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流浪(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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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躲躲藏藏,兜兜轉轉,還真讓醫者跟神找到一條路,這路是通往… 迎面的是咸腥的水汽,神不甚習慣地皺起鼻子,卻被醫者牽著,踩進一片沁涼中,小腿處,時退時進撲上來涼涼的液體,是水,流動著的水。 接著,神被醫者抱到岸邊的礁石上,雙腿還浸在水中,鼻尖被人點了一下,嘴里流進咸咸的味道。 “師亦,聽,這是海的聲音…” 神聽不見,聽不見醫者所說的,海浪拍打在石頭上的響動,看不到醫者望見的景象,碧波蕩漾,一望無際的海,映著落日余暉,呈現出碎裂開的金紅。 “沒想到,我們會走到這里?!贬t者很是感概,感概著這說不清道不明的巧合,也算是歪打正著,他還沒讓神看過海。 醫者在未對神說出更多的話的時候,海上傳來了人聲,幾條小漁船,頗有種漁舟唱晚的意味。打頭的人見到岸上有人,搖著船槳,往岸邊來??苛税?,曬得黑紅黑紅的漁民見醫者兩人看著面生,不是此地人,這天色看上去委實也不早了,便好心邀請兩個人去他家,他說:“兩位小哥,可是在找個過夜的地,若不嫌棄,可以去我家睡一晚?!?/br> 醫者本不愿,這人生地不熟的,遇上個殺人劫貨的“水鬼”可怎么辦,他是學過點拳腳功夫,不怕,神不行,他細皮嫩rou又身有殘疾,還不得被人抓了去。他是要推拒的,奈何這膀大腰圓的漁民手快,拎了份量沉重的木箱就往他船上放,他還想伸手把神接到船上,神怕生地躲到醫者背后,醫者護著他,看向漁民,見這人眼神真誠,毫無惡意,蒲扇般的手還往前伸著,等兩個人上船。 “那就叨擾了?!?/br> “小事一樁?!?/br> 漁民大哥是個豪爽性子,話也多,遇上個人就竹筒倒豆子般的把自己的底露個徹底。 “我家就住前面那個島上?!?/br> “島上人不多,四五十戶,都是祖祖輩輩住在那上面?!?/br> “我們村一般不讓生人進的,但小哥你們兩個很合大壯我的眼緣,大壯我就帶你們上去了,何況…如今這世道,能幫一把是一把?!?/br> “小哥倆是逃難的吧?” 醫者剛想說不是,嘴快的大壯就打斷他,拍拍他的肩,“別不信大壯我的眼光,看樣子就知道,趕了老長的路了,等到了我家,大壯我給你們熬魚湯喝?!?/br> 醫者感謝大壯的好客,想著上了岸,看能否給大壯干活抵債,那邊撐船的大壯看著縮在在他懷里怯生生的神,問醫者:“小哥,這是你弟弟吧,長得可真俊?!?/br> “是我弟弟,叫師亦?!?/br> “兄弟倆感情可真好,看你把他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贝髩焉钣兴?,多說了一句,“我也有個弟弟…”似乎是想到什么傷心事,大壯自己就掐了話頭,撐著槳,將船兒搖出去老遠,唱起他們撐船時長哼的歌,也是醫者他們在岸上聽到的曲子。 粗豪的嗓音,用此地的方言,唱著不知名的鄉間小調,嘹亮歡快,醫者聽了一路,到了岸上。 岸邊確實坐落了一座漁村,高矮不一的房子,錯落地安在礁石之后的土地上。軟泥沙灘邊立著支起來的一面面漁網,有婦人打扮的女子在修補上面的破洞,一旁還有很多人在翻弄曬著的魚蝦之類的海貨。光著屁股蛋兒的孩子在追逐打鬧,老人們麻利地編織著手上的網筐,沒人閑著。 見到今日出海打漁的男人們回來了,婦人圍了上來,幫忙處理今日的收貨,見醫者和神兩個陌生人,婦人們沒什么敵意只是好奇打量,聽大壯說這是兩逃難的外鄉人,婦人們大多心軟,紛紛送上了自己的心意,在到大壯家之前,醫者和神身上已經掛滿了干貨野菜,神的懷里甚至抱著一只雞。 大壯去給醫者和神熬魚湯,醫者則是卸了神身上的魚啊,蝦啊和干貝rou,那只雞被醫者安置在院里臨時搭的窩里,然后他才把不知是驚著還是嚇著的神抱進懷里,撫摸他的后背,輕聲安慰,“別怕,大家是好意?!?/br> 神在他懷里發著抖,手緊緊抱著醫者的腰,嚶嚀了一下,醫者聽這聲像是神發出了音,細聽又不是。 神想說的是,師弘,有你在,我不怕。 偏安一隅,難得寧靜,這里是個很好的安身之地。醫者摸著神的長發,問他:“師亦,愿不愿意在這里久待?!?/br> 神點點頭。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會一直跟著你的,師弘。 07 醫者跟神暫時居住在這個漁村,島上沒有空屋,他們就住在大壯那里,大壯是獨身,有醫者跟神作伴還挺開心的,當晚就做了一桌的好吃的,還開了兩壇自家的土釀。 神頭一次體會到喝醉的感覺,暈乎乎的倒在醫者懷里,伸出雙手捧著醫者的大臉,然后輕輕的把唇湊到他的嘴角,印了上去,接著一歪頭,醉倒在醫者懷里。 “師亦小兄弟醉了?”大壯喝了一口大海碗里的酒,看著被醫者抱了起來的神,輕笑地說著,“這酒量可不行,是個男人就得喝個十碗八碗不變臉色的,這才是真漢子?!?/br> “我先送他去睡覺?!?/br> 醫者把神安置好了才又回到前屋,跟大壯繼續喝酒,他問大壯:“大壯哥,島上有什么活計可以讓我去做的?” “別說客氣話,有我大壯在,會缺你們兩兄弟一口吃的,安心在我家住著?!?/br> “這樣太過意不去?!?/br> “這有什么好過意不去的…”大壯見醫者依舊皺著眉,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連忙擺手,“算了算了,拗不過你,我幫你去問問?!?/br> 最后,大壯也沒有問到哪家缺個人幫忙,干脆把醫者拉到自己船上,當他家小工,抵了飯錢房錢,誰讓醫者說他不白住他家,一定要給錢。 除了每日跟著大壯去打漁,閑暇時光里,醫者做回自己的老本行,給人看病抓藥。島上的青壯年個個身體康健,沒啥毛病,老人家因為常年跟海打交道,腿上落了病根,每逢下雨,總是鉆心的疼,醫者給他們扎上針灸,用草藥熱敷,雖說不能斷根,但可以讓人在陰雨天不那么遭罪。小孩子們體弱,有什么頭疼腦熱,在醫者這里抓幾副藥回去,喝完就好了。 醫者在村民的眼里就像個活神醫,早前那點排外心理也就散了一些,當醫者是半個村人。對醫者有防備心是因為他長得兇,對神,他們很快就接納了。神,模樣長得好,白白嫩嫩,性子跟個孩子似的,身上又帶了病,不會說話的樣子讓人憐愛。 孩子們就很愛跟神玩,去哪里都帶著他,有好吃的有好玩的,也都會分給他,還有女娃娃說長大后要做神的新娘子,多了去之后,這些高度只到神的腰的小女孩們在為他打架。 從大壯口里聽到這件趣事,醫者頗感無奈,“師亦,沒想到你還有做‘禍水’的潛質,以后可得給你找個好媳婦,幫你應付這些撲上來的狂蜂浪蝶?!?/br> 媳婦是什么?神的臉從湯碗里抬起,看向醫者。 “媳婦就是要一輩子陪著你的人,一起吃飯,一起睡覺?!?/br> 我不要媳婦,我只要師弘你一個,神在心中默念,也不吃飯了,抱著醫者的腰不撒手,醫者卻跟大壯在交談,聽著像是在打聽有什么好姑娘,看上去是真心要給神物色個媳婦。 如果神能聽懂其意,一定會上前反駁,可惜他聽不懂,他就又一次埋頭在很好喝的魚湯里。 神跟醫者在村里住了個把月,已經習慣了此間的生活,月初他也會像其他村民那樣拜托貨郎從外面帶東西回來。 貨郎是個干柴瘦小的中年人,跟村里其他人一樣有著黑得發紅的膚色,粗糙干裂的手把毛驢身上的大袋子解了下來,從中掏出了醫者要的東西,一個撥浪鼓,幾袋的零嘴吃食,還有一堆整整齊齊包好的草藥。 醫者信貨郎的人品,沒有點貨就從懷里掏出散碎銀子給了貨郎,貨郎婉拒,只拿了一兩塊小的,把大塊的推還給醫者,嘴里直說:“多了多了!” “多的是給你的辛苦費?!?/br> “給您跑腿不辛苦?!必浝晌兆×酸t者的手,感激地說道,“要不是您,我家的英子可能就死在之前那場病里,您可是我家的大恩人,別說是跑腿費了,就是白饒您這些東西,我都是甘愿的?!?/br> 這樣說著,那點銀錢,貨郎都想塞回給醫者,卻被醫者放進了他懷里,拍拍他的肩膀,“學醫就是為了治病救人,都是我該做的,莫說這些話?!?/br> “師大夫您真心善…咳…”貨郎微咳了兩聲,頰邊突然多了兩坨紅,醫者趕緊上手把脈,脈象摸上去與常人無異,可這臉色卻紅得不正常,不知是得了什么病。 雖說要對因下藥,但見貨郎咳得如此難受,醫者還是打算先給他抓幾副治咳嗽的藥,看能不能讓人好受點。 “師大夫呀,這世道要…變天了?!必浝傻穆曇魪尼t者身后傳來,有氣無力的,一點都不像剛進門那樣精神,醫者沒有回他的話,他也在再接著說,說他外出時的見聞。 “都是死人,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么多的尸體…一個堆一個的?!?/br> “打仗都打到我們…這邊來了,我得…穿過去,才能…才能去新的城鎮,去給大家買…東西?!?/br> “買東西…” 貨郎的聲音徹底弱了下來,醫者連忙回頭去看,見人倒在地上,雙眼緊閉,人事不知。 貨郎的病倒是漁村接下來一切的開端。 08 此番怪病,醫者翻遍了古籍,未有出處,他雖有應對,但抵不過此病來勢洶洶,短短幾日,從少許人到半數,再到幾乎,最后只剩下十數人還安好。病人們得靠這些安好的人照顧。 這病還有一個怪處,體弱的老人小孩染病在情理之中,可那些個體壯的青年們反而倒得更快,越是強壯的人得的病越重,其中最重的就是捕魚好手大壯。 “大壯哥,來喝藥?!?/br> 醫者把熬好的藥吹涼了一口口地喂給大壯。床上的大壯不過幾日光景,就被病磋磨得消瘦了許多,一所炯炯有神的虎目凹了下去,眼神渙散,臉上隱隱有種青黑之色,一副命不久矣的面相。 “師弘老弟,我是不是…要死了?” “別說這樣的喪氣話?!贬t者擦去了大壯嘴角的藥汁,“我一定會找到解決辦法的,相信我?!?/br> 大壯好像聽不見醫者說的話,眼睛盯著屋頂,嘴上說著胡話,“我見到我阿爹,我阿娘和我弟弟的,他們在等我…”過了一會他像是清醒了一些,轉頭抓住了醫者的手,用力到發白,“師弘老弟,如果我死了,把我埋在院子…里的柿子樹下,跟我阿爹,我娘,我弟弟…埋在一起,讓我們…一家團聚…”說完,他最后一點的力氣都被用掉了,胸膛的起伏幾乎感受不到。 交代完后事的大壯在天明之前,走了。 門口的喪命鐘被拉響,當當當的鐘響之下,還有別處傳來的鐘聲,伴著親友們的哭嚎,黎明破曉了。 醫者按照大壯的吩咐,把他埋在了柿子樹下,墓碑,白幡,香燭,紙錢,一切準備妥當,醫者是在神的攙扶之下,替大壯料理后事。 幾天幾夜的不眠不休拖垮了醫者,念完最后一段往生咒,他昏倒在神的懷里。 師弘,師弘,你怎么了? 醫者在神的懷里發起高熱,身體卻打著冷擺,一陣陣的抽搐,在照顧了大壯這么久之后,醫者也一樣得病了。 要怎么辦? 神六神無主,要熬藥嗎?藥盅在哪?怎么熬?他一點都不會,但他卻是篤信自己一定能救回醫者,可是要怎么救?好像需要他身體的一部分。 身體的一部分,神咬破了自己的指尖,這雙手因為已經變成了他的手,所以指尖上凝出了一滴血,金紅色的,他把那滴血喂進了醫者嘴里。 隨著這滴血進入醫者的身體里,他臉上的紅如潮水般退去,呼吸變得平穩,只是還沒醒。 他的血果然有用,神這樣想著,想去救他的小伙伴們。他太熟悉他的小伙伴住哪?即使看不見,摸黑都能走過去,一個,兩個,三個…小伙伴們一一被他喂了血,到了最后一家,神從指尖擠出血,小心地抹進小伙伴的嘴里。 神太關注于小伙伴,沒有發現此間屋子除了小伙伴以外,還有另一個人。這個人形容枯槁,神情麻木,看向神的眼神就是一個將死的人。這將死之人在看到自己女兒的臉色慢慢變得紅潤以后,眼底升起了光,那是幾近瘋狂的顏色,像豺狼,像虎豹,蟄伏之后,撲了上去。 神被人撲倒,流著血的手指被人一口咬住,那兇狠的力道像是要咬斷他的指尖,神自然不會讓人得逞,他抬腿踹翻了身上的人,連忙跑了出去,跑向醫者在的屋子,他好害怕。 被神踹翻的人仰面倒在地上,他舔舐著嘴里的血腥,感受身體里源源不斷傳上來的熱力,知道逃走的那人就是能救他們的“藥”。人命又怎樣,這兩個外人哪里有他們村里人重要。 村長走到外面,大聲宣布:“大伙,我找到能救我們的藥,現在帶上你們的家伙,跟我一起去抓藥?!?/br> 村人們本是渾渾噩噩在等死,聽到村長的煽動之語,也不辨別話的真假,帶上自己的行頭,什么魚叉,棍棒,鋤頭之類的,浩浩蕩蕩地跟著村長往大壯的家走去。 “師亦,你跑哪里去了?”先行一步的神聽到了醫者焦急的呼喊,趕忙跑到他身邊,抱著他的腰瑟瑟發抖。 “怎么了?怕成這個樣子?!贬t者問神。 師弘,我們快點跑…有人…有人要… 門閂被撞開了,村長一行人堵在門口,氣勢洶洶地盯著醫者跟神。 氣氛不對,醫者覺察到了,但他還是好脾氣詢問了一下,“村長,鄉親,你們這是要做什么?” “師大夫有所不知,我們是來討藥的?!辈藕认律竦难痪?,村長感就覺自己臉上長了rou,氣色也好上很多,越發確定醫者身后的神就是藥,勢在必得。他臉上掛著笑,說出的話卻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理所應當的討要,“這藥就在你身后,麻煩你交出來吧?!?/br> “藥?”醫者順著村長的視線看到了縮在他后面的神,他皺眉,“村長開玩笑了,師亦是人不是藥?!?/br> “廢話也不多說了,大家動手,搶人!”村長的一聲令下,一干拿了武器的大漢就往醫者身上招呼,醫者身手不錯,躲過了這些攻擊,護著神來到大壯存酒的酒窖,把神推了進去,連聲說,“快躲好…”話未說完,一柄魚叉從他后心刺入,握叉的人想要把醫者甩到外面去,留出門來,讓一群人沖進去。誰想醫者立時就從魚叉上掙脫,即使喉間涌上鮮血,他還是馬上關上了酒窖的門。 空氣里有血的味道,神聞到了,心中驚懼,是師弘受傷了嗎?他慌忙來到醫者身邊,伸手就要摸醫者的傷處,被醫者抓住了手,“我沒事…咳…”從醫者嘴邊嗆咳出一串的血沫,他的手上沒力,抓不牢神的手,神的手便落到他臉上,摸到了血。他的手又顫顫巍巍地往下摸,摸到胸口,傷處在那里,正一股股往外冒血漿。 “別哭…”醫者的手抹去了神臉上不斷淌下的淚,那淚抹不完,滴到他臉上,流到嘴邊,苦澀極了,他勉力勾起笑,“別怕,有我在呢。他們沖進來的時候,我會拖住他們,你要趁亂跑出去?!?/br> “師亦,你要活著!”醫者諄諄善誘地說著,卻被接下來的景象震住了,他驚叫出聲,“師亦,你在做什么!” 神的腦袋里只有以物換物的想法,醫者的心破了,那就拿他的來換。他挖開自己的胸膛,掏出一顆金紅色的心,在醫者無力反抗的情況下,剖開他的胸膛,把破掉的心拿走,安上了自己的心。 醫者胸口處受的傷和剖開的痕跡一起開始彌合,最后連道疤都沒有留下。 “師弘,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醫者震驚于聽到不曾開過口的神發出這般動聽的嗓音。神吻了他,很輕的一個吻,一觸即離,然后推開了他。 “我愛你?!?/br> “再見?!?/br> 門被人從外面破壞了,不是人的人涌了進來,像蝗蟲圍住莊稼那樣,他們壓倒了神,密密麻麻。他們也像蝗蟲那般張開大口,啃食起底下的神。 神其實不疼,他的痛只為一個人,那個人現在正淚流滿面地望著他,伸出手極力想要抓住他,哪怕只是一點點。 要讓他失望了。 神的一切彌散在空中,什么都沒剩下。 09 醫者看著人群從蠕動的蛆變成一尾尾醉倒了,翻著肚皮的魚,露出他們的底下,下面什么都沒有。 他的弟弟… 不…他的師亦沒有了。 或許,他可以去一個地方去尋找他。 在他們初遇的那間神廟。 那是一間神廟,供著一尊神,那神… 醫者坐上了大壯的船,搖著船槳,遠離了身后的那座島。當他上岸之后,遠處的一點,逐漸隱沒在上涌的潮水里,直到消失不見。 天上降下天罰,罰這群膽敢弒神的愚民,島上之人,無論男女,無論老少,皆溺斃于水中。 醫者跋山涉水,來到那間廟。 廟里的一切一如他當初所見,荒破空寂。 神龕上有尊像,神清骨秀,端麗難言,雖笑著,可那雙眼卻是目空一切,睥睨眾人,冰冷到無情,即便如此這依舊是一張他不能再熟悉的臉。他看這張臉哭過笑過,生氣過,甚至近距離地碰觸過,這就是師亦的臉,他摸著這張臉,他問:“師亦,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