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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币笈?,“不知道四阿姊今日來我院子可有什么要事?” “倒是沒什么大事?!币筇}搖了兩下手上的團扇,說道,“之前游湖時你不是也看見了嗎?我的院子里死了一個婢女,剛好,聽說你院子里好巧就多了一個婢女。我就想這也算是一種緣分,你就把你多出來的這個婢女送我如何?” 她話音才落,殷暖眉頭就皺了起來,自己這個阿姊是什么脾性最是清楚不過,能隨便要了家僮性命的人,水奴在她手里怎么可能討得了好? “四阿姊?!币笈瘬u頭道,“水奴是我院子里的人,斷沒有隨便送人的道理?!?/br> “你這種道理我可不明白?!币筇}冷哼道,“不過是個賤婢而已,賣了還不值幾頭豬牛的銀錢。殷暖,今日我既然親自過來了就一定要把那婢女帶走的,你要是舍不得,我就只能讓我阿母去找你阿母了,反正現在家里正亂著,阿父可沒那個精神氣為誰說話?!?/br> 謝氏性格淡然,真要和殷家主母--殷蘿阿母遇上,也只有忍讓退避的可能。殷暖咬牙皺緊了眉頭,還想說些什么,可是他年齡尚小,平日里又溫和慣了,再如何生氣也不比殷蘿的盛氣凌人。加上被她用母親威脅著,更是一時無言。 水奴一直看著這個年歲比自己還小些的小郎君,見他滿臉怒氣卻無可奈何的模樣,終于還是嘆了口氣:不過是個孩子,平日里再如何溫柔懂事,在殷家這樣的地方,要保護一個人還是太早了。 最終水奴還是跟著殷蘿回到她住宣羅院。殷暖咬緊了下唇,欲言又止的看著淡定的向自己道別的水奴,不知道為什么,他從來沒有這樣無助的感覺,明明就只是他的院子里打掃落葉的一個婢女,沒有多少交集的,可是卻讓他有一種眼睜睜失去一個人的感覺。 “水奴!” “五郎君?!彼仡^笑了笑,對殷暖說道,“這些時日,你對水奴的大恩,水奴記在心上?!?/br> 水奴平日比較寡言淡漠,這番忽然笑了一笑倒是讓殷暖怔愣了一下,待回過神來,院門處已經沒了殷蘿和水奴幾人的身影。 出了樹硯閣,穿過一道長長的回廊,再走過一座假山,踏過一道石橋,便徹底的出了殷暖母子所住的司園。而后便看見四個壯婦并一乘軟轎停在階梯下等著,一個婢女小心翼翼的上前扶著殷蘿上了軟轎,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往宣羅院的方向走去。 期間沒有一人開口,眾人凝神屏氣,生怕一不小心錯了一步。水奴安安靜靜的跟在后面。直到進了宣羅院,來到前廳,殷蘿在主位上坐下,方才轉向水奴,不懷好意的打量著。 一個婢女忽然上前推了水奴一下,“還不見過四娘子?” 水奴低頭上前,行禮道:“婢子水奴,見過四娘子?!?/br> 殷蘿打量半響之后方才冷哼道:“殷暖倒真是好運,隨便在水里撈撈就撈了個模樣還不錯的?!?/br> 聽聞此言水奴心里便咯噔一下,之前就聽容柳和容碧說過這位四娘子的脾性,隨隨便便一個理由就能要來奴婢的命的。因此她此時這么說可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心血來潮夸人幾句而已。 果然,殷蘿話才說完,突然伸手接過一旁的婢女遞來的鞭子,站起身便是一鞭子掃到水奴身上。 水奴猝不及防之下悶哼了一聲,隨即便緊緊的閉上嘴,也不問緣由,淡然接受的模樣。 “你倒是挺識相的?!币筇}把玩著手里的鞭子,她比水奴也大不了多少,長相頗有些好看,只是此時滿臉的狠厲之色,讓人難生親近之心,“知道我為什么打你嗎?” “婢子不知?!?/br> “你自然不知?!币筇}又是一鞭子掃過去,水奴疼的臉色蒼白,“殷暖從小仗著有個厲害的舅處處與我做對,而你便是此次他與我做對的活生生的證明?!?/br> 是指殷暖救了她拋下水的婢女轉而無意中救上自己來這件事吧?想起自己被救前因,水奴有些不好的感覺,此番自己是不會好過了。 殷蘿似是恨極,“啪”的一聲又是一鞭子掃在身上,水奴身子搖晃了一下又直直的站住,臉上冒出冷汗來。 “這一鞭子是教你規矩,在殷家可從來沒有站著被我懲罰的家僮?!?/br> 牙齒疼的打顫,水奴終于還是跪下身去,低聲道: “婢子讓四娘子不快,婢子認錯!” 殷蘿總算滿意,揚鞭欲再打,想了想反手把鞭子甩給身后的婢女: “看你也是個識時務的,我也累了,今后你就留在我屋里伺候吧!這可是其他人求都求不來的恩寵,你可要感恩才行?!?/br> “是?!彼律碜?,“婢子多謝四娘子恩寵?!?/br> 殷蘿喜歡排場,便是在自己屋子里,半步之外都不能少了伺候的婢女,所以她用餐時,水奴布菜;她賞景時,水奴搖扇;晚間她沐浴更衣時,水奴上前伺候著。 手臂上的鞭傷浸入熱水,盡管身子疼得微微顫栗著,手上卻依舊輕柔的替殷蘿清洗著長發。 之后殷蘿入睡,命水奴站在臥床旁伺候。 夏夜蟬鳴喧囂,不過殷蘿院子里是沒有的,因殷蘿討厭蟬鳴,每日都有專門的奴仆清除出現在院子里的夏蟬和鳴蛙。窗子關得嚴實,便連月光也透不進分毫。 墨一般的濃黑里,水奴終于咬緊了自己的下唇,任由額頭上的冷汗留下。從進了這個屋子開始,她就不曾坐下歇息過片刻,甚至彎腰的動作都不曾有過。忽然安靜下來之后才發現酸軟的雙腿、空乏的胃都讓她覺得身體不像是自己的,而在冷汗里浸過的鞭傷更是疼得鉆心。 頭越來越暈眩,水奴抬手在手臂上的傷口處狠狠的掐了一把,錐心刺骨的痛終于又讓她徹底的清醒。已經徹底適應了黑暗的水奴有些茫然的打量著四周,忽然有些想不起來,記憶中是否真的出現過一個萬人之上的公主殿下,那個享受無上尊榮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前生夢?亦或是,母后,這難道就是你對我的懲罰?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漸漸泛白時,水奴忽然被人輕推了一下。暗夜那人見她雙眼晶亮的看著自己,竟被嚇了一跳,差點驚呼起來,而后忙捂住自己的嘴,有些惱怒的扯著水奴的手臂。 ... 第九章 再傷 第九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