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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劇情向人類()x吸血鬼】Bloody在線閱讀 - 巫師為眾人解惑之夜

巫師為眾人解惑之夜

    樓下的吊燈被擊碎了,玻璃渣子撒了一地,吊燈本身也搖搖欲墜。直哉跪在一個躺著呻吟的闖入者旁邊似乎在研究著什么。

    “沒有警徽,這身裝備也不像警察?!敝痹丈斐鍪謥斫o兩人看,他的幾個手指指腹上都有類似燒傷的痕跡。那闖入者臉上有被玻璃劃開的傷口?!安皇蔷?,但是卻接種了疫苗?!?/br>
    “是那個資本家的私人武裝?”

    “很有可能?!?/br>
    “等下,我剛才跟他們接觸,他們好像并沒有期望我的出現,也好像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是他們非常清楚我不是這棟房子的主人?!?/br>
    “經過了仔細的調查,是那個資本家的話太容易做到了?!?/br>
    “難道是沖著瀧崎君的mama來的?!”

    “我們來到這里的痕跡讓他們以為這里的主人回來了也不是沒有可能……可是他們找瀧崎君的mama做甚?”直哉望向瀧崎。

    “瀧崎爸爸是研究基因理論的教授,會不會那個資本家想要找的其實是瀧崎爸爸?藥劑出了什么問題嗎?”芳賀說道。只是,如果這件事真要牽扯到瀧崎的家人,芳賀恐怕會內疚一輩子……

    “我還是覺得這個猜想的方向不對?!敝痹照f,“如果是那樣,資本家就是在請人幫忙,先不說瀧崎君的爸爸或mama會不會接受這個請求,哪有人請人幫忙是這樣派了一隊全副武裝的職業殺手硬闖進人家家里的?而且他們還武裝到了血液里,明顯是知道這棟房子里有吸血鬼!”

    “我覺得這猜想是對的,他們應該就是以為我母親回來了?!睘{崎打斷了兩人的討論,“他們沖著她來,荷槍實彈和注射了疫苗都能解釋得通?!?/br>
    “為什么這么說?”

    “……我的母親,和你們是同類?!?/br>
    空氣一下子因為瀧崎的話凍結了,直哉的臉上甚至滿是可惡的數學老師出了道空間幾何題時小學生們的神情。而芳賀的臉上完全是一片空白,好像瀧崎的坦白還在茫茫宇宙中需要幾萬年才能傳達給他。

    “我不是故意瞞著你們的……”瀧崎的頭低了下去,剛才說出實情時的爽快和勇氣此刻已經蕩然無存?!爸皇恰?/br>
    “雪音??!”

    直哉突然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喊了一聲,在芳賀和瀧崎的注意力都還未完全被吸引過去之前,又是一聲巨響,清脆的破裂聲自一旁傳來。在意識到是前廳落地窗被闖進來的人擊得粉碎之前,四處飛散的玻璃碎片已經披了三人一身。

    芳賀因為本能的反應蹲下了,而瀧崎則轉向了闖入者咔噠咔噠地踩著一片狼藉逼近的方向。芳賀的理智沒能戰勝條件反射,他伸出去想把瀧崎拉向自己這邊的手連碰都沒有碰到對方,只是隨著身體不斷下沉,最終他跌倒。

    “瀧崎——??!”

    直哉非常粗暴地拽起了芳賀,把他拖向了另一側,那里有家具的庇護,沒有明晃晃地暴露在不速之客的槍口之下。

    芳賀于是眼睜睜看著瀧崎的身軀在顫抖了一會兒之后倒了下去。

    “瀧崎……君?!”

    直哉拖住了芳賀,縱使芳賀使盡全力想朝瀧崎撲去都無法掙脫。他的獠牙出現了,他全身的肌rou都開始糾結,他看向正發出讓人難以忍受的噪音向瀧崎靠近的那些人。

    但是直哉拖住了他,把他藏在真皮的沙發后?!袄潇o!他們不可能殺人,那么輕易地就開了槍,可能只是麻醉劑!”

    闖入者們又開始高聲叫著,想把躲起來的兩人逼出來。

    屋外是晴朗的白日。

    直哉碰到了之前被打倒的敵人丟下來的槍,于是他毫不猶豫地舉起,沒有瞄準就將剩下的子彈全部傾瀉了出去,目的地是搖搖欲墜的水晶吊燈。果然吊燈徹底被擊碎,鐵制的支架和最后的碎片傾數落了下來。

    正好處于正下方的闖入者被打亂了陣腳,紛紛自顧自躲避。直哉趁機拉起芳賀向屋內更深處奔去。芳賀沒能去救瀧崎,直哉死死掐住他的手,他的力量在他面前微不足道。

    “放開我!瀧崎君他——”

    “游戲結束了!”直哉瞪著他怒吼一聲,“現在事件的進展必須得跟隨我的節奏。讓那家伙回到他應該在的陣營中去吧!”

    “什么叫他的陣營?他難道不應該跟我們在一起嗎?!”

    “你想說他應該跟你在一起嗎?!”

    直哉的目的地非常明確,在這個大宅子里他徑直進了一個書房一樣的屋子,在一排擺滿了大部頭書籍的書架前摸索了一陣,忽然機關觸動,書架后現出了一個幽深的暗室。直哉拖著不停在抗拒的芳賀進了通道后,暗門又自動關上了,頓時四周陷入了完全的黑暗和寂靜,好像他們身后的追殺根本發生在另一個次元。

    “這是什么地方?”

    “防空洞?!敝痹沾鸬?。黑暗在吸血鬼面前根本不能算是什么障礙,他很快分辨出了應該前進的方向?!按蟾攀菓馉帟r期留下來的。你們在那兒聊天的時候,我探索這個房間的時候偶爾發現的,試著走了一下,好像相當錯綜復雜的樣子,不過一百米的長度岔路就有好幾條,即使那些家伙能發現通道,也不容易追上我們?!?/br>
    芳賀站住了,“我們完全可以帶瀧崎君一起來?!?/br>
    “我可不想帶個拖油瓶逃命!”

    “我來負責照顧他!”

    “那你們兩個就都成了累贅!”

    “直哉?!”

    “你就沒有想過,如果瀧崎說的話屬實,那我們為什么在他身上感覺不到任何同類的氣息?吸血鬼和人類的混血到底是怎么樣的我不清楚,但那家伙毫無疑問是個人類!”

    “所以你就打算把他丟給追殺我們的人嗎?!那些家伙數量并不算多,我們兩個聯手的話對付他們不是綽綽有——”

    “芳賀君!”直哉呵住了他,“我說過游戲已經結束了!我們首先要弄清的是事情的始末,盲目地只是對抗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直哉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他知道芳賀會跟上來,但他不知道此時他心里的感受,當然也不會知道他會擔心瀧崎到什么樣的程度。

    只是他必須跟上來。

    通道的盡頭出乎了兩人的預料,通道用一扇念頭很久的鉚著鋼釘的門封住,門把上還掛了把古舊的大鎖。直哉只一下就把鎖卸了下來,好像對付的只是一根細鉛筆。他們從另一段通道穿出,面前突然開闊,幾輛救護車正停在遠處。

    這里是附近那所郊區醫院的地下停車場。

    兩人選了一輛裝飾很過時的出租車坐上,直哉吩咐司機盡量穿山體隧道去另一頭的舊城區,然后把車窗上掛著的散發著異味的窗簾全部拉上。

    可以看得出芳賀的心思根本就是隨著被丟下的瀧崎留在了那棟別墅里,直哉只能嘆口氣,“你昨天跟我說的‘因為喜歡’,是什么意思?”

    芳賀完全沒料到他會這樣問,馬上抗拒著別過頭去。

    “是,那種……戀愛的喜歡?”直哉別扭著問。

    芳賀仍然不答。不過直哉沒有理由看不穿。

    “真氣死我了……”直哉無力地扶額。

    “你真的不能正經一點嗎?!”芳賀極輕的聲音傳過來。

    “戀愛可是很正經的事情哦?!敝痹照f道。

    芳賀轉過頭來。果然正如瀧崎所說,他真的是只會臉紅的吸血鬼。

    但是直哉并不想在這種情形下(別人的車上)跟芳賀講解愛情觀?!翱瓤?,我們待會兒去見一個人,叫中村,是第二代日裔移民?!?/br>
    “人類?”

    “是的?!?/br>
    “為什么在這種緊要關頭我們要去見一個人類?”

    “我們得向他確認一些事情?!?/br>
    “他很厲害嗎?”

    “他是個巫師?!?/br>
    諏訪看著瀧崎醒來,后者果然因為在昏睡時被換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而非常驚訝。警察怕他醒過來時不老實,給他反手銬在了極重的鐵制的椅子上。他頭上是刺眼的燈,壓得很低,以營造出壓抑的氣氛。不過剛被麻醉劑折騰完就給銬在了審訊室,看來警察是不打算把他當一個證人來看待了。

    “……諏、諏訪さん?”瀧崎瞇著眼睛認出了他。

    “喲,我們又見面了呢瀧崎君~”

    “這是什么地方?!”瀧崎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這樣只會讓他更加難受,他也馬上意識到了這點,發現自己被銬住動彈不得后就安靜了下來。

    “這里是警察局,現在是中午,你剛被弄進來沒多久。不過你放心,他們暫時還不會傷害你?!闭屧L說道,也算是安慰了,但同時他也透露出了訊息,這只是暫時,情況會變得更好還是更壞就取決于瀧崎的表現了。哦,不對,也同樣取決于諏訪的表現。

    “諏訪さん,你怎么也會在這里?”

    諏訪拍拍桌子上兩大疊卷宗,“我是被委托來審訊你的?!?/br>
    瀧崎消化了一下他的話,醒悟道,“難道說,你一直都站在警察這一邊嗎?”

    “怎么會,現在的當局可不是我原來服務的那個當局了,沒了靠山的我也是被他們抓來的。只不過他們可能覺得有過一面之緣的我來審訊你會有效一點吧。嘛,其實也是因為局長大人要過會兒才能趕過來而已。你的事情比較敏感,他也不希望太多的下層干部知道這件事情?!?/br>
    “……你要審訊我什么?”

    “問你芳賀和直哉在哪里你能回答得了么?”

    瀧崎搖搖頭。

    “那就是了嘛。所以我打算換一種問法,”諏訪打開一份卷宗,“先從告訴你真相開始,你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再自己做判斷,如何?所以,你就先安靜地聽我說吧?!?/br>
    瀧崎看了一眼諏訪,后者正把食指放在嘴前做著噤聲的手勢。瀧崎用余光看了看周圍,明白了在這個審訊室里兩人的所有對話和行動都正被警方監控著。

    諏訪把卷宗推給瀧崎看,“這是你和芳賀一起處理的那起連環殺人案件,對吧?案犯是個出租車司機,先迷倒乘客,將他們帶去偏僻的地方殘忍地殺害。你們后來是在博物館將他……”諏訪做了斬首的動作,“對吧?”

    瀧崎點了點頭。

    “當然,那個出租車司機是個喪心病狂的吸血鬼?!?/br>
    “別告訴我是因為這些極個別案例警方就決定把吸血鬼趕盡殺絕?!?/br>
    “你說錯了兩點,一,當局雖然做出了對策,但真的不是什么趕盡殺絕。這種疫苗只是在警告吸血鬼,不要來惹我們,否則后果自負。這可是在保護這里脆弱的住民?!?/br>
    “我并沒有看到有哪里的平民接種了疫苗?!?/br>
    諏訪咳了一下,看來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展開?!澳阏f錯的另外一點是,這并不是個別案例。這只是諸多案例中的一起而已?!?/br>
    “什么?”

    “類似這起案件的連環殺人事件,至今為止總共發生了超過六起?!闭屧L將卷宗往后翻了幾頁,“相似的情形,相似的無共同點的受害人,遭受宛如野獸般暴力的尸體,以及干涸的血液……”

    “這種事情為什么不公開?!”

    “你說什么?公開?”諏訪拋給他一個異想天開的眼神。的確,這樣詭異的連環傷人事件發生了那么多起,光是應付受害人家屬就已經夠嗆,公開的話引起的社會恐慌是當局絕對不愿意看到的。

    “可是,連芳賀さん都不知道……”

    “有些案件是發生在芳賀接手的那個案件之前,警方一開始仍是有抓捕到非人罪犯的實力的,但是后來案子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棘手,芳賀就被派了出去。他的處事方式果然相當利落,直接就給對方斷了頭。但是,這樣的事件仍在發生,依然有很多疑似吸血鬼的兇手在深夜里索取人命。警方忽然意識到,以前所謂的綏靖政策變得行不通了,因為不夠強硬,因為某種程度上縱容了對方的存在,所以才會有今天這樣子收拾不了的情況發生。他們果然還是覺得,不同的物種,不同的人,是不可能和睦相處在一起的?!?/br>
    “實行了近三年,現在開始否定你的理念了嗎?”

    諏訪苦笑?!艾F在你覺得如何?警方做錯了嗎?他們只是想保護人命而已?!?/br>
    “他們只是恐懼而已吧?”

    “晚上不敢上街散步,你難道不會恐懼嗎?”

    “明明是不管正面交鋒,才做出了什么疫苗來被動地保護自己不是嗎?”

    諏訪瞇了瞇眼睛,瀧崎的態度變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闖入吸血鬼的家里,使用的卻是麻醉劑而不是實彈?!?/br>
    “芳賀不該死啊,他只是個執行者,他并沒有導致這種狀況的發生,難道不是嗎?用麻醉劑只是想把你們控制住而已,不對嗎?”

    “前一波人還是真槍實彈,下一波人卻換上了麻醉劑?是沒想到我這個人類會在那里嗎?”

    “大概是真沒想到?!?/br>
    “資本家的武裝部隊,不是沖著我們來的?!?/br>
    “……”

    “為什么想要襲擊那棟房子的主人?”

    “你難道不知道嗎?”

    門騰地一下開了,瀧崎逆著光看不清楚,但來者確實是衣冠楚楚,系著和襯衫顏色很相配的領帶,領帶夾上方鑲嵌著一顆閃閃發亮的鉆石?!罢屧L先生,給他看另一個檔案如何?”

    諏訪在那人和瀧崎中間切換了一下眼神,之后照做了。他打開了卷宗,拿出來的是寫著瀧崎名字的檔案。

    “如你所見,我們非常仔細地調查了你?!蹦侨苏f,走近了一點。

    “幫助一個幫助了人類那么多的人,你們有必要這么好奇地調查我嗎?”

    剛剛走進來的人笑了笑,“事實證明,這份調查十分值得,瀧崎先生。你是8年前移民而來,之后就一直在那家報社工作,對吧?”

    瀧崎只是瞪著他。

    “你真的就只是個普通的記者嗎?”

    “我是一個自認為并沒有做錯什么卻被你們銬在審訊室里的記者?!?/br>
    諏訪大概是覺得滑稽而輕笑了一聲,相對的那人卻冷笑了一下。

    那人走過來,開始翻閱卷宗?!耙粋€月前,北區的一個農場被報道過出現了水怪的新聞,本以為又會引起什么軒然大波,但是之后這件事莫名其妙地就沉了下去,那里再沒有出現過類似的襲擊事件。那起變態殺人事件,那個屠夫,第二天我們抓到了兇手,他居然連反抗都不反抗一下,并且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再后來的所謂兇宅事件,宅子主人的侄子最后來警局自首,承認那是自己用了一些小伎倆來蒙混眼球,目的是為了把叔叔的財產占為己有……這些事件本不該有什么共通點,但是我們還是找到了蛛絲馬跡,那就是你,瀧崎先生,這三起事件,你都作為記者去拜訪過當事人,對吧?”

    諏訪皺眉,不過看上去像是裝裝樣子而已,“那又如何?”

    “我可不相信什么巧合?!蹦侨擞殖癁{崎逼近了點,燈光終于把他的整張臉照亮了,“告訴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和那棟別墅的女主人是什么關系?”

    瀧崎沒有回答。

    “或者,我也換一種問法。你到底是什么人?”

    芳賀站在這個看上去異常陳舊的倉庫門前,舉起來敲門的手猶豫了好久,終于還是忍不住轉過身來對20米開外的直哉吼道,“你也不要這么夸張吧?!”

    直哉似乎認為這個音量會吵到某個人,他做了噓的手勢后觀察了好久沒有什么具有威脅性的動靜后,才說道,“我說了我殿后了,加油雪音!”

    “殿后用得著殿得那么遠嗎?!”

    “哎呀我怕那個,那個什么……”

    直哉貌似對中村存在什么內在的恐懼,雖然他對芳賀也不愿意多解釋什么??此F在的表現,不像是在裝什么腔勢。

    “……”于是芳賀只能自己敲了敲門。

    住在這一片的人大概都聽說過這么一個怪人,在林子的外圍建了一棟小房子,但是卻有一個占地比房子大上好幾倍的倉庫。有人說那家主人是個科學怪人,天天宅在那個倉庫里面研究可以毀滅世界的大殺器。也有人說那家伙說不定是個變態殺人狂,倉庫里一定掛著好幾具美少女的尸體。除此之外的謠言還有很多,但都毫無例外地肯定一點:那家伙終日都見不到人。

    不過可惜這一點也是錯的。那個經常在花園里出現讓別人誤以為是請來的園丁的人就是中村。

    剛進入夜晚不久,只有倉庫的小窗口映出來一點燈光。雖然是直哉要引薦的人,但敲著門的芳賀卻有一點不安。過了很久也沒有人應門,芳賀回頭看了一眼直哉,后者正半蹲著,一副見勢不妙馬上就跑的樣子,見芳賀疑惑地看他,只是攤攤手表示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不管了?!?/br>
    芳賀本來想用力掙開門鎖,但意外的門相當輕松就給拉開了。里側的確是掛著一把鎖,但已經斷在了一邊。

    芳賀朝里頭看去,那里有一張被各色紙張和不明物體掩埋住的書桌,亮著的就是桌上一盞老舊臺燈。陰影里還可以看到兩排書架,上頭也堆著不少東西,看上去都很有年頭。偌大的倉庫可以稱之為家具的只有書桌和書架,空曠處放置著一些不知所謂的大件物品,石碑和雕像,一截看上去像是棺材形狀的樹干,還有一邊的架子上栽培著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芳賀往前走去,腳下意外地踢到了一個翻倒的杯子,本來已經淌了一地的水又濺了幾滴在芳賀的腳踝處。水溫還在。

    突然之間,一陣熟悉的氣息急速撲來,他能感到有一樣物體正朝著自己來,伴隨著一陣尖銳的女性的尖叫。芳賀做出的反應是把身體的中心放得足夠低,在長著鋒利指甲的手指接觸到自己的一剎那,芳賀準確地扼住了那人的脖頸,借著沖擊的慣性把那人扔飛了出去,給栽培的植物提供能量的紫外線燈被摔得粉碎。

    那個人,應該說是她,倒在地上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的時候,不知什么時候冒出來的直哉已經一腳踩住了她的前胸,“幾十年的小孩子都不要出來丟人現眼了,你的監護人呢?”

    “你們,”有聲音從倉庫的更里頭傳過來,“稍微尊重一下別人家的財產安全好嗎?”一個身材不算高大的亞裔男子從暗處走出來,一身格子襯衫配牛仔褲倒是和他下巴上的胡茬遙相呼應,十足的隨意。

    直哉瞇了瞇眼睛,下一秒便躲在了芳賀的身后,于是芳賀一下子猜到了,“你是中村?”

    中村的臉色看起來并不是很高興,甚至有些陰郁,也正是這時他的身后又走出了另外一個男人,一臉蠻橫的表情,狠狠推了中村一把,押著他來到了兩人面前。剛才被打倒的女人也理理頭發站了起來,用嘴型說著什么不服氣的話。

    “我是?!敝写褰K于說。

    事情好像變得越發復雜了……芳賀想。

    直哉認識挾持了中村的男人,那是他之前拜訪過的當地吸血鬼中的一員,名叫安德魯。此時兩隊人馬都在那張書桌旁坐了下來,并且再次進行了自我介紹,中村略顯尷尬地坐在中間。

    那個女人是安德魯的伴侶,兩人的打扮都很朋克,皮衣皮褲,還有一頭足以視為當代化學奇跡的發型。那女人看上去比她男人要老上很多,但還好吸血鬼的外貌是不會反映其真實年齡的,這一點倒是跟善變的人類如出一轍。

    “真沒想到你們也會來找這個叫中村的家伙?!卑驳卖旊m然說的是“你們”,但他主要看的還是直哉,而且從他那充滿譏笑的眼神看來,他并不喜歡直哉。

    “你們又是怎么找到他的?”

    芳賀猜直哉想問的其實是“你們找他干嘛”。

    安德魯的伴侶似乎是在冷笑,“我們通過自己的線人找到的,這個家伙就是提供那該死的藥劑原始配方的人?!?/br>
    芳賀從對直哉瞳孔放大程度的觀察得出,他的確是不知道這件事的。那他到底是為什么在害怕中村?

    中村好像并不愿意承認這一點,“我說過很多次了,我沒有提供,是他們偷走了我的筆記!”

    “你的書架上滿是筆記,他們怎么就如此準確地拿走了寫有對吸血鬼抗體的那本呢?”

    中村斜了那女人一眼,“我要答出來才有鬼呢?!?/br>
    “你可是個巫師,你能讓自己的筆記那么容易被別人偷走?”安德魯說。

    “我當然不能!但我還是讓人偷走了非常抱歉??!”

    “你真是個巫師?”芳賀插了句。

    中村看上去更不高興了,“我們這一行沒有統一制服真是不好意思?!?/br>
    “那你認為那本筆記可能是怎么丟的?”芳賀又問。

    安德魯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你居然相信他?!”

    他的伴侶也立刻產生了共鳴,“他是個人類!還是個巫師!他了解我們這樣的存在,也知道該怎么對付我們!你怎么能這么輕易地相信我們的敵人?!”

    “并不是多有的人類現在都成了敵人?!狈假R對他怒目道,“你最好閉上你的嘴巴,女士?!?/br>
    中村對于兩派人士產生的分歧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揚了揚眉毛說,“我從祖父那里拿到了幾百冊家族古籍,因為實在太過陳舊,我就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把它們全都重新抄寫了一遍。被偷的是其中一本曾祖父的筆記,因為我已經做好了它的摘錄,所以原本就一直就這么放在那里很久沒有動過,要說到底是什么時候被偷走的我還真沒有注意到?!?/br>
    “那你又是什么時候發現的呢?”

    “一個月前,我想把發霉的古籍都搬出來曬太陽的時候?!?/br>
    安德魯顯然還是不相信中村的說法,“既然你一個月前就察覺到了,你怎么可能就這樣聽之任之呢?”

    “那你要我怎樣?在報紙上登尋物啟事嗎?況且那筆記又不是只記錄了對抗吸血鬼藥劑的配方,我怎么可能知道偷走它的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對付吸血鬼的方法被一個日本家族記載在書中,這件事本身就很可疑了?!?/br>
    “我的曾祖父遇到過你們的同類,那是在100多年前,我在他留下來的日記里讀到過這件事,一定不會有錯?!闭f道這里中村意味深長地看了始終一聲不吭的直哉一眼,“曾祖父他甚至都把那只吸血鬼的名字給記錄了下來……”

    眾人于是紛紛望向直哉,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把欣賞著自己衣角的眼睛抬起來無奈地說道,“年輕氣盛,你們懂的?!?/br>
    “中村君,你有沒有想到偷走你筆記的人可能會是誰?”

    中村想了一下,“我前幾年剛搬來這里,平時也不會和附近的人來往,送報紙的郵差的話一直都是熟面孔所以應該不會是……等等,半年前有個什么什么雜志的記者過來采訪我,但沒說幾句就被我趕走了。除此之外的話我還真想不起來接觸過什么陌生人?!?/br>
    “那個記者的名字你還記得嗎?”

    “是個男的,他大概是有告訴過我他的名字,但我想不起來了?!?/br>
    “我不相信他?!卑驳卖數陌閭H仍然這樣斷言道,“警方會知道100多年前這個家伙在日本的祖先找到了對付吸血鬼的方法這件事始終讓我想不通。只能是這個中村去主動找到了政府提供了配方才說得通不是嗎?”

    “我沒有去知會你們,你們不是照樣找到了我嗎?!”中村看上去快要到達他情緒的極限了。

    “等一等,我們是不是應該換一種角度去思考?”芳賀說道,“我們說不定把整件事情的因果關系給顛倒了!”

    直哉皺了皺眉頭,“什么意思?”

    “假設半年前來找中村的記者是真貨,他可能是通過附近居民的口中得知這里住著一個怪人于是來做采訪,但是中村態度不好說了幾句就要將他趕走(中村:他很煩人哎?。?。于是記者很不服氣,同時又十分好奇這個亞洲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于是他趁中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拿走了一本筆記?!?/br>
    “你是說,那記者根本不知道筆記里面有什么?”

    “是的,他帶回去之后怎么處理這本筆記的先不去管它,總之流出的筆記輾轉被那個資本家看到了,他找到了其中的價值,于是利用自己的人力財力,將對抗吸血鬼的武器實踐了出來??赡苁浅鲇谑裁唇疱X或者權利的交易,他后來又將這項武器交給了警方?!?/br>
    “你是說,整件事完全是機緣巧合?”

    “那個記者并不是為了讓現在的狀況發生而偷走了筆記,而是他偷走筆記的意外行為導致了這種復雜的局面?!?/br>
    “你再等一下,”中村打斷了他們,“雖然事情的大致情況我已經聽這兩位說了,但有件事我一直心存懷疑。要實踐這個藥劑的配方需要一種十分稀有的植物,但是這種植物偏偏在歐洲這種天氣和土壤條件下生長不起來。既然藥劑真的被制造出來了,那就是說有人人工栽培出了那種植物?”

    “中村君,這很難嗎?”

    中村嘆口氣,“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做不到而已?!?/br>
    “那那些是什么玩意兒?”安德魯指了指倉庫里那兩排栽培著的像雜草一樣的東西。

    “這是那種植物的其中一種亞種,雖然能在這里種出來,但是它的藥性還遠遠達不到制作藥劑需要的程度?!?/br>
    “那你種它來干嘛?”

    “驅蚊?!?/br>
    直哉不動聲色地捂了捂嘴巴。

    “我想我們找到了突破口?!狈假R說,“首先,那個資本家制作藥劑的初衷說不定只是為了投機獲利,這一點警方應該也能想到,那這樣,若是從資本家那里出了什么差錯,警方一定會主動拋棄他這個盟友好甩掉身上的泥。另外,制作藥劑需要的植物那么特殊,如果我們能毀掉植物的供應來源,就可以阻止藥劑繼續生產?!?/br>
    “你怎么就知道,它們還沒有生產出足夠的數量?”安德魯攤攤手問。

    “直哉說,新上任的警察局局長有本地教會在支持他,但是目前為止教會的勢力還沒有登場不是嗎?”

    直哉拍了拍大腿,“若是所需藥劑已經生產完畢,馬上就要應用到所有居民身上,那么教會就一定會先站出來進行輿論的宣傳,畢竟在傳統觀念中教會就是對抗吸血鬼的正義勢力!”

    “這還只是我們的推測,但是以我們現在的處境,只能拼一拼了。還有中村君,你說你對那本失竊的筆記做了摘錄對吧?”

    “沒錯?!?/br>
    “我們想請你做出解藥來?!?/br>
    中村和其他人卻都揚起了眉毛看著芳賀。

    “諸位,我是個人類,并且雖然不怎么成器但也算是個巫師。因為職業和家族的東西,我雖然不會主動跟你們這些異類接觸,我仍然會尊重你們的力量。但是這并不代表我就會幫助你們。我的生存之道就是少管閑事,我不想讓我們家的秘術失傳?!?/br>
    “我知道。我請求你的幫助,是因為我們真的需要你?!?/br>
    中村轉頭看了看其他人,安德魯和他的伴侶都沉默著。中村于是笑了笑,“這個忙我可以幫,看在你這個人非常有趣的份——”

    中村的話還沒有說完,倉庫僅有的兩扇窗突然被打碎,芳賀看到有什么東西被扔了進來,一瞬間一陣煙霧就彌漫了開來,整個倉庫馬上充滿了這種霧氣。雖然吸血鬼較人類的身體有很大不同,但是這種化學武器倒是不分彼此地中招,五個人馬上都咳嗽了起來。

    這場討論居然熱烈到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倉庫已經被包圍了。果然沒過一會兒大門被踢開,幾個帶著防毒面具的武裝人員沖了進來。芳賀想要反擊,但直哉已經護住了他示意他逮到機會就先逃跑再說,而這個時候芳賀已經看不見安德魯他們了。

    中村爆了句粗口,“可惡!我的窗戶??!”

    芳賀其實挺想糾正他的重點,但想想還是算了。

    “喂,躲后面去?!敝写逋蝗徽f道。

    芳賀和直哉正在納悶的時候,只見中村從桌上取過一個不起眼的瓶子。

    “我說!稍微尊重一下我的財產安全好嗎?!”

    他把瓶子擲了出去。

    沒有發光的神奇紋樣或者什么魔法少女變身的特效,芳賀在斑駁的霧氣中只能隱約看到從碎掉的瓶子中流出的液體呈銀灰色,此時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分作若干頭朝各自的目標急速游去。

    “這、這是什么玩意兒?!”

    “嗚哇——??!”

    對方顯然沒有料想到自己會受到這些水滴的突然襲擊,,叫喊聲從各處傳來,入侵者一個接一個地倒了下去。

    芳賀和其他“人”都還處在“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的疑問中時,中村已經自顧自跑到了他的書架邊,開始往一個包里頭裝東西,“你們誰去把我停在院子里的車開來,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里,這種小把戲撐不了多久的??蓯?,非逼得我無家可歸么……”

    “小把戲?”

    “他們根本沒有受到什么攻擊,只是那種液體通過皮膚接觸在他們身體里產生了藥性,麻痹神經和制造幻覺,讓他們感覺好像有一頭象正踩在自己身上。小把戲而已,藥效消失了他們就又會生龍活虎的了?!?/br>
    直哉聽到之后似乎相當不以為意,“你的祖先要比你厲害得多了?!?/br>
    “時代在改變,總有一些東西要隨之衰竭,我也無能為力啊吸血鬼先生。而且,比起巫師來我其實更能算是個藥理學博士?!?/br>
    兩分鐘后安德魯把車開了過來,中村帶上了他所說的制作解藥所需的資料。雖然還未夜深,時間尚早,但一行人還是決定以最快速度奔赴下一個藏身之地。一路上直哉和安德魯的伴侶突然之間達成了共識,開始不停抱怨這么被人類追得滿世界亂跑真的是太有失身份了。中村則負責嘲笑他們思維老舊,都21世紀了還以為自己所謂的高貴血統能有什么威懾力。

    “你們一族真正的尊嚴不應該是‘挑食’么?只有人類之中同樣高貴的血脈才配得上我們什么的?”

    于是兩位顯然不那么“挑食”的人馬上閉上了嘴巴,只是安德魯威脅了句“把你吃掉”,然后把車開得更快了。

    芳賀跟直哉和中村一起坐在后排,后者隨后就開始翻他的書,把好幾本攤開在膝蓋上,捻著書頁尋找他需要的信息。正如他所說,中村顯然把內容整理地相當整齊,有幾個地方做了注釋,一旁還配上了一些古怪植物的照片。在某一頁的空白處,中村以極其小的字體寫了點東西,雖然車里的光源只有外頭空中的月亮,但芳賀還是看清楚了上面的內容,他的注意力馬上就給抓住了。

    中村注意到了,有些介意地合上筆記,“你居然會對這種東西感興趣?”

    “那個,不是,我看到你在空白的地方寫了注釋,提到了吸血鬼的血統傳承?!?/br>
    “那是我曾祖父的注釋,我只是原模原樣給抄了下來而已?!?/br>
    “上面寫著,吸血鬼選擇中意的人類,吸走他們的血液的同時將自己的血液注入對方體內,以此方式來進行血脈的傳承?你的祖先是怎么知道得這么仔細的?”

    “你不用想太多,我曾祖父當時認識不少西洋人,可能是他從國外的書上看到就記了下來而已。我覺得在座的幾位都是以這種方式得到血統的對吧?”

    “不過這不是唯一的方式?!敝痹照f。

    “不是唯一?”

    “當然不是唯一的方式,”安德魯的伴侶插了句,“我們還可以生孩子?!?/br>
    “吸血鬼還可以生孩子?!”中村貌似很感興趣,右手已經探進包中摸出了筆記錄。

    “我們的生殖功能的確不像人類那么發達,但要生個孩子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只不過我們有的是時間,所以這種事情不那么必須,很少有吸血鬼會抱著傳承和愛人的血脈這種想法去懷孩子的。我想后面兩位紳士一定還沒有試過吧?”

    “等等,那,”芳賀抓住機會馬上問道,“那,吸血鬼和人類能生出孩子嗎?”

    安德魯回答說,“那要看情況,如果男方是吸血鬼的話要簡單得多,雖然跟正常生殖比起來還是很難的,因為女方的生產常常不會順利,最終死亡的幾率很大。但女方要是吸血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成功的事例?!?/br>
    “怎么,你是想把某個清純女孩子的肚子搞大嗎?”安德魯的伴侶也緊抓機會嘲笑了一句。

    芳賀沒有去理會她的話。如果瀧崎沒有說謊,他的母親是芳賀的同類,那作為兒子的他到底是怎么樣降生的?芳賀也曾想過瀧崎或許只是他父母領養的孩子,但他見過瀧崎夫婦的照片,瀧崎很像他的父親,而且從瀧崎說話的感情來看,芳賀很難相信他是領養的。

    直哉用芳賀看不到的眼神注視著他,他當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關于瀧崎的處境,直哉其實并沒有像芳賀想象的那樣放心,他不知道等下次見到瀧崎的時候那家伙會不會已經被折磨地不成人樣了。不過只要他們不跟瀧崎接觸,他都將不會有生命危險這是真的,他真的很想告訴芳賀,不去想他,不去關心他,不去聯絡他,會是令當局覺得那個家伙并沒有多少用處的先決條件。不過直哉也知道,一旦他們安頓下來,芳賀是不可能不提去救瀧崎的事情的。

    當然他也只能嘆口氣而已。雖然他一直都以監護人自居,但對于芳賀對于同類的復雜情感,他能做的只是嘆口氣而已。

    “嗯?”

    突然一張卡片似的東西從中村翻動的書頁中掉了出來,直哉盯著地板嘆氣倒成了最先發現的人,他彎腰去撿了起來,是一張名片??吹矫魅说拿謺r,他的身體僵硬了一瞬。

    為什么他的名片會出現在中村的筆記里?!

    直哉盯著那個名字,想象著半年前被感到煩躁的中村趕走的新聞記者拋下了自己的名片,中村隨意對待了這張名片,最后名片被當成了書簽……

    直哉將名片捏在手心里,隨便說了句“掉下來了哦”就將紙片又塞回了中村的筆記里,中村正忙著手上的事情也就沒注意。

    芳賀看著窗外在沉思,也沒有注意。

    瀧崎在審訊室被關了一整天了,但他似乎什么也不想說,看似沉思卻也像放空。制造著壓抑氣氛的低垂的吊燈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普通的日光燈,將不足十平米的室內照亮。諏訪走進來時就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幅情景。

    局長反復問著瀧崎他的真實身份,但是瀧崎自那以后就沒有開過口,局長壓抑著脾氣無功而返。不過諏訪倒是覺得,他很快就能知道了。

    也許答案再簡單不過呢?

    諏訪開門進來,一同帶進來的還有室外一片混亂的腳步聲和喊聲,警察們好像正因為什么事緊張不已,集結著的不少人員正準備著武裝,各種槍械金屬的碰撞聲響作一片。

    瀧崎對這幅情景還算感興趣,他抬起頭來,有些茫然地看著諏訪。

    “想知道他們在準備什么嗎?”諏訪環起雙臂,看上去很酷。

    這時一個年輕警衛進來?!斑@個人要轉移?!彼戳苏屧L一眼。

    “給我們一分鐘?!?/br>
    警衛看了看表,然后便筆直地站到了門邊上,眼神越過坐在桌前的兩人投向對面的墻壁。

    “我的朋友被發現了嗎?”瀧崎問道。

    “你還挺清楚的嘛。據說是警局一直在監視著這起事件的一個當事人,你的朋友們現在就在他那里。恭喜你這么快就沒用了。那個資本家的隊伍先一步行動了,也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br>
    “這樣啊……”

    “如何?你要怎么辦?”

    瀧崎動了動被銬在身后的雙手,似乎在掂量著掙脫束縛的方法。然后他突然說道,“請拋給我一支筆?!?/br>
    “啥?”

    “諏訪さん,請拋給我一支筆?!?/br>
    看瀧崎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但諏訪暫時也沒能理解他的意圖。用筆可解不開手銬,還是說他其實有什么重要的遺言要寫下來?而且為什么要說“拋”?諏訪瞥了一眼警衛,后者明顯沒有把瀧崎的請求當一回事,依然自顧自地凝視著空氣。

    但諏訪還是決定忠實執行瀧崎的要求——他取過一支圓珠筆,并且朝他拋了過去。

    下一秒他就看到了一支圓珠筆嶄新的命途。

    在圓珠筆正值拋物線最高點準備下落之時,瀧崎突然身體后仰抬起雙腳踢在桌沿上,反作用力將他連同他坐的椅子都向后掀去。當警衛采取行動大叫一聲“你干什么?!”并撲過去之時,下落的圓珠筆所處的位置正好在瀧崎的腳邊。接下來的事情諏訪因為角度問題看不真切,也許是瀧崎把筆當成球踢了,或者是筆被他用雙腳夾住了,總之最后的結果就是圓珠筆沒入了警衛的大腿肌rou中,一陣尖叫表明這種遭遇帶給了他極大的痛苦。

    瀧崎從被摔得變形的椅背中抽出雙手,從腳下環過來,然后猛地帶上門,把椅子斜著嵌入門把手下方,審訊室外看到異樣的警察們就這樣被堵在了門外,在震耳欲聾的拍門聲和叫喊聲中,諏訪看著瀧崎淡定地從疼暈過去的可憐警衛的口袋里摸出了手銬的鑰匙。

    “臥槽……”諏訪笑著罵了一句,以平復他稍稍受到了驚嚇的心靈。

    “我不介意帶上你?!睘{崎揉著手腕對諏訪說道。

    諏訪連忙擺擺手,“多謝你的好意,我想我還是跟正常一點的家伙們呆在一起好了?!?/br>
    瀧崎笑了笑,在諏訪看來那甚至有些害羞的意味。他走到門口,把折椅撤到了一邊,于是門很快就被幾個身強體壯的警員給撞開了。瀧崎在他們調整重心站定做舉槍的準備動作時就已經做出了反應,他瞬間縮短了自己和幾個對手的距離使自己處于槍械的有效攻擊范圍之外,然后他抬起手肘擊中了其中一人的下巴,那人重心不穩向后猛退幾步,同時他的槍也已經被瀧崎奪了下來。

    警察一看對手有了武器,馬上就勢向后退去。從數量上來,即使警局大部分人力都已經出動,但僅憑瀧崎一人一槍當然是不可能和剩下的近十人對峙的,走出審訊室之后他貌似權衡了一下,撇了撇嘴,突然垂下了手臂,合上保險把槍扔到了地上。

    “對不起,能不能請你們不要妨礙我?”瀧崎說道。

    幾個警察面面相覷,一個看似是其中領隊的中年男子不以為意地準備上前重新拘捕他。但是他在瀧崎面前半米處停了下來,后者的視線正牢牢地鎖定住他,這不知為何令中年男子感到害怕。

    “你——”

    “我說,能不能請你們不要妨礙我?”

    諏訪在審訊室的門口,以不波及自身的距離旁觀著這場意外,他能看到面對身材并不高大的瀧崎,近十人的警力突然之間都停止了行動,沒過一會兒,原本蓄勢待發的武器都低垂了下去。

    諏訪看到這里已經再也仍不住笑出聲來的沖動,他只能捂住嘴巴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沒有教養。

    是的,答案往往就是那么簡單。

    瀧崎是被一陣血腥味吵醒的。大約在凌晨,他睜開眼發現再也無法入睡,令他感到陌生又熟悉的氣溫從臥室外傳來。他小心翼翼起床,房門打開一條縫,看到廚房那一邊亮著燈。他沒穿拖鞋,赤腳就走了出去,果然,芳賀正靠在水池邊上,用毛巾擦拭著左臂上的血跡。并不怎么新鮮的血跡很難從毛巾上除干凈,除非打開水流沖洗,但顯然芳賀并不想這么做,他只是接了一點點水把毛巾弄濕了而已。

    芳賀很快發現了瀧崎,有些尷尬地搖搖頭,一臉歉意。

    “去衛生間啦?!睘{崎說,從芳賀手里拿過毛巾。他手臂上有好幾道傷口,但看上去并不深,不過也可能是已經愈合了不少了。

    很痛的樣子,芳賀一臉放松不了的表情。

    “我怕吵醒你?!睘{崎家的衛生間就在他臥室門外。

    瀧崎把他拉去了衛生間坐下,弄了溫水清理了他的傷口,又拿出了家里的藥箱,“我的日常里可不包括這種東西,弄疼你了要說,知道嗎?”

    “消毒什么的不用啦,反正天不亮它就好了……”

    “發生什么事了?”

    “被野獸各種圍追堵截了……”芳賀輕描淡寫道。

    “野獸?什么野獸?”

    “……就是野獸啦……”

    瀧崎嘆口氣,“芳賀さん你還真是做著非常危險的工作呢……”

    “是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人物正跟你住在一起?!闭f完這句話芳賀又覺得似乎有點不太妥當,于是他別過頭去研究藥箱上的正十字標志。

    瀧崎皺了皺眉頭,他冒出了想要懲罰一下這個人的念頭,但最終這也只是一個念頭,他手上的動作始終比清理自己被小動物抓出的傷口還要輕柔幾倍。

    芳賀的注意力又下移到瀧崎踩在衛生間瓷磚上的光腳丫上,“你怎么不穿拖鞋?又不是夏天,不會冷嗎?”

    “芳賀さん你不也沒穿鞋嗎?”

    芳賀看了一眼自己因為不想發出任何聲響而只穿著襪子的腳上,白襪子上還有一滴血?!拔冶饶愫?,我還穿著襪子?!?/br>
    “脫下來啦。待會兒一起洗掉?!?/br>
    瀧崎仍然專注著消毒工作,好像他手上是什么了不得的偉大工作似的,而芳賀的痛覺正在慢慢消失。但是芳賀并不喜歡這樣,讓這個人來為他料理后事令他有一些挫敗感。

    一直以來不都是我在保護你嗎?他這樣想道。

    不對,其實是一直在麻煩他吧,他又這樣想道。

    “肚子餓嗎?我去煮東西吃?!睘{崎收好工具說道。

    芳賀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纏上繃帶后看起來好多了。當然他感覺也好多了。他把身上破掉的沾了血跡的衣服脫掉,“你去睡吧,現在還早著呢?!?/br>
    “睡不著了啦?!?/br>
    芳賀斜了他一眼,“你去睡,我去煮東西?!?/br>
    “……還是我去煮吧?!?/br>
    “等等剛才那個莫名的停頓是怎么回事……”

    外頭的天色看起來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亮起來。小小公寓樓的一間小小廚房亮著燈,各種聲音傳了出去。

    忙開了的瀧崎還是光著腳。

    “去穿鞋啦?!币呀浵赐炅嗽璧姆假R一邊看著他調出小火一邊說道。

    “沒關系啦,而且很快就好了?!睘{崎開始攪動鍋里的蔬菜粥。

    芳賀不滿地嘟了嘟嘴,“真頑固啊你這人?!彼f著從棉拖鞋中抽出右腳,賭氣一樣地一腳丫踩在瀧崎赤著的腳上。

    瀧崎手上的動作一瞬停了下來。

    而芳賀也是,接觸到瀧崎皮膚的一剎那就意識到了,他似乎并不應該這么做。

    但是,很溫暖。

    “好暖和?!睘{崎笑著說道,繼續攪拌著食物。

    芳賀所在的角度正好可以從瀧崎的視線中遮掩掉自己的臉?!班?,是嘛?”他若無其事一般地說道,動了動腳趾。

    兩人保持著這樣的狀態煮完了粥。也直到吃完不知道該叫早餐還是晚餐的東西,天都開始微微亮的時候,瀧崎還是不愿意去穿鞋。

    “不想穿了?!彼χf,他趴在了收拾干凈的桌面上瞇起了眼睛。

    這家伙其實是困了吧?

    芳賀的一雙腳探過桌底,放在了瀧崎的腳上。

    “嗯,好暖和?!?/br>
    芳賀忽覺身上一陣冰冷,原本不知怎地陷入睡眠的他又猛地醒了過來。他仍然坐在車里,車正在爬一段雖不狹窄但是異常顛簸的坡路,車窗開著。

    芳賀搖搖頭清除腦內剛才霸占著他的東西,轉過頭卻對上直哉一雙別有深意的眼神。

    “……阿昌?”

    “你最好,還是不要去想那個家伙了?!?/br>
    “……你怎么知道的,我……”

    直哉把手指放在眉前,“你難道忘了我有看穿別人夢境的能力嗎?”

    “……你什么時候有那種能力了……”

    安德魯的伴侶看不下去了,“你剛才喊了什么人的名字?!甇no’?那是誰?就是那個你喜歡的女人么?”她轉過身來煞有興趣地問道。

    直哉白了她一眼,“從各種方面來看你都已經離題了?!?/br>
    安德魯的伴侶疑惑了一會兒,“怎么?他這不是典型的為情所困么?聽我的,喜歡就去追求,在一起不就好了?”

    “如果事情有那么簡單我也沒有必要猶豫了……”

    而直哉則瞬間抓住了問題的重點,“等一下,你這家伙真有想過要和他在一起嗎?!”

    “和‘他’?!”

    “我可不能就這樣把瀧崎君變成吸血鬼!”

    “為什么不可以?”開車的安德魯插了句,“我愛正坐在我身邊的人,于是我轉化了她,發誓要和她永遠在一起?!?/br>
    安德魯的伴侶笑了笑,湊過去吻了他。車子于是滑動了一下,直哉“喂”了一聲,揉了揉被前排座位撞疼的膝蓋。

    “你們已經坦誠相待了嗎?他應該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吧?”安德魯的伴侶說道。

    “對……”

    “如果他真的也愛你,那他可能還會主動對你這樣要求的,不是嗎?”

    “怎么可能有人類會主動要求成為吸血鬼?!這可是種詛咒,他并不真正了解吸血鬼的生活,到時候他可沒有后悔的余地!”

    “如果他后悔了那就是沒有真正在愛你,這倒是一個檢驗真心的簡單方法?!?/br>
    “不要開玩笑了!我會毀了他的人生!”

    “我覺得你要先想清楚,”安德魯說道,“從你們彼此產生感情開始,那就是你們兩個的人生了,而且還是你們無法控制的人生?!?/br>
    “……”

    “你們都住嘴??!”中村突然壓低聲音吼了一聲, “你們難道沒有聞到什么不對勁的氣味嗎?!”

    安德魯停下了車,瞬間在這條小峽谷的山路上寂靜了下來。芳賀并不能聞到什么不對勁,但是他能聽到,相比其他人也是。安德魯下車,環顧了一圈,而那種悉悉索索伴隨輕微呼吸的詭異聲音愈加明顯了。

    “都給我下車!”直哉喊了一聲,中村隨即就要往下走,但被芳賀攔住了,“你留在這里?!?/br>
    “明明是個人類,為什么會有那么敏銳的感覺?”直哉小聲向芳賀嘀咕。

    “你忘了他是個巫師?”

    “好吧,反正就是這樣……”

    四個人,四個吸血鬼不能不算是相當有優勢的戰力,但是此時四個人都非常緊張。這種不祥的聲音憑他們的直覺會是十分糟糕的東西,但是到底有多糟糕,是怎么樣的糟糕還要等那東西現身之后。而它,很快就會現身了。

    四人分別守著四個方向,守在車子側面的芳賀緊緊盯著道路一邊那片長滿了灌木的山坡。雖然黑暗對他來說不算問題,但來著似乎對在這樣的環境中隱藏身形更加在行,盡管氣息一直在逼近,但芳賀始終看不見它的真身。

    這種什么在蓄勢待發的態勢一直持續了一兩分鐘,直到一種動物慢慢從芳賀正前方的灌木叢中走了出來。

    是狼。

    “Shit...”

    狼一般是不會單獨行動的,當芳賀等人正往車邊靠的時候,另一匹野獸已經從另一邊的灌木叢中一躍而起,用車頂做跳板,飛快向安德魯撲去。以此為信號,其余一共八匹狼都開始了攻擊。芳賀躲過了向他撲來的那只,但是似乎它們對車內的人類更感興趣,沖著中村吠叫個不停,芳賀將扒在車窗玻璃上的那只狠狠拋開。

    這些狼的行動相當有策略性,總是能聲東擊西,它們的社會性已經遠遠超出了這種野獸的正常水平,而且它們的體型也都相當不一般。芳賀和狼人打過不少交道,但是它們主動來找吸血鬼的麻煩這還是第一次。芳賀本還想提醒其他人手下留情一點,但是轉頭便見直哉腳下已經躺了一匹脊柱被折斷在哀嚎的狼,而他手上有另一只也正在路上。

    安德魯明顯不在乎要不要遵守擁有神秘力量的靈異怪物之間的所謂禮節,不過也可能是對方看上去都非常異常兇狠的模樣。在這個陰云密布的夜晚誰都沒有去注意天空中是不是有一輪滿月。

    一匹狼正和芳賀對峙著,鋒利的獠牙露在寬大的下顎前,琥珀色的眼神極盡殘忍地望著眼前的獵物。芳賀的背后就是車,中村在里面,所以他絕對不可以退讓。他專注地盯著面前的敵手,可就在這時另一只居然從車底鉆了過來,猛地一口咬上對背后毫無防備的芳賀的肩膀。劇烈的疼痛馬上彌漫了開來,加上那匹狼本身的重量,芳賀被撲倒在地。但他還是及時占據了主動權,反手伸去,在狼脖子出濃密的毛發中摸到了它顫動的喉管,扼緊了那根要害。狼嚎叫了起來,張開了血盆大口,芳賀隨即得以脫身。狼感到自己快要窒息,同樣鋒利的爪子發了狂似地在芳賀身上留下不少傷痕。但是芳賀沒有猶豫,用盡了氣力之后,狼因為喉管被掐斷而倒在一邊。

    雖然滿身是血的狀況并不是第一次,但是滿身都是自己的血,光是那種散發出來的奇異味道就已經讓芳賀無法承受了,他不得已跪倒在地。肩上的傷好像波及到了鎖骨邊上的動脈,芳賀拼命按住才沒有讓血濺出來。

    對方和已方的鮮血都已經漫布在了戰場上,這使狼群越發兇殘。不過它們反倒沒有更加猛烈地進攻起來,紛紛退到一米開外,用可以直接殺死一般獵物的眼神盯著都烙上了它們傷痕的吸血鬼們,仿佛是在為第二回合蓄力。

    安德魯的伴侶也受了不小的傷,小腿上一片血rou模糊,不過算上愈合的速度,這倒也不算什么,她很快就站了起來。直哉臉上似乎被劃了幾下,除此之外精神無比,看來這種勢均力敵的爭斗正是會讓他興奮的東西。

    芳賀傷得最嚴重,傷口沒有像以前那樣快速愈合,直哉發現了這種異常,撕下他襯衣上一些布條幫芳賀按住了出血口。

    “你們還有多少血液儲備?”安德魯問道。這看似突兀的問題其實已經抓住了問題的中心——吸血鬼力量的源泉都來自他們的食物,人類的血液。

    直哉搖搖頭。他自己并沒有什么太大的異樣發生,但是芳賀,自從他大白天從瀧崎的公寓里逃出到現在,他就沒有吸食過一次人血。他的傷口愈合越來越緩慢也正是這個原因。

    直哉清楚他不能就這樣放著芳賀在這里流血,但是狼群顯然已經開始準備第二回合地進攻了,狼爪踏著土地沒發出一點聲音,卻依舊仿佛死神的腳步。之前對付緊追不舍的人類的時候倒是不用考慮太多,就算手上沒有武器也絲毫不會有什么影響,但是現在直哉卻迫切希望手上有一把槍。

    而就在下一刻,槍響了。

    一簇霰彈在一匹頭狼正準備躍起的瞬間擊中了它,頭狼呻吟了一聲退到了后面,而其他幾匹狼馬上同時撲了上來。但是莫名飛來的子彈跟它們一樣迅速,它們以極其巨大的威懾力準確將狼群阻擋在攻擊范圍之外。頭狼受了很嚴重的槍傷,剩下幾匹狼失去了判斷力,在攻擊和退縮之間猶豫了起來。但是槍手顯然沒有猶豫,他瞄準了的霰彈幾分之一秒后便硬生生擊碎了一匹狼的腦袋。狼群徹底慌亂了起來,它們收起架勢,在頭狼率先嚎叫一聲后紛紛躥入灌木叢中消失了。

    芳賀往槍手的方向看去,那人離得并不遠,但芳賀因為流血過多視線已經開始模糊,在黑暗中他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聽得護著他的直哉罵了一句“Fu……”。

    此時幾公里外,一個穿著端莊的年輕婦人正走出一家私營機場,廣場前有專車過來接她,有些年老但看上去絕對忠誠可靠的司機打開后備箱替婦人放置好了她帶來的行李,而婦人則接了一個電話。

    “我知道啦,老公……是是,我會好好照顧我們家那個和他老爸一樣頑固的小子的?!眿D人笑了一聲掛了電話。

    摘下似乎已經成為了標志的墨鏡,有著典型歐洲人面孔的婦人掃了一眼夜空。這個小鎮是她出生的地方,雖然那是在近千年前,作為一個貴族伯爵的女兒。她不得不打斷自己第八次環游世界的計劃提前回到這里是為了處理一些顯然會很麻煩的事情,不過她其實并不能否認自己其實很期待。

    她坐上車后座,拍了拍準備出發的司機,“吶吶,知道么?我可能馬上就會有一個兒媳婦了~”

    無法控制的黎明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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