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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持續更新]天空的蔚藍色在線閱讀 - 12. 日常生活

12. 日常生活

    男人的目光有點熾熱,讓王良明很難為情,臉頰燒得火辣辣得。于是,他只好尷尬萬分地松開那個小球,訕訕地要抽回手去。不料,武藤這時候卻攥住他的手腕,強行把他拉回到自己跟前,把那個吊墜,以及連著的兩個圓環重新擱到了他手心里。

    “唔,看明白這樣東西,是什么了嗎?嗯?”武藤問道。

    二人的距離很近。腦頂感受著男人沉穩的鼻息,王良明紅著臉,硬著頭皮又仔細端詳了一陣兒。不過,可能是因為沒有開燈,外面的蟾光又太暗,光用rou眼,他只能隱約地瞧見那個小球表面上凹凸起伏著的一些金屬紋理,和兩側呈現出亮銀色的圓環與掛鏈。

    見王良明琢磨了半天,也沒弄出個名堂,武藤便微微抬起脖頸,把掛飾取了下來。然后,男人用手指穿過鏈子,舉高了些,對著從窗外照進來的月光,擱到他眼前,左右來回晃悠幾下,輕聲告訴他:“這個嘛,就是我們共同生活的這個世界,是地球?!?/br>
    “哦,這樣?!蓖趿济骰腥淮笪?,一邊又繼續把玩起那個小球,用指尖反復摩挲它的表面。片刻后,他總算大致摸出了上面代表了陸地與海洋的紋路。一松開手,那個小球便掉了回去,在武藤的前胸上又反彈起來,發出‘咚’的一聲清響。

    “你們真是一時一刻也不愿忘記,要統治整個世界的‘最終目標’啊?!蓖趿济鲊@了口氣,頗有些譏諷地說了句后,拿手指在男人胸膛上輕輕敲了下。接著,他便翻過了身,背對著武藤,靜靜眺望起窗外的夜色。

    飛行員被他說得一下子有點懵,有些奇怪地撓撓頭,看了眼垂在自己胸前的項鏈,問道:“什么統治世界?軍部從來沒給我們講過,要統治世界啊。而且這個地球,就是個掛件,跟戰爭有什么關系???”

    “這難道不就是···你們的軍部是吧?配發你們的,時刻提醒你們,別忘了要征服全···人類的目標嗎?”王良明撇了撇嘴,嘟囔著補充回應了男人。他不知自己怎么搞得,心里面沒來由的很沒底氣,總覺得亂糟糟一團。

    他在想,本來,自己天天和這個日本兵獨處,就已經很令自己怵得慌?,F在一塊兒躺一張床上,更是千百倍的不自然了。

    武藤好笑又很是無奈地瞅著他一臉倔強而又別扭的神色。男人坐直了身體,拿枕頭墊在腰后方的床板上靠起來,對他說:“良明啊,看來,你其實對戰爭很感興趣,很熱愛?!?/br>
    “什么???!”王良明感覺武藤又有意要曲解自己話語的意思,趕忙反駁道。武藤卻不依不饒地繼續揶揄他:“我說得有不對嗎?就一條普普通通的項鏈,都能讓你聯想到戰爭。這證明什么?還不是只能說明,你骨子里是很渴望征戰的嘛,哈哈?!?/br>
    “不是這個意思!我……”王良明發現,自己掉進了飛行員預設的話語陷阱里面,即使想要爭辯卻也是有口難辯了。他有些生氣,一骨碌爬起來,本想反駁下。結果,卻迎面對上了武藤充滿笑意的雙眼。

    一遇見這樣的眼神,王良明就莫名覺得自己整個人瞬間就不好了,很狼狽,很難堪。對下一步想說什么、該做什么,再次徹底沒了主意。他只能尷尬地扭過臉去,也拿起枕頭,靠著床板的另一側坐好。

    “我怎么可能喜歡戰爭……”過了許久,見武藤又開始點了支煙在那兒抽,王良明才小聲嘀咕著說:“若不是因為打仗,我現在還能住在城市里面,還能每天去學校,還可以周末去電影院,過節到天壇的廟會里轉轉。還有······”

    他頓了一下,本想再絮叨點舊日趣聞,以證明過去的日子‘很不錯‘??珊芸?,王良明卻懊惱地覺察到,腦海里已沒任何印象,亦或是,本就沒啥可講的。王良明只好略有點沮喪地搪塞起來:“還有好多有意思的事情可以做?!?/br>
    “如果不是因為當年,聽到街坊鄰居們都在說你們的部隊就要開進盧溝橋,到北平了;我們家也不至于連夜跑到火車站,排隊買票,逃到這個地方來?!?/br>
    “為什么不留在北平呢?”武藤慢慢將白色的煙霧從嘴里吐出后,淡然地問他道。

    王良明冷哼了一聲,回答他:“留?怎么留?的確,市區里面···貌似沒怎么打起來??墒?,那又怎樣?占領軍開的學校,主要面向的也是日本僑民的孩子。中國的學生在那里除了每天對著你們長官背誦你們那套大共榮思想以外,又能夠學多少真正的東西?或者說,你們的人,又有多少誠意,愿意把你們的技術和真正有益于發展的思想教給我們?”

    見飛行員不說話,王良明便來了勁,繼續數落起來:“而且我還聽街坊鄰居常說,你們的占領區里,好像對中國人和僑民的征稅和各種政策都根本不一樣。對我們土生土長的老百姓各種嚴苛,讓人又怎么好好過下去?”

    “在你們的人眼里,我們中國人的確什么都不是,恐怕都不能算作人吧?!蓖趿济髂┝瞬煌a充了一句。

    武藤并不直接回應他,只是伸了右胳膊攬過他的肩膀,使勁往自己懷里靠了靠。

    兩人都靜默了半晌。男人嘆了口氣,對他講:“其實···有些事,可能不完全是你所想,或所聽到的那樣。就比如我,你有覺得···我平時有對你不好嗎?”

    王良明白了他一眼,回應道:“還好意思說?”

    “好吧好吧,隨你怎么想吧?!憋w行員無可奈何地笑著搖了搖頭,用吊著的左手挑起項鏈,把它垂直在半空中徹底展開。武藤跟王良明解釋:“這個是我的祖母,之前也和你提到過,在你們這里是叫奶奶吧?嗯,我到滿洲之前,她送給我的?!?/br>
    說罷,武藤輕笑了兩聲,拍著王良明的肩頭,接著補充了句:“軍部怎么可能送這么貴重的東西,他們只會花錢更賣力地制造武器。不過哈,北一輝,這個人我估計你知道。還有一些上將們的理想,是建立一個亞洲人自己的勢力范圍,不再被西方人所cao控,區域內實現各個民族平等共榮。雖說付諸實踐的過程,的確不好;但統治整個世界這種目標,我可從未有所耳聞?!?/br>
    “亞洲人自己的勢力范圍···”王良明重復了一遍他的話,又問:“可你們現在所做的,似乎···是打算建立一個以日本為絕對主導的體系,而并不是實現亞洲民族自決。并且,也沒打算真正讓各民族平等吧?”

    “所以我說了嘛,實踐的過程很不好···嗯,不談論這些政治了。給你仔細看看我這條掛鏈?!蔽涮儆X得屋子里的確是有些黑,便扭過身,打開了床頭柜上擺著的那盞燈。

    王良明這下才得以看清,那個微縮的所謂‘地球’,原來竟還是個上了顏色的鋼墜。象征海水的一片藍色中,代表大陸架的幾片不規則綠色區域,勻稱分布其間。整件掛飾,做工的確是非常細致。

    “不過這個圓環,還有……這些,是都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嗎?”王良明有點疑惑,不明白交叉相扣在一起的兩個小圓環意味著啥。

    日本兵把項鏈展開,重新掛回脖子上。他低頭凝望了會兒那個藍綠相間的小地球,卻張口講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祖母既然說是很重要的東西,那就要好好保管了?!?/br>
    王良明盯著男人胸口前那個小鋼墜,發現也許是因為被戴得太久了,上面褪去的顏色讓它已經失去了些許光澤。但那抹藍色,依舊藍得透人心扉。給人種感覺,就好似在飛揚的戰火中,走進了一個風平浪靜的港灣,尋得了短暫的安寧一般。

    飛行員見他老盯著自己胸脯,模樣還很是出神,便忍不住笑道:“怎么了?覺得我身板兒練得不錯?”

    “切,別自戀了?!蓖趿济骱軐擂?,匆忙給他潑了盆冷水。經武藤這么一撩,好容易平靜下來心境,又猝不及防地起了丁點波瀾,讓王良明只得訕訕地把目光移到別處去。

    環視著自己這兒還算寬大,也很簡樸的房間,一種莫名的悵然感覺再一次攀上了王良明的心頭。

    他不知道,眼下這個還算安寧的地方,究竟能夠安寧多久。

    到處都兵荒馬亂得,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面前的一切,都會在眨眼之間消逝不見。

    ……

    思緒如潮水般在王良明的腦海里涌動著,武藤這時候卻不失時宜地扳過他的肩膀,晃了晃,笑道:“良明啊,你給我多講講你這里的事情唄。我都給你講了我自己這么多經歷和故事了?!?/br>
    “我?有什么好說的?”王良明嘴上顯得很淡然,好似自己沒啥可以講,但整個人卻有點懵。他在想,自己嘛,其實的確有很多事情想敘說,很多心情想發泄。尤其是在平時,幾乎沒什么同齡人跟自己有點共同語言的情況下,當然是憋了很多話。

    可是,他感覺腦子里亂亂的,混沌一片,所有的生活片段交織在一起,讓他不知該從何講起。

    這時,王良明瞥見武藤頭上的繃帶,已經被汗水浸濕得不行。若再不換,估計傷口說不定就要潰爛了。于是,他便利落地從床上爬下,到桌子旁,把白天從舒萊曼醫生那里帶來的繃帶和藥拿過來,重新坐回男人旁邊,告訴他說:“我先給你換藥。你想知道什么,直接問我就好,我……盡可能滿足你?!?/br>
    可不料,日本兵沒說話,眼睛一直緊盯著王良明的褲子。

    王良明有些奇怪,結果低頭一看,登時羞得無地自容。他意識到,方才爬窗戶的時候,褲襠被扯破,然后自己睡覺前竟居然忘記換了。只見那敞開的大縫隙里,白花花的大腿和里面的褲頭正明晃晃地向外暴露著,一無遺漏地展現在了武藤面前。

    望著飛行員努力憋著笑,透露著一臉曖昧的神色,王良明心里面泛濫開來的尷尬情緒是再難以剎住?;艁y中,他不知自己怎么回事,顫抖著的右手又不自覺地舉了起來,像是已經很老練和套路般地,對著右邊的臉頰,狠狠地就要抽下去。

    ‘啪!’

    手腕上突然加大的一股力道,猛的讓王良明混沌的腦子清醒了許多。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又一次做了會讓自己難堪到極點的蠢事。

    只不過······

    預想中,臉上會傳來的火辣辣的疼并沒有如約而至。

    這時他才發現,武藤粗壯的右手正緊箍著自己的手腕。而自己本已張開的五根手指頭,停在了離臉不遠的地方,正漸漸彎蜷下來。

    ???!

    ……

    怎么辦?怎么辦?!自己怎么又干起這件丟人現眼的事情了?!又是當著外人的面,當著日本人的面,做這樣的事情?!

    王良明追悔莫及。他悄悄抬起眼睛,卻正好對上了飛行員那雙敏銳明亮的眸子。匆亂間,他只好急急忙忙再將目光瞥向別處。

    武藤也被他重復了遍上一次這種動作的模樣,搞得很懵,臉上寫滿了些許復雜的表情。

    “啊,我……我剛才差點忘了怎么包扎…和上藥了,”王良明訕笑著,同時裝模作樣地用左手拍了兩下自己的腦袋,故作自嘲地講:“你說也真是的。我這記性可真是…越來越不好了呢……,來,來,先給你換藥。換完藥再……”

    說著,他就努力想要掙脫那只鷹爪般的大手。但武藤并不打算如此,而是直接拉過他的手腕,把那只幾乎已經要癱軟了的手攥在自己的手心里了。

    粗糙的觸感再一次從指尖末梢的神經,猶如電流般刺入心臟,讓王良明腦子里面變得一片空白。氣氛有點點詭異。武藤微微皺著眉,仔細地端詳了會兒在不停努力逃避自己目光的王良明,過了半晌,略顯嚴肅地問他:“為什么要這樣?”

    “啊……”王良明結結巴巴地應付著他,同時臉上盡力維持著微笑,哪怕很難再掩飾內心的尷尬與慌張:“不是說了么,就是……忘了……怎么做了。還是先上藥吧?!?/br>
    他希望趕緊回避掉這個小插曲??赡魏?,飛行員卻依舊沒有放開他的半點意思。

    “你看著我?!蔽涮俪练€地對他講,話語里帶了些命令的口吻。

    “???什么?”王良明因為過度的緊張,本能地抬起了眼睛,問道。

    “你看著我,對,就像這樣?!蔽涮冱c點頭,直視著那雙沒多久就又開始游離的雙眼。片刻,飛行員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說:“你還是害怕我吧?”

    “……沒有啊?!蓖趿济鬟B連搖頭。因為底氣嚴重缺失,他說話的聲音都很虛。實話講,他內心深處還真是有點害怕這個日本兵的。但是他明白,當著武藤本人的面,自己肯定不能如此表現。

    武藤盯著他,不依不饒地繼續追問道:“那為什么不敢看著我?”

    “啊……我也沒有…我不是剛才···正看著你呢么?!蓖趿济骱卮鹆怂摹|問’,同時腦子里在飛快地思索著,想找一個更合適的借口。他告訴武藤:“其實吧,我們中國人都不太習慣對著別人……使勁看,這樣不太……合乎我們的禮節呢…吧……”

    武藤聽著眼前的人為了掩飾恐慌,而編造出的各種可笑借口,有點無語,只得強憋著想要狂笑的沖動,繼續假裝著正經:“是嘛,我來這里也這么些年了。不過到現在為止,我還真是從未聽說過,你們原來還有這種特殊的規矩啊?!?/br>
    “啊,你當然……肯定不知…沒聽過···很多事情了?!?/br>
    因為緊張,王良明嘴里的話已經變得語無倫次。他還想繼續強行解釋那所謂的‘中國禮數’,武藤卻干咳了兩聲,打斷了他繼續編瞎話的心思。

    日本兵松開了拽著他的手,環抱著兩條胳膊,身子也向王良明湊近了一點,一本正經地講起來:“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關于你···為什么會這樣嗎?”

    “什么????我怎樣?”王良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真緊張到了極點,眼巴巴的任由武藤那張堅毅的面龐離自己越來越近。

    “我覺得吧,其實,你可能還真的沒鬧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這樣?!蹦腥艘贿呎f,一邊沖他揚起了眉頭,仿佛早已洞穿了他全部的心思。

    “怎么會啊,不就是……”王良明答了一半,停下了,因為發現繼續扯謊下去,真是無比的艱難。

    “就是什么???”武藤也不再佯裝嚴肅地繃著臉,笑嘻嘻地問他。

    “就是…哎!不就……不就是……禮數嘛!”王良明自己已經都快無法理解,自己在說的究竟是些什么了?;秀遍g,他一不小心張開了雙腿,那片裸露出來的皮膚就正好完整地亮在了男人眼前。

    武藤瞅準了這個機會,敏捷地伸過大手,對準那里用力一拍——

    ‘啪!’

    最敏感部位的皮膚觸碰到了男人粗壯的掌心,讓王良明渾身不由得一個激靈,本能地慌忙夾起了腿??伤麉s不曾想,這一動,更是將飛行員的右手牢牢地‘固定’在了自己腿間。

    “哈哈!”日本兵大笑著狠狠捏了兩把他大腿上的rou,說:“不就是因為這個嘛?!?/br>
    王良明羞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騰’一下站了起來,懊惱地叫喊道:“你……!”話沒完全出口,他意識到家里還有別人在睡覺,只得極其不情愿地再次壓低了喊聲:“你···你都知道了,干嘛還問!”

    “哈哈,這有什么嘛?!蔽涮僖琅f樂個不停,繼續揶揄著他:“我跟你說,我們平時軍事訓練,有很多時候都只穿條內褲。都是男人,怕什么啊?!?/br>
    聽他這么講,王良明窩火得更是厲害,心不在焉地使勁扯開紗布和藥水的包裝,同時奚落起武藤:“你們平時訓練,哼,就是爬窗戶,走夜路?”

    日本兵笑著點了點頭,“差不多,這些都是最基本的一些素質訓練吧。還有體能的,以及軍事技能的?!?/br>
    “那你要我做這些干什么,”王良明頗為不滿地質問著男人。因為有氣,他便把手里的東西直接扔到了床上。他又說:“我又不去當兵,也不可能參與和軍事有關的任何爭斗。讓我練這些,又有什么用?!?/br>
    武藤攬過生著悶氣的王良明,讓他靠著自己待好,嘆了口氣,笑道:“誰說一定是當兵才會用得上這些了?這種年代,指不定哪天會遇到什么樣的事情呢?!闭f著,他又揉了揉王良明的腦袋,講:“按照你們的說法,多長一些本事,關鍵時候,說不定還能用得上?!?/br>
    “反正這里,應該不會打仗吧?”王良明覺得,武藤給自己講了一通,也不無道理,心里的氣隨之消了大半。只不過,他還是感覺怪怪的,有些別扭。于是,他便徑自起了身,開始幫武藤解開頭上的紗布。

    “誰知道呢?都在過一天是一天吧?!憋w行員隨口答道,話里話外倒顯得很淡然,并不憂慮。王良明此時已經把那一圈舊紗布都解了下來。他觀察了一下武藤額頭上被玻璃劃傷的部位。情況貌似還好,有些結的痂已經脫落了,長好了皮rou。

    那里并沒有傷得十分嚴重。

    “什么情況?應該沒把我這個大帥哥毀容吧?”男人故作憂慮般地問起來。

    眼見日本兵‘自戀’成這樣,王良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無視他的‘訴苦’,徑自拿起紫藥水就往他前額上涂。武藤的嘴依舊是閑不下來,繼續樂呵地說著:“給我說說你的事情嘛,良明?!?/br>
    “有什么可說的啊?!蓖趿济鳑]好氣地回應他:“你想知道什么?”

    “嗯,”武藤摸著下巴想了想,幫他開了個頭:“先跟我講講,那個德國醫生是怎么回事吧?!?/br>
    “德國醫生?”被折騰久了的王良明先是一愣,然后才弄明白他是想問啥。他一五一十告訴男人:“你是說舒萊曼先生?他其實是重慶那邊的軍事顧問,本來都應該撤回德國了。結果,半道上,你們的飛機把他所乘的那列火車給炸了。所以,他才跑到這邊來的。因為會點醫術,他就給這邊的老百姓做點義務巡診?!?/br>
    “但正緣于這個經歷,因此他對你們日軍,尤其是日軍飛行員,沒什么好感的?!蹦┝?,王良明不忘對男人補充一句。

    “哦,你現在就在他那里做事?”飛行員倒沒將他最后講的太當回事,繼續問道。

    “對?!蓖趿济鼽c點頭,放下了手里的藥水瓶,開始幫他一圈一圈地纏起紗布。

    他繼續講:“因為他中文并不是很好,而這個地方,我又是唯一···算上過幾天···學校的人吧,也是唯一能懂點外語的。所以就給他當個翻譯。平時如果他遇到些事情需要我去做,我也就幫他去做?!?/br>
    “然后,他每月有給你薪水?”

    “嗯,對的?!蓖趿济骰卮鸬?。因為沒有過任何經驗,所以他不太清楚,究竟該用多長的紗布條。這自然導致飛行員的頭上已經被裹了厚厚的一大圈,沉甸甸的。武藤只好拍拍他的手,要他收起來一些,輕聲抱怨:“這么熱的天,裹那么多,熱死了?!?/br>
    “那他每個月大概又給你多少錢呢?”武藤接著問他,想進一步了解下具體情況。

    “多少錢?我想想,”王良明慢慢重新卷起多余的紗布后,走到衣柜旁,背對著武藤,換下了那條令自己無比難堪的、被扯破的褲子。他在腦子里仔細盤算了會兒,回答男人:“可能大概有四百多法幣吧?有時候,要是鎮長愿意出點血,把自己的津貼撥一些給舒萊曼做診所的開支的話,我可能也會跟著沾點光。另外,重慶那邊以前也會發一些錢?!?/br>
    “他平時給人看病要收多少錢?”武藤把煙頭掐滅后,丟到了窗外,下地去拿來一包花生糖,再重新坐回床上。王良明見他神色間,隱約有種嚴肅和鄙夷的味道,便開始尋思,是不是他還以為那天晚上,自己跪地乞求舒萊曼給他救治的那一幕,是自己每天的常態。

    該死!怎么又想到這件事了!王良明暗暗罵著自己,臉頰不自覺就漲得通紅。但是,他非常不希望武藤就這么誤會了舒萊曼的人品,因為德國醫生真是個難得的好人。于是,他便趕忙告訴日本兵:“他給我們這里的人看病從來都不收錢。藥品費,一部分由鎮長撥款而來,其余則全都是他自己幫忙墊付的?!?/br>
    “哦?”日本兵應了一聲,看著他,像是不太相信。

    “真是這樣的!不信的話,你回頭問問周圍的人,或者你親自去找他?!蓖趿济髻M力地解釋給他聽,為舒萊曼‘正名’。不過,武藤顯得漫不經心,繼續咀嚼手里的花生糖,并沒有接他話茬。

    “唉,那天,不過就是……”

    ‘一個誤會?!趿济魃堰@四個字憋回了嘴里。他實在不想再重新討論那天晚上的那一幕,那些令自己尷尬的場面。飛行員則在不經意間扯了扯嘴角,把食物包放回一邊,起身把手上的渣滓撣干凈,活動了下肩膀,說道:“五十塊錢,應該也不算少了吧?!?/br>
    聽見這個,王良明簡直恨不得立馬撕爛了自己。他沒料到,武藤的記性居然那么清楚。在那種受了傷的情況下,居然還記得這個細節。

    “其實也沒很多吧……”王良明訕笑著,想趕快岔開這個話題,聊些別的:“現在通貨膨脹成這樣,這點錢···其實也干不了多少事?!?/br>
    “而且,后來他還給了我一百多塊錢去買顏料呢,也算是···補回來了呀?!?/br>
    “顏料?”武藤皺著眉頭,思索片刻后,問道:“你是說,剛才你meimei用的那盒顏料?是他給買的?”

    “沒有,是他給我錢,我自己去集市上買的?!蓖趿济髯隽私忉專骸拔宜闶菗炝藗€機會,竟然還能買到純正的美國貨。那東西一看上去,就比我們這邊的國貨高出了一個檔次?!?/br>
    “美國貨?”武藤不可思議地瞪著他。過了片刻,男人才嘆息了聲,有些無奈地告訴了他實情:“良明,你該不會是被人騙了吧?”

    “???不會啊?!北M管自己先前已發覺些許端倪,武藤也提到說,meimei晚上調出來的那些顏色不大對勁。但王良明還是十分不解。畢竟,這東西幾乎花去了自己半個月的‘工錢’:“我看那盒子什么的···都整得挺精致的,包裝也很洋氣,應該不會是贗品吧?!?/br>
    聽他如此講,武藤簡直都快無語了。男人只能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說:“回頭要不,我帶你出去看看,怎么樣?看看有沒有,你所崇拜的,嗯,西方的東西?!闭f完,男人就又指著自己襯衫的扣子,招呼王良明過去:“幫我脫了吧?”

    “怎么又要脫?現在還洗澡?”

    “天太熱了,換條短褲睡就行了?!?/br>
    ……

    王良明木訥著臉,強裝鎮定走過去給他脫衣服,心里早就別扭得無以復加。日本兵閉著眼睛,擺出一副好像還很享受的模樣。王良明好容易才扒下了他的襯衣。他這時聽武藤繼續講道:“明天開始,要不我跟你一塊兒去那個德國人那里吧?!?/br>
    “你是得來一趟啊,”王良明回答他:“得讓他給你看看,恢復得怎么樣了?!?/br>
    “不是,我的意思是,”武藤睜開眼,一臉期待地望向他:“我以后跟你一塊兒去他那里工作,正好也賺些錢。這樣,就不算游手好閑,你家人應該就不會有很大意見。我也就方便在你這里留下了。哈哈?!?/br>
    “可以是可以,不過,”王良明一時有點犯難:“舒萊曼先生只要一個翻譯就夠了啊?!?/br>
    “我會一些基本的醫療方法。西醫的,還懂一點我們日本的漢方?!蔽涮傩χ嬖V他。

    這讓王良明不由得有些驚訝,感到十分不可思議。他問:“醫療?這么說,你不僅會走夜路,翻窗戶,做個飯,開個飛機,還能給人治???”

    飛行員點點頭,肯定了他的說法。

    “……那你還會什么???”王良明問道。

    “應該說,沒什么不會做的,或做不了的吧?!?/br>
    王良明盯著武藤滿臉的春風得意,愣了半晌,把正準備給男人解開腰帶的手又收了回去。他對日本人說:“那既然這樣,就勞煩武-先-生您自己動手解衣服了呦~”

    說完,他就翻身上了床,縮進了最里面去,背向男人。王良明暗暗高興著,心想總算可以找著個機會解解氣了,以至于嘴上都差點沒樂出了聲。

    武藤沒辦法,嘚瑟過了頭,只得自己艱難地脫了褲子,換上一條短褲,光溜溜地爬上了床。男人見王良明仍一動不動地躺在里面,一聲也不出,但身體微微有些顫抖,就立馬明白過來啥情況了:是他在那里偷偷取樂著自己。

    于是,飛行員弓起腿,拿膝蓋輕輕頂了他一下。王良明則沒動,裝得跟睡著了一樣。

    “良明,良明?”武藤輕聲叫著他。王良明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不過,武藤卻瞥見了窗戶的玻璃上,反襯出他大睜著眼睛捂嘴樂的模樣。男人便一把扳住他的肩膀,把他翻了過來。

    “干什么?”王良明還沒來得及完全收斂住幸災樂禍的表情,就被武藤徹底識破了。他只得佯裝嚴肅地講道:“好好睡覺,別鬧了?!?/br>
    飛行員愣愣地看著他一副假正經的德行,哭笑不得。片刻后,武藤對他說:“先別睡,跟你說兩件事?!?/br>
    一聽這話,本還為自己‘小計謀’得逞而沾沾竊喜的王良明,瞬間就有點頭疼了起來。他趕忙打了個馬虎眼,以求不會讓自己重陷入被動的尷尬境地:“哎,都這么晚了,有啥可說的???”

    男人清了下嗓子,嗯了一聲,很認真、很嚴肅地告訴他:“第一個事情。你以后呢,要是再叫我‘武先生’‘武藤先生’的話,那我可就真要給你上點教訓了啊。都說了那么多次了?!?/br>
    “什么教訓???”王良明睜眼瞅著他還挺認真嚴肅的樣子,故意又添了一句:“武先生?”

    飛行員瞇起了眼睛,咧嘴壞笑了一下。

    王良明沒等反應過來,下一秒,他的臉就被朝下抵在了床單上,整個人被飛行員牢牢地壓在身子底下了。男人強健的身軀洋溢著雄性的氣息,混合著那股煙味兒,頃刻間包裹了王良明四周,壓得他都有點要喘不上氣。

    “哎!好了好了,不叫了?!蓖趿济鳑]了轍,只得連忙求饒。

    “以后管我叫什么?”飛行員笑著問他。

    “哥?!蓖趿济鳠o比沮喪地答道,一邊拍著武藤擱在自己身側的手,服軟道:“下來吧,我知道了?!?/br>
    日本兵卻沒挪窩。這讓王良明已經從一開始的吃驚,漸漸感到頗為尷尬和別扭了。尤其是當他意識到,武藤的某樣東西,不偏不倚地正好硌在自己的臀縫間時,更是讓他內心里十分慌亂。

    他也很奇怪,都是男人,自己竟然還會覺得不好意思。怎么回事?

    正想間,他聽武藤又命令起自己:“把右手伸過來,打開?!?/br>
    王良明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又是什么藥,但生怕他來些更‘過分’的舉動,便只好先照著辦。

    飛行員亦把自己的右手攤開在他手的旁邊,叫王良明仔細觀察。

    王良明發現,武藤粗糙的手掌十分厚實,幾乎每一個指關節以及它們和手掌連接的根部,都布滿了老繭,有些部位還形成了磨破后又結好的血痂。而自己的手,則相比之下,光滑和細嫩了許多。

    “看見了吧?”武藤笑了笑,一邊用拇指輕輕地摳著自己手上的那些繭子。武藤說:“那天在地窖里的時候,我就見你被我那么用力握過以后,還要堅持下那么狠的手打自己。我當時看了啊,都覺得……你應該很辛苦吧。這樣,你看,我肯定比你力氣大得多。要是說打人,肯定也能打得更狠。你算是我的恩人,我肯定得報答你的?!?/br>
    王良明已經聽得滿頭黑線,恨不得立刻挖個地縫給自己鉆進去。飛行員繼續嬉皮笑臉地俯在他耳畔,小聲說道:“以后吧,你要是還想打自己呢,也別費自己的力氣了。找我,或者我要是就在旁邊,告訴我,我來幫你打。力道絕對足,保證讓你滿意,怎樣?”

    說完,武藤就抬起自己的右手,對準王良明攤開的手掌用力地拍了下去?!尽囊幌?,王良明只覺得,自己的掌心猶如挨了一戒尺,都快要被打得徹底開裂了,連忙努力從日本兵寬闊的手掌下掙脫開來。

    揉著自己發疼的手心,他已經徹底沒了脾氣,只剩下滿滿的尷尬。王良明無奈地說:“好了。睡覺吧,明天還得去鎮子上呢?!?/br>
    “要不你也把衣服脫了吧,天怪熱的,脫了多舒服?!蔽涮倏赐趿济鞯暮股酪呀洷缓顾噶?,忍不住問他一句。

    “啊,不用了,”王良明連忙擺擺手,婉拒道:“我怕著涼,還是穿著好?!?/br>
    “哈哈,看來等過幾天,我還得帶你進行一些體力的訓練?!?/br>
    武藤說著,便又往里擠了擠,搞得王良明只能龜縮在一個很小的角落里,生著‘悶氣’,重復了遍剛才和他講過的、關于舒萊曼的過往:“你也別太得意了。我告訴你,舒萊曼先生盡管是德國人,但對日本人真的不喜歡,尤其是開飛機的日本軍人。你別指望他能給你好臉色看?!?/br>
    “沒什么。這點事,你哥我還是對付得了的?!憋w行員頗為自信地沖他咧著嘴笑道。王良明切了一聲,心想這人入戲入得可還真快。并且,還總忘不了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別忘了那個‘正確的稱呼’。

    就這樣,不知不覺中,后半夜漸漸過去。清晨醒來的時候,王良明依舊是如往常那般,感到異常燥熱??僧斔麙暝犻_眼后,面前,卻呈現著令自己羞愧到無地自容的一幕:

    他只見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估計是因為太熱,竟然把汗衫用手給撩了起來,光溜溜的肚皮就那樣敞在外面。而更要命的問題在于,飛行員半個身子,都正好壓住了自己左半邊的身體。自己裸露在外面的皮膚,理所當然地正緊貼著他強健的胸肌和小腹。

    武藤熱乎乎汗津津的身子壓在自己身上,讓王良明難為情到了極點。他伸手使勁推了推男人結實的肩膀,卻根本推不動。王良明只得將手從男人腋下穿過去,放到他后背上,使勁拍著他,好不容易,才把飛行員給弄醒了。

    “唉,我就說嘛,還是脫了衣服睡好嘛?!蔽涮侔氡犞殊斓乃?,有些玩味地瞅了眼王良明一臉為難的模樣后,就翻了個身側躺到了一邊去。王良明尷尬萬分地坐起來,再沒有了任何睡意,只得灰溜溜地悄悄越過橫在面前的男人,下地開始洗漱。

    王良明發覺,自己整個半邊身子都濕漉漉的,似乎沾上了好些武藤睡覺時候出的汗。這更讓他心里面不是一般的別扭與膈應。

    另外他還注意到,母親早起是每天的慣例??蒻eimei不知今天為什么也在,而不再如往日一般睡許久懶覺。四個人坐在桌子旁,喝著母親早上熬好的白粥,與真正親密的‘一家人’,并無任何不同。

    武藤簡單地和兄妹二人的母親說了下自己的打算。王良明發現母親挺高興的,還特別囑咐自己:“如果他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一定要耐心給他指導下?!?/br>
    “媽,你就放心吧,”王良明一想起昨天晚上那些事,心里就來氣。他放下碗,張口就來:“武……”

    一旁的日本兵臉色倏然一沉。王良明見狀,慌忙改口,結結巴巴地說道:“啊,我…哥…他…會一些醫療方面的技能。舒萊曼先生肯定會很滿意的?!?/br>
    “這么快就成兄弟了,還真是不錯呢?!蹦赣H點點頭,似乎很樂得這般局面。

    “哈哈,早就是了嘛?!蔽涮僖娡趿济髂軌蜓杆佟m正’自己的口誤,十分開心。男人一把攬過他的肩膀,接著對他母親講:“我這半條命算是小兄弟給撿的,我當他大哥也順理成章,應該的?!?/br>
    這話聽著可真夠不對勁的。王良明暗暗思忖著。

    然而,這時王婉寧卻突然插嘴問武藤:“武先生成了我哥的大哥,那是不是我以后就又多了一個大哥了呀?”

    “嗯,好像是這么個道理誒?!蔽涮倜约旱南掳?,故作恍然大悟一般地笑道。

    “真是太好了!”王婉寧似乎很興奮,激動地一拍桌子,差點沒把碗掉在地上打了。

    “原來我總是想和二哥交流美術繪畫的事情,但是二哥對繪畫真的不是很懂?,F在好了,以后啊,”說著,她就滿懷殷勤,沖男人作了個揖,挺正式地拜起了師,請求他:“大哥得多多提點提點我這個小妹。等回頭戰爭結束了,我特別想去考美術學校?!?/br>
    那架勢,就跟騎著毛驢吃豆包,樂顛了餡兒似的。

    “哈哈,好啊?!蔽涮冱c點頭,指著王婉寧,說:“大哥肯定好好輔導你,讓你考上最好的美術學院?!?/br>
    “謝謝大哥!”王婉寧十分開心,答謝了他。王良明則很不是滋味。他很在意,很‘不滿意’,畢竟才這么一會兒功夫,自己就被排擠成‘二哥’了。

    而且令他最為納悶兒的在于,自己這么些年,和家人的關系一直都處得非常一般。而這個日本人呢?才花不到半天的功夫,就能讓家人都站到他的那邊去,合起伙來對付自己了!

    但看著一桌子人歡聲笑語,王良明自是不能表現出什么,也生不起氣,也就只好勉強地跟著他們一起開心說笑。

    他又開始想,meimei什么時候知道的,武藤畫畫很好的事情的?!該不會······

    哦,對了,是昨天晚上就提到過?;蛘哒f······其實前天,自己就主動跟男人講了。應該是這樣的吧。

    唉。王良明暗暗嘆息,不懂自己最近怎么就開始變得魂不守舍得,記性都不好了。

    ……

    吃完了飯,母親簡單收拾完家務,就趕去了縣城的紡織廠上工。因為感覺武藤的事情,要和舒萊曼先生解釋與交涉上一番,王良明就早早地從之前舒萊曼給他的那幾件衣服里挑出了件襯衫,幫武藤換上后,一并出了門。

    晨間的鄉間小道上,人流還不是很擠。王良明本想去找張老伯,讓他幫忙開個車??蛇\氣不好,他一大早竟不知道去了哪里,車不在院子中,大門也緊鎖著。

    “沒關系,我們慢慢走路過去吧?!憋w行員倒不怎么在意這個,而且很高興能出來轉轉,不用再窩在狹小的地窖里面。

    “你身體倒還是真挺好,”王良明見他挺直著腰桿,一點勞累疲倦的架勢都沒有,感嘆了句。

    “在軍隊里待久了,就這樣了嘛?!蹦腥舜蛄藗€響指,炫耀完后,又把胳膊搭在王良明肩上,湊到他耳畔調侃起來:“良明,我說,你meimei都比你爽快。不就認個大哥嘛,真的哪里有那么難嗎,哈哈?!?/br>
    “哼?!蓖趿济麝幹槻焕硭?,把他的胳膊從自己肩上甩了下去。

    兩個人不知道大概走了多久,總算是看見了小鎮的街道。站在路口,飛行員叉著腰,觀察了下前方一片密密麻麻的低矮房子,又瞧了眼身后一望無際的原野,問王良明:“你會騎自行車嗎?”

    “會是會,但肯定是馱不動你?!蓖趿济鳑]好氣地答道,一邊拉著他趕緊往舒萊曼的診所去。碰巧,舒萊曼也剛起來不久。一打開診所的門,他便看見王良明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廊里,身后跟著那個高個子日本人。

    “早安,舒萊曼先生?!蓖趿济骺匆姷聡t生出來了,連忙迎上前熱情地打招呼。武藤也微微沖他點了點頭。

    舒萊曼看周圍沒有什么人,踱步上前,小聲問他:“你怎么把他帶出來了?你家人難道都……”

    “是的,我的家人都·····”王良明深深地嘆了口氣,接著講道:“都知道了,他是個陜西人?!?/br>
    “好吧?!笔嫒R曼皺了皺眉頭,瞥了那個日本人一眼,提起門口地上的一個藥箱就要往里面走。王良明見那藥箱有點大,趕忙幾步上前,想接過來,幫舒萊曼提到里面去??蓜偼白吡藳]兩步,他就又被武藤拉住了。

    “?”王良明沒敢吱聲,只得疑惑地看向身后的飛行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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