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以彼之道　還施彼身

    “不是說什么都肯做嗎？”

    云舒看著眼前幾個臉色不太好的男人，嘴角抿起一絲嘲諷的笑意，他原本拿出這個計劃的時候，也沒指望男人們能做到，不過是希望對方知難而退擺了。

    看到幾個狗男人張口結舌的樣子，就覺得自己沒白熬夜。

    “果然就是說說而已吧?！痹剖鏌o所謂地笑笑，從沙發上起身抻了個懶腰，打算送客，“好在我從來對你們就不抱希望?！?/br>
    “等等?！苯w按住茶幾上寫滿了內容的白紙，他扯開領帶，認真問道，“現在就開始嗎？你想要我做哪一項？還是全部都照做？”

    “……”

    云舒瞪大了眼睛，一時間未能回話。

    “如果這樣可以留在你身邊，那我愿意做?！苯w看著紙面上的內容，似乎感覺有些難堪，眉峰微微收緊，這種為難的樣子，云舒還是第一次在他身上看見，畢竟誰能為難得了他呢。

    呵，真有意思。

    云舒笑了，他有一種直鉤釣魚，卻釣到了大魚的快樂。

    “好吧，還有誰？”云舒視線掃過幾個男人，他們剛才輪流傳閱了這份文件，內容不多，但是基本把云舒那幾年最黑暗的遭遇都囊括了。

    看著這份清單，男人們哪兒還不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云舒一天都沒有忘記過。

    “我，對不起……”鐘澤野眼角泛紅，平時溫柔的聲線聲音干啞了不少。

    “不用抱歉，做不到就離開吧?！?/br>
    “不，我做?！辩姖梢安桓覍σ曉剖娴难劬?，低頭說道，“我只是相對過去再說一聲抱歉，真的很對不起，這里寫的東西……你想對我怎樣做都可以……我不會逃的?！?/br>
    “我也是，我才是最該道歉的那個，這個清單上的內容不會打退我的……如果完成了這些，你還是無法釋懷，要我繼續做下去也可以……只是希望……你可以留下我一條命，讓我……能守在你身邊，我不怕死，只是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备尚呛邮諗苛似綍r的偽裝，好歹把自己收拾整齊了，但是這樣看上去比之前還瘦了很多，原本挑染的白色長發，剪得極短，臉上不知道在哪兒弄得幾處傷口，不知為何比之前多了一絲可靠的感覺，云舒想這肯定是錯覺。

    樊戎策回應的最晚，悲戚的面容上一雙眸子定定看向一處，似乎是愣住了，回過神的時候，大家都已經把視線落到了他身上，他收斂愁容輕輕點頭，說道：“別看我，我是不會走的，之前只覺得自己對不起云舒，卻也沒有仔細反省過哪兒對不起，看到這個才回想起來……原來，我們曾經這么……呵，我……如果沒有看到這份東西，云舒又堅持厭惡我的話，我可能真的會離開，但是看到這個……我就真的沒辦法離開了，云舒，我人就在這兒了，把這些年的委屈盡情報復回來吧，盡可能地讓自己開心一點兒……說真的，我現在好絕望，我感覺自己這輩子可能都沒辦法追回你了……咳唔……”樊戎策頭越垂越低，他捂住眼睛，手掌下瞬間滑落兩行眼淚，“怎么辦……我要怎么辦……”

    “……”

    他哭得壓抑絕望，卻沒有一個人做出安慰的動作。

    在場的人，除了云舒，男人們都沒有這個資格。

    “呵，想靠眼淚取勝就歇歇吧，”云舒哂笑一聲，重新坐回沙發里，抱著手臂掃視眾人，“我當年就算哭瞎眼睛，你們也沒有尊重我一絲一毫吧，現在打算用哭來搪塞的話就想多了，我是已經認清了眼淚無用的人?！?/br>
    “對不起！”樊戎策擦了把眼淚，轉身去了衛生間。

    幾個男人更加沉默。

    云舒有些煩躁，想盡快結束這一切。

    拉過文件捏在手中掃了一眼，說道：“好了，我時間有限，實在不想跟你們糾結在過去，這些內容，你們四個人分分吧，每個人確定了要做哪一樣，每天每個人一次，直到清單上所有的項目都完成，你們只有五分鐘的時間來決定，還有啊……我討厭別人在我面前哭！”

    云舒將輕飄飄幾張紙丟過去，回了臥室，他當初選擇這里的原因，跟臥室里這個采光很好、景色也很好的落地窗是分不開關系的。

    他抱著手臂站在窗前。

    想著真是風水輪流轉啊，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今生還有報仇的機會，是男人們親自把行刑的刀放進了他的手里，他此刻擁有主導權，卻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

    說是懲罰男人，何嘗不是在剜開他已經留疤的傷口……

    收拾好心情回到客廳，幾個男人已經規規矩矩在沙發前做好了。

    云舒拿起那份被男人們從地上拾起規矩放好在茶幾上的文件，看著里面各個內容分配的人選，嘴角的笑意慢慢擴大，抬頭對著眾人粲然一笑。

    “擇日不如撞日，誰先來好呢……”云舒看著男人們肅然危坐，隨手點到江緒，“就你吧，你選擇的第一項是灌腸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