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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侄女,更想離岑虞遠遠的。但是看見小姑娘通紅的眼睛,因為哭泣而開始抽噎,聲音都有些啞了的時候,到底是彎下身子,將一旁的披風拿起來,裹到岑虞身上,又隔著披風把岑虞抱了起來。 岑虞沒有反抗,乖順地被紀昀包起來。目光里帶著迷醉,那迷醉更像是迷茫,不知道他是誰,自己身在何方,對這個世界都不清楚不明白,懵懵懂懂,如同一個初生的嬰兒。 紀昀對蕭晉俞道:“我先去找個地方,把她放下?!?/br> 蕭晉俞頷首道:“你去找我娘,把她交給我娘吧?!?/br> 紀昀應了一聲,就要抱著岑虞離開。徐綺秀有些擔心地跟上,低聲問道:“她這是醉了?要多久才能醒?她不會有事吧??” 可回答她的,卻不是紀昀的聲音。 “喲,哪家的美人兒,以前竟沒見過?!?/br> 一個略有些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這話可就有些調戲的意思了。徐綺秀蹙起眉頭,不理會他。 一旁的蕭晉俞立刻上前,擋在兩人中間,略帶警告地對他道:“江崟,你怎么來這里了?” 江崟? 岑虞轉過臉去,目光幽幽地看著他。 跟她記憶里的一樣,臉色蒼白,目光輕浮,被他看上一眼,就感覺從骨子里都泛著惡心,惡心的讓人都吃不下飯。 紀昀將岑虞的臉擋了起來,帶著她快步下樓了。江崟是不敢招惹他的,因此問也沒問,只看了一眼,便又轉過頭去,像是能透過蕭晉俞的身體看見徐綺秀一樣,開口笑道:“還挺害羞啊,是哪家的?” 沒人理會他的話,裴易行和裴逸都站起身來,兩人默契地聯手,拽著江崟的領子將他拎了出去。 江崟打不過他們,雖說比起打架,他可能更在行,可在座的人不會視而不見,而且幫的絕對不會是他。他只能從地上有些狼狽地站了起來,還不忘說一句:“美人兒,我記住你了?!?/br> 徐綺秀聽的臉色一白,裴逸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她道:“放心,他不敢招你的?!?/br> 他再怎么禍害,也有自己的分寸,若沒有分寸,憑他這樣的行為,早就在京城沒有立足之地了,別說他爹是太守,就算他爹是丞相又如何,就算是皇家的人,也不敢輕易如此興風作浪的。 江崟轉身就要往外走,嘴里咦了一聲,卻站定了腳步,他似乎看見一雙幽深的眼睛,一直都在盯著他看? 他定眼看了看,卻只能看見紀昀大步往外走的身影,還有他懷中被披風擋住臉的小人兒。 一個小孩? 興許只是他看錯了吧。 江崟嘴里嘖了一聲,腦海里又浮現徐綺秀的樣貌,是哪家的姑娘呢?只是看那打扮,應當不是無名的人家。他心里有些遺憾,踱步往外走了。 岑虞伏在紀昀肩膀上,心一揪一揪地疼,突然,她張嘴,咬住了紀昀的肩膀。 她的力氣雖然小,但紀昀一想到岑虞的口水涂在自己肩膀上了,就覺得心里不爽快,皺著眉捏住岑虞的后頸,把她的頭提了起來:“你在干什么呢?” 岑虞含含糊糊地說:“我不開心,我難受?!?/br> “你不開心就咬人?!” “對啊,你不是壞人嗎?我咬的就是壞人!” 紀昀竟然有些不能回答,只道:“不許咬,臟?!?/br> 岑虞哼了一聲,雙手環上紀昀的脖子,撒嬌道:“我才不臟呢!” 紀昀敷衍地應了一聲,只想趕快找到沈氏,把岑虞交給她。 但不知為何,走了一陣都不見有人。 岑虞沒得到回應,有些委屈地道:“你覺得我臟嗎?” 紀昀不說話。 岑虞也不說話了。 紀昀以為岑虞會就這么消停下去,但他想的還是太少了。 岑虞不說話是不說話了,她開始動作了。顯示兩只小手,從紀昀的懷中一點一點地掙脫開來,接著她一把掀開了罩在自己臉上的披風,雙手和臉都解放了,她更加不老實起來,雙手放到紀昀臉上,將他的臉扭轉到自己眼前,開口道:“你覺得我臟嗎?” 她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像是在問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紀昀的耐心早已經被消耗殆盡,但在寧國公府,總不能把岑虞扔出去,只能忍著氣道:“你不臟?!?/br> 似乎是覺得紀昀敷衍了,岑虞又問:“你真的不覺得我臟嗎?” 紀昀冷淡地嗯了一聲。 但岑虞的反應卻有些出乎他的預料,岑虞沒有像剛才那樣鬧騰,而是一把撲進他的脖子里,啞著嗓子哭道:“你胡說你胡說!你是騙我的。我臟,我特別臟,我最臟了?!?/br> 紀昀有些不能理解岑虞究竟在想什么,只能將披風又給她罩了回去,將她抱的更緊了些。 她終于老老實實地伏在紀昀胸前,不言不語。 可是過了一陣,紀昀分明感覺到自己胸前傳來了一絲微小的震動,接著,是更微小的聲音:“我在這世上,只比一個人干凈?!?/br> 紀昀又往前走了一陣,終于確定自己是迷路了,而且他似乎越走越偏僻,剛才光顧著跟岑虞糾纏去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往哪個方向走的。 他辨認了一下方向,終于還是放棄,左右看看沒人,就想召出他的侍衛,可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突然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 紀昀皺了皺眉,帶著岑虞躲進一旁高大的樹上,這棵樹枝葉繁茂,足夠遮住他們的身影。 一男一女兩個人并肩走了過來,女子一看就是高門貴女,而男子卻是寒門士子,兩人站在一起,著實不搭。 紀昀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收回的目光卻撞到另外一道目光,他眉心一跳,就要去捂住岑虞的嘴,但岑虞卻沒有一絲反應,只靜靜地看向下面兩人。 紀昀在她耳邊悄聲道:“你醒了?” 岑虞有些不適應地稍微轉了一下頭,紀昀離的太近,吐息全在她耳邊,就算她不是一個懷春少女,也頗有些羞澀。隨后又拉過他的手,在他手心里寫上:“醒了,抱歉?!?/br> 紀昀點點頭,收回手。 剛才岑虞在他手心里寫字時,就像是有羽毛在他手心撓啊撓的,讓他莫名有一種癢的錯覺。但是哪里癢,又說不清楚。 他光想著這件事了,也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