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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連匾額也換了,現在這一家掛著周家的門牌。 周圍住的都是傅家子弟,周家住到這兒等于羊入狼窩,但周家人就是要把宅子買下來,他們自己不住,每天大搖大擺跑過來晃幾下,故意氣傅家人,光是看到周圍傅家人青青白白、郁卒憤恨的臉色,他們買宅子的錢就沒白費! 傅云章剛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里頭跳出個周家人,叉著腰指著他喊:“現在這里是周家的房子……” 正想諷刺幾句,認出他是大名鼎鼎的二少爺,嚇得臉色一白,砰地一聲關上門。 傅云章臉色微沉,咳了一聲,問旁邊小心翼翼靠攏過來的傅家人,“四叔家的女眷去哪兒了?” 他平時對族人冷淡歸冷淡,態度還是客氣的,這么冷冰冰發問,族人汗如雨下,埋下頭,囁嚅道:“說是去武昌府了,連夜走的?!?/br> 一路馬不停蹄趕回來……還是晚了一步。 萬幸英姐沉著應對,沒讓他們得手,可如果她疏忽了呢? 她膽子再大,終究只有一個人,一個女孩子,行差踏錯,一生便毀了……宗族有的是辦法逼死不服從的女子。 世間險惡,總能超出人的認知。 傅云章閉一閉眼睛,平靜了一會兒,壓下心頭翻騰的怒意,轉身往回走。 貢士的捷報剛剛送達縣里,人人喜氣盈賽,走路都比往常輕快,傅家人已經在預備慶祝的流水席,管事腳步匆匆,笑呵呵忙里忙外。 所有人都堆起一臉笑,笑著奉承討好他。族老們見到他,雖然輩分比他高,卻主動站起身向他致意。 他一概不理,陰沉著臉回到大宅。 “傅容呢?” 丫鬟被他不同以往的冷冽氣勢嚇得抖了抖,顫聲道:“容姐院子里的茶花開得好,今天在院子里擺宴請小姐們賞花?!?/br> 院子里支了一桌席面,七八個年輕小姐們剛吃了精致果點,正摘花玩,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傅容挑了一朵最紅的別在鬢邊,攬鏡自照,其他幾個小姐圍著她笑,夸她好看,像仙女似的。 她嗔道:“你們盡曉得打趣我?!?/br> 腳步聲驟起,管事推開院門,十幾個仆婦緊跟著魚貫而入,把小院圍了起來。 小姐們嚇了一大跳,面面相覷。 傅容冷聲問:“你們在做什么?” 管事笑嘻嘻朝幾位小姐躬身行禮,道:“今兒個不巧,二少爺剛剛回來了,宴席就到這里,小的送小姐們回去。怠慢之處,還請見諒?!?/br> 聽說考了貢士第九名的傅云章回來了,小姐們面上掠過一縷薄紅,拖拖拉拉不想走。 管事辦事利落,不搭理小姐們的旁敲側擊,幾個眼神下去,仆婦們恭恭敬敬送小姐們離開。 轉眼間院子里只剩下傅容一人,她直覺傅云章來者不善,想起他北上前警告自己時的情景,打了個激靈,道:“我要去我娘那兒?!?/br> 婆子攔住她,皮笑rou不笑,“小姐,二少爺等著見你?!?/br> 傅容幾乎要尖叫起來:“我要見我娘!” “啪”的一聲,婆子抬手抽了她一巴掌。 她捂著臉后退兩步,眼睛瞪如銅鈴,腦袋里一陣陣眩暈,這個婆子竟然敢打她?! 院門外響起細微的腳步聲,仆從們擁著傅云章走了進來。 他依然還是那么高高在上,雖然風塵仆仆,面色蒼白,可病中依然不掩出眾風姿,平時波瀾不驚的表象不見了,冷冷俯視著她,氣勢凌人。 傅容對他的畏懼一日比一日深,渾身發顫,哭著質問:“憑什么打我!” 傅云章面無表情,看一眼左右。 仆婦們垂下頭,默默退出去,關上院門。 院子里只留下蓮殼和管事。 傅容抖得更厲害了。 傅云章看著她,幽黑雙眸仿佛能看透她的心思,“原以為你只是任性、驕橫,沒想到你竟然還惡毒……傅月的丫頭是你收買的?你把傅月騙到下人住的倒座房去做什么?” 傅容神情慌張,后退一步,“不干我的事,是叔公他們讓我做的!” 傅云章恍若未聞,接著道:“盧氏的丫頭上門求助,你讓人關上大門不許人進來,隱瞞消息,瞞著我母親……傅容,你好得很?!?/br> 最后幾個字,一個一個字音從他齒間吐出來,語氣平靜,其中的怒意卻如驚濤駭浪。 傅容倒抽一口涼氣,癱軟在地。 管事上前幾步,正想抓傅容起來,院外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院門應聲而開,“你想怎么樣?” 丫鬟們攙扶著陳氏走了進來。 陳氏滿面怒容,拄著拐棍,顫顫巍巍走到傅容面前。 傅容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保住陳氏的腿,“娘!二哥要害我!” 陳氏變了臉色,勃然大怒,“你敢動她,先把你娘也害了!” 仆從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退后幾步,大氣不敢出一聲。 傅云章忍了忍,“她心思惡毒,傅家留不了她?!?/br> 傅容淚流滿面,拼命搖頭,鬢邊簪的山茶花早就摔落,“娘,不要趕我走!” 陳氏冷笑幾聲,“她是我女兒,我看誰敢動她!” 她手中拐棍往方磚地上重重一敲,“就為了傅老四的事?我告訴你,她們來求情的事我知道,就算容姐不瞞著,我也不會出手幫她們的!” 傅云章沉下臉,一字字道:“娘,你也是經過這種事的?!?/br> 陳氏站在傅容前面,神色冷漠,“你和外邊的人親近,卻對自己的meimei不聞不問。我告訴你,她們家的事我全部知情,連你也不要插手管!” 傅云章沉默了一瞬,眼眸低垂,就這么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兒,一點一點將怒氣和失望盡數咀嚼干凈。 多少年了……一直是他一個人,這會兒又何必驚詫。 他氣極反笑,緩緩走到陳氏跟前,“娘……你不幫她們……我幫……”他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小聲說了幾句話。 傅容聽不清他說了什么。 唯有陳氏聽清楚了,她臉色驟變,瞪大眼睛,目瞪口呆地盯著傅云章。 “你!你……”她雙眼發紅,因為憤怒,整個人顫顫發抖,“你瘋了!” 傅容聽懂這一句,心驚rou跳。 …… 順德府,城外,驛站。 國子監司業周仁給剛剛調回京師的崔南軒倒了杯茶,客氣道:“一路奔波,崔侍郎可還吃得消?” 崔南軒接過茶,道了聲謝,“多勞想著,前半程走的是水路,倒還舒適?!?/br> 周仁哈哈笑,兩人一邊吃酒,一邊說些闊別后京師發生的事。 崔南軒態度不遠不近,有些冷淡。 周仁不計較他的疏遠,主動和他攀談,還提出和他一起回京。 崔南軒此人能屈能伸,得罪沈介溪以后先是被罷官,然后莫名其妙被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