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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須臾,便見風華宮的奴才押著三名宮女來到朝鳳殿中央。 傅凝嫣冷冷瞟了一眼底下跪著的人,向王寧暄稟報道:“關于鬼怪流言盛行一事,臣妾順藤摸瓜一路查去,便查到了冷宮,那些宮娥守在冷宮看管有罪宮嬪整日無所事事,最常打發時光的法子就是談論后宮中近來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捕風捉影,肆意猜測,危言聳聽!這底下三人身為冷宮的管事,自然是脫不了罪責!” 王寧暄望著跪在地下的三名宮人,正色問道:“嘉婉儀落水一事,可是你們三人最早編出鬼怪作祟的流言混淆視聽?” 底下三人聞言,渾身顫抖,其中一名大著膽子,抬首回道:“皇后娘娘明鑒,當時,冷宮中到處如此盛傳,奴婢雖然偶有談及,但那也是聽別人說的,真的不是奴婢三人編出來的??!” 其余二人聞聲,連連磕頭稱是。 傅凝嫣見狀不禁皺起眉頭,厲聲斥道:“放肆!這里可是中宮,豈容爾等強詞狡辯?” 就在這時,對面的沈綠衣淡然出聲道:“既然源頭是出在冷宮,那就不一定是她們三人,貴妃是不是太心急了?!” “靜妃meimei此言差矣!”傅凝嫣不驚不怒,鎮定地反擊道,“俗話說得好,擒賊先擒王!流言的源頭既然是冷宮,那么冷宮的管事不管是不是罪魁禍首,都要擔責!” 說罷,轉頭對著站在底下的瓊華宮奴才吩咐道:“來人,將她們三人拖下去拔了舌頭,然后再送去慎刑司服役,所謂殺雞儆猴,本宮倒要看看,有了她們三人做榜樣,還有沒有人敢在后宮中散播鬼怪之語危言聳聽!” “是!” 底下跪著的三名宮人聞言立刻大聲喊冤:“娘娘饒命啊,奴婢是冤枉的……” 云傾望著在中宮一向謙和有禮、從不多言的傅凝嫣驟然發難,不禁暗嘆傅凝嫣行事果決利落,這仗勢果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很快,那三名宮人就被拖出了眾人的視線,而此時端坐在鳳座上的王寧暄竟閉口不置一詞,只是那暗暗緊緊握住的拳頭透露了她此刻的心思,只見,她迅速向沈綠衣遞去一個顏色。 沈綠衣立即會意,看來,果真如自己與王寧暄猜想的那般,流言是傅凝嫣散播出去的,為的就是今日借機在眾妃面前立威。她緊緊盯著傅凝嫣,認真問道:“貴妃行事當真是快而利落,真叫臣妾自愧不如!只是,貴妃自己也知道,這殺的可不是猴,那么光靠警示怕是難以切斷宮中風浪。此事,恐怕也不能就這樣潦草收場吧!” “靜妃meimei說的是!”傅凝嫣依然鎮定萬分,“不過,流言之源頭難以分辨得十分清楚,本宮之舉不過是震懾后宮、替皇后分憂,然而,眼前的當務之急乃是揪出嘉meimei落水之事的幕后黑手,不知,此事靜妃meimei查得怎么樣了?” 當真是個厲害的角色,三言兩語便又瞬間將事情推回給對手,沈綠衣暗暗咬牙,仔細應付道:“此事物證早已沉入清波湖,無可查證,又無人證,臣妾已經盡力在查,只是尚需時日!” 傅凝嫣正欲出聲為難,王寧暄適時打斷道:“既是如此,靜妃你就好生去查,一定要揪出真兇!” 沈綠衣聞言,立時起身淺淺一福:“是,臣妾謹遵皇后娘娘懿旨!” 云傾在一旁暗暗觀察著局勢,一句話也插不上。她望著與沈綠衣配合默契的王寧暄,顯然,王寧暄忌憚傅凝嫣身后的家族勢力,聯手沈綠衣共同對抗難纏的傅凝嫣。 就在這時,王寧暄仿佛有些乏了,朝眾人揮了揮手,道:“今日就到這,都跪安吧!” 第二十一章 原作鴛鴦不羨仙 到了第三日,云傾穿上曦澤賞賜的緋紅長袖霓裳羽衣,于傍晚時分獨自一人來到了未央宮后的桃林中。 放眼望去,偌大的桃林無論是橫看還是豎看皆是看不到盡頭,這桃林果真是建得足夠寬闊廣大。 遠處,曦澤獨自執酒一壺,信手自斟,閑適而愜意地躺坐在一條鋪有薄毯的長椅上,含笑凝望著自己。 須臾,不知是從哪兒傳來的絲竹聲緩緩奏起。 云傾仔細聆聽,不一會兒便分辨出這是自己在燕皇宮起舞時最喜歡最常用的,如果沒錯,曦澤第一次見到自己起舞時,燕皇宮中奏的應當就是這首曲子。只是,這樣的小細節,他竟然還記得這樣清晰,云傾只覺得心頭一暖,朝他略點了點頭,便和著清音晚風,在桃花飄零中緩緩起舞。 身上這件霓裳羽衣實在是精致華美無比,勝過云傾見過的任意一件衣衫。云傾最喜歡那對長長的水紗袖,只見它上呈緋色,然后漸漸變淺,直至最終水袖的末尾呈現出的是潔白的色彩,其質地綿柔無比,猶如孔雀的翎羽一般輕盈,云傾稍稍用力甩去,便將之甩得又遠又直,翻身一個回旋,水袖于桃花瓣飛舞間在空中劃過一個個環環相扣的圓圈,云傾輕輕屈膝,緩緩尾身于地,一雙細腿在地上瞬間擺出一字型,并將水袖慢慢收回抱在胸前,身子隨著低首盡皆漸漸俯于草地上,倏忽,在不經意間,猛然向上甩開水袖,水袖猶如泉水噴薄而出,形成弧狀向兩側散開,云傾露出迷人的微笑,大睜著美目凝望遠處的曦澤,接著,她猝然起身,在風中再次舞動水袖,那身姿便猶如新生的枝條,想直便直得猶如松柏,想柔便柔得猶如金絲,一直一彎之間,媚骨天成,風姿無雙。隨著樂聲奏入*,越來越急促,云傾單腳支立起全身的重量,張開雙臂,迎風旋轉,一圈接著一圈,孜孜不倦。 曦澤坐在長椅上,如癡如醉地望著眼前這一幕,遙想云傾當年風姿,仿佛尚不及眼前之十分之一,風起,桃花瓣隨風從高高的枝椏上撒落,一簌簌,一瓣瓣,交錯縱橫,翩翩旋舞,隨著云傾翩然旋轉的舞姿,天地萬物仿佛都跟著一起旋轉了起來,只是看在眼中,并沒有一絲一毫眩暈之感。 唯美的桃花,無雙的伊人,相互交融,如此和諧,如此奪目,詩句大概是寫不出其中的精髓,畫筆恐怕也畫不出其中的奧妙。一時之間,曦澤沉醉其中無可自拔,或許,此舞只應天上有,人間的這驚鴻一現,更像是上天頒恩施下的甘霖。 絲竹婉轉收起,云傾亦緩緩收袖。 直到樂聲消失了好一會兒,曦澤仿佛才回過神來,拊掌贊道:“好!好!好!” 這一刻,仿佛只說得出一個“好”字,太多的溢美之詞,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無力來形容這美到極致的舞姿與人花交融的和諧畫面。 云傾揚起燦爛的笑容走到曦澤身邊,淺淺福了一福。 曦澤一把扶起云傾,大笑道:“今兒個我總算是理解古人那風花雪月的極致境界了!怪不得古人要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