之處!只皇后娘娘……” 那御史到底是投靠了皇后的,他知此言一出,皇后必不能保全,便猶豫起來,不再向下說去。 只他猶豫之時,卻見皇后淡然一笑,雙手高舉,竟將頭上的鳳冠取了下來,又對一眾被她所驚的大臣重重跪下,行大禮道: “本宮出身越家,雖不知內情,卻也有管教不嚴之罪……故我越鸞愿自貶為庶人,以保全陛下的顏面,也還朝政以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