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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持續更新]天空的蔚藍色在線閱讀 - 13. 第一次嘗試合作

13. 第一次嘗試合作

    武藤拉著他的手并沒有松開。而舒萊曼顯然并未意識到身后那兩個人意見產生了些分歧。德國醫生兀自提著藥箱,先往里面的診室走去了。

    王良明覺得十分愧疚。特別是因為在以前,這類雜事,基本都由他自己主動幫著舒萊曼先生去做,無論舒萊曼有沒有要求過自己。但今天,日本兵卻竟然讓老先生自己一個人,去提雖說不沉,但也不輕的東西。這讓王良明心里面極為過意不去。

    “你這是干什么?”見舒萊曼關上了診室的門,王良明才回過頭,低聲質問起武藤來。

    飛行員卻只是撓撓頭,攤著一只手,擺出了一副無辜的表情,像是沒覺得有什么問題:“他又沒有要你去幫他啊。你怎么自己就能夠去……自作主張,以為他需要你過去了?”

    聽他這么講,王良明簡直無話可說。他鄭重其事地告訴男人:“這是最基本的禮節,是顯得客氣、禮貌、有教養的表現,好不好?”

    武藤略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同樣感到極其不可思議。日本兵說:“禮節?怎么又說起‘禮節’了?你這樣去做事,是不尊重人家,好不好?”

    “怎么會是不尊重人家???”王良明根本無法理解男人的腦回路。

    “你仔細想想啊,”武藤拍拍他的肩,把他拉到一旁,離里面那間診室又更遠了一些,以便德國醫生不會聽到他們兩人間的交談。

    “咱們為什么要去幫別人忙?是因為,另一個人單憑借自己的本領,完不成一件事。這時候,只有再輔助上一個人的力量,才能夠達成既定目標。就和你昨天晚上,上不去窗戶是一個道理。如果我不幫你,”

    說到這兒,男人便咧嘴樂了,揶揄起他:“你只能把褲子越扯越大,趴在那里一晚上下不來?!?/br>
    想起昨天晚上,自己那副尷尬得吃不去慫不來的模樣,王良明的臉立刻紅到了耳根。但是礙于兩人現在是在外面,又有‘外人’在旁邊,自己也實在不好沖他發飆。于是,王良明只得生氣地背過身去,冷冷地反問他:“…那,……這和舒萊曼先生又有什么關系???”

    “我發現,你怎么這么愛管別人叫先生呢?嗯?”武藤伸出手,輕輕彈了下他的額頭,繼續跟他解釋:“他現在明明自己能拿得了那個箱子。走起路,我看也不怎么吃力。你這個時候要是跑過去幫他,不就是意味著,他不行,自己做不到,必須你幫才能完成??墒?,他自己又有能力。你這樣做,難道不是在否定他的能力?他會高興?”

    王良明皺著眉,聽完武藤對自己一番長篇大論的“教育”后,仔細尋思了下,倒似乎也有些道理。盡管,在中國人的傳統理念中,幫助年長者是天經地義的,哪怕他們沒有這樣的要求。

    正思索間,舒萊曼的聲音從里側的診室傳了出來。王良明趕忙拉著武藤走到里面去。

    一進門,他只見舒萊曼站在那兒,嘴里正嚼著東西,一只手還端著一個擱著刀叉、油乎乎的大空盤子,遞向了自己。

    “幫我洗了?!钡聡t生相當簡單明了地給了個指示,便坐回桌邊,繼續整理起了手頭的病歷檔案。

    王良明接過沉甸甸的空盤子,心中有點奇怪。他在想,這要放在平時,哪怕是自己在舒萊曼這里吃早餐,用完的盤子,醫生也從未要求自己去洗過。通常,用過的餐具都會放到灶臺旁,鎮長會讓來收拾家務的阿婆,定點過來幫舒萊曼弄好。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不過,既然自己的‘上司’給自己下達了指示,王良明當然不敢怠慢,立刻就要走向水池子那里。轉身的一瞬間,他的目光又正好對上了站在身后的武藤那敏銳的雙眸。強烈的尷尬,讓王良明只得匆忙撇開眼。

    但他意外發現,日本兵臉色有些陰沉,嘴唇動了動,卻什么也沒說。

    不會是……

    王良明回想起先前,地下室里的那一幕。舒萊曼后來告訴自己,那是武藤以為他在欺壓自己……

    這次難道又……?

    不至于吧?王良明暗暗尋思了一陣兒,心里頭亂糟糟的。他琢磨著,自己好不容易才跟武藤解釋清楚了這個誤會,努力地讓他相信了舒萊曼是個好人??烧l知,舒萊曼今天為什么要整這么一出?

    他對此的確很是費解。但是他同樣清楚,不管怎樣,舒萊曼不論從哪方面來講,都是個好人,這點毋庸置疑。自己也決不能讓日本兵繼續產生這樣的誤會。

    對,不能讓他誤會這個善良的德國人!想到這里,剛剛擰開了水龍頭的王良明,便又犯了說話不過腦子的毛病,回頭大聲對舒萊曼講道:“舒萊曼先生,您今天還要做蛋糕嗎?要不我一會兒,再去集市上幫您買些雞蛋,然后把奶油也給您打好吧?”

    王良明不知道,這樣說,是不是就能讓武藤覺得……他做這些事,其實都再平常、再普通不過的了?

    真是的,都不提自己壓根兒就不怎么擅長打奶油了。以前舒萊曼做蛋糕,或者蘋果派和其它點心的時候,自己連下手都沒搭過??裳巯?,自己為了從某種程度‘掩’武藤的‘耳目’,居然能夠信口雌黃到這般地步。王良明在心里頭不停責罵著自己。

    而比說胡話更令他尷尬的是,舒萊曼完全忽略了他‘新奇’的提議,若無其事地繼續整理著面前凌亂的文件紙張。而在一旁,武藤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看向舒萊曼的眼神也略有點冷峻。

    ……

    越弄越糟糕的局面,讓王良明幾乎要忍不住,想狠狠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不過因為武藤昨天晚上的‘告誡’,還會時時在耳畔回響,他右手的沖動最終還是被自己生生地忍了下來。

    片刻后,舒萊曼把手頭的文件擱到了一邊,抬頭瞅了眼面前好似準備將自己當作罪犯在審判一樣的日本兵,又瞟了下不遠處水池旁正尷尬地洗著盤子的王良明,潛意識里,基本上拿定了點想法。

    伴隨著龍頭里的涓涓細流滑落到餐具上,發出嘩嘩聲響,王良明聽見舒萊曼又開始和飛行員用德語對著話。

    他明白,依著自己這半瓶子醋的水準,肯定是無法聽懂了。但是,當他一看到武藤挺直了身板,用軍人在部隊里那種下屬回答上級的嚴肅口吻回答著舒萊曼的疑問時,就感到很是頭疼:這誤會真是徹底鬧得越來越大了。

    王良明羞愧萬分地轉過了頭去。因此也沒注意到,半晌過后,舒萊曼嘴角扯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將桌上的一個檔案袋遞給了日本人。

    “去把這個拿走,和王良明一起整理清楚吧?!?/br>
    德語的談話終于又切換回了英語。武藤點頭答應了一下,單手接過了檔案袋,就朝正站在水池邊干發愣的王良明走去。不過這時,診所大門的門鈴突然響起。緊跟著,不等他們開門,一個女人便抱著一個不停啼哭著的嬰兒,直接闖了進來。

    “舒萊曼先生,我孩子好像發燒了,您幫著給他看看吧?!蹦菋D女把孩子抱到了舒萊曼跟前。

    舒萊曼拉過來把椅子,要她坐到自己的辦公桌旁邊。接著,他利索打開了裹著孩子的小絨被褥,拿了手電和壓舌板檢查了下孩子的喉嚨,又用聽診器聽了聽心跳,便重新把孩子的襁褓蓋好。

    “就是一般的炎癥,沒有什么大不了的,”舒萊曼不太會那些專業詞匯的中文發音,便用英語對王良明講了下,再由王良明把這話轉譯成中文說給那女人聽。德國醫生說:“我給你拿四片阿司匹林,還有六十毫升的止咳藥。你回去后,對著我寫給你的說明,給他按時按量服用就行?!?/br>
    “舒萊曼先生說他給你……”王良明正一邊埋頭寫著處方單,一邊對女人解釋著舒萊曼的話,方才一直沉默著的日本兵卻突然擺了下手,示意他停止。

    “我覺得用兩片藥就夠了,”武藤用英文對在藥柜前找藥的舒萊曼講道:“止咳藥也減半?!?/br>
    本來正彎腰翻騰著柜子里藥品的舒萊曼,手上動作立刻停了下來。王良明心里面咯噔一下,有點害怕。他擔心,若是這兩人繼續方才的那般僵持,會不會鬧出什么不愉快。

    他心想,舒萊曼是這個鎮子里唯一完全精通現代醫療的人,同時在‘旁門左道’方面,知道得也比很多人要多。因而,他的許多話,在鎮民們的眼里,基本上就等同于權威,與鎮長不相上下??墒乾F在,居然能憑空冒出這么一個人,要開始質疑他的說法了。

    王良明趕忙想提醒武藤別再繼續說了,日本兵卻毫不在乎地沖他揚了下眉頭,撇撇嘴。舒萊曼亦沒回頭看他倆,只是靜靜地問了一句:“為什么?”

    “東亞人的體質,和西方人不同,不太適合過多地使用抗生素?!憋w行員頗為得意地回答著舒萊曼,顯出一派胸有成竹的自信。男人繼續說:“所以,生了病,最重要的是調養,要靠自身的免疫力來消滅病毒??股刂荒苡脕碜鳛橐粋€輔助。最重要的,是要靠身體機能來進行調節?!?/br>
    舒萊曼思考了半晌,默默地起了身。王良明感到非常緊張,見德國醫生踱步到桌子跟前,把挑揀完的藥品在桌子上放好,松開了手??伤僮屑氁磺?,擺在不遠處的,卻正好是兩片阿司匹林,和只有小半瓶的止咳藥。

    王良明驚詫地面對著這戲劇性的一幕又一幕,一時間發覺,自己的思路都開始有些斷片了。這時候,他又見武藤從自己手底下拽走了寫到一半的處方單,利落地拿過筆,把‘4’改成了‘2’,徑自對那女人講道:

    “你回去后,最好再給他煮一鍋橘子皮水。這種最自然的食療,消炎的作用十分明顯?!?/br>
    女人接過處方單和藥,連連對他答謝。飛行員從桌子對面伸過手去,把裹著嬰兒的那層厚厚的小‘被褥’打開了些,告訴那女人說:“不用裹那么緊。小孩子的身體其實很好,天氣又熱,更應該去放開一點?!?/br>
    也許是因為燒退了些,襁褓中那嬰兒睜開了眼睛,rou乎乎的小手伸在半空中不停地揮動,還捏住了武藤一根粗壯的手指。

    “這孩子蠻有力氣,將來肯定有出息。好好帶,不過別給慣壞了?!蔽涮傩χ鴮δ桥苏f道,還用手指輕輕刮了一下那孩子的小鼻子。嬰兒立刻咧開嘴,嘎嘎地樂了起來。

    “真是謝謝您了?!蹦桥舜鹬x著他。同時她很好奇,眼前這個人在鎮上盡管從未謀面,可乍一看,卻好像也是位非常不錯的醫生。望著飛行員頭上纏繞著的一圈繃帶,睨了睨他吊在胸前的左臂,女人關切而有點疑惑地問了句:“您是…最近才到這里來的?”

    王良明生怕武藤說錯了話,再捅出什么別的大簍子,搶先替他回答了:“這個陜西人,前些天走商幫,在山坡上摔壞了胳膊,就打算先在這里養養,以后再說?!?/br>
    “哦,這樣啊?!迸嘶腥淮笪?,對武藤講道:“來了咱這兒,就好好多待待,別走了?,F在到處都是亂啊,也就這個地方還算太平了?!?/br>
    “您原來也是住在別的地方,后來才到這里來的?”武藤問道。

    “哎,是啊?!迸藝@息著答復了他,言語間夾雜著些許失落與酸楚:“我們本來是在上海那邊的。前兩年上海讓日本鬼子給占了,我男人在軍隊里,在戰斗中犧牲了。留下我們這孤兒寡母的,沒一點辦法,只能投奔這里來了?!?/br>
    女人將傷心的往事娓娓道來,眼眶里淚水止不住地打著轉。飛行員的臉色亦同樣不大好看。

    要是在前兩天,遇上這種情況,王良明說不定還要趁勢諷刺武藤兩句,把鬼子打跑了什么的??墒撬恢罏槭裁?,今天本來想奚落男人的話全都憋在了胸腔里,堵在心口,塞塞的,一句都冒不出來。于是,他只得匆忙幾句話安撫和打發走了那個女人。

    “會有戰爭結束的那一天的?!迸顺鲩T的時候,武藤淡淡地講了一句。

    “是的,會有那一天的?!迸嘶剡^身沖他說道,眼神里寫滿了不知道是堅定還是悲憤的神采。

    關上了門后,王良明猶如卸下了個沉重的包袱,覺得總算可以松口氣了。至少,又糊弄過了一關,幫男人把日本兵的真實身份隱瞞住了。

    唉,這么一天接一天糊弄著過,可什么時候是個頭啊。王良明心里感慨萬千,很是疲憊。

    屋子里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舒萊曼聳了聳肩,走到桌子跟前重新收拾好了散落著的檔案和各種文件,拿進柜子里面。然后,德國醫生又把手按到有點發愣的飛行員的肩膀上,嘆了口氣,說道:“以后你要想在這里做事,就留下吧?!?/br>
    武藤頓了頓,站起身,居然一改之前那種冷漠的態度,鄭重地給舒萊曼鞠了個躬。男人回答:“謝謝您?!焙喍痰囊痪浯鹬x,竟然被他搞得如此正式,與先前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讓王良明一時間更是有些意外。

    不過這樣,倒也不錯。王良明心想,一個日本軍人如果能在這里給中國的老百姓做些好事的話,也算是對他們的國家這些年在中國肆無忌憚恣意妄為的一種補償吧。

    ······

    但古板的德國醫生居然愿意讓這個……可以隨時隨地挑戰自己權威的男人堂而皇之地留在這里?要知道,這里可是他的地盤,他才是主人啊。

    思來想去,王良明怎么著都覺得,有些怪怪的。

    不知不覺間,炎炎夏日已當頭。整個上午,除了給來到診所的病人看病,就是舒萊曼和武藤用德語聊著各種話題。王良明自己則好似空氣一般,被徹底晾在了一邊。瞅著那兩個人,用自己基本上聽不太懂的語言聊得興高采烈,好不快活,王良明心里面莫名地感到一陣妒忌。

    他掰著指頭算了算,自己給舒萊曼這里做事也有兩三年了??勺约汉退g,盡管每天也交流,但談論的事務,不過就是鎮子上一些東家長西家短的事情,或者更進一步,就是暢想下戰爭結束后的生活。

    這個日本人到這里來,才不過半天,而且一開始,還抱有種極不友好的態度??纱藭r此刻,舒萊曼就已經和他打得火熱了,居然還從書柜里找了幾本書送給他看。

    “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笔嫒R曼送走了上午最后一個病人,脫下了身上的白大褂,換上便裝就出了門。武藤招呼王良明在后面跟著。

    一路上走去茶樓的途中,舒萊曼也是和武藤走在前面,一直不停地在談天,步伐也挺快。那架勢,似是都已經把落在后面的王良明,給完全遺忘了。

    看著走在前面的那兩個人,好像多年的老友知己重逢一樣,王良明不免心里騰起了些無名火。但他又不好、也不知該不該上前去,參與進他們的交談中。所以,他只得懶散地跟在后面,自己生著悶氣。

    “跟上啊,良明?!?/br>
    到了茶樓門口,武藤見王良明竟然都快被甩出半條街的距離了,連忙停下腳步,揮手招呼他。舒萊曼先進到里面找座位。王良明陰著臉到了跟前,看著一臉春風的飛行員,沒好氣地懟了一句:“找著新朋友了?”

    “嗯,你說得沒錯?!蔽涮冱c點頭,看向里面正跟著店小二找位置的舒萊曼,說:“這個德國醫生是個好人?!?/br>
    “嗯,以后你就跟著他好了。也別找我……”沒過腦子的話本能地脫口就來,讓王良明匆忙閉上嘴。

    武藤有點吃驚,很奇怪,便低頭問他:“???什么意思?”

    “哦哦,沒什么…意思。我是……說,”王良明尷尬地訕笑起來,心亂如麻:“舒萊曼先生是個很不錯的人,以后你就跟著他好好做就可以了?!彼贿吔Y結巴巴地應付著武藤的疑問,一邊又不停擺弄著手指,盡力緩解內心的緊張與不安。

    飛行員盯著他的臉,愣了片刻,撲哧一聲就樂了。男人一把攬過正別扭著的王良明的肩,彎下身湊到他耳邊,低笑道:“你吃醋了?”

    “吃……醋?!”王良明震驚又尷尬地抬起頭,瞪著武藤。他不曾想,這日本人居然懂這種詞匯的涵義,還拿它來挑逗自己。望著男人一臉痞痞的壞笑,王良明真的是難為情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我吃……我吃什么醋!不過就是朋友嘛。你···你不懂就不要隨便亂講!”說完,他也不管門口有桌人正往他們這邊看,一把甩掉了飛行員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氣鼓鼓地朝里面在沖他們擺手的舒萊曼走去。

    武藤只得無奈地笑著跟到那邊。

    舒萊曼把印在油紙上的菜單推到了男人跟前,問:“你想點點兒什么,直接要就行?!憋w行員看了眼臉上寫滿了各種豐富情緒的王良明,笑了笑,客氣地推脫道:“要不還是讓良明來點吧?!?/br>
    “讓什么!”王良明厲聲叨了句。但立刻,他就意識到了舒萊曼坐在一旁,自己這樣說話不大合適,又趕忙假裝出很熱情的模樣來,講說:“啊,這個呢,是舒萊曼先生的習慣。新的人來,第一頓飯,他都要請的。你呀,就別客氣了?!?/br>
    飛行員笑呵呵地看著王良明的態度完成了個翻天覆地的大轉變,點點頭,回答說:“好,那我這個大哥,就聽二弟的了?!?/br>
    說罷,他便招呼來店小二,點了幾個清淡的熱菜和一碟子花生。舒萊曼有些聽不太懂‘大哥、二弟’之類的中文是什么意思,正打算請教下王良明,讓他給自己講講。

    這時,遠處走來了一個穿著警察制服、個頭也不算矮的人。

    “哎呦,大學生,你們怎么也到這兒來了?”那人提著大嗓門,徑自就拖了凳子坐到了桌邊,絲毫沒有半點謙遜,顯得老熟人一樣。

    “陸警長,您今天也過來了啊?!蓖趿济髭s忙站起身,畢恭畢敬地跟他打個招呼。

    “哎,坐,坐,文化人,用不著和我們這些大老粗客氣?!本L擺著手,一面又頗為好奇地打量著坐在一旁的日本兵,問道:“這位是?”

    “哦哦,他啊,”王良明回答得很平靜,心里面卻實在隱隱有些發虛:“他是陜西商幫來的。前兩天路過咱們這兒,山路太陡,他不小心把胳膊給摔了,就打算在咱們這兒養幾天?!闭f完,他就趕緊端起了茶壺,給警長的杯子里滿上了茶。

    這警長卻皺起了眉頭,問起武藤:“陜西來的?是從北邊,還是南邊?”

    “北邊和南邊?”武藤不太清楚具體的情況,有些疑惑地撓了撓頭。王良明卻一下子驚出一身冷汗來,險些沒拿住茶壺。他匆忙搶過了話茬:“南邊啊,當然是南邊。是西安那邊過來的,對吧?”

    日本兵還是沒弄太懂個中就里。不過,他見王良明給自己使了個眼色,便也明白了這事情含糊不得,就接著他的話頭答應道:“對,西安過來的?!?/br>
    “西安的?!本L意味深長地重復了一遍,頗為玩味地看了武藤一眼后,點上了一支煙抽起來。

    “現在啊,雖說兩邊在合作抗擊小日本。不過呢,這里外可并不是一條心?!闭f著,警長就拍了拍武藤的肩膀,盯著他的眼睛,語重心長地講:“是匪呢,永遠是匪。哪怕是現在,因為國難當頭,沒辦法,必須得合作。等利益沒了,該清算的,還是要清算的?!?/br>
    武藤看著眼前的警長,以為他似乎是在猜忌自己的身份,眼里不自覺地又泛出了點寒意來。

    而一注意到飛行員的眼神變得和自己第一次見到他時有點相似,便真是把王良明嚇了一大跳。他趕忙指著剛剛端上桌冒著騰騰熱氣的菜,給大家賠了個笑,圓了個場,道:“大家都餓了吧? 先來吃菜,有什么話,過會兒聊?!?/br>
    “哈哈,是啊,這些大道理,咱們平時誰個家里不知道,扯這些干嘛?!本L徑自大笑起來,又招呼來了店小二,說:“來,把你們家最好的燒酒給端上來,今兒個啊,”

    這警長一把扯過武藤沒事兒的那條胳膊,對他講:“來我們這兒,大家就都是親兄弟,親姊妹。大家吃飽了喝足了,才有能力本事把那小鬼子都給趕出去,來!”警長舉著喝酒的大碗,跟武藤碰了一個后,便揚起脖子一飲而盡。

    “好!”武藤也爽快地答應道,同時干了這一整碗酒,盡管心里仍留有些許不適。這不適,倒并不緣于這警長提到了要打日本鬼子的問題;而是說,這個人,從見到的第一面起,就使武藤覺得,自己對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排斥感。

    來到這里那么些年,還是頭一次,自己對這邊的某個人產生如此深重的抵觸情緒。武藤心里正想著,一抬頭,卻看見舒萊曼面前并沒有擺放酒碗,讓他得以悠哉悠哉地夾菜吃。而王良明則怔怔地盯著眼前的一大碗酒,滿面愁容。

    “大學生,咱這德國大夫酒精過敏喝不了就罷了。你這咋地,也得給哥哥我個面子,撐個場子啊?!本L在一旁使勁地勸著他。

    “陸長官,這,”王良明勉為其難地端起酒碗,滿懷歉意地推脫道:“我真的…不太會喝這個啊?!?/br>
    “哎,有啥子嘛?!本L粗著嗓子吼道:“不會喝才得練,來!哥哥告訴你怎么喝!”言畢,警長也不管王良明愿不愿意,直接就把酒碗端起來推到了他嘴邊。王良明沒任何防備,一瞬間,火辣辣的酒水便浸滿了口腔,嗆得他不由自主地咳嗽起來。

    “再來,就這樣嘛?!本L哈哈大笑著,似乎很樂于見到王良明被他捉弄得無比狼狽的模樣,一邊又繼續端著碗,要往王良明嘴里猛灌。

    “警長,那個···對不起,真的不太習慣?!蓖趿济饕幻媾闹乜?,試圖舒緩下被辣得又干又澀的喉嚨,一面抱歉地不停擺手道。

    “哎,大學生,哥哥給你敬的酒你都不喝,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警長像是有些不大滿意了,抱怨了句。

    王良明近乎絕望地看著眼前的酒碗,頭一陣眩暈。他知道,盡管說警長對自己平時態度還算可以,但是這絕對也是個自己惹不起的角色。

    犯難地看著碗里依舊滿登登的酒,王良明心一橫,反正今天就豁出去了,那就豁出去吧。

    可是,他剛準備端起來,一只有力的手就伸到了他跟前,按住了碗的邊緣。

    “那個,長官,”武藤不容王良明置疑什么,便沉穩地把酒碗拿了過來,指著他,對那警長講道:“我呢,也算是半個粗人了。這條命,要是沒有小弟相助呢,雖說……不至于就沒了,但至少影響會很大。所以小弟呢,是我的恩人,我也認了這個兄弟。但小弟真是喝不了,今天,我這個大哥就代他陪您一杯了?!?/br>
    說完,都沒容警長再插嘴,武藤直接就仰頭把一碗酒都灌了下去,又把空碗‘啪’地拍在桌上,問道:“可以吧?”

    “啊呀,沒想到兄弟還真是有情有義,難得??!”警長拍手大笑道,一面又叫店小二端來了兩整壺燒酒來,給自己和武藤都滿上。他說:“來,我陸駿豪這輩子就喜歡結識好漢,再敬你一碗。對了,兄弟尊姓大名?”

    “免貴姓武,”武藤模仿著中國人講話的方式,在王良明眼中,還挺像那么一回事的?!爸劣诿?,”日本兵下意識看了眼王良明,王良明同樣正一臉緊張地看向他。武藤便笑了笑,繼續說道:“家里是沒落大戶,有辱了本家名聲,不提也罷了?!?/br>
    這一來,回答得有板有眼,沒露出任何破綻。

    “哎,都是兄弟了,客氣個啥勁?!本L邊說笑著,一邊又和武藤干了一兩碗,打開話匣子,談論起鎮子上的各種事情。

    王良明有些怕日本兵喝太多了會失言,悄悄地在桌底下用膝蓋頂了他兩下。武藤卻只沖他眨了下眼睛以示回應,告訴他沒事。

    王良明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日本人為自己擋下了一碗又一碗酒,心里面百感交集。他想,不感激那肯定是謊話。而且最關鍵的問題在于,這人的確經常捉弄自己,讓自己不是一般的生氣??墒?,當別的人要勉強自己做不情愿的事情時,武藤竟然會那么堅定地幫自己擋了下來。

    除了家里的親人以外,在這種年頭,真正關心自己的,恐怕,這算是第一個人吧。

    王良明心里頭正尋思著,桌上擺著的兩罐燒酒已經被那兩人喝得見了底。警長陸駿豪并不真是一個酒量特別大的人,此時早已爛醉如泥,昏昏沉沉地趴倒在了桌上,時不時還口齒不清地講著胡話。而武藤雖然身板兒依舊坐得挺直,臉頰亦微微有些發紅了。

    長長地舒了口氣,緩解了下醉意后,日本兵頗為開心地沖王良明笑了笑,便伸手招呼來店小二。

    “今天這賬就我買了吧。不用讓了,這個錢我還是一定要付的?!闭f著,他便從衣兜里摸出了自己的錢夾子,詢問店小二總共多少錢。

    “七十八塊?!钡晷《f道。

    “啊,要不還是我來吧。今天這,好像有點太貴了呢?!蓖趿济饔行@訝地問店小二,一面扯著武藤的袖子不想讓他拿錢。

    “貴嗎?我覺得,還不是很多呢。我給你一百吧?!憋w行員的眼神亦是有點迷離。男人搖晃著打開錢包,準備把錢付了。

    “兄弟啊,真是好…啊?!焙鹊脿€醉的警長趴在桌子上,流著口水咧嘴傻樂。

    王良明看著眼前這個還挺認真男人,心中好似有一股莫名的暖流涌過。他開始想,若要是武藤能夠一直在這里……

    等等!

    錢!從哪里來的?!

    ?。?!

    突然間產生的疑問,立刻讓王良明腦海中所有的溫情幻想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現實的冰冷無情所帶給他的警醒。

    錢!王良明驚呆了,不停地問著自己,他從哪里來的錢!才剛剛開始工作,怎么可能就有錢了!

    這個錢包,是不是···

    不就是他從飛機上拿下來的那個嗎?!

    而那里面的鈔票,莫非是……

    莫非是……?

    ?。?!

    武藤依舊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若無其事地數點著錢夾里的鈔票??赏趿济魇墙K于徹底明白過來了。

    就在日本兵掏出鈔票的那一剎那,他幾乎是以猛撲的姿勢沖上前,死死攥住了那張‘不大一樣’的紙鈔。同時,整個茶樓里爆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叫嚷,蓋過了所有喧囂: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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