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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難被冤,從她及笄到現在已三年。不過現下隨著馮熙即將升調,對方端午也派人來走動了。 孔慈仰頭哈哈一笑,向前走了幾步,略略逼近她。 馮君立即站起身來,警戒地與他對視。 孔慈問旁邊小廝,“知道馮姑娘院子在哪兒么?” 那小廝看他孔武高大,略略發憷,沒敢回答。月凝著急了,想要上去保護她,孔慈卻“嗯?”了一聲,轉了半個圈,險些將馮君跌下來。 這下月凝嚇傻了,靠近都不敢再靠近一步。 霜小又在后面搶答:“出院子右折一直走,過了花圃往左跟著墻根就到了!” 孔慈點點頭,突然向前俯身,將那馮君一把抓起來扛在肩頭上。 “混賬!”馮君腦袋栽下去在他背上,一雙腿被他胳膊箍著,她只有用兩個拳頭捶他的背。 孔慈眉頭微蹙,“倒還有點力氣?!彪S后轉頭對文迎兒道:“弟婦且先休息,我這兄弟的小妹她怕我在你這院里,耽誤了你的名節,這敝人省得。正好昔日打仗時,我這兄弟已經將他meimei許給了我,眼下她已沒了上家,那么我便接手,去她院子睡便了。告辭?!?/br> “我有婚約,你放我下來,你這個混賬潑皮無賴……你們快點把我弄下來??!” 那孔慈健步如飛,已經出去了。月凝與眾小廝正要走,文迎兒這時起身,笑著讓人攔住他們。 “諸位今夜勞動也疲乏了,是我對不住。絳綃,拿些錢果給大家分分?!闭f著便讓絳綃立即取了銅錢盆子,一人分了一小把。 “姑娘的名聲事大,今夜的事還望諸位守口如瓶,切莫傳出去讓咱們姑娘的親家知道?!?/br> 這么一說,那月凝滿面通紅,錢也不許任何人碰觸,便領著他們速速退卻了。 ☆、藥引 文迎兒著霜小在后面跟著去了馮君院子,回來后絳綃與文迎兒正點了燈籠開始喝家里剩下的糖水了。 看她回來,文迎兒招她在房里坐下,三個人都不怎么瞌睡。 “說罷!” 霜小就開始說:“孔將軍將大姐兒扛進屋前放下,抱了個拳說‘得罪了,請姑娘莫要為敝人的事為難他人,你若有什么不滿的就單獨同敝人說,若只是要趕走敝人,沒必要大動肝火。若是無事,敝人這就走了,待安頓下來再給馮宅送拜帖?!?/br> 霜小用糖水漱漱嘴,“說完了孔將軍就要走,結果大姐兒在后面又叫住他,‘我二哥說把我許給你,是真的還是假的?’ 孔將軍回,‘確提過一兩次玩笑話,但都是多年前的事了。敝人說出來,純是為我那弟婦解這個圍,若有冒犯姑娘,那就請姑娘多擔待,實在不行你可以像方才一樣打我一頓解氣?’ 然后周圍人都想笑,因為方才大姐兒是趴在人家背上捶小拳頭,就像新娘子背進門一樣。大姐兒半天沒說話,肯定是偷偷臉紅了,她也不好再當著下人去打孔將軍罷?!?/br> 文迎兒一邊咀嚼糖水一邊品評:“孔大哥這脾性很有意思,火點得快,也去得快,說正經便正經,說吊兒郎當也確實很登徒浪子。 霜小糾正:“但他自己卻不覺自己潑皮了,眼神正兒八經的,認真得不得了?!?/br> “然后?” “然后大姐兒問他,‘我二哥是何時跟你說的?’孔將軍答:‘六七年前罷?!蠼銉汉吆吡藥茁?,就讓人帶他去住處安歇,我偷偷跟過去,大姐兒果然把他安排在下人房了?!?/br> 絳綃道:“她想安排在那里就安排在哪里罷,瘋婆子?!?/br> 文迎兒知道這樣很不妥。又思及霜小剛才沒把王mama請來,于是問,“堂上如何?” 霜小道:“王mama說今天夫人又不太好了,但既不想看大夫,也不想驚動各院兒過來看她。我問了,那大姐又欺負我們娘子怎么辦,王mama說‘欺負不了兩天了,呂家昨日已經上門來商議婚期,夫人的意思快辦快結?!?/br> 絳綃笑:“連夫人都看不下去大姐兒了?” 霜小道:“不是,還是為了給夫人的病再沖一沖喜,夫人也覺得把大姐兒嫁了就了了一樁心事?!?/br> 文迎兒聽見這話,倒是眉頭緊鎖住了。絳綃瞧見問:“娘子怎么不和我們一道高興?” 文迎兒深吸一口氣:“如今馮宅已經捉襟見肘,夫人病成這樣也不管這吃穿用度的事,就這么與對方商量下來了。如若馮君真的要嫁,那么布置、打點、茶果、宴請、拜門,全部都要用錢……” 第二天早上,霜小看吟風苑的鳳仙花全都開了,就拿了一個缽和一個杵去摘了一大半,混入白礬,坐在石頭凳子上開始搗。 絳綃正在幫文迎兒梳妝,帶梳妝好了之后,陪她去堂上想看一看文氏。王mama說:“夫人要好好歇著,就不見了?!?/br> “前段時間不都好了嗎?” “一直都這樣反復?!?/br> 正好從外面跑來了送信的小廝,王mama又接過信送進文氏房里去了。 文迎兒只好往回走,剛走了沒幾步,王mama又跑了出來,滿面笑容地叫住她:“去堂上吧,夫人有話跟你說?!?/br> “是什么事?” “二哥受太子舉薦,擢升東宮引進使,官階在從五品中衛大夫、秦州刺史?!?/br> 引進使是武官實職,后面兩個是虛銜,這的確是很大的恩典了。文迎兒的第一個想法是,一個月至少能領到七八十貫錢吧……再加上按照慣例,應當緊接著布匹、祿粟、茶酒廚料、薪炭、鹽、隨從衣糧、馬匹芻粟、添支和恩賞都能下來,日常開支就能增補上去。 估摸文氏早就料到這一點了,否則馮君的婚事是無論如何辦不了的。 文迎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一下子盤算到這么多,失憶前定然是有過這種經驗。 到了堂上,發覺文氏在短短幾日又瘦了一圈,此時沒有說話,但喉嚨總有種低低哀哀的咳喘,文迎兒知道她對自己善意,看她這樣子心里悲憫,立即讓絳綃把她早上準備的粥拿來呈給文氏喝,自己則坐在她床邊上緊緊握著她的手。 這一次她的手是涼的。 王mama和文氏屋里的丫鬟臉上都洋溢著笑容,是為馮熙的擢升高興得,大家都知道以后各方面都會好起來。但文氏臉卻皺著,“我倒是不比前些時日他在牛羊司時好了,因為知道他擢升上去,是想有所作為,但要作為什么,我也猜不出來。他父兄都已經沒了,現時就只能靠他一個人,如若他還不安穩……你要勸勸他,尤其不要卷進黨爭朋獲里面去!” 文氏的憂慮在這里,怪不得近來身體更差了。 文迎兒想了一下,“……姑母是說太子那里不安穩?” 文氏低聲在她耳邊說,“老身雖不出門,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太子為何要拔擢他,還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