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北地的邊界又重新動了,蕭榮割了江南作為代價換來了林隨安。 秦嶺淮河以南從此便是南朝的領土,以北便是整個北地。 南朝水土跟商貿比北地總是要先進繁華的很,連著大運河的江南更是重中之重,私下里的世人總有幾個嘆息說蕭榮被美色沖昏了頭。 北地駐守江南據點的軍隊伴隨著前路的馬車一路北上撤退。 林隨安的身體不好,蕭榮怕他經不得奔波,過了淮河到了北地索性就找了個地方修養。 準備等人好的差不多了再回漠北。 四月末的魯城已經隱約有了夏天的意思,桃樹上沒了桃花結出了一個又一個蠶豆大小的青果。 櫻桃剛好下來第一批,比南朝的要大一些紅一些,林隨安還是有點小孩子心性,每次吃完還要吃總是不好意思開口,怯生生也不怎么說話。 簡直要化了蕭榮一顆心。 蕭榮準備在魯城等林隨安修養好,小月子怎么著也是月子,他也不怕臊問遍了生過孩子的阿婆跟郎中要注意什么。 一個大男人被一群老太太圍住左一句又一句打趣,蕭榮也不惱,反而蹙緊一雙濃眉認認真真聽的仔細。 馬車吱吱呀呀大搖大擺走在官道上,商隊行的很慢確保馬車走的穩當。 蕭榮把車簾放下擋住照在林隨安臉上的陽光,少年縮在短塌上像是睡得不怎么踏實,總愛蹙眉。 于是蕭榮小心翼翼把人移到自己大腿上讓他枕的舒服,果然林隨安只是貓似的哼唧一聲把臉捂進男人小腹就沒了動靜。 也只有在林隨安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才肯粘人,平常里就是相敬如賓怯生生的小兔模樣。 蕭榮去摸他躲在風裘下的腳,四月里的天還是冰涼。 補氣血的溫補藥還在吃,蕭榮總感覺不見效,可這事又急不得。 林隨安太瘦了,蕭榮覺得,整個人又瘦又小輕的很,他僅用一只胳膊就能將人抱的很穩。 前些日子給他擦身時蕭榮隔著一層薄薄的皮rou就能摸到一排突兀的肋骨,也就除了腰臀上還有點rou。 “將軍,到了” 阿德刻意壓低了的聲音打斷了蕭榮的思緒,不過半日一行人就已經到了魯城的據點。 北地里沒有學南朝搞什么皇室,各路人集結在一起就成了個軍隊,能打能拼又運籌帷幄深得人心的就成了統領。 而蕭榮,便是這北地的王。 相比于南朝的安寧規矩北地的確是亂了些,可各地有各地的規矩,倒沒有什么jianyin擄掠的事情發生。 很多年前有人覺得漠北來的北侉胡蠻掀不起什么大風浪,可時間卻證明了一切。 從一開始的質疑輕視到信服忠心也不過八年而已。 而這八年,足以證明蕭榮的實力。 有了蕭榮的北地才算的名副其實的北地。 林隨安是被蕭榮抱下馬車的,到據點時他人還在睡。 蕭榮拿斗篷將人裹起來,單臂托了人腰臀一手給林隨安蓋上帽子。 魯城四月的風還是勁,蕭榮怕他吹了風落下偏頭疼的毛病。 林隨安被蕭榮抱起來的時候人還有點意識,他下意識的去圈男人的脖子,得到是一個印在額頭上的輕吻以及男人的溫聲軟語:“沒事,睡吧,再睡會?!?/br> 他就這樣被男人微沙的聲音輕易哄睡,睡夢里臉貼去蕭榮溫熱的肩窩。 林隨安畏寒,睡著了總愛往溫暖的地方湊,蕭榮為了他湊的舒服早已卸下了常年傍身護著要害的軟甲。 曲儒出門就見了這樣的場景,他那萬年不近女色的兄弟懷里抱著個人,出乎意料沒有擰眉反而大有一臉慈祥的意思。 蕭榮懷里的人被披風遮去模樣身形,看樣子更像抱著個半大孩子,于是他忍不住嘴賤打趣,咧著嘴笑的萬分賤連同側臉上那道疤痕都在動。 “呦呦呦,蕭將軍,半年未見孩子都這么大了啊?!?/br> 蕭榮抱著林隨安不方便踹他,只能擰了眉頭壓低聲音:“小點聲,他剛睡著?!?/br> 話音剛落他懷里的人大概是被吵,想要發聲問問怎么了,奈何睡得實在迷糊只能帶著鼻音哼唧出一聲氣音。 幼貓似的,把周圍低頭瞄著眼偷瞧的一干男人活生生哼的臉紅。 蕭榮徹底黑臉,將人往懷里裹了又裹終于是沒忍住往曲儒后膝踹了一腳。 “廢什么話!讓你收拾的收拾好了嗎!” 曲儒沒想到他真能下腳,一個趔趄差點沒跪地下。 面子上掛不住他又不敢踹回來,他實在是不敢,蕭榮仗著比他高那么一點拿重劍兜頭砸下來差點沒把他砸個吐血。 空手他又打不過蕭榮這個渾身是腱子rou的大塊頭,真的是敢怒不敢言。 于是他只好把怒氣撒個周圍的一干拿槍站著筆直的小兵。 “看什么看!蕭將軍的人你們還敢瞧?瞎了心了還想不想要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