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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條小徑上,終是忍不住高喝一聲: “上!她不會殺他的!”不敢殺誰,他說的無疑是盧智了。 這一聲后,六個人便放開了手腳,唰唰一下身形連動,便將楚不留包圍了起來,有兩個人守著那條小徑,另兩個人提了劍便從一旁刺向她。 似乎是賭對了,楚不留并未如先前所講,當即就對盧智下殺手,而是單手持著鎖鏈迎敵,但在敵眾她寡的情況下,僵持了半盞茶的功夫,在連傷了兩名獄卒的情況下,一時不察,背上便被狠狠地劃了一劍,兩人也由小徑口,重新被逼退回了地牢門口。 遺玉蹲在小徑的墻角后,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從他們的只字片語和舉止中,她看出那些穿了獄卒衣裳的黑罩人似是要殺那女人,而那陌生女人為何挾持盧智,卻讓她看不明白。 正在快速轉著腦子考慮遇到這突變該如何是好,卻在瞄見那牢房內冒出的黑煙后,緊縮了瞳孔,漆黑陰森像是怪獸的地牢,猛地噴出了一團赤紅的火苗,迅速襲向正不斷后退的兩人.她張嘴欲喊,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楚不留險險側身躲避過火勢,背上的傷口被火苗舔到,神志混亂的她被這疼痛喚醒了一絲理智,耳邊便響起了一波波隱約的哀嚎聲,正是從背后的牢房里傳來。 此刻牢內,又是另一番情景,火苗已經循迅速沿著腐氣的墻壁伸展到了最深處,一間間探進牢房內,燒醒了里面的死囚們,頭兩間擱置的囚犯已經在睡夢中死去,而醒來的人卻正被煙熏火燎地折磨著,卻無法逃脫,只能等死。 “楚不留,我再說最后一次,若你不在此束手就擒,那便只有一個死字!” 盧智不用回頭,也知道身后的牢房是著了大火,嗅著血腥氣味,又聽到對面的人厲喝,本來沉寂的臉上,眉頭皺起,他本有心讓她借自己安全離開,可是眼下看著,卻是無法了。 于是從出牢便一直沉寂的他,總算出聲,對著身后的人,壓低聲音道: “不留,你聽著,我知道你一個人能逃脫,若不想死在這里,你知道該怎么做?!?/br> 他們是不顧他是否會受傷,可是無法不顧他死活,若是她將自己全力推向對方,當是有八成能趁此刻逃離。 “你要我一個人走……”楚不留摟著他退避到噴火的牢房外一側,背靠著墻壁,不復剛才的瘋狂,神情有些怔仲地看著對面手提長劍的幾人,知道若是帶著他必不能全身而退,因疼痛喚醒了理智,目光又有些清明的她,總算是不再自顧自地碎語,而是將下巴擱在他后肩上,輕聲問道: “智兒,你當真不愿意同我離開?” “……不?!北R智遲疑了一下,還是肯定地答道,并未看見身后的女人在聽到他這一個字后,臉上露出了難懂的笑容。 “為什么,我知道我寫給你的每一封信你都有好好收著,我說過的每一句話你都認真記下,就連三年前我給你擦汗用的帕子,都被你好好收著……難道是我會錯了意,你不是愛我么?” 盧智垂下眼瞼,緩緩開口道:“不留,我是曾對你動過情,且這份情存了三年,可三年后,我才發現,情之一字總是難料的,只有我一個人,那不足夠?!?/br> “你說什么,我聽不懂,我亦心許于你,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一旁的火光刺目,盧智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和苦澀,他輕吸了一口身后的香氣,嘆道: “不留,別再自欺欺人,你對我,不過是看到了一個全然相似的人,生出的執念罷了,你知道嗎,每次你看我時,都像是在照鏡子一樣,有嘆息,有癡迷,你愛的不是我,是你自己?!?/br> 身后柔軟的身軀瞬間變得僵硬,那張因失血而蒼白的美麗臉上卻因嘴角咬破的血跡變得妖冶起來,楚不留突然松開了盧智的脖子,兩只手緊緊地從背后摟住他的腰,在對面的人威逼上前時,一聲凄厲的低訴后,便毫不設防地帶著他縱身閃進了一旁的火牢。 “智兒,同我一起,我們到淮南去……” 第401章 逃 月色下,夜幕里,從地牢內噴出的火焰,點亮了這一小片天空,歡快地跳耀著,似在慶生,鮮紅的火舌瘋狂地舔舐著靠近它們的一切。 只是一眨眼間,原本還在火幕前的兩人便投入了這有進無出的火洞中,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 “楚不留!” “不!” 在六名黑罩獄卒的怒吼聲中,遺玉同樣一聲尖銳的叫聲,不顧一切地從墻角后躥了出來,從他們之間穿過,直奔火浪。 一靠近那地牢大門,熱氣夾雜著黑煙撲面而來,遺玉卻像是瘋了一樣,竟要直接沖進去,就在那一伸一吐的火舌將要舔到她的身體時,墻頭上猛然躍下一道人影在她背后,伸長手臂一個用力便撈著她的腰后退了兩步。 被火光照的五官有些扭曲的遺玉,只來得及看見那片刺目的火紅中兩道黑影消失,兩只眼睛霎時涌出淚水來,一邊掙扎著拍打著腰上的手臂,一邊沖那火洞里哭喊著。 “出來??!出來!哥!大哥!” 面具男子定定地望著赤紅的火苗,手臂緊緊地箍著她,面具后的雙目閃爍著強烈的掙扎之色。 就在這時,地牢四周響起了一片嘈雜的聲音,又聽有人遠遠大吼著“走水了”,換崗復位的獄卒們總算是遲遲發現了此處的異常,從四面六道朝地牢的方向涌來。 為首的黑罩獄卒望著燎燎火洞內的情況,心知楚不留和盧智兩人已是必死之局,眼中怒色一閃而過,扭頭看了一眼強扯住遺玉的面具男子,沉聲道: “今日之事,我等會向主子如實稟報,你帶人夜探刑部大牢之過,還由主子定奪?!?/br> 說罷,便對身后幾人一揮手,留下了一人隱在暗處看守這后續,其他五人便一躍上了牢頂,很快便消失在月色和火光下。 耳聞逐漸靠近的喧嘩聲,面具男子狠狠心道,“這死牢建在地下,后面便是北墻,據我所知,除此處并無其他出口,單看火勢,里面應已成焚,且不通氣,盧智他怕是兇多吉少?!?/br> 聞此言,遺玉腦中嗡鳴一聲,便再不掙扎,只是一雙眼睛怔怔地望著火光,流著淚。 “咱們必須走了,等下獄卒再趕來,我們便會被困在這里?!?/br> 說罷,他便單手提著她的腰帶,帶著她幾乎是足不點地的沿著來時的路朝外狂奔,說來也怪,他原以為走出不遠便會碰見成群結隊的獄卒們,免不了一場惡戰,可是一直穿過了半座大牢,都只聞喧嘩,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