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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光光,那些吹牛的故事都是假的,遇到的危險卻是真的。 吹噓半天后,他摸摸傅云英的頭發,嘆道:“我就曉得我家英姐和我心有靈犀……” 挖藏寶礦洞的人早晚會被強盜殺人滅口,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每天一睜眼就想著怎么逃出去,但強盜看守得太嚴了,而且山下到處是他們的眼線,即使逃出賊窩,也可能被山下村子里的人抓回去埋了。 就在他絕望之際,幾名高手忽然從天而降,直奔他被關押起來的地方,救出他后立刻一把火燒了賊窩。 所有的驚心動魄只在他腦海里轉了一遭,他拍拍自己的胸脯,眼角上挑,含笑問:“你四叔我聰明吧?” 傅云英不由得失笑,知道他怕嚇著她,故意避開驚險的事不提,沒有拆穿他,“對,多虧四叔您機敏,才能化險為夷?!?/br> 傅四老爺笑了笑,忽然咦了一聲,“昨天上山的人身手利落,下手狠絕,不像是縣衙的捕快……” 傅云英嗯了聲,道:“昨晚上山的是錦衣衛……救您出來的是霍大人?!?/br> 傅四老爺呆了一下,瞪大眼睛,“霍大人?那位錦衣衛指揮使,霍明錦霍大人?” 傅云英點了點頭。 “他怎么會救我?”傅四老爺一臉不可置信,“人家可是堂堂指揮使??!”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他揮揮手,“說來也是巧,他救過你,這一次又救了我,真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可惜咱們報答不了他什么?!?/br> 霍大人身份貴重,他們這種平頭老百姓的感激對他來說輕如鴻毛,說不定人家根本不記得他們。 傅云英想了想,沒有提自己請霍明錦幫忙的事,岔開話道:“四叔,我把奶奶他們接到武昌府了?!?/br> 傅四老爺雙眉一皺,臉上笑容變淡,嘆口氣,“宗族的人欺負你們了?” 傅云英說了宗族的人隱瞞消息想趁機霸占家業的事。 傅四老爺并沒有露出意外神色,陰沉著臉聽她說完事情經過,雙拳慢慢握緊,聽到最后,冷笑一聲,“是我高看他們了,還以為他們好歹會留一點情面?!?/br> 他咬牙切齒了一會兒,忍著怒氣,拉起傅云英的手,“好孩子,苦了你了?!?/br> 她才多大?臨危不亂鎮住宗族,保住一家人,還把鋪子也收回手中了,聽她說得輕描淡寫,仿佛事情進行得很順利,一切只是按部就班一樣,他卻知道她要面臨多大的風險,她面對的是一群吃人的豺狼,一旦露出破綻,那些人會活活生吃了她! 她扛下來了,還帶著人來銅山救他……沒有英姐的話,他們全家都活不下來。 傅四老爺有些哽咽起來。 傅云英笑著搖搖頭,“事情都過去了……四叔沒事就好?!?/br> 傅四老爺眼中淚光閃動,一半是心疼的,一半是氣的,眼中幾道陰狠之色轉瞬即逝,柔聲說:“我早就想要搬家的,只是故土難離,你奶奶和嬸子又拋不下一大家親戚,這次正好,沒牽沒掛,走了個干干凈凈?!?/br> “只是可惜了月姐和桂姐的親事……” 既然搬走了,就不能再回去,傅月和傅桂的親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傅四老爺收起惆悵,道:“姻緣天注定,興許她們的緣分不在黃州縣?!?/br> 接下來,叔侄倆討論鄉下田地鋪子的事。 傅四老爺聽傅云英詳細說了處理鋪子的過程,問她:“鄭家、齊家、王家、李家早就眼饞咱們家的鋪子和那幾百畝水田,幾次提出過想買,我一直沒松口,這一次你怎么沒賣給這四家,卻挑了周家?” 周家一直和傅家有仇。 傅云英道:“鄭家、齊家、王家和李家有的向來和傅家交好,不敢買,有的趁機壓價,想趁火打劫,我挑了周家,一來他們家一直想壓其他幾家一頭,迫切需要西大街的門面;二來他們家不怕傅家,收了田地以后能好好經營下去,不至于被宗族的人糾纏;三來他們家想看宗族吃癟,就等著我和宗族鬧翻,我提的要求他們都應下了,比其他幾家可靠?!?/br> 自那次在書院想打她反被羞辱一頓后,周大郎后來又被她找著機會收拾了幾回,徹底偃旗息鼓,不敢和她對著干了。他曾告訴周家人,“傅云那小子非池中物,你們以后看到他記得繞道走?!?/br> 周家人和傅家祖祖輩輩都有仇怨,到如今不管兩家人怎么努力都沒法重修舊好,干脆就這么一直互相敵視下去。 周家樂得看他們傅家里頭亂起來,傅云英趕回黃州縣后,一直密切注意傅家動靜的周家人打聽到消息,當場高興得哈哈大笑,“有好戲看了!” 二話不說,帶著一群年輕后生找上門。 姻親吳家、盧家和其他親戚都袖手旁觀,一直和傅家有仇的周家卻是頭一個趕來主動給傅云英撐腰的。 事情就是這么諷刺。 傅四老爺嘆息了幾聲,“你做得很好,我之前教你的應對法子雖然瞧著穩妥,其實不一定管用。以前我沒和你提起,怕傷了家里人的臉面,今天頭一次告訴你……” 他停頓了片刻,問:“知道桐哥為什么住我們家嗎?” 傅云英搖了搖頭。 傅四老爺冷著臉道:“當年蘇家大官人出事的時候,留下幾座大宅子,好幾間鋪子,他們家是做茶葉生意的,說一句日進斗金也不為過……蘇大官人一走,宗族就把家業給瓜分了。傅老三是他們家的姻親,蘇家人求他主持公道,他買下蘇家的水田,你曉得一畝多少錢?只要三百錢!” 傅云英覺得有些齒寒。 水田七八兩銀子一畝,最次的也不會便宜到只要三百錢。傅三老爺這是乘人之危。 “這事他做得不地道,可是他說這樣是為了把錢省下來留給桐哥母子,免得讓蘇家人占了便宜,大家都說他想得周到,后來他把蘇桐母子幾人接過來養活,也確實對桐哥好,我還以為之前的事是我誤會了他……”傅四老爺冷哼了幾聲,“原來我沒有想多?!?/br> 傅四老爺越想越覺得生氣,“這是云章不在家……要是云章在,他們敢這么放肆?” 傅云英扭頭看一眼半開的窗子,窗外天高云淡,春天快過去了。 會試之后是保和殿復試,復試評出一二三等,最后是御前殿試,殿試分三甲。 不知道傅云章殿試考得怎么樣,再過幾天,北邊的捷報應該就到了。 …… 黃州縣。 一頂轎子停在巷口,小廝蓮殼上前揭開轎簾,簾啟處,一張眉目如畫卻憔悴不堪的臉。 傅云章單手握拳,掩唇咳嗽了幾聲,蒼白的臉上浮起幾絲不自然的嫣紅。 蓮殼忙扶他下轎,“少爺,先去請郎中……” 傅云章搖搖手,下了轎子,慢慢走到門前。 門前掛的白燈籠和糊的白對聯早就取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