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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竟是安全地一路闖到西墻附近,才看到一群獄卒的身影,運氣在這里用完,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拎著水桶的獄卒們,很是容易地發現了這顯然的闖入者,正是左右將他們來了個包夾。 “快!抓住他們!” “哪里走!” 面具男子不顧兩邊丟了水桶沖過來的獄卒們,單手使勁甩出了繩索穩穩地勾住墻頭,摟緊遺玉,一扯一蹬,幾下便攀上墻頭,下面的獄卒見兩人就要逃脫,有專門放哨的立刻奔到附近的信號處將火把插上,遠處的哨樓一見警示的火光,便向四面打了火號。 兩人一下墻頭,便見一片火把朝著他們圍來,面具男子因護著精神恍惚的遺玉,手腳不能放開,以一敵眾,好不容易突出重圍,卻甩不掉身后窮追不舍的獄卒們。 他背著遺玉狂奔過兩條長街后,一聲悶咳,面具后的嘴角溢出血絲,腳步緩下,又穿兩巷,四處藏躲,不知不覺間,竟是走進了一條死胡同。 “找!就在這附近!” 漆黑的巷尾處,面具男子將遺玉放在地上,聽到周遭的跑步聲和人語聲,飛快地抬起左手摘下臉上的黑白面具,捂住嘴巴,劇烈地抖動著肩膀,將咳聲連同喉間的血流一起咽下。 他快速地打量了四周的環境,回頭借著朦朧的月色,低頭看著跪坐在自己腳邊的遺玉,緩緩蹲下身,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見她沒有半點反應,無聲一嘆后,便低語道: “你聽著,這里出去,向南跑百步有條小巷,我現在就出去把人引開,你聽到動靜差不多時,就馬上跑出來,用你最快的速度跑進那條巷子里,去敲一家酒館東數第三扇窗子,用力敲,有人應門,你便把這個拿給他,他會幫你躲藏的?!?/br> 說著,他便將剛才摘下的黑白面具遞過去,可遺玉卻動也不動,只顧著低頭盯著地面,這反應惹的他心頭冒起一股無名火氣,心急之下,便伸手狠狠地扣住了她的肩頭,這份疼痛感,總算讓她抬起頭來,背對著月光,看著眼前五官隱約的男人,對他低喝道: “若是被人抓到,死罪能逃活罪也難免,你難道不想知道盧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么,只要過了這一關,我便告訴你!” 將他的話聽進耳中,遺玉打了個冷顫,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兩只眼睛重新找回了焦距,死死地咬著下唇,點頭,“嗯”了一聲,伸手接過他遞來的面具。 他暗松了一口氣,扶著墻站起來,從腰間抽出匕首,側頭聽了外面的動靜,抬腳便要跑出去,卻被她從后面扯住了衣擺,回頭俯看,便見她仰著臉,問道: “那你呢,你能跑掉嗎?” 他突然笑了笑,輕聲道:“放心,若不是帶著你,我早早就能脫身?!闭f著便又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地奔出巷子。 遺玉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愣了片刻,一拳狠狠地砸在身側的墻上,疼痛讓她變得清醒。她不能出事,她要好好的活著。 “抓住他!往東邊去了!” 面具男子的引誘起了作用,剛才繞在附近的獄卒,不打會兒便撤的一干二凈,遺玉手腳發麻地站直,深吸了一口氣,便迅速地沖了出去,按著他所說的,默數著數,飛快地朝南邊跑去。 一,二,三……三十一,三十——當跑到第三十三步的時候,她卻猛地停下腳步,低頭看著懷里的面具,街邊的酒家門口掛著燈籠,映得路面投著倒影,映得她懷里的黑白面具上,那黏稠的鮮紅。 她摸摸衣襟,再快速地摸摸手臂,再攤開手來看,鮮紅、盡是鮮紅,卻不是她的血。 她手腳無措地站在酒家門外,看身前面的路,又看看回頭的路,竟是一片迷茫涌上心頭,繼續朝前跑,去求救,還是回頭,被抓? 都是她才害的他如此,她哪能丟下他自己逃命,可回頭又有什么用,她手無縛雞之力,卻陪他一起被抓??? “唔!”頭腦抽痛的她,伸手緊緊地揪住前襟,才親眼目睹盧智葬身火海,此刻又是面臨兩難,這絕境幾近要將她逼瘋! 跑、繼續朝前跑,他說了他能逃脫,腳步抬起,又朝前奔了幾步,她一個激靈竟是掉頭就向著反方向拔足狂奔而去。 快點、快點!就因為她的無能、她的猶豫不決,害死了她大哥,她不能再害他的朋友! “噠噠”、“噠噠”! 長長的街頭,就在她掉頭跑后,突然響起了一連串的馬蹄聲,只是眨眼間,這夜幕中的黑騎們便貼近了她的背影,人馬交錯間,當中的人影側身俯下,長臂一撈,下一瞬,那奔跑中的少女便被提上了馬背。 遺玉駭然地回頭,卻見月色下一張覆了黑巾的面孔,近在咫尺,卻是一雙青碧的冷冽的眼眸。 第402章 你的承諾 “你、你……”遺玉從沒想過,會在這個時候看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身下馬兒緩慢下來,李泰因她身上的血腥味寒起一雙眼睛,沉聲道:“傷在哪?” 這一問,又讓遺玉找回了神,顧不上許多,甚至連懼馬之癥也暫時忘卻,就側坐在他身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抓著面具的那只手比著方向,慌亂道: “快、快去救人,就在那邊!是刑部的獄卒們在抓人!” 聞言,李泰在馬背上,順著她的手指的方向,遙遙看向遠處依稀的火光,竟是當即勒馬停下,低頭又問了一遍: “傷在哪?!?/br> “我沒受傷,是他、是他受傷了,他去引那些人離開,可是他受了重傷!我求求你,救救他,就在那邊,求求你救他??!”遺玉的哭音發顫,沾著血的手就指著面具男子引人離開的那個方向。 這么幾句不明不白的解釋,卻讓李泰聽懂了意思,再想他方才尋著人聲趕來這條街上,遠遠見著她掉頭跑的背影,正是朝著那個方向而去。又聽她此刻的哀求聲,看著她手上染了血的黑白面具,古井不波的心緒,竟是在此刻輕抖,從未有過的感覺,就像是要丟失什么一樣,讓他有生以來少有的生了一種類似恐慌的莫名情緒。 “主子?”李泰的片刻沉默,換得兩旁人手的詢問。 “去救人?!?/br> 這兩個字聽在遺玉耳中,無異于天籟,她連聲沖李泰道著謝,卻被他單手箍著腰貼在胸前,雙腿一夾馬腹,幾匹馬兒便沖著那片火光而去。 遺玉并未抗拒,在李泰答應救人后,強提了一天一夜的精神總算告罄。騎在馬上,她到底是懼怕的,被煙熏的黑乎乎的臉上有淚痕也有血跡,再加上病色的蒼白,狼狽至極,可就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