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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溪這個人雖然性子不太好,本性還是善良的。你明白這一點就行了,如果和她實在合不來,十個月之后再找我辭職,我給她找別的人就行了?!倍噷θ螡蛇@個人的感覺莫名很好,說話也帶上了一些溫和。 “嗯?!比螡牲c點頭,不管怎么說,再鬧心也得受著。 然后他突然抬起頭,喉頭動了動,思忖了一下才開口:“那個,我預支的工資大概……” 他還沒有說完,董藝就猜到了他要問什么,打斷他:“不超過一周就能到賬,放心?!?/br> 這下任澤沒問題了。 . 打開家門,蘇遇沒有在家,說的是在醫院照顧父親。 轉個身都覺得擠的房間顯得悶熱難耐。 只有蘇遇的臥室有個空調,他卻沒有去她臥室睡,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枕著左手,看著灰白的天花板發呆。 心中的大石頭放下了,就只有他明天即將開始的新的工作和生活,讓他多少有些期待與忐忑。 鬼使神差地,他拿起手機,打開根本不怎么用的音樂播放器,搜索:尤溪。 點了隨機播放,扣在胸口上,閉著眼睛靜靜聽。 尤溪的歌大多都是舒緩又柔美的抒情歌曲,偶爾有幾首歡快一點的,也像是夏天沁涼的令人舒暢的奶昔。 他查了一點她的資料,17歲出道,今年21歲。 第一年年末盤點拿最佳新人獎,第二年拿最具潛力歌手獎和優秀原創歌曲獎,第三年就拿了金曲獎和最受歡迎女歌手,幾乎是坐穩了自己在歌壇的地位。 這樣的人,要么就是在圈內有什么特殊的關系或本領,要么就是在音樂方面有極高的天賦和嗅覺。 前者任澤不知道,后者倒是能夠從她的歌里聽出來。 她的歌元素很多,比如現在正在放的,去年拿了金曲獎的,前奏就是風聲和水聲,把琵琶這種中國傳統樂器與管弦樂相結合,在極度沖撞的矛盾中追求二者的和諧。 何為無憂?是謂無憂。 這首歌尤溪的音調處理得很奇怪,總有種壓抑的感覺,該升調的地方卻硬要壓下來,該降調柔和的地方卻總是背離。 其實聽著讓人十分不舒服,但聽完之后卻總有一種悵然若失之感,仿佛在這首歌里將人世繁華瑣碎都經歷了一遍。 像罌粟一樣在人腦海揮之不去。 人不可能無憂,就像這首歌,也并不能給人帶來身心舒暢之感。 聽完一遍,任澤的眼神有些郁郁,摁掉了她的歌。 房間里一瞬間陷入死寂,外面有車路過,碾過小石子,聲音灌入耳朵令人不太舒服。 真吵,任澤想。 他一點也不習慣這個生活。 他想念叢林濕濡的地面,想念莽原呼嘯而過的野風,想念兩個人就能制服一頭棕熊的日子。 那時候每天行走在生死邊緣,但卻真的無憂。 不需要有自己的意識,只需要執行命令,保持堅強的意志。 而現在…… 任澤突然睜開眼睛,從沙發上坐起來,走進浴室沖了個冷水澡,嘩啦啦流動的水聲暫時沖掉了他上浮的焦躁,這個夜晚變得稍微安詳一些了。 …… 尤溪早上睜眼的時候已經是10點了。 難得睡了個好覺,尤溪心情很好。 隨意披上一塊披肩就準備走出去,突然她又想起今天任澤要過來報到。 思考一二,從衣柜里挑了一套穿好。 剛一打開臥室門,客廳中央站著的高大身影擋住了朝陽照到尤溪臉上的光。 任澤面向窗外,聽到動靜回頭,對著她勾起嘴角。 逆光,看不太真切。 他沒有昨天那樣正式,穿著很寬松的短袖,腳邊的地板上放著一個不大不小的背包,已經褪了色,此刻鼓鼓脹脹地倒在地上。 他的行李?這么少? 尤溪的睡意沒了。 “你怎么進來的?” 任澤抬起手,指了指窗臺。 尤溪很驚訝:“翻進來的?” “嗯哼?!比螡傻故橇曇詾槌5臉幼?。 他的樣子讓尤溪以為這只是普通的二樓或者三樓。她走到窗邊,扒拉著窗欄伸頭到處看。 “這……26樓?!彼螡?,表情很別扭,似乎消化不了這個事情。 “一共就三十層,從上面下來的?!?/br> “好了別說,我有點怕?!庇认雎曋浦沽怂?,她一點也不好奇怎么爬樓,“你什么時候來的?” “七點多?!?/br> “你是屬公雞的?”天一亮就起。 任澤沒接話,尤溪又打量起這個人,低頭,發現他腳上穿的還是自己的鞋。 她抓狂了:“你進門為什么不脫鞋!” 任澤還沒來得及反駁她,自己在這里沒拖鞋,而且進的是窗,尤溪又突然摸了下自己手臂的溫度,連忙趴到墻邊看空調控制板。 回頭:“你動的我空調??” 任澤點頭:“十六度太…” 低字還沒有說出口,一只拖鞋就徑直砸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男女主戲份真是太多了 喜歡的老爺歡迎評論收藏,提建議! --小劇場-- 任澤抬腳跟上進入人群的尤溪之后。 董藝看著他那么自覺,不免臉上露出了姨母一樣的微笑。 林甫在她旁邊:“這男人,明白自己應該做什么?!?/br> 董藝偏頭看他:“你才是保鏢…你不跟上去嗎?” “嘿嘿,才五十來個人,用不上我,要我說三百個人在那里,小尤都不會有任何問題?!?/br> “要我說,你可以辭職了?” 第5章 均勢 任澤躲也沒躲,手一抬,尤溪的拖鞋就被他牢牢捏在手里,鞋底微微蜷曲著。 他略帶著疑惑的目光看著不遠處的尤溪,不明白為什么她突然就這樣了。 “這是我家,明白嗎?”尤溪不平穩的呼吸暴露了她很生氣,“我家怎么樣,只能由我來定?!?/br> “溫度太低不應該調嗎?”任澤反問,“這也是我將來工作的地方?!?/br> “那就滾吧?!庇认獜澭陌?,拽了一下竟然沒有拽動,氣得形象也不管了,推著那個包,打開門,使出全身力氣丟了出去。 包落地,發出一聲悶響。 伴隨著尤溪的喘氣聲。 任澤的眼神變得很陰鷙。 像高空里盤旋的獵鷹,鎖定了自己的獵物。 他一步一步走過去,硬底鞋靠在木地板上,發出嗒嗒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