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話
說完那番話,許應憐朝于郁一頷首,就要離開。 于郁喊住對方,“今晚住的地方是解決了,可吃的東西……難道要我自己出去找嗎?” 說著,她蹙起眉,“這也不是不行,但我身上沒有銀子,你能給我一點嗎?” 她在全身上下搜摸了一陣,最后從腰間解下了一塊顏色水潤的青玉,伸出手遞過去,“我把這個抵給你?!?/br> 許應憐一怔,緊接著好笑地將直愣愣戳在他眼前的手推回去,“不用,晚些時候會有人送些食物過來?!?/br> 他含笑地再次朝于郁點頭示意,被衣服遮蓋顯得有些清瘦的身體挺拔,清幽的藥香氤氳,若有似無地飄在人的鼻間。 于郁抽了抽鼻尖嗅聞空氣中的余香,咔噠的關門聲阻斷了她的鬼使神差。 “好了?!彼p手舉過頭頂伸了個懶腰,聲音都敞亮起來,“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br> ……才怪。 半夜,在吃完送來的晚飯并粗略地洗漱完后,于郁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不一會兒,她翻了個身。 下一刻,她的腿從被子里伸了出來,腳丫子一抻一抻地動了動。 再過了會兒,她把冰涼的腳伸回了暖熱的被窩里。 就這么翻來覆去了好一陣,等于郁終于意識到自己尚無睡意睜開眼時,已經月上中天。 如水的月光透過紙糊的窗戶朦朧地照亮了房內的景色。 空曠的室內本該讓于郁感到害怕,她卻不適時地想起來她房內的那幾扇可以和她那個時代的工藝相媲美的透明琉璃窗。 剛穿來時,還以為每個屋子用的都是“玻璃”窗,可從那時到現在,看見的琉璃窗戶也不過只有她那里有罷了。 還真是奢靡啊。于郁嘆氣,側著頭將視線從窗戶落到了那被月光照亮的一小塊較為明亮的方塊上。 要是有暗衛就好了呢,那就不再用怕那些男人用武力威脅她,再不濟還可以學些保命的本事。 于郁天馬行空地想,她的手在暖烘烘的被窩里動了動,伸出手指將蓋在胸口的被子拉到眼下。 可惜,暗衛那種東西,原主不僅沒有見過,連聽也未聽過。 侍衛倒是多,但大多數都是巡府的罷了,守在身側的也很少。 原主好像毫無會被人害的擔憂,不過與其說她這種性格是天真純質,不如說她自覺高人一等,其余被她虐打、截擄的人都是低等的豬玀,不會有害她的想法。 可她也確實是被她所看不起的人給害死了。 像她這樣,因出身、性別以及其他與生俱來的東西而自覺優越的人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 像李云星那樣醞釀著,要推翻這樣王朝的人怕是更多,只是暫時都壓抑著、警惕著,無法與人說罷了。 作為既得利益者,她在王朝的更替中又會起到什么樣的作用呢?于郁緩緩眨眼。 她想到了后院的那些男人,十五個,一些已經和吳盈雪一樣,被這個世道吞噬了本性,失了自我,也有一些人如李云星,拉幫結派,策劃起造反的第一步了。 真是不一樣呢。于郁想到,她沉重地翻了個身,腦子里的想法隨慢慢升起的睡意下沉。 ……希望他們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