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坑
坑一: 1. 王大壯見地痞流氓為難驛站老板,便拿起劍走上前去。 地痞流氓見身旁男人體格健壯,一雙虎目圓睜,只站著卻不說話,第一眼看上去倒的確是氣勢凌人。 “怎么著,這位兄弟?”地痞流氓站起身,也拿起了桌子上的佩劍以此示威。 “我看這茶水清香,飯菜也頗為可口,并無二位方才所說的不妥之處。驛站本是容旅途勞頓之人落腳歇息之地,還望兩位能息事寧人?!蓖醮髩岩槐菊浀乇?。 “我就是覺得太難吃了,你誰啊,你管得著嗎你,我看要找茬的是你才對吧!”地痞流氓猛地一拍桌,把旁邊的驛站老板嚇得一哆嗦,王大壯見狀也神色一凜。 兩個地痞流氓此時已經把劍亮出來了,王大壯自覺話說不通,既然如此他也便不再廢話,剛也想拔劍,便覺身前一陣風,還沒等他反應,就見兩個地痞流氓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面上,嗷嗷地喊著疼。 白衣白發的男人站在王大壯和地痞流氓之間,清麗絕色的面容冷若冰霜。 看著眼前人,王大壯大驚,“您,您怎么來了?”話音剛落,便被抱了個滿懷。 “為師不放心??!” 2. 遙負雪擁住王大壯,把王大壯的頭按在懷里,就像對待小孩那樣拼命地揉,他喜歡這個毛糙糙的手感。 “師,師父…”王大壯好不容易才抬起頭,他悶聲道,臉也有些紅,他覺得那么大個還被師父如此對待,多少有些難為情,驛站那么些人都看著呢。 “我就跟你說,江湖險惡,你看你才剛走沒多久就遇到這種事,你叫為師怎么能放心你一個人下山啊…”遙負雪絮絮叨叨,苦口婆心。 “師父,我沒事…” 王大壯此次下山,就是想行走江湖,行俠仗義。行程的第一站便是這山腳的驛站下,面對不講道理的地痞流氓,剛想試一試自己的身手,這劍還沒拔出,卻沒想到…師父這是跟著自己下山了嗎? “師父,您不用太擔心。而且,就他們兩個,我想我應該還是應付得了的?!彪m說王大壯這是第一次下山,并沒有多少實戰經驗,但一直跟著師父習武,對于練武人的體態,氣場等都有一定的了解,面前這兩個地痞流氓有幾斤幾兩王大壯自然還是清楚的,不值得讓他的師父擔心至此,更別說出手相助了。 “可是…”遙負雪嘴微一撇,下一秒就要落淚的模樣。他這副神情任誰看了都要生出些惻隱之心,只是,王大壯是看慣了,自然不為所動。 “師父,行走江湖是我一直以來的追求,下山之前我也跟您說過了。我想見識更多,想挑戰自己,也想懲jian除惡,希望幫助更多有需要的人?!?/br> 王大壯說的遙負雪其實心里都明白,他也想成全王大壯,因此才沒在他下山之前百般阻撓??尚睦镉謱嵲谑欠判牟幌?,王大壯才沒走多久,遙負雪便牽腸掛肚起來,一個人在那兒東想西想,畢竟自王大壯自六年起上山以來便從未再下過山。遙負雪越想越焦急,就怕他的寶貝徒兒出什么事,這才一路跟了過來。 看著正交談的師徒二人,驛站的不少江湖人可是有些坐不住了。 雖不識得這個高高壯壯初入江湖的年輕人,但他身邊的那個人他們還是有所耳聞的。 白衣白發,天人之姿,最為標志性的便是他右眼眼角下兩點雪白色的圓形印記,不會有錯,定是江湖榜上赫赫有名的遙負雪。傳聞他武功高深莫測,性情也頗為冷淡,是人狠話不多的典型,一直以來都久居高山之巔,不問江湖事,已有幾年沒有活動蹤跡了。怎么,他什么時候收了個徒弟? 而且性情冷淡…眼下看來,是不是傳聞有誤? “因此,此行容徒兒一人?!蓖醮髩训?,如果有他那個厲害得離譜的師父跟著,那便不是什么闖蕩江湖了。 “……” “師父,你不相信我嗎?” 王大壯雙眼深黑,眼里透著堅定與自信,他是十分嚴肅正經地問出這句話的,但不知為何,看在遙負雪眼里,這句話卻如同撒嬌一般,就好像他的好徒兒把他那顆手感很好的毛茸茸的腦袋拱進他懷里對他眨巴眼睛說話那樣,而遙負雪就好像真的被自己的好徒兒撒嬌了一般,手足無措起來。 “這,這…”他相信,他當然相信,眼前堂堂男子漢可是自己教出的好徒兒,他看得到王大壯這幾年間的成長,但…他就是不放心啊。他覺得,信任和擔憂應該是可以并存的吧。 “哎…師父,我又不是不回去了…”王大壯心軟安慰道,他并不是就此一去不回了,他也知道他的好師父記掛自己,他自己又何嘗不是?他保證道,每下山數月,便會返回山上。 雖說暫時勸走了遙負雪,王大壯還是時不時能瞥見那抹可疑的白色,不是在大樹后面,就是在草叢里面,難道師父以為頂了幾株草就不會被看出來了嗎? 偶遇路過的惡霸,一抹白色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一陣風似的,再定睛一看,眼前并沒有別人,而惡霸已經被解決了。 王大壯心里嘆氣,他出來也有數日了,劍都尚未出鞘,自己也完全沒動作過一分一毫。一咬牙,便借了匹驛站的馬,快馬加鞭地走了。 3. 遙負雪知道自己徒兒的決心,也知自己令王大壯為難了,便自行上了山。 可隨后的這幾天,他是真正體會到了什么是度日如年。 這一天,遙負雪實在是忍不了了。不出手相助,不打攪他,遠遠看著總行吧?他是真的思念又對他的好徒兒放心不下,這么想,遙負雪便又下了山。 花了些時候,遙負雪才追蹤到王大壯,他的腳步倒挺快,已來到繁華的錦州城。在確保不會被王大壯發現的距離,遙負雪時刻關注著他。 時值夜晚,一輪彎月掛在天上。遙負雪來到王大壯下榻的客房處,偷偷往里看,他的好徒弟正睡得香,遙負雪便靜靜地看著。 一柄劍抵住了正往里偷窺的遙負雪的脖子,寒光乍現。 遙負雪扭過頭望去,他并不懼怕眼前的刀刃。 黑色勁裝的少年正站在離他不遠處,正是這少年拿劍指著自己。少年體型修長而挺拔,黑色長發綁了個束帶,干凈俊秀的臉上沒什么表情。 “你是什么人?”少年問,“為什么要一直跟著大壯哥,你有什么歹心?” “我是王大壯的師父?!睕]什么好隱瞞的,遙負雪直言不諱,“那么,你又是誰?”他其實注意到了這天跟在王大壯身旁的黑衣少年,不過見王大壯似乎與他言語甚歡,這少年看上去也并不像對自己的好徒兒有加害之意,便想明日再來好好探探這少年的底細。不過遙負雪倒是沒想到在他這一天密切追蹤著王大壯的同時,自己也被關注了,看來是他大意了。 “師父?”李越棠冷哼一聲,“師父在他洗澡的時候,也要目不轉睛地盯著看嗎?” “有何不可?”遙負雪坦然道,“我不放心他?!比f一洗澡的時候被歹人闖進去了怎么辦,他給自己的徒兒守個門,盯個梢,這有什么不妥嗎? 劍尖又靠近了一點遙負雪的脖子,遙負雪并不退讓。 “我看你不像是他的師父?!?/br> 怎么不是了? 冷風吹過,黑色的發絲拂過少年清澈的雙眸,他的表情嚴肅,這使他看上去更為凜冽。 遙負雪剛想出聲反駁,卻又聽少年又大聲接了一句,“你就是饞他的身子!” 遙負雪:“?” 4. 王大壯自小便有一顆行走江湖,行俠仗義的心。 因此,他從小便有意地鍛煉自己,才練就了如今這么一副結實的身子骨??赏醮髩阎雷约航K歸就是力氣大些,會那么點拳腳功夫,再往深的就一竅不通了。他自覺自己平民出身,身邊也都是些普通村民,沒有一點真功夫傍身,何談闖蕩江湖?估計沒走幾步,他就會被打回村吧,于是他便想到了要拜高人為師,希望高人能教教自己。 聽說離村子不出十里遠的高山上,住著一名武功十分高強的人,名遙負雪。但到底他有多厲害王大壯也是沒個頭緒的,只知道要是自己能有幸拜這個遙負雪為師的話,一定能學到很多東西。 所以王大壯選擇遙負雪也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原因,只是因為他是所有高人里面,住的離自己家最近的,也算半個鄰居吧。 只是他關注了水平距離,卻不曾想過垂直高度。 站在山腳下的王大壯朝上看,山的上半部分隱沒在了云霧中,完全看不到山頂。 要爬上遙負雪所在的高山并不容易,甚至可以說,很難。 平地上徒步走十里八里的并不是什么難事,而在這陡峭的高山之上,真正的是舉步維艱。 而越往上爬,溫度也越低,逐漸地,飄起了雪。 王大壯不知道自己到底爬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爬了多高,只知道爬到山頂的時候,他已經完全沒力氣了,身上到處是大大小小的傷。 雪夜下,白衣白發的人負手而立,他扭頭望過來的那一刻,王大壯仿佛看到他眼里的萬里飄雪。 這是自己要找的人,王大壯不疑有他,還好他真的在這山上。 只一眼,遙負雪便不再看他。 王大壯知道,像自己這樣前來拜師的人應該有很多,這個人應該早就不覺得稀奇了吧。 他就等著,跪在地上,低下頭,王大壯看見雪花落在自己的身體之上,一層層,越積越厚,他整個人都被晶體狀的雪花包裹了。 他已不能動,身體沒有了知覺,漸漸地,他的意識好像也要被凍住了。 視線變得模糊,眼前的景物好像在傾斜。 失去意識之前,他看到那個謫仙一般的人終于朝自己走來。 *** 坑二:《》(沒想好名字) 阿爾芒用手撥弄著桌子上大大小小的精密器械,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他不知道這些工具都是做什么用的,或者說,他不知道要怎么正確地利用它們,才能把他自己那只機械臂給完好地安上。 阿爾芒不再擺弄這些器具,他覺得有些無聊,扭過頭,看向窗外。 并沒有下雨,地面卻總是潮濕的,映照著霓虹燈的色彩,紅的,藍的。 遠處高樓林立,一些飛行器盤旋在大樓周圍。近處則都是些雜亂擁擠的高高矮矮的樓房,大多是違章建筑,有些甚至連屋頂都沒有,只有一個臨時搭起的篷。 凌晨三點,街道上的人少了,街邊的中華面館還開著,是阿爾芒經常光顧的一家。面館的招牌大約是年久失修,有些傾斜,一閃一閃的,電線外露,冒著火星。阿爾芒看見那口煮面的大鍋里正冒著氤氳的熱氣,阿爾芒突然覺得有些餓。 街角站著幾個性工作者。最近,比起真人或是機器人,改造人似乎更加受到青睞。因此,一些性工作者甚至專門去給自己做了些改造,比如裝個機械假肢什么的。阿爾芒記得更早些的時候,完全用于性服務而生產出的機器人似乎一度十分流行。他想,潮流總是在變的。 巨型的巡邏機器人從窗前走過,它們比這一處貧民窟里的任何一個建筑都要高。巡邏機器人行動緩慢,它們擁有細長的機械四肢,后背和后腦勺相連著機械管,阿爾芒猜想那很有可能就是它們的弱點,就像人類的脊柱似的。它們的額上和胸前有著探照燈,這些探照燈總是360度來來回回地照射著,阿爾芒能看見探照燈光線下的灰塵。 阿爾芒并不覺得這些巡邏機器人算是城市里的守衛,阿爾芒是拿不準這些巡邏機器人抓人的準則的。有時候是歹徒,有時候是手無寸鐵的婦女和孩子。這令阿爾芒也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壞了,他想這些巡邏機器人大概是中立的,或者他們也總有系統故障的時候??傊?,別惹著它們就好。如果被它們的探照燈盯上甚至還亮紅燈了,那準沒好事,一定要趕緊跑。 窗前的巨型巡邏機器人突然扭過身,把探照燈對準窗戶,阿爾芒嚇了一跳,趕緊把探出的頭移開,隱藏起自己的身型。等了一會兒,見探照燈終于離開,也聽見了巡邏機器人走遠的聲音,阿爾芒才緩緩地吁了一口氣。 “別動這些工具,我剛消過毒?!?/br> 聽見這一聲呵止,阿爾芒趕緊把自己亂動的手挪動,隨即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打哈哈般地嘻嘻笑了兩聲。 “誒維路,我這算是…修好了嗎?”阿爾芒伸展開自己的雙臂,他的右臂和右半身已經完全是機械的了,雙腿倒還算完好。阿爾芒翻看自己的手心手背,又動了動五指,雖然這是機械臂,但他覺得和真的沒什么區別,想怎么動就怎么動,十分靈活。 “嗯,你以后少給我添點亂就行?!?/br> 阿爾芒看向說話的男人,短靴,工裝,衣領微微有些立起,凸起的喉結,剛冒出的胡茬,高挺的鼻梁,短短的黑發。 他正用干凈的布擦著自己的手,嘴里叼著根煙,垂著眼,眉頭微微皺著。 阿爾芒眼也不眨地一直看著,他實在是沒辦法把視線從這個成熟而性感的男人身上移開。 “我這不是,想給你弄點零件嘛…” “但你卻令我損失了更多的零件?!?/br> “……” 聽男人這么說,阿爾芒真想捶自己一拳。他本是想半路攔截一些被走私的機械臂和零件的,好把這些東西都給維路,卻沒想到自己實在太弱,反過來被那些犯罪者們揍了一頓。他的機械臂被人打爛了,胸口處也破損了許多零件,不但沒搶到一丁點東西,到頭來還得上維路這里來修理。維路說的對,自己幫了倒忙。 “你的心意我領了,以后別再干這種事了?!?/br> “…唔,好吧,我盡量?!?/br> 在他身體支離破碎,奄奄一息的時候,是面前這個男人救了自己,替他重塑了機械的身軀,可以說是給了他重生。而且他知道維路還在幫其他一些改造人進行修理,并且大多時候都是不需要報酬的。所以阿爾芒便想盡自己所能地去幫助這個男人。 “盡量?” “一定,一定,好了吧!”見維路瞪了過來,阿爾芒趕緊保證道,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機械臂,開始拍馬屁,“嘿,維路,就好像新的一樣,你真厲害!” 但男人顯然是沒領情,完全不理會阿爾芒,轉過身又去干別的事了。 哎,又沒能把話題好好進行下去。 阿爾芒覺得有些喪氣,環顧一下四周,維路的房子一直是這樣,說實話,挺亂的。許多機械工具和零件,各種復雜的晶體管,一些標本,一具骷髏。桌上圓柱形的容器里裝的是發光的藍色液體,還咕嚕嚕地冒著泡。除此之外,各種古舊的書本和資料也很多,堆得到處都是,畢竟一切實踐都是以理論為基礎的嘛,阿爾芒這么想道。 他很喜歡維路東翻西找,然后找到一本書,接著倚著身后的桌子,叼著煙,微微皺著眉,有些不耐煩地翻書時候的姿態,就像現在這樣。 “誒維路…” 阿爾芒伸出手,碰上維路的手臂,卻被毫不猶豫地甩開。 “切,每次…你對我的身體這樣又那樣的,就不準我稍微也碰碰你啊…”阿爾芒碎碎念,“這不公平…” “少廢話?!本S路繼續看他手上的資料。 “……” 很難想象這么一個看上去有些粗獷的男人,卻精通那些細密的機械零件。翻資料的時候略顯粗魯,修理的時候卻很細心。當維路盯著他的機械身體的時候,阿爾芒也會盯著他。當維路碰觸他的機械身體的時候,他也想碰觸他。 我就想碰碰你,又沒什么別的想法。當阿爾芒不死心想再伸出手的時候,卻被一個毛絨絨的東西給打斷了。 它一躍便跳上桌,打翻了工具盤,也撞開了阿爾芒的手臂。 比家貓的體型略大,全身都是蓬松厚實的雪白色的毛,背上有些深藍色的條紋,它的尾巴上也有著一圈圈這樣的條紋。它的右耳和右眼的部位覆蓋著銀色的金屬,大約占據臉部的四分之一。機械眼透著詭異的紅光,另一只完好的眼睛則是綠色的。此時,這個生物正對著阿爾芒齜牙咧嘴地進行威懾,嘴里發出嘶嘶的聲音,全身的毛都好像要炸開一樣。 又是你,這個大胖貓! 阿爾芒握起拳,咬咬牙,他被這個又胖又兇的貓抓傷,咬傷的次數還真不少了。 見阿爾芒不再動作,大貓也不炸毛了,它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隨即跳到了維路的懷里。 維路熟練地抱起大貓,手掌順著它柔軟的毛發。大貓撒嬌般地躺在阿爾芒懷里,扭扭身子尋找令自己覺得最舒服的姿勢。 哼,剛才對著自己時還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現在就真的好像是一只溫順的家貓一樣,阿爾芒似乎還聽見它舒服地喵了一聲。 還有這個大胖貓明明打翻了工具盤,維路卻一點也不兇它還那么寵它,我剛才就只是碰了一碰… 區別對待。 “不早了,你該走了吧?”維路斜了眼阿爾芒。 “我還想再待一會兒?!庇众s人了。 維路把門打開,開門送客的意思。 “我不覺得你還有什么還要待在這里的理由?!?/br> “可是…”好像是沒有。 “滾?!?/br> 維路一腳把阿爾芒踹了出去。 “嗷——”門外的阿爾芒摔得屁股疼,“嘖,真無情啊…”阿爾芒摸摸屁股,小聲念叨。 維路剛想關門,便見阿爾芒的身上被照了幾道光。 維路皺了皺眉,想瞧瞧是怎么回事,剛踏出門一步,那幾道光便移到了他自己身上,且光線的顏色瞬間變成了紅色,警示的意味。 在他們不遠處的正站著一個巡邏警探,他臉上的單片鏡正迅速地分析著維路的各項數據,最后鎖定了他的身份。 “無證barber!”巡邏警探大喊。 barber理發師,其實在很久以前的中世紀時代,barber的工作不僅是替人理發,他們還是實施外科手術的醫生。左手剪刀,右手手術刀,正是他們的標志。當然,外科手術的成效那就要另當別論了。發展到近代,外科醫生和理發師兩種職業逐漸分離開來,近代的所謂的barber,就只是群普普通通的理發師而已。而如今,在人的身體上實施外科手術早已不再流行,取而代之的則是生化改造和機械改裝,畢竟比起治療損毀的手臂,裝一個機械義肢畢竟要高效率得多。因此,barber又拿回了自己的名號。只不過,是換了一種手術的方式而已。 當然,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barber,需要得到官方的認可。沒有許可擅自對人體進行改造,或者是有了官方許可卻做出了超出安全范圍內的非法改造,這些都是被明令禁止的?!《羞^這些舉動的,都是被官方懸賞通緝的危險分子。 這名偶然路過的巡邏警探的眼前顯然就站著一位,他立刻警覺了起來。 “怎…怎么回事?” 比起跌坐在地的阿爾芒的驚慌失措,一旁的維路則顯得要淡定許多,他只是扯起嘴角,無所謂地笑了一笑。 巡邏警探身前的兩只機械警犬沖著維路吠叫,它們齜著牙咧著嘴,機械眼里發出的紅色光線一直鎖定在維路的身上,全機械的身體使它們看上去顯然比大型猛犬更加兇狠無情。隨著警探的一聲令下,它們開始以極快地速度朝維路奔跑而來。 “亂叫的小狗?!?/br> 維路不慌不忙,他吸了一口煙,手臂一甩,燃燒的香煙在夜里劃出一道紅色的軌跡。 當大貓跳上維路的肩上的時候,它還只是一只大貓,當它再度跳下地面的時候,它的身型開始逐漸變大。 接著,這只猛獸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前狂奔而去。它的爪子如此巨大,猛地一揮,便讓其中一只機械犬撞在了一旁的墻壁上。接著,它按住另一只機械犬的身體,用爪子扯掉了它的前肢,又用嘴咬撕掉了它的后腿。 兩只機械犬倒在地上,說它們奄奄一息好像并不準確,但卻又的確是那么回事,這兩只機械犬的殘骸正滋滋地冒著電火花。 這些都只發生在短短的幾秒之內,阿爾芒瞪著眼,顯然是看呆了。 當一切結束之后,維路只是輕輕笑了笑,他彈掉了手中的香煙,與此同時,猛獸來到維路身后,也把口中咬著的機械腿給吐了,它顯然并不喜歡。 如果說先前稱呼它為大貓只是戲謔之語的話,那眼前的猛獸則顯然可以稱得上是真正的大貓。 它約有一米五高,而身長則接近四米。它的身型如獵豹一般流暢,又如猛虎一般矯健,它的尾巴更是粗壯無比。它猶如一只聽話的寵臣,走至男人身后,身型略微彎曲,就好像是他強有力的后盾。 詭異的豎瞳,發達的犬齒,臉部的機械構造更是給這只大貓增添了威懾力,它的周身閃著驚雷。 這…這真的是那只大胖貓嗎? 只不過剛才還攻擊力爆表,被身前的男人摸了摸頭,它就又好像一只溫順的大貓一樣,瞇起眼,粗長的尾巴擺在男人身前,它拿腦袋蹭著男人的手掌,顯然是很享受男人的撫摸。作為回饋,大貓也伸出舌頭舔了舔男人,以表達它的喜愛。 巡邏警探見自己明顯處于劣勢,慌慌張張地跑走了。 當然,維路也無意去追,而大貓也變回了那個一如往常的大胖貓,舔著自己的爪子,安靜地趴在維路的腳邊。 “不知道我的賞金漲了沒?!?/br> 一旁的阿爾芒仍有些驚魂未定,不過他也是難得見維路開玩笑,“哈,哈哈…”阿爾芒干笑。 “嚇傻了?”維路瞥了眼阿爾芒,“你應該不是今天才知道我是個無證barber吧?!?/br> 當然不是。 一會兒后,阿爾芒拍拍屁股站起身,“維路,不過,你怎么沒想過去弄個證?” “想做就做,哪兒來的什么資格證。麻煩,限制也多?!?/br> “唔…好吧?!?/br> “吃面嗎?”維路看向遠處的中華面館,小攤上仍冒著熱騰騰的蒸汽,似乎任何時間都歡迎著來客。 “嗯…”維路挺直身子,伸了個懶腰,“有些餓了?!彼晕⒌拖骂^,又點燃了一只香煙,接著,便在這略顯朦朧的夜色中,朝著面館緩步走去。 再一次的,阿爾芒沒法把自己的視線從這個男人身上挪開。 “誒維路,你要和我一起吃飯?”阿爾芒終于反應了過來,趕緊追上前去。 維路上上下下地瞥了眼身旁這個雙眼放光的小子,“你是不是想多了?” 阿爾芒楞了一下,“是你覺得我想多了吧,我才沒有想多,你才是那個想多的!你把我想多了!” 什么亂七八糟的,維路別過頭,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