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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是忍不住咳嗽起來,“好辣!” 燕栩笑著招呼她過來,“既是不會飲酒,便不必逞能?!闭f罷卻是倒了一杯清水給她。 岳臨淵手中還有一只酒杯,“余小姐可是要飲一口?” 余年年亦是好奇,但見燕枝方才的反應,卻是伸出小舌,迅速在清凜之中沾了些許,繼而將杯子放在食盤內,辣得紅了臉。 岳臨淵低低地笑出聲來,卻是執起潔白的酒杯,但見上面有一方胭脂似的紅痕,恰是美人飲酒時吻上的唇印。他微微低頭,就著那一處,將一杯酒飲盡。 余年年的臉越來越紅,一雙眼也不知該望向何處。 秦悅正捧著酒壺,饒有興致地觀察著眼前的事物。她知曉余年年素來大膽,卻從不知她也有這般嬌羞之態。 岳臨淵看到秦悅,得意地揚眉輕笑,卻見她的眼神凌厲了幾分,似是在警告。 岳臨淵只得道:“在下唐突了?!?/br> 余年年卻擺了擺手,“我素來豁達,不礙事?!?/br> 燕栩平素飲酒不多,但見在場的幾位少女都不懼這凜冽甘露,自是不能輸于女子的。 一番你來我往,調笑對飲,果真是慶平王殿下率先睡去。燕枝不由道:“二皇兄睡了,一會兒……”她指了指岳臨淵,“你可得送我回宮?!?/br> 岳臨淵點頭,“這是自然?!?/br> 他轉身對秦悅道:“不如我先送余小姐回家,你陪公主一會?!?/br> 秦悅點頭的瞬間,只見他眼中一片清明,毫無醉意。再看余年年,倒是昏昏沉沉的模樣。 不知為何,秦悅腦海中忽然浮現出白薇悔不當初的模樣。她曾說過,酒能亂人心神,鑄成大錯。 她不由警惕道:“你既是絲毫未醉,便要知曉自己在做什么,萬不可逾矩?!?/br> 岳臨淵反是笑道:“我既說過不沾染情.愛,便不會為女子所惑,你當我是什么人?” 秦悅這才放心,卻是好奇道:“為何是她,而不是公主?” 岳臨淵不由覺得好笑,她在問他,為何方才他敢撩撥余年年,而非燕枝公主。 “殿下已有婚配,余小姐卻沒有?!痹琅R淵道。 秦悅不信,“這個理由不足以令你涉險?!?/br> “公主殿下尚有兄弟,日后只能遠嫁,余家小姐乃是余氏嫡女,定會扎根明城?!痹琅R淵又問:“我的判斷如何?” 秦悅抿唇,果真是唯利是圖的岳臨淵。 言談間已經備好馬車,婢子將余年年扶上馬車,岳臨淵反是上馬而行。臨行之前,他又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你的酒量不錯?!?/br> 秦悅亦是笑道:“過獎?!?/br> 忽然有人貼著她的后背,悶悶道:“你不喜歡皇兄,尚且能離開,我不喜歡魯恒,卻不得不嫁給他?!?/br> 秦悅轉身扶住她,“外面寒涼,不如我們進去說?!?/br> 燕枝疑惑道:“進去說?” “對,興許我能幫你想想法子,擺脫你不喜歡的人?!?/br> ☆、江南夜雨 燕枝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秦悅認認真真地聽。 燕枝雖然飲了酒,神思卻異常清晰,“我曾經以為,自己是父皇最寵愛的小公主,可是我錯了?!?/br> 燕枝說著,便又執起了酒杯,“哥哥們尚且有封地可去,也可挑選自己喜愛的姑娘成親。我卻無路可去……” 秦悅便又陪她飲了一盞,“我聽明白了,殿下的意思,是陛下想將你嫁給魯恒,以防邊關生亂,而公主卻不喜那人?” 燕枝點點頭,“我從來就沒見過什么魯恒,再說我父皇殺了他父親,他也不會喜歡我?!?/br> “言之有理?!鼻貝偟溃骸八缘钕率窍霐[脫這一樁婚姻?” 以犧牲一個女子的幸福來避免男人的戰爭,何其劃算又何其殘忍。只是約以婚姻真的能避免戰爭嗎?恐怕未必,否則齊楚為何會一再戰爭? “若是淑妃娘娘還在,只要她能替我求求父皇,父皇一定會聽她的?!毖嘀φf著說著,卻是“嗚嗚”地哭了起來,“可是淑妃娘娘不在了,再也沒有人真心實意地替我著想了?!?/br> 秦悅不由抱了抱她,她與燕枝年歲相近,又怎會不知少女對未來的期許與憧憬。只是魯氏之禍便是由淑妃而起,如今能替燕枝解了當下困境的,亦只有淑妃。 “殿下這般傷心,我看著也難過?!鼻貝偟溃骸拔矣袀€法子,不知殿下是否愿意一試?” 燕枝抹了抹眼淚,“什么法子?” “我聽聞陛下曾經想將殿下養于淑妃身側?”秦悅問道。 “是呀?!毖嘀c頭,“我以為自己就要有母妃了,可是……她卻沒能活著回來?!?/br> “殿下此時,是否仍然愿意將淑妃視為生母?”秦悅又問。 “這是自然,我怎會不愿?!?/br> “既是如此,女兒主動提出為母親守孝一年,也是情理之中?!鼻貝偪粗嘀瑴I的一雙眼,“殿下以為如何?” 燕枝聽罷,卻是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一雙眸子越來越亮,“我怎就沒想到!” 秦悅又道:“淑妃葬在虞境,殿下甚至可以向陛下請旨,結草為廬,親自為娘娘守靈?!?/br> 如此一來,她便可以借著由頭出京,如哥哥們一般自在。燕枝一會哭一會笑,卻是猛地抱緊秦悅,“你這般聰穎,皇兄竟然肯放手,真是愚蠢至極!” 秦悅卻是笑道:“殿下盡管向陛下稟明實情,只是千萬莫要說是我教唆的,否則我恐怕再也不能替公主出謀劃策了?!?/br> 燕枝點頭,“這是自然,只是我今日飲酒之事,卻是糊弄不過去了?!?/br> “既是飲了酒,承認便是,又何必要糊弄?”秦悅輕輕湊到她耳邊,“殿下這樣說便好……” 燕枝臨行之時,頗有些欣喜,她不由道:“你替我解決了這樣大的困擾,我要如何才能報答你?” 秦悅想了想,“若是殿下他日有了封地,可否分一小塊與我?” 燕枝好奇道:“一小塊?不如我分一半與你吧!” 秦悅愕然,若是燕桓肯分一半地與她,她也算是富甲一方的女商賈了。而燕枝的封地又怎么可能會是邊城,定然會是富庶之處。果真是不諳世事的小公主,竟是不知這封地的重要性。 燕枝見她呆若木雞的模樣,卻是道:“我回宮便寫手書,明日叫人送過來。我堂堂南楚帝姬,豈有食言之理?” 秦悅只得道:“多謝殿下?!?/br> “哪里哪里,是我該謝你才對!” 第二日午后,秦悅正覺昏昏欲睡,卻聽岳臨淵不停地叩門。 她只得起身開門,將他讓進內室道:“什么事這般急切?” 岳臨淵卻是笑道:“你昨夜對公主說了什么?” 秦悅想了想,“說了很多,你想知道哪一句?” “今日一早,陛下便追封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