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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會被怎樣處置,心中不由一陣忐忑。 又見一臉淡定的徐錦瑟和板著臉的徐錦華,想到那云紋箋的事兒還沒個結果,不由又有些好奇。再回頭看被幾個婆子抬著的陳景政,又覺此事發展簡直出人意料,這表哥,看著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不想竟…… 這心情,真是一時惴惴不安,一時又興致勃勃,倒叫她臉上的表情不斷變換。只這時眾人都無暇分神,倒也無人注意到這位三小姐的異常。 便在徐錦秋這時時變幻的心情中,眾人來到了正院。 此時魏氏早已歇下,在林mama的通傳下,又起了身來,略作梳洗坐在房中。 見得眾人進來,不由怒斥一聲,“荒謬!” 眾人齊齊跪下,聽候發落。 魏氏確實一陣猛咳,這些時日她又害了涼,身體一直不爽。聞聽今日之事,更是動了真怒,咳得便更是厲害。 林mama連忙伺候她飲了幾口水,暫且壓下喉中的咳意。 好一陣,魏氏才安靜下來,用咳得沙啞的聲音問道:“梧桐呢?” “已經令人押在門外了?!绷謒ama回道。 魏氏點了點頭,視線從徐錦華、徐錦瑟、徐錦秋和徐錦冉身上掃過,在云姨娘身上略作停留,便又落在了徐錦秋身上。 “我聽說,今天這事,是錦秋帶了人圍了昭云院?” “是?!甭牭阶约旱拿直稽c出來,徐錦秋抖了抖,又忍不住道,“是梧桐跟我說——” “住口!”魏氏重重拍了下桌子,“身為府中小姐,聽信一個丫頭一面之詞,就帶了人圍了自家姐妹的院子,簡直糊涂!” “這梧桐,肆意胡言,挑撥主子姐之情,污蔑小姐清譽!林mama,立即著人將她綁下去,杖責五十,天一亮,立時發賣出去!此等丫鬟,我們府中留不得!” 此言一出,跪在門外的梧桐閃電般抬起頭,哀求道,“不,夫人、夫人饒我這一次,夫人,咦——”話未說完,便被幾個婆子堵住嘴拖了下去,只喉中不斷發出嗚咽,流著淚露出一副懇求之情。但這時候,已經無人注意她了。 因而也無人知道,梧桐最后想說的那個字,到底是“咦”還是“姨”了—— 魏氏怒道,“這陳景政做出此等事情,此等客人我徐府斷斷留不得,明日我便回了老爺,請我那三姐出府安置,再不要上門了!” 又幾個看到跪倒在地的女兒,思及她們竟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胸口忍不住又升起一陣咳意。強自壓下了,才道,“錦華錦瑟錦秋,你們幾個,被一個小丫頭隨口挑撥得失了和氣,姐妹之間弄得如此沸沸揚揚,豈是大家小姐所為!從今天起,全都在屋里禁足,將女四書抄寫一遍!好好反省反??!” 又對仆婦們道:“傳話下去,今日之事,都給我守住了嘴巴!日后我若再聽到一星半點兒,也不論是誰傳出去的,便將今日所有參與此時的人,盡皆發賣去那苦寒之地!” 一時間,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魏氏三言兩語便給事情定了性兒,相比云姨娘處處周旋妥帖、讓人挑不出錯兒來的做法,另有一種大家夫人雷厲風行的氣派,這便是身份之別的,云姨娘無論如何是沒有這般底氣的。 “至于這云紋箋……”魏氏剛一開口,云姨娘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請罪道,“這都是妾身的錯,今日大小姐將這云紋箋交給妾身,要轉交給二小姐。二小姐又去了四小姐處,妾身想著二小姐回來自然能看到,便沒刻意派人去通稟。想是這中間出了紕漏,讓人拿了這云紋箋去用,以致讓小姐們起了誤會,請夫人責罰妾身,這都是妾身的錯?!?/br> 魏氏重重一嘆,“湘君吶——” “請夫人責罰妾身?!痹埔棠镏刂匾话?,“出此紕漏,妾身再沒有臉面掌事,也請夫人收回掌事之權,另擇他人托福?!?/br> 魏氏又是一嘆,令林mama扶她起來。云姨娘執意不肯,魏氏道:“莫非要我親自來請,湘君才肯起來?” 云姨娘連道不敢,方才起了。 經這一番,魏氏的怒氣稍緩,道,“此事原怪不得你,一份云紋箋,原不是什么大事,誰能想到會引來這番波折。我時時力不從心,這家中之事還當托付于你我才放心,萬不要提這另托他人之事了?!?/br> 如此厚待,也不由令人想起云姨娘與夫人曾共患難之事,暗道夫人委實宅心仁厚了。 云姨娘還待請罪,又聽魏氏說道,“若你仍覺過意不去,便也抄卷佛經吧,只當修身養性了?!?/br> 云姨娘只得應了。 這事兒便如此揭過,且嚴令之下,當不會有人透露。只……這只有大小姐與二小姐能有的云紋箋,因何會被拿來傳了訊?這疑惑在眾人心頭確是消之不去的了。 人人都知道,二小姐一直與四小姐在一起,便說是經手之事出了紕漏,這云姨娘做事有多妥帖也是人人皆知的,如何偏偏這次…… 這大小姐…… 只這一番揣度,無人敢出口,也只能將疑惑爛在肚子里了。 待到出了門去,徐錦冉才算有種這驚心動魄的一晚終于塵埃落定之感,不由松了口氣,接著便是一陣腿軟,險些栽倒。被荷香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徐錦冉道了聲謝,快步走到徐錦瑟身邊,擦肩而過之時,壓低聲音道,“今日之事,謝謝二姐?!?/br> 徐錦瑟只搖了搖頭,像是沒聽到一般,未作回應。 待到幾人快走到院門之時,又聽屋內,魏氏有些壓抑的聲音傳來:“錦華,你留下?!?/br> 徐錦華腳步微微一頓,轉身折回屋中。 剛一進門,便有丫鬟從內將門關上。 便聽魏氏淡淡道:“今日之事,究竟為何,你與我將實話道來?!?/br> 徐錦華心中一沉。 第29章 教女 魏氏揮退了屋里伺候的丫鬟,只留了林mama在身邊,此刻她雙眼緊盯著徐錦華,又說了一次,“與我將實話道來!” 徐錦華聞言,眼眶瞬間泛紅。 “你莫不以為,你那拙劣的手段,能騙了我去?”魏氏再次重復道,“說!” 徐錦華登時便跪下了,哽咽道“母親、母親……我不是故意的……” “你究竟做了什么?那陳景政,是你放進來的?” “不!”徐錦華立時道,“女兒如何有那膽子,行這放肆之事?只是、只是那陳景政,自住進府中來,便對女兒多有糾纏,女兒看他不過,便有意戲弄,只想叫他空等一趟,也好知道分寸,沒曾想那看門的孫婆子醉酒誤事,二門竟沒落鎖,這才叫他……” 魏氏重重一嘆,“便是這樣,你如何又要指責你的二妹,還要帶人搜了她的院子?那云紋箋上的‘西’字又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你一開始便想將事情推到你meimei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