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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yin術魔法師在線閱讀 - 第五十七章:鬼怪們秘藏的珍寶

第五十七章:鬼怪們秘藏的珍寶

    “……雖然我們沒有什么錢了,可是,如果能夠找到鬼怪們秘藏的珍寶,應該價值不斐吧……鬼怪們知道一些線索的……”

    好像有一些很有趣的情報,我想繼續聽下去,但旁邊的大叔搶在我前頭,一把就推開了門。

    “金老頭,好長一段時間不見了,還在用那什么找不到的鬼秘寶,來騙凱子驅妖???”

    我們跟著大叔進去,門內有著五十余人,分成兩邊。一邊是那三名見習神官,還有七名作著劍士打扮的人,其中兩個女的手中持長槍,看來還是騎士之類的,除了魔法師之外,一個冒險團體的標準配員,好像都到齊了。

    另外一邊,是四十多名村民,為首的是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長長的胡須,看來老大歲數了,聽見茅延安的聲音,抬頭轉望過來。

    他身邊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還有一個正自哄弄懷中嬰兒的少婦。

    “茅、茅先生……”

    被稱為金老頭的老者面露喜色,過來與茅延安親切地擁抱??磥砭拖翊笫遄约赫f的,他和這里幾家旅店主人都很熟,而這就是其中之一。

    這群見習神官集團,對于我們的突然出現與打岔,顯得相當不悅,可是似乎被他身上的行頭與打扮所懾,又看到紫羅蘭跟著進來,一時間也不敢貿然發難。

    坦白說,單是看打扮,大叔這一身武者扮相,瞧來還真是有高手氣派,特別是他輕松扛在肩上的那柄“重”劍,不明就里的人看了,誰都會以為他的實力驚人。

    “霧谷村的老朋友們,你們不用怕,我這次回來,帶了一流的魔導師回來,一定能夠幫上你們的忙?!?/br>
    仿佛有意對那群見習神官們夸耀,茅延安拉過一張椅子,金刀大馬地坐下,狂妄地瞪著那群人。

    如果要擺足氣勢,大叔本來應該把劍往地上一插,或是劈向桌子,制造點實際破壞立威,不過這柄黑沉沉的大劍既然是摺紙而成,這種穿幫的事當然不能做。

    茅延安朝我使了使眼色,要我站出一步。箭射出頭鳥,我當然不會傻到聽他使喚,自找麻煩。

    站在村民的立場,能夠幫助防衛的力量是越多越好,結果雙方很快就有了結論。

    由于當年那位慈航靜殿的高僧,曾經留下了某種結界,讓鬼物只能每年群眾現身一次,所以目前還不用擔心受到攻擊,但這情形治標不治本,村民們希望,能請來強大的魔導師或神官,一次將這些鬼物消滅;或者,能夠找到鬼物們所尋找的秘寶,解決問題的核心。

    姑且不論消滅鬼物,但是尋找秘寶這一點,卻是大家有志一同,于是在金老頭的安排下,眾人都住進了他的旅店。

    旅店方面亂七八槽,看來可能好多年沒人住宿了,我們將就著住下,才正籌謀該怎么從那幾名見習神官身上,套出一點情報,就有人來訪了。

    這個名叫金漢良的漢子,是店主人金老頭的兒子,動作勤快地掃著桌上塵埃,向我們介紹他的妻子與數個月大的女兒。

    “茅老師,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們有好幾年沒有見面啦,家父和我一直在期盼您歸來……”

    “阿金,我茅延安是個守信的人,這幾年里頭,我在外幫你們尋找有用的幫手,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茅延安吹牛不用本錢,一開口就把我和阿雪給牽扯進去,但他和這里人的交情,也確實有幫助,很快就讓我們進入狀況,多了解事態。

    鬼物的出現,金漢良已經忘記是哪一年的舊事了,只知道在大霧出現的隔年,鬼物會聚集成群,sao擾地方,要求村民們把偷藏起來的秘寶,歸還給他們。

    這件事鬧了好長一段時間,后來慈航靜殿有一位高僧來此,與鬼物溝通,然而,這些鬼物沒什么記憶可言,不但說不出是誰拿走了秘寶,就連秘寶究竟是什么都說不清楚。

    慈悲的高僧,認為即使強行驅除鬼物,在根本問題沒解除的情形下,累積的怨氣,仍會從附近地區召來新的怨魂,屆時危害更大,于是,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他和鬼物們立下約定,明年一定把秘寶歸還,要求鬼物們先行歸去,也因此,該年并沒有發生流血事件。

    “那位大師,和鬼物們立下了字據,上頭寫著將在第二年歸還秘寶?!?/br>
    金漢良道:“但是,在第二年的那個字樣,還有立據日期的地方,大師留下了空間,我們可以在字據上變動花樣,把約定的日期不斷延后?!?/br>
    結果每年鬼物造訪時,只要亮出字據,說還沒到約定的時限,暴躁的鬼物們就會離去,盡管還會拆幾間房子,喧鬧一番,但至少不會傷害人命。

    “大體上就是這樣,字據分成兩份,鬼物手中保有一份,我們也保有一份,每年在鬼物來臨之前,兩份都要改過來?!?/br>
    金漢良道:“可是每年鬼物都來sao擾一次,村民們還是很不安,留下來的人,都生活得很憂郁,我希望能夠徹底解決問題?!?/br>
    “我有點好奇,鬼物會來sao擾,那你們還待在這里干什么?搬家不就成了嗎?外頭的世界那么大,何必拘泥于這個小山村?”

    被我這一問,金漢良與他妻子抬起頭來,目光中滿是茫然,道:“是啊……為什么不搬走呢?可是,這是我們祖先辛苦開墾,留下來的地方,我們……人們怎么可以丟下祖產呢?”

    最怕聽到的回答就是這種,標準的村夫村婦,一輩子被祖產束縛,祖先留下的東西,非但沒給他們好處,反而成了最大的包袱。我搖搖頭,大叔卻搶先我一步說話。

    “這點你就不用擔心了,我這次可是找到了厲害的幫手喔?!?/br>
    茅延安說著,伸手往后一拉,卻不是扯我,而是把阿雪扯了過去。

    事情忽然掉到頭上,阿雪顯得很吃驚,但是“咦”的一聲還沒出口,茅延安已經搶先介紹,大聲道:“別被外表騙了,你面前的這位女士,可是阿里布達王國歷史上最強魔導師的傳人啊?!?/br>
    “哦?怎么阿里布達出過強力魔導師,我卻從來不知道呢?大叔,那請你告訴我那位魔導師的大名是什么?”

    “小子你真是孤陋寡聞啊,那位魔導師就是……干豆腐?!?/br>
    “干、干豆腐?”

    還以為大叔會扯些什么夸張的名字,想不到卻冒出了這么一個怪名,一時間,每個人都一臉怪怪的望向他。

    “怎么?不要告訴我你們沒聽過干豆腐的鼎鼎大名,他是近五百年內最杰出的法師之一?!?/br>
    茅延安滔滔不絕地說道:“他早年在峽道上與黑暗炎魔決斗,墜落深谷之后復出,披上一件神奇白袍,改頭換面,變成了真。干豆腐,從此威風八面,斬妖除魔,再也沒碰過對手,這么偉大的法師,你們不知道嗎?”

    “喂,等一等……大叔,你說的那個人,我有一點印象,但是應該不是你說的那個名字吧?”

    我遲疑道:“好像是叫……甘道夫吧?”

    “??!對,就是那一碗,就是那一碗干豆腐!”

    被我糾正,茅延安一點愧疚的表情都沒有,高興地拍掌大笑。

    “可以了,閉嘴去干你的豆腐吧?!?/br>
    我懊惱之至,看著這個手舞足蹈的搖滾大俠,覺得這次真是來錯了地方。

    “不管如何,我誠懇地拜托幾位,希望你們能夠協助我們?!?/br>
    金漢良愛憐地看著身旁默默不語的妻子,緩緩道:“今年,我有女兒了,我希望她能夠不受sao擾地成長,這是我現在最大的心愿了……”

    聽了沒什么感覺,因為他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來我們會有什么好處,不過阿雪在旁邊聽得淚眼汪汪,還想靠近點去瞧瞧小嬰兒,一臉慷慨激昂的樣子,我就知道事情不好。

    所以,有時候,我寧愿把紫羅蘭的腦子,裝進阿雪的頭殼里……

    如果不是因為大霧擋路,其實我并不愿意把時間花在這里,但不僅阿雪弄不清楚狀況,連大叔都在推波助瀾,拍胸擔保。

    “大家不用擔心,以我爺爺的名字發誓,我們一定會找出事實的真相?!?/br>
    “喂?大叔,你爺爺是何方神圣?”

    “???我也不知道,有人說好像是個人走到哪里,兇殺案就到哪里的偉大偵探?!?/br>
    “狗屎,你連你爺爺是誰都不知道,這里的事關他什么事?為什么要拿他發誓?”

    “嘿嘿,賢侄你太嫩啦,這是這一行的行規,自從七百年前的金田一大偵探變成不朽神話后,每一個偵探在開始偵查之前,都要用自己爺爺名字發誓的?!?/br>
    在村子里待了幾天,村中大霧依舊濃厚,外頭想來也不會好到哪里去,我們三人一獸可說是被困于此地,要是因此耽誤了回國的日期,國王陛下的臉色肯定不會好看到哪去,到時候就算有什么褒獎,也會變成貶官了。

    調查秘寶位置的事情,可以說是完全沒有進展。我甚至把所有村民找來,一個一個地毯式偵詢地問過了,但每個人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對于當年情形的回憶,既模糊又混亂。

    更糟糕的足,在我與他們的對話中,明顯地感覺出來,這個村子、這村子里頭的所有人,欠缺一種想要突破逆境的昂揚生氣,無分男女老少,說起話來有氣無力,眼神茫然空洞,問幾句話就失了神,看來困居在村子里多年,這些人的精神狀態已經不太正常了。

    霧谷村的村民古里古怪,但另外一批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群見習神官集團,在村里翻箱倒柜地尋找珍寶,連一瓦一梁都不放過。

    單看他們的動作,確實還滿有娛樂價值,讓我充分見識到人類的想像力,多么荒唐的地方都會想到去找。

    大霧中看不清楚對方身影,還算相安無事,但偶爾他們與我們近距離對面,相互看不順眼的兩幫人,就難免言語沖突,只差沒有動起手來。

    相較之下,對于凈念禪會的調查,大叔就頗有進展。透過攀談與詢問,大叔問到了一些訊息。

    凈念禪會,似乎是慈航靜殿內部組成的一個同修會,這樣的小團體本來有不少,但凈念禪會的一些主張,與慈航靜殿本身沖突,并且快速吸收新進成員。

    當前大地上的宗教、神官系統,都由慈航靜殿所掌握,這樣跨國而存在的龐大組織,自然不為諸國所喜,但慈航靜殿從不干預各國政事,頂多只是在龐大天災發生時,跨國運送物資救災,因此而廣受好評。

    但慈航靜殿中卻出現了不同的聲音。

    某些國家,因為暴君或是暴政,人民正處于痛苦之中,慈航靜殿明明有著統合諸國,推翻其暴虐政權的力量,卻困囿于自身主張,只能消極地救災,不能積極地解決問題根源,所以倡議改革,讓光之神宮更直接強勢地介入各國政局。

    這樣的聲音,以凈念禪會為主,甚得年輕子弟的擁戴與支持,擴展極為迅速,在光之神宮中勢力越來越大,最近更私下招兵買馬,似乎要有什么大動作。

    “這么說,你們之所以要加入凈念禪會,是因為想要救世嗎?”

    “這當然是基本目的,不過……還有一個世俗一點的理由,聽說禪會的會長,就是如今神宮最當權的高僧,只是為了不引起注意,才組織禪會。我們這些低輩子弟,又不是貴族,又沒有背景,如果循正常管道,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升到高位,但如果加入禪會,與高僧們同一陣線,很快就升遷有望啊?!?/br>
    聽起來滿有道理的,很像是某種老鼠會的直銷方案,不過,這番話倒是與那天娜塔莎的話吻合,她也是說,慈航靜殿的高僧在幕后策動南蠻之戰,人物還直指當今光之神宮的掌門心禪大師,看來慈航靜殿這個大派,幕后果然大有問題。

    但令人不滿的,是茅延安的套話技巧。之所以能這么快突破那伙人的心防,問出秘密情報,主要是因為我們到這村子的隔日起,大叔就整頓儀容,梳好頭發抱起琴,找那群人中的兩名少女,一起唱歌、吟詩。

    幾首恭維她們相貌的四行詩、幾個自編的花環、幾張特別修飾的人像畫,就把人家哄上手了。

    搖滾明星的魅力果然非同凡響,隨著人像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大叔套到的情報也越來越多,像剛剛問到的幾句話,據說是大叔躺在床上,一手抱一個裸女,yin笑兮兮,這樣子問出來的。

    “大叔,你真行啊,用這樣的方法問話,人財兩得,真是恭喜你啦?!?/br>
    “唉,有什么辦法,為了任務與大局,我即使不愿意,也不得不忍淚犧牲啊?!?/br>
    一個人無恥起來,也沒什么話說不出來了,看他這么得意洋洋的樣子,真想讓紫羅蘭撲上去,把他的狗頭一口咬掉。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距離起霧已經沒有多少天了,金氏夫婦的愁眉著臉,看得連阿雪也嘆起氣來。

    這兩天附近山區的陰氣明顯地轉濃,照時間算來,鬼怪群也快要出現了。

    雖然只要拿出字據,騙騙鬼怪,就可以如往常那樣地解決,不會有什么問題,但我這個人一向不會主動往危險的地方跑,如果明天再沒有進展,我打算先離開霧谷村,省得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算盤打得不錯,但事情卻沒有如我預期地進展。就在這天傍晚,我正在和阿雪調情,紫羅蘭趴在屋子角落睡覺,忽然外頭鬧了起來,我們搶出去一看,只見那幾名見習神官嚎叫著跑回村子,人人被頭散發,滿臉是血,身上的傷痕明顯是鬧出了事。

    他們還拖著幾具尸體回來,看樣子還是殘尸碎塊,不難想像戰斗的慘烈?;颐擅傻臐忪F多了一層血腥氣味,空氣中的陰冷感覺急遽加重,莫名的哭嘯聲漸漸清晰,回繞著霧谷村震響,給予人不祥的感覺。

    詭異的情形,似乎訴說著同樣的一個訊息,我心叫不妙,才剛想要招呼阿雪,預備逃跑,一聲絕望的呼叫,已經從村口響了過來。

    “鬼……鬼來了!”

    整個情形的發展,相當復雜,不過,那群見習神官除了在村內翻箱倒柜之外,似乎也把他們的搜尋范圍擴展到村外。

    由于沒怎么花時間與村民接觸,所以他們得到的情報不是很齊全,只曉得村子是靠著高僧的結界,暫時保住了平安,而他們在搜尋時,意外地發現了奇妙的氣息,光明魔法的感應,引導他們發現了一張殘破的符紙。

    彼此所學出于同源,他們一廂情愿地認為,是由于封印的殘破不全,導致鬼物能夠突破封鎖出現,如果在舊有封印之上,另外覆蓋上新的封印,那就可以把鬼物完全鎮壓,永除后患。

    無知的本身就是一種罪惡,不自量力的后果,實在是很嚴重,在他們撕毀舊封印,還沒來得及重新施咒的瞬間,異變就發生了。

    與人類相約的契約被撕毀了,感應到這一點的鬼物群,自沉睡中覺醒,由附近的山林中迅速地群眾過來,發出尖銳的鳴嘯,朝附近的生者撲殺過去,首當其沖的犧牲者,就是那群破壞契約的人們了。

    在過去的修業里,他們多少都曾經跟隨慈航靜殿的僧侶,進行驅魔、凈靈的工作,對于死靈應該是早就看習慣了。

    可是,在導師的庇護下見習,與獨力承受鬼物們的攻擊,這是完全不同的事。

    用沒有接受過祝福、祈禱的兵器,去斬急虛體的鬼物,那根本沒有效果;而三名見習神官唱頌咒語的速度,也全然跟不上鬼物的進攻,特別是在顫抖聲音說出的情形下,被敵人殺得落花流水,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幾乎只是才一接觸,在尖嘯中成形的鬼物群,就用鋒銳的爪子,撕殺了兩名劍士。

    生物死后變成鬼,并不一定會保有生前的記憶與靈識,很多時候,只會渾渾噩噩,淪為只懂得追逐生人氣息的邪物。

    最富含生人精氣的東西,就是剛撕下的血與rou,所以幽魂的攻擊都是根據這個模式來行動,理所當然,看在人類的眼里,那種殘肢碎尸,就是一種足以令人戰意崩潰的恐怖。

    僅余的生還者,發瘋似的朝村子里奔逃,一路上大呼大叫,后頭跟著一群嗜血如狂的鬼物,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及時跑回村子,得到庇護,恐怕即使逃脫,也全都變成一堆瘋子。

    村子似乎被一層結界所包圍,型態上來看應該是光明魔法,但我卻感覺不到應有的神圣氣息,不過,所有的鬼物都被擋在村子外頭,張牙舞爪,變化著可怕的形象,發出悲慘的尖嘯,卻無法突入進來。

    “好、好險啊,幸好他們進不來?!?/br>
    “你神經病啊,大叔,這樣子我們也出不去了?!?/br>
    我不是黑暗魔法師,但是對于亡靈、鬼物、黑暗魔法的理解,只會比這些見習神官更多。

    幽靈平時都處于游蕩狀態,但若是有了一個特別的吸引源,就會像飛蛾撲火一樣,本能地朝那邊移動,現在霧谷村就等若是成了吸引源,整個山區的所有幽魂、邪物,都會朝這邊過來,單是現在往外頭看,那數量就已經不只是百余道幽魂了。

    “趁著幽魂還沒有完全聚合,我們還有機會殺出去,紫羅蘭的雷火比騎士刀劍管用得多,現在……”

    我的主張才一提出,就宣告仆街,因為某個多事的中年大叔,回答了笨蛋阿雪的爛問題。

    “什么?我們走了這里會怎么樣?大概會被屠村吧,那些怨靈的樣子你也看到了,都已經怨成那個樣子了,如果突破結界,總不會進來和這里的人拍拍手吃果果吧?”

    就為了這么一番話,阿雪又拉著我,要我留下。我沒有辦法不答應,因為任何人如果被一雙神力手腕勒住脖子哀求,都會立刻妥協的。

    不僅是那群見習神宮,整個霧谷村的村人,精神都處于崩潰邊緣。在發現鬼物將村子團團包圍住之后,每一個村人都像發了瘋一樣,抱著頭發出哀嚎。

    “鬼、鬼又來了……”

    “鬼又要殺死我們的親人了,不,不要殺我的兒子啊……”

    “日子還沒到啊,為什么這么早就來了……”

    眼神渙散,口中淌著唾沫,村人們的意識在聽見掹鬼重臨那一刻,就宣告潰散了,多年前鬼物第一次出現,襲擊村子的那一天,看來造成了很慘重的死傷,讓村人們留下深沉的打擊。

    補給一時間不成問題,但情形卻未有因此好轉。被數百怨魂包圍狂嘯,和置身十萬敵軍之中,究竟哪一種經驗比較恐怖,這一點就很難比較了,不過,被迫留在霧谷村的我們,所能做的事情其實很少。

    驅魔不屬于我們的能力范圍,鬼物之所以進不來,那也是因為村子的結界,與我們無關。換言之,在鬼物正式入村來討秘寶的契約之日前,我們只能這樣子干耗下去。

    當然也有不信邪的,有一名見習神官帶著兩名劍亡,不愿意坐在這里等死,試著念咒沖殺出去,才一眨眼功夫,他們三人的身體,就成了像被貪人魚啃過的殘渣。

    在所有村民中,金老頭一家還維持著起碼的理智,或許是每次都負責和鬼物交涉,次數多了,人也比較鎮定一些,還能夠協助我們去穩定秩序。

    阿雪的表現有點怪,雖然她平常就傻里傻氣,但金家的那個小嬰兒似乎很討她喜歡,結果沒事就往那邊跑,去逗弄小孩,而且見到我的時候,還會莫名其妙地臉紅,逃躲起來,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所有人當中最顯得礙眼的,則是茅延安。大叔好像完全看開了一樣,整天就是抱著琴,彈彈唱唱,好像包圍在外頭的那些鬼物完全與他無關一樣。

    “人生就是這么一回事,也不見得在你認為自己會死的時候,就剛好死掉,也常常會死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啊,這樣才有意思……”

    有意思才怪,我敢打賭,大叔一定偷偷瞞著我們什么,很有可能就是當鬼物突破結界沖殺進來時,逃命的密招,所以我暗中囑咐紫羅蘭,盯死大叔的一舉一動,省得被他偷偷開溜出去。

    阿雪的個性太過單純善良,怎比得上大叔狡若老狐,比較起來,我寧愿相信紫羅蘭的通人性,由它來盯,可收奇兵之效,讓茅延安沒得提防。

    在南蠻之行后,這頭豹子與我的關系改善不少,暫時是可以維持友好的。

    這個打算還不壞,就在我委托紫羅蘭的隔天晚上,當我正要閉眼休息,紫羅蘭忽然出現,低聲咆哮,要我跟著它出去。

    我的猜想果然沒有錯,因為在這種所有人都已經睡著的時刻,金老頭卻和茅延安偷偷地去了一個僻靜角落,竊竊私語著。

    為了不想被他們察覺,我不得不謹慎從事,隔著一段距離來偷聽,話聲模糊,但是大致上還是可以聽得見。

    金老頭抽著一管旱煙,滿足皺紋的老臉上寫著不安,看著對面的人說道:“事情……都已經這么多年了,其實我從來沒有忘記過那一天……”

    “這個我看得出來,老朋友,你實在應該早點把這些事情忘掉的,記住這些,對你、對你的家人、對整個霧谷村都沒有好處啊?!?/br>
    茅延安淡淡地說著,語意悠閑,但不知道為什么,他這時候的微笑表情,看在我眼中,除了“陰險”兩字,找不到別的形容詞。

    “可是,老茅子,我不認為這么做是對的啊……”

    “如果老金你認為這么說就可以改變什么,你大可以把這些話對那些鬼魂說啊,我茅延安爛命一條,無所謂啊?!?/br>
    兩人交談了一會兒,都是金老頭在反覆擔心一件事,大叔則是勸他早點把此事忘記,不能再提、不能再想,否則危及全村。

    坦白說,有些用詞聽起來根本就是威脅了,從金老頭一面說話,一面偷偷望向茅延安的膽怯表情,我可以肯定,大叔當年一定在霧谷村干過什么缺德事,最有可能的是……

    “把……埋在那里,我怕……”

    “住口!我不是要你不可再提了嗎?”

    金老頭的那一句話,被他藏起了最重要的名詞,跟著又被大叔面色嚴峻地喝斷下半截,兩人之間的氣氛緊繃,相互沉默下來。

    饒是這樣,我也已經能夠掌握事態,曉得霧谷村的鬼怪秘寶究竟落在誰手里了。

    好你個茅延安,這筆帳我記下來了……

    還無法肯定整件事情的真相,但至少最重要的關鍵已經確認,我拍拍紫羅蘭以示獎勵,要它緊盯著金老頭和大叔,因為這兩個人很有可能跑去挖寶。假如鬼物們突破結界,我或許有必要用那件秘寶來換取生存。

    村子周圍的結界,似乎不如我們預料得那么堅固,特別是在那張契約被毀后,鬼物群以緩慢,但確實有在推進的速度,逐漸縮小了包圍圈。霧中的猙獰形影一刻比一刻更清晰,尖銳的哭嚎聲,更是無時不刻在耳邊回響。

    也許是錯覺,但我常??吹酱蹇诘脑够?,變化形象,隱隱約約顯出一張嚎哭中的女性面孔。

    極有可能……那就是怨魂聚集起來的源頭。

    戰斗發生時,紫羅蘭是我方目前的最大戰力,但阿雪的魔法如果能有點進步,對我們也有很大的幫助。這個女人最近總算有點自覺了,不用我催促,也會主動修習一些基礎的入門魔法。

    大叔那邊的問題,還是早點讓她曉得比較好,雖然阿雪的個性質樸純真,但也不至于在聽了話后傻到跑去質問大叔,有個心理準備,也好有一點提防。

    而且,有必要找阿雪談一談,這丫頭最近兩天不知道是不是玩小嬰兒玩瘋了,常常躲著我,偷偷摸摸不知道在做什么。我不敢太低估這丫頭的鬧事能力,什么事都要盯緊一點。

    說來也是很想嘆氣,我本身雖然算不上好色如命,但在性事上的欲望卻足稱旺盛,有阿雪這么標致的一個美人兒在旁,紫羅蘭又不再礙事,理所當然地是夜夜春宵。

    阿雪相貌既美,身材惹火豐滿,肌膚白皙幼嫩,敏感度又好,確實是個很好的床伴,只可惜身上的處子貞咒未破,玉戶緊閉不開,結果我就只能在她的肥白rou臀里銷魂。

    我的口味很廣,對肛菊沒有排斥,不過和阿雪頻繁的性事加起來,恐怕也破了我之前所有類似經驗的總合,有時候想一想,還真是滿懊惱的。

    “阿雪,開門,我……”

    話說了出來,但我卻不給門里人反應的時間,重重一推,就在里頭的驚呼聲中強行入門。

    在可以掌握這女性身心的時候,我才不讓她保留秘密,一方面是怕她莫名其妙給我惹出麻煩。

    另一方面,我不想糊里糊涂看見煮熟的鴨子飛到別人嘴里,很多男人就是對自己的女人大過放心,最后死得不明不白。

    倉促破門,就有突襲戰的好處,我重重推門而入,第一眼看到的東西,就是阿雪坐在被褥凌亂的床上,懷里抱著小嬰兒,錯愕驚惶地看著我。

    “師……師父?!?/br>
    “干什么?這么奇怪的表情?當師父的不可以突襲檢查嗎?”

    我環目四顧,看不到什么可疑的東西,當然也沒有看到不應存在的jian夫,隨口問道:“你一個人悶在屋里頭作什么?要你練的東西練了沒有?”

    “小、小嬰兒的母親說有事要忙,托我幫她帶一下孩子,喂孩子吃一點東西?!?/br>
    阿雪好像很緊張,我順著她的視線往桌上一瞥,一個青花磁碗里盛著乳白色的香濃液體,不待我出聲詢問,阿雪就已經紅著臉提出解釋。

    “這是……小嬰兒的母親預先留下的,要我在孩子肚子餓的時候,喂給孩子吃?!?/br>
    我對嬰兒這種生物很厭煩,不想浪費時間去接觸,也很不樂見阿雪把精神花在這種生物上頭。況且,連這嬰兒的母親都懶得照顧,別人在那邊多事,真是可笑。

    “哦?喂給孩子的奶???份量不少啊,看不出那個婊……看不出那個女人還滿有產量的嘛,嘿,你該不會自己偷喝過了吧?”

    被我問得滿面通紅,阿雪答不出話,只是一個勁地死命搖頭,我不想在這問題上多做僵持,趁著那個女嬰已經被哄睡,一時間不會醒來吵人,要阿雪把她放到一邊去,正起精神,問起她這幾天修練的進度。

    “我、我有很專心的在練喔,從最基礎的咒語開始……”

    與之前不同,這次阿雪在學習上的配合度很高,她的思慮雖然單純,但頭腦的聰敏卻一如昔日,學習起來的進度自然不錯,當修為進展到一定程度,能夠慢慢引導出深藏于體內的魔力,那時便一日千里,和眼下不可同日而語了。

    只是,看她說得那么興高采烈,這卻讓我感覺到異常。無疑她對修練黑魔法沒有抗拒,但也應該不至于態度驟變若此,特別是每日修練時必須要以生靈鮮血祭袒的規矩,她沒理由不向我抱怨的。

    說話說這么快,她想隱藏什么?該不會……

    心念一動,我忽然伸手,將阿雪的右臂抓過,袖子掀高,在燈光下,手腕地方橫七豎八的十幾道鮮紅傷痕登時暴露無遺,一看就知道,是匕首的割痕,最新的一道還尚未結疤,猶自淌著血絲。

    “這是什么東西?”

    “……”

    “大叔和我每天給你的那些雞鴨呢?那些是用來給你祭獻的貢品啊,你全都沒有用嗎?”

    雖然沒有答話,但從阿雪緊抿著唇,眼中隱然泛著淚光的表情,就足夠讓我明白一切,當下一股怒氣直沖腦門,惱火之下,就想要一巴掌揮過去。

    提起了手,這一下卻打不下去,眼角瞥見了那熟睡于床角的小東西,登時找到遷怒對象,一下重重打下去,但阿雪的動作快上一步,搶先把女嬰抱走,讓我一掌空擊在床板上。

    “師父!”

    哀求的聲音里,有著明顯的驚恐,我的怒氣并未因此消失,但卻在稍稍發泄后,有了讓頭腦冷靜的空間,進行幾下深呼吸,試著把心情平復過來。

    “你……給我一個不用發脾氣的理由?!?/br>
    “我……人家不想殺生,也不想犧牲掉什么東西?!?/br>
    “你白癡??!你以為自己現在練的是什么?黑魔法要求的就是犧牲與祭品,你把祭品全部放生,那練個屁東西?當初是你自己選擇要練黑魔法的,這么快就反悔了?”

    “我沒有后悔,黑魔法是我自己選擇要修練的,可是即使這樣,我還是想要守護生命?!?/br>
    把女嬰保護在懷內,阿雪仰起了頭,堅持而倔強地說道:“修練的時候要求祭品,但只是要求一定份量的生靈鮮血,并沒有說非殺生不可,不需要為了這樣就犧牲一條生命啊?!?/br>
    受到反駁,剛才的怒氣再次急涌上來,我幾乎是氣急敗壞地罵出來。

    “所以你用自己的血代替?神經病,你這么舍不得殺生,平常怎么不看你吃素?就算吃素也一樣是殺生,那你從今天開始絕食好了,這樣的話,最后除了死你這個大奶怪之外,就不會有任何生命被犧牲了?!?/br>
    “不是這樣的?!?/br>
    將女嬰放回床角,阿雪蹲跪在我身前,滿眼焦急地看著我。

    “阿雪也知道,自己選擇的……是一條怎樣的道路,在未來的某一天,或許我也不得不犧牲某些東西、某些……生命,來換取更多的東西,可是在那一天之前,如果能盡量多留下一個生命,為什么不做呢?”

    低聲說著,阿雪輕輕搖起我的手掌,懇求似的說道:“這個樣子……真的不可以嗎?”

    或許是顧慮到我的喜惡,阿雪避免了“拯救”這個字眼,而用了比較現實的“換取”一詞,這樣的體貼,正是這丫頭不變的個性。

    說來應該怪我自己沒有識人之明吧,既然知道她是這種個性,平常就應該盯著看她宰殺牲祭,或是直接弄碗生血給她,雖然不是修練者親自下手獻祭,效果打折,但也好過這樣自殘的修練方式。

    回想到那一天,拿著萬靈血珠的她,嬌弱的身子一面發抖,一面卻是幾乎義無反顧地回刀自刺,任熱血灑在靈珠之上??此迫崛醯膫€性,卻有著永不改變的堅持,這樣的一個小女人,我能用什么東西去迫她改變了?

    這么一想,登時覺得氣餒,再看看阿雪泫然欲泣的俏瞼,一股怒氣就此散了,臉上雖是還維持著嚴肅表情,心里卻已經能夠平復過來。

    “或許,你說的也沒錯,黑魔法也分很多種途徑,各有各自不同的修練方法,說不定有哪一門能夠讓你這種天真的家伙生存也不一定?!?/br>
    我并不是放棄了。好不容易讓阿雪走上了這條路,哪有退縮的道理?只是曉得強逼無用,只能使用循循善誘的方式。

    在對于事物的喜好上,我是一個追逐黑暗美學的人,盡管還沒有狂熱到愛上毀滅美學的程度,但比起欣賞花朵盛放的絢麗,我更喜歡觀看鮮花繽落、被蹂躪于泥地的那一刻。

    觀看一個人的墮落與其過程,會讓我感到愉悅,特別是一名高傲、圣潔的女神官,能夠在這條黑暗的墮落之路上,走到什么程度?這一點光是想像就覺得興奮了。

    我疼愛阿雪,但是這個基本的構想我不會放棄,并將會一直實施下去。

    目前阿雪修練的方向,偏重于亡靈、陰魂的技巧。死靈魔法只是黑暗魔法中的一門分支,并非全貌,但在這個節骨眼上,或許是最具實用性的技巧,所以我也積極與阿雪討論、研修。

    “每天晚上,我都還聽得見那些孩子們的聲音,如果我能夠在死靈魔法上有進展的話,就能夠撫慰她們的不安了……”

    為著這個理由在修練,阿雪的話卻讓我有了異樣聯想。倘使說,那些羽族孩童的陰魂,現在仍圍繞在阿雪左右,依附著她,那么,很有可能再藉由她們重現大日天鏡的恐怖威力,只要這個戰術能付諸實現,村子外頭幾百個鬼魅根本不算是什么。

    有了基本戰術方向,我想要與阿雪深談,但很不巧的是,那名女嬰開始大聲哭鬧起來。

    “哎呀……”

    阿雪驚呼一聲,突然漲紅了臉,跟著就急切的哀求我離開,不要再嚇壞孩子;我覺得奇怪,但也知道不適合逼得太緊,依言退出。

    從當晚起,我就讓阿雪致力專攻亡靈魔法的修練,盡管我們很努力,很希望作一點什么,但是不幸的事情依舊是發生了。隔天一早,村子里頭又多了新的犧牲者。

    明明就已經被鬼物群包圍了,卻還是有人不信邪,想要往外頭闖。兩名剩下的見習神官,連同他們的伙伴,不愿意繼續待在村子里,在契約之日被怒涌而入的鬼物群吞噬,執意外闖求生。

    他們還有一點起碼的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魔法不足以對抗數百鬼物合攻,貿然沖出去,只會與同伴一樣下場,所以改了新的戰術,先抓幾名村人當誘餌,去吸引鬼物群的注意,他們趁機突圍,而被抓的人里頭……有著金漢良的妻子。

    整個行動被半夜不睡的茅延安給撞破,呼叫聲引來了村人,兩邊形成對峙,雖然后來大叔的言語激怒奏效,令他們失神,被紫羅蘭閃電竄出,咬斷了一名見習神官的咽喉,場面大亂,可是我們仍然慢了一步,讓情緒陷入狂亂的剩余幾人,拉著數名人質一起往村子外頭沖出去。

    雖然只是見習的,但光之神宮的神官,還是有著一定素質。唱頌出來的圣歌與經文,形成了一道淺淺的光幕,庇護住他們。

    鬼物群對于這帶著神圣氣息的光幕,顯得有些畏懼,不敢太過靠近,生怕在屬性相克的情形下,被圣光蒸發得魂靈俱散。

    假若只需要面對三五陰靈,他們可說穩cao勝卷,但當鬼物群的數目百倍于斯,就是另一種情形。

    “撕啦~”脆裂的聲響,一只像是白骨一樣的枯手,刺破了脆弱的光幕,在霧氣中,我隱約見到那只手臂的主人,是一個半邊骷髏臉的女人。

    將近中年左右的歲數,還有著rou的半邊臉,有幾分姿色,脖子上浮現一道深深的血痕;破爛衣裳是多年前流行過的時裝款式,頗為華貴,恐怕還是出自豪門,不是霧谷村附近山區該有的東西。

    乍隱乍現,從鬼物們的sao動來看,這名婦人可能是鬼物群的核心,而村人們在目睹她現身剎那的驚惶表情,更讓我察覺事情的不尋常。

    “啊~”大量陰魂從光幕的破口急涌而入,腐rou蝕骨,在悲慘的哀嚎聲中,我們失去了最后的幸存者。

    從人們沖出村口,到化成一灘無法辨認的碎末血rou,只是幾下眨眼的功夫。

    我覺得有些惻然,但卻要忙著安慰趴在我肩頭啜泣的阿雪。

    “怎么會這個樣子……”

    茅延安重重一舉,擊向旁邊的屋墻,恨恨地嘆著氣。表情看來非常沉重,但到底有多少真心,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相較于茅延安的反應,村民們就顯得渾渾噩噩,像一群行尸一樣,搖著頭、垂手嘆氣,仿佛對眼前的悲劇已經木然,又好像有了自己不久后也將步其后塵的體認,慢慢地回到他們的屋子里。

    金老頭和兒子的樣子則正常得多,特別是金漢良,他慢慢地向前伸著手,像是想要拉回些什么,顫抖著嘴唇,眼中閃著淚水,干澀的喉間發不出一點聲音,那種驚恐與悲痛的表情,讓我久久不能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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