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2
齊贏放著空座不坐,偏偏挨著白薇。白薇覺得座位甚是狹窄,不由往左邊挪了挪,白薇身旁恰好是林馥,她亦是向左挪動些許,緊接著燕榕也不由抬起了高貴的臀??墒茄嚅派砼詤s是傷了皇家玉體的燕桓,這一番落座,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挪動。燕桓側目,冷冷剜了燕榕一眼,燕榕只有灰溜溜地挪了回去。 林馥本是左手握箸,如今離的燕榕近了,每每出手,二人便如刀劍相搏般碰在一處…… 一行貌美女子敞敞亮亮開了嗓,吟唱著著綿軟動人的南楚小調。伴著絲竹管弦,手鼓鈴鐺之聲,偶爾還夾雜著筷子打架的聲音,也算如仙樂般動人。 其中有一道金絲芙蓉蝦,甚是酥脆可口。燕榕想到今日畢竟是皇兄做東,便用干凈的箸將最大那一只蝦子夾住,諂媚地送往秦悅碗里道:“小皇嫂多吃些才好?!?/br> 哪知忽然被左右兩雙筷子阻了去路,對面的齊贏與姜白薇亦是慌張道:“她食不得海蝦?!?/br> 燕榕摸不著頭腦,皇嫂不吃蝦便罷了,為何皇兄知道,林馥知道,便是連齊贏與姜白薇也知曉,唯獨他不知曉?燕榕琢磨了半天,“我總覺得有什么秘密,你們都知曉,只是瞞著我一人?!?/br> 燕榕將疑惑的目光投向秦悅,“小皇嫂可知道?” 秦悅被他這般盯著,反是有些不知所措,“碧海城臨近海域,可是盛產珊瑚?” 燕榕點頭稱是。 秦悅道:“殿下可知,那珊瑚看似是一株樹木,實為海底的動物?!?/br> 什么樹木、動物?分明是一種寶石!燕榕心上這樣想。 “這還不算,那珊瑚還是個雌雄難辨之物?!鼻貝傉f罷,卻見燕榕更困惑了。 燕榕抓耳撓腮了好一會,卻是悄悄問林馥,“你連這些事物都知曉?” 林馥抿唇而笑,“知曉?!?/br> ☆、玉顏天人 晚上要赴淑妃家宴,雖然齊贏百般勸酒,在座卻無一賞臉。待到最后,他卻是陰森森地將酒盞遞給白薇道:“要不要嘗嘗?” 白薇想起不久之前的那次宿醉,卻是自牙縫中擠出三個字,“不要臉!” 待到一行人吃飽喝足,駕車回宮之時,但見隔壁酒肆的老板娘風情萬種地裊娜而來,她嬌滴滴地往齊贏身上蹭:“齊大公子既然來了,怎的不似從前那般,到奴家店里坐坐?” 齊贏不勝其擾,遠遠看了白薇一眼,但見她并未看他,轉而對車夫道:“走吧?!?/br> 白薇果然同三年前一樣,不論他做什么,她都不關心、不嫉妒、不憤怒。齊贏忽然覺得有些挫敗,他就如同一株太陽花,每天一看到她,便不停地在她面前轉動??墒遣徽撍[出多大的動靜,她都不肯正視他一眼。 入夜時分,秦悅早早沐浴更衣,卻是翻來覆去也睡不著,不過幾個時辰未見到燕桓,她似是有些想他了。 秦悅想到此時是夜里,便又悄悄取出千里鏡,抬步走向高閣。秦悅一遍一遍告訴自己,偷窺非君子所為,可是她的腦海之中,另一個聲音卻叫囂著,你是女子,非君子! 那聲音叫囂了一會兒,秦悅已經舉著千里鏡向北辰宮望去,只見那里一片燈火通明,人影幢幢,倒似是十分熱鬧。她又看了一會兒,才覺得有些蹊蹺。但見那里人來人往,且有些匆忙慌亂,倒像是有什么事十分緊急? 秦悅心上擔憂,便沉聲喚道:“趙辛?!?/br> 有一人自暗處挪動了些許,“何事?” “我觀北辰宮似乎不太平,殿下尚未歸來,我……”秦悅欲言又止,她很擔心他,可是她羞于在旁人面前表露心思。 不待她說完,趙辛卻是應道:“我馬上過去,你莫要擔心?!?/br> “嗯?!?/br> 趙辛一走,周遭便又安靜了下來,秦悅此番入了明陽宮中,才知她從前生活的環境何其單一,父皇對她是何等寵愛。當她再次舉起千里鏡,卻看到不遠處有一棵高大的廣玉蘭樹,此時并非花季,唯有綠色的葉子團團相簇。樹下有一人白衣而立,恰如碩大的白色花苞綻開了容顏,只可惜夜色太黑,那人既未帶隨從也未提燈,難辨容貌。 秦悅看著看著,卻發現那人也在看他。他緩緩對她抱拳,似是寒暄一般。秦悅一時未曾反應過來,他怎會看到她?待她收了千里鏡,發覺身側正站著一個小婢,盈盈提了一盞宮燈,照得四周明晃晃。 秦悅嘆息道:“偷窺,哪里敢點燈!” 那婢女當即明白過來,卻是嚇得面色慘白。 秦悅笑道:“不干你的事,一會兒殿下回來,告訴他我去見慶平王?!?/br> 方才看了那樣久,她竟然一時未曾認出燕栩來。數月之前,他與她曾在禹城有過一面之緣。 秦悅獨自走出永福殿,卻見月色之下,慶平王一襲月白長衫,似是與清風明月融為一體。 他無疑是南楚皇子之中最俊美也最儒雅的。秦悅盈盈俯身,“慶平王殿下?!?/br> 慶平王輕笑一聲,“悅姑娘無須行此大禮?!?/br> 他笑了一會,又道:“若說姑娘當日還是一塊璞玉,今日已是玉色瑗姿?!?/br> “哪里當得起殿下這般夸贊?!鼻貝傂Φ?。慶平王果真是個風雅之人,便是連稱贊女子也這般與眾不同。 走得近了,秦悅才看得清他的眉眼。時至今日,燕桓、燕栩、燕榕,以及小妹燕枝,她全都見過。聽說燕桓還有一位十歲上下的小弟燕杉,倒是未曾露過臉。燕氏的子女各個生得好看,卻又各不相同,秦悅不由覺得,兄弟姐妹真是一件神奇的事物,既有相似之處,又有千差萬別。 只聽燕栩道:“姑娘當日所托,小王卻未曾幫你得償所愿,實在有些愧疚?!?/br> 放在一年前,秦悅一心想著逃離燕桓的把控,哪里會料到自己被那閻王困住了心?因而她當日請余年年代為轉交信物之時,是真的要離燕桓而去。 哪知她的舉動牽扯了諸多人、事。有人因她殞命,她卻也認得了岳臨淵,玄清女冠。而今細細回憶,竟不知當日的決定究竟是福是禍。 秦悅連忙福身道:“是我魯莽,教殿下進退兩難?!?/br> 燕栩卻是笑道:“既是我當日允諾你,憑了我的信物可在楚境暢通無阻,而今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姑娘困于慶元王之手,乃是小王言而無信?!?/br> 秦悅卻是惶恐道:“殿下言重了?!?/br> “此時今日,你并非身在連江城。我仍可助姑娘一臂之力,擺脫了他?!毖噼驅ι纤难垌?。 此刻二人距離頗近,秦悅不由多看了燕栩兩眼,燕氏兄弟雖然相像,眉眼間卻又極盡不同。燕栩容顏極盛,宛若玉雕一般的線條柔和細致,一雙鳳目許是肖似他的母親。他寧靜而俊美,瀟灑卻不失沉穩。他不似燕桓那般深不可測,亦不像燕榕那樣明朗達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