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冰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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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一種天然的默契,他們之間有時不用說太多的話也會配合恰當,尤其是在床上?;粜掳驳皖^吻向嚴柏,嚴柏沒有抽煙的習慣,身上的味道很干凈,是他喜歡的味道;嚴柏的眼睛里永遠不會有太過復雜的情感,是他喜歡的單純;嚴柏話不多,話里話外也不會拐彎抹角,是他喜歡的直白。 但他不會對嚴柏說喜歡。 或許那些所謂的喜歡都不該被稱作喜歡,只是一種淺薄的偏好,就像他對他師兄那樣,親近的、曖昧的、歡愉的,都不夠格被定義為“喜歡”。 嚴柏抓住霍新安半褪在臂彎間的襯衫袖子,覺得霍新安好像很累似的,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新安?” “……嗯?”霍新安細軟的聲音在上下顛簸中碎得不像樣,“阿柏……” 他撐住嚴柏的兩肩,慢慢用齒尖噬咬過鎖骨邊緣,想用這個方法把嚴柏與周衡區別開來。 嚴柏可以暫時屬于他,而周衡永遠都不會屬于他。 他極盡纏綿地送上自己的親吻,抱著可能再沒有下回的想法把自己交出去,他對嚴柏從來都是付出、付出、再付出,沒指望得到什么回報,最好也別有回報,這樣雙方抽身時都可以爽快一點,不用太越界。 “要不要送送你?” 做完之后,霍新安照例不留人。他趴在嚴柏身邊這樣問道,嚴柏說不用了,路我都熟,又不是女人,送什么送。 他捏了捏霍新安的鼻尖,霍新安笑著去咬他的手,嚴柏輕巧躲開了,起身去浴室沖澡?;粜掳蔡闪艘粫?,想起衣服還沒洗、飯后的廚房也沒收拾,只好從床上爬起來整理家務,浴室水聲嘩嘩,亮著橘色的暖光,讓這個家里一下就有了生氣。 ……只是這個澡未免也沖得太久了。 “小嚴?”霍新安敲敲浴室的門,“我進來啦?!?/br> 里面猛然傳來一陣嘩嘩水聲,“……等等!你別進來!” “你干嘛呢?!被粜掳残纳?,壓下浴室的門把手,花灑下的景象讓他一下有些怔愣。 “我、我……”嚴柏滿臉通紅,捂著自己的下體急得快哭出來了,“新安,我不是……” 短暫的驚訝過后,霍新安關上身后的門,簡直要壓不住嘴角的笑意,嚴柏的反應讓他覺得很有趣?!斑@是嫌棄我,不想跟我做?” “當然不是!”嚴柏飛快否認,見霍新安兩步就邁近,連忙往墻角一躲,“你、你別看了……” “又不是見不得人,為什么不能看?”霍新安理所當然的口吻反而讓嚴柏不知所措起來,人高馬大的一副身板幾乎要在墻角縮成一只球?;粜掳矒荛_他的手,嚴柏開始時不讓,霍新安冷哼一聲,嚴柏不敢再護,只好委委屈屈地松開。 “唉,小家伙嚇軟了?!被粜掳灿幸淮顩]一搭地撥弄著,“多可憐啊?!?/br> 他忽然消失在嚴柏的視野里,嚴柏茫然低頭,霍新安正跪在他身前,扶著他重新硬起來的陽具對他笑了一下,很自然地納入口中。 嚴柏更茫然了。他不是很能理解霍新安現在的行為,這不像平時的霍新安,可能平時的霍新安會拿這件事調笑兩句,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跪下來幫他紓解。 “舒服嗎?”喉嚨被頂得不太舒服,霍新安這句話說得模模糊糊的,嚴柏卻聽懂了,他抵抗住想要用力沖撞的念頭,往墻角里又縮了縮,不想霍新安太難受。 “我自己來吧,”嚴柏小聲道,“你沒必要……” “嗯?”水流嘩嘩地落下來,打濕了霍新安的視野,讓他看不清嚴柏的表情,“沒事的……你站著就好?!?/br> 他賣力吞吐著,涎液混著水珠沿胸口向下滑落,劃成一道曖昧的弧線。嚴柏粗重的喘息仿佛被狹小的浴室無限放大,霍新安聽著有些情動,身體卻疲累地做不出回應,只能加緊節奏,想盡快結束這一切。 高潮時嚴柏撤慢了,汩汩地噴射出來,嗆得霍新安直咳嗽。嚴柏雙臂一展把霍新安撈起來,霍新安早就被淋得渾身透濕,順勢靠進嚴柏懷里,忽然感覺高潮的那個人不是嚴柏,而是他,不然怎么結束后會那么空虛和疲憊。 “阿柏,”他靠在嚴柏肩頭,“你抱抱我?!?/br> 嚴柏察覺到什么,也沒說話,圈住他的腰抱緊了他。 “阿柏……”這一聲喚又輕又慢,話尾搖曳仿佛嘆息,“今晚別走了?!?/br> 他蹭了蹭嚴柏的頸側,“留下來吧。留下來陪我?!?/br> 嚴柏關掉花灑用毛巾為霍新安擦拭身體,以為自己聽錯了?;粜掳蚕騺聿涣羧嗽诩依镞^夜,他是很清楚這一點的,不明白為什么今天會為他破例——今天好像破例太多了。 “忽然不想走路了?!被粜掳矝_他眨眨眼,“抱得動嗎?” 嚴柏齜牙咧嘴地笑了笑——雄性動物通常會用這種方式在炫耀肌rou前為自己博得關注,一手托腰一手撐腿,輕輕松松就將霍新安打橫抱起?;粜掳踩滩蛔∫宦暤秃?,沒想到嚴柏力氣這么大,毫不費力似的一路抱他到床上,放他下來時好像在擱一塊易碎的酥餅,小心又珍重。 霍新安摸摸嚴柏的臉,“你想再要我,說不就行了。一個人躲著干嘛呢?!?/br> “我怕你太累?!眹腊卣f,“我感覺剛剛做的時候,你困得隨時能睡過去?!?/br> “那不是困,”霍新安頓了頓,發現沒法跟他解釋,怎么解釋,說跟他做的時候心里在想另一個人?“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有點走神,對不起?!?/br> 嚴柏一本正經地嗯了一聲,“不用道歉?!?/br> 霍新安被他逗笑了,“行了你,少來那套?!彼肫鹗裁?,“誒,小嚴,我好不好?” 嚴柏臉一紅,好在黑暗里霍新安也看不見?!啊??!?/br> “那就是好咯?” “嗯?!?/br> “害羞啦?” “我沒有?!?/br> “撒謊?!被粜掳卜頊惖絿腊厣磉?,溫熱的呼吸直撲到嚴柏臉上,勾得他心里癢癢的?!斑@有什么可羞的,又不是做了對不起誰的事?!?/br> “那,新安,你為什么留我?”嚴柏真的是鼓足了勇氣才問出口,他總覺得霍新安今晚情緒不太對勁,如果這時忽然跟他翻臉他都不會感到奇怪。 “想留就留啊?!被粜掳膊]有真的去解釋什么,在他看來這種問題是不必向嚴柏去解釋的?!澳阋彩?,想走就可以走?!?/br> “我不要走?!眹腊卦诒蛔酉律焓治兆』粜掳驳氖滞?,“我不會走的?!?/br> 霍新安一笑,“我又沒趕你……放手,你不嫌熱呀?!?/br> “不放?!?/br> “不放手我關空調了啊?!?/br> “……”嚴柏只有乖乖松手?!巴盹埡芎贸??!?/br> “當然,也不看看誰做的?!?/br> “之前沒見你做過飯,還以為你也不會做飯呢?!?/br> “那是你,我廚藝很好的?!?/br> “你在金城會這樣做飯嗎?” 霍新安沒想到他會突然有此一問,“……怎么了?!?/br> “如果是一個人,總感覺在家里會空落落的?!眹腊卦噲D找一個比喻,“就像淑儀搬走以后,我很少在家吃飯了?!?/br> “一個人的時候我不做飯?!被粜掳簿彤敍]聽見那個不太恰當的比喻,“我在金城很忙的,不比你們輕松?!?/br> 他懷疑嚴柏的言下之意是你在金城有沒有另找別人,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嚴柏大概不會有這種想法。 “那這兩年,你過得怎么樣?” “就那樣唄?!被粜掳膊⒉幌朐谶@種氛圍下提這件事?!皩α?,晚上在超市看見有賣山楂的,就一下特別想吃冰糖葫蘆,只是找了一圈沒見有賣的……我小時候很喜歡吃零食,那會兒的夜市還有賣麥芽糖和冰糖葫蘆的,現在很少能看見了?!?/br> “你說糖球嗎?”嚴柏果然被帶跑了,“外面沒賣的,說不定可以試著在家做?!?/br> “自己做的跟外面賣的能一樣嗎?!被粜掳膊粷M,“我就想吃小時候那種?!?/br> 他輕輕嘆了口氣,“我爸媽分居早,離婚也早。那會兒天天就盼著我媽能帶我出去逛街,我很想要她給我買冰糖葫蘆,但她從來不會考慮我的建議,我懷疑她眼里根本就沒有我和我爸,每天都只想著另外一個男人——這個家庭之外的人?!?/br> 在霍新安有限的有關于家庭的記憶中,所謂父母就是待在一起就會不睦、就會吵架的存在,父母天生就不該在一起——他們的結合本就是一場錯誤。生下他好像也是個錯誤,他很少見父親給他好臉色,母親也不常笑,小小的霍新安完全不明白這一切都是為什么,直到慢慢長大了才逐漸了解到,原來不是每個人都適合擁有婚姻,不是每個人都能找到攜手共度一生的人。 那天在嚴杜村,嚴母歇斯底里的狀態一下讓他想起了母親,小時候母親就是這樣對他和父親嘶吼發作的,尖銳的女聲拔高到一定程度會有撕破人耳膜的錯覺,讓人渾身不適。 “我跟你不一樣?!被粜掳苍趪腊乜床灰姷牡胤叫α诵?,“我大概永遠也不會喜歡女人?!?/br> 嚴柏張了張嘴,想附和他,卻發現自己沒有立場附和。 “新安,”他說,“你想吃糖球嗎?我去給你買?!?/br> “……”霍新安滿腹心事登時煙消云散,“吃什么吃,睡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