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點
許應憐帶于郁來到一處并不算破敗,隱隱可以看出從前繁盛景象的沉寂庭院。 跨過朱紅色的大門,走過長滿了荒草枯枝的小徑,轉了幾個彎,穿過一兩個爬上綠苔的青灰色石拱門,兩人來到了庭院深處。 不同于一路上灰撲撲的荒涼景象,這一處院落有少許生活的氣息。 院落正中央,一棵巨大的松樹散開枝葉,遮蔽了大半個院子,常綠的松針一簇簇地長著,樹的周邊景色好像都染上了墨綠。 灰色的方磚圍繞樹根圈出一個圓,接著平整地朝四邊延伸而去,在一個角落被截斷,取而代之的是簡單搭成的木籬笆。 籬笆里種著些看著很瘦弱的植物,一種藤蔓樣貌的褐色植物懶洋洋地搭在特意支起的木架上,只圈了兩圈,就毫無精力地垂落下一大長段枝條。 除了地磚上掉落的幾片或紅或黃的不知從何處飄來的落葉,整個院子十分干凈。 于郁向前快走幾步拾起了一片明黃色的葉子,攥著葉柄轉身帶著笑意望向許應憐。 她不開口詢問,許應憐倒開始解釋起來。 “這處地方是我救過的一個病人贈給我的,他們舉家搬去了南方養病,為了不荒廢此處,加上他們沒有足夠的現錢多養一處宅院,便想將此處贈與我?!?/br> 于郁晃晃腦袋,笑瞇瞇地,“你接受了?” “并未,”許應憐瞥了她一眼,邊領著人往院子后邊的屋里去,邊道,“超出診金的贈物接受了對我來說就是有違醫德,我這么同他們說了,于是他們同意我付三萬兩銀子將此處買下了?!?/br> 三、三萬兩?于郁在內心驚嘆,差不多相當于兩千萬的現金了,難道他的身份并不像她想像的,只是一個醫師那么簡單? 兩人繞過前廳,繞進了后面靠里的一間廂房,里面的擺設有些簡陋,放眼看,只有床上一床墨藍色的干凈被子,以及圓木桌上的白瓷茶具。 一看就是一間新到不能再新的房間了。 許應憐知道房內實在是簡陋,甚至都有些寒酸了,所以盡管面前已經不再是那個挑剔的原于郁,他仍局促地抿唇,看了看于郁的臉色,道,“這便是你今晚要待的地方了?!?/br> “……云星通知得太過匆忙,我一個人,只來得及準備這些?!?/br> 于郁像是沒有看見許應憐的抱歉神色,她走到床前坐下,用力向下壓了壓,愉悅道,“這個床這么軟,不錯,看來今天晚上可以睡個好覺了?!?/br> 許應憐放松下來,他緊繃的眉眼變得柔和,“今晚你先在房內應付一下,過幾日我讓人搬些東西來?!?/br> “嗯?今后?難道除了今日,往后我也需要來這邊躲那些男人嗎?”于郁開玩笑道。 對此,許應憐卻頗為認真地回道,“不是躲人,今后我們大家一起商議事情,都得到這邊來?!?/br> “今日憐花突感異狀,需要夜觀星象,卜卦觀瞻,才換作我一人帶你來這邊,不然也能先讓你和憐花先熟悉熟悉?!?/br> 憐花?于郁的腦子冒出一個穿著寬大白袍的八九歲白發貓瞳的幼童來,那雙貓眼里紅金兩色的無機質瞳仁不帶感情地透過記憶望過來。 她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 王憐花,被詛咒的占星卦師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