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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露骨,燕南風卻沒上心,“燕某從來只秉公辦事?!?/br> “燕大人此行出宮數月,皇城司兵豈不是群龍無首?” “皇城司五百兵士,區區一個燕南風,多一個少一個又何妨?” “但皇城司中四百九十九人都只不過服從一人,好也一人,歹也一人,燕大人又怎能用一個區區一帶而過?” 燕南風笑了笑,“今日遠在京城之外,王爺有話直說便是,無須拐彎抹角?!?/br> “即使本王不直說,燕大人心底也有幾分明白,皇城司兵早已被宮中某些人攔為忠犬,作為一己之用,在宮中殘害忠良,在宮外惡事做盡,早已不是當年的皇城司!不知本王這樣說算不算直接?” 眾人等著燕南風的舌戰,卻見他空靈一笑,手中銀筷輕敲了一下杯沿,清脆一聲幾乎遏止眾人的吐息。 “敢問王爺口中的某些人是指皇后娘娘?” 四座安靜,無人敢接話,便是崇西王也只是怒盯著手中酒杯。 燕南風在眾人注視下垂目微笑著道:“王爺口中有八成話燕某都聽不慣,但聽不慣又怎樣?燕某還是要坐在這里聽完,正如王爺口中皇城司之事,燕某心明,皇城司兵也心明,但心明又怎樣?王爺什么也改變不了?!?/br> 崇西王冷笑一聲,“說的也是,本王確實改變不了什么,但本王至少還有一絲本事坐看爾等螻蟻如何風息云滅?!彼抗鈷邅?,略過紅翎停在胭脂身上,“我們走罷?!?/br> 紅翎早已按耐不住,一時出聲喚道:“王爺!”崇西王身形頓了頓,卻要走出去。 燕南風從座上起身,“想來王爺這幾日心情并不好,否則也不會在一個陰雨綿綿的季節奔離京城,可惜王爺來的并不是時候,青城的雨一時半會恐怕也不會停,既然誰也控制不了這場雨,那燕某便把佳人留給王爺,希望王爺臨走之時還有興致與燕某暢飲一番?!彼ゎ^對紅翎道:“你去吧?!?/br> 是以,府上眾人均贊姑爺這一仗打的漂亮,一番言辭行云流水溫文爾雅,且收官時用一個美人償一場大雨,塞住了崇西王的嘴,但也有人說姑爺肯忍痛割愛拱手讓紅翎,怕也是擔心惹怒九王爺。 翌日,胭脂正在長廊中與丫鬟們安排著大小適宜,遙遙見燕南風走來,眾人散在路兩邊,各自作了安,燕南風踱到胭脂身前時深深看了她一眼。 “跟上來?!?/br> 胭脂手端著送來的洗臉水,跌跌撞撞一路小跑,“姑爺有什么吩咐?” “昨夜為何不來?” “昨夜?” “跟著我來?!?/br> “奴婢……奴婢還端著王爺的洗臉水?!?/br> “放下就好,昨日我可是用紅翎換了你,忘了?” “???奴婢以為紅翎是公子送給王爺的,奴婢該做的還是要做?!?/br> “我從來不贈予,只談交換,天下沒有吃白食的,人嘛我也不會白送,更何況用紅翎換你,我虧大了?!?/br> 胭脂抬頭瞪著他后腦,想盡辦法將手中的洗臉水一不小心潑在他鶴氅上。 身后一聲道:“既是如此,我用兩個丫鬟換燕大人的這位丫鬟可好?”遠處蘇如仕正極快走近,因走的匆忙一身鵝黃綢衣在身后翻卷,后面跟著兩個貌美的丫鬟,“蘇某用這兩個丫頭換她一個,如何?” 燕南風斜眼看著胭脂,抬手捏著她的發髻,“為什么?” “燕大人說吧,你要什么人來換?要幾個?蘇某都可以答應?!彼逼戎凶プ‰僦滞?,五指緊了緊。 胭脂心中七上八下,她不了解蘇如仕與宋胭脂之間的一切事情,若是她與他走近了,只怕有一日就被看穿,是百害而無一利,這個府上她最怕的就是他。 “燕某多嘴問一句,為何蘇大人非她這死丫頭不可?” “因為她曾允諾我?!?/br> 正是這時燕南風丟下一個詢問的眼神,她搖頭如撥浪鼓,沒有沒有,沒有允諾。 “嘖嘖嘖嘖,你還真是無情無義?!毖嗄巷L將她水中水盆丟擲一邊,一把將她拉走,遙遙丟下一句,“對不住了,我不換?!?/br> 回到錦華苑,胭脂問:“為何你總是喜歡得罪旁的人?” “你認為一個人為何總是得罪旁人?” 胭脂深思,“因為天不怕地不怕,藐視一切如螻蟻嗎?” 他笑:“錯,正是因為怕,才要處處樹敵,以便保持警惕?!?/br> 怕?也對,要怕世子一派殺他于無形,也要怕董貴妃一行人伺機試探,說起來,皇后的靠山雖大,卻也難防八方暗劍,況且他也不過是皇后的棋子,皇后傷一分,他已要傷八分。 胭脂正出神,卻聽他喊道:“一來便偷懶,快去把后院里的衣物洗了?!?/br> “奴婢不洗衣物,府上衣物都是浣洗房在洗?!?/br> “我的衣物都是宮中珍料,不能交給手腳粗鄙的下人,不過一兩件,不會累死你?!?/br> 胭脂往后苑探頭,只見兩只巨大木盆擺在苑中央,其中衣物堆積如山,竟有一人高,她啊了一身,“紅翎在的時候也這樣洗?” 燕南風躺上一旁紅木搖椅,閉上眼睛,“不,我都留給了你?!?/br> ☆、至深至淺 這幾日冷雨綿延,城內山外山青,胭脂趁著這一場大雨一早出了房門,在前苑后苑各自拉了數條晾衣繩,隨后將燕南風的衣物一件件掛在繩上,雨水啪啪落下,很快將所有衣物淋透。等這一番忙下來,未撐傘的她也已渾身濕透,立在雨里打了幾個噴嚏。 一樓側房門開,碧之睡眼惺忪的探出頭來,只瞧了一眼便大驚失色的沖過來,卻不敢高聲喧嘩,壓著嗓子道,“你在干什么?不是要你洗衣服嗎?” 胭脂頭也不回,繼續將腳邊木桶中的衣物一件件鋪平掛上,“我正在做?!?/br> 她撫著前胸,似是喘不上一口氣,“誰誰誰教你的,這些可都是公子心愛的衣物,無比貴重,怎能讓你用污穢的雨水沖洗,你簡直喪心病狂?!?/br> 她手上動作只停了片刻,繼續掛,“我自進府門以來就沒有做過下等雜役所做的事,讓我洗便只有這樣洗了,否則另請高明 ?!?/br> 她態度平平,不具備吵架的氣場,碧之生著悶氣回到屋檐下,直勾勾盯著她,卻見院中女子并不搭理她,不住有些泄氣,心底又已接受這事,便在檐下盤腿坐著直嘆氣。 胭脂扭頭望她一眼,見她矮矮小小的縮作一團,好似過年時的福娃,但是臉卻拉的一尺多長,有些逗趣。 她問:“我主子她一定不喜歡你,你又是怎么被公子帶進來的?” “這有何難?且不說皇后娘娘這座山,我公子算是半個當家了,有什么不能說了算的,改日你小姐過了門,還不是我公子做主嗎?”見胭脂心不在焉只輕應了一聲,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