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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錢。 “您說,若是大娘子最后決定將您嫁給他,那該怎么辦?”夭桃為主子擔憂。 楊薇娍聲音很淡,“我不會嫁給他?!?/br> “那、那個……”夭桃吞吞吐吐,“雖然那郎君品性似乎不甚好,但至少長相還過得去,待您似乎也不錯,倒不是一件叫人生無可戀的事……” “你出去吧,我靜一靜?!?/br> “是……” 月色皎潔,映入屋內,照在她身上。 今夜始那個人終于不復存在。 那個長著傾城容顏、高傲冷艷一直欺壓在她頭上的jiejie,終于消失在這個世界。 她不過長她幾個月,不過出自主母,不過天生一副好容顏,憑什么處處欺壓她?她性子憑什么這般凜冽?柔和一些會死么?不就是死了個太子,嫁給一個不愛的人么,這樣就尋死了?她看不起她! 真不明白,她作給誰看。 小的時候,楊鈺沛也曾溫順過,她和她也曾手拉手一起入學堂,在楊鈺沛還是一個小女孩,有阿娘、有青云的時候。 主母逝世時,她拼命拉扯她,楊薇娍知道,她不過想把她拉到和她一起的境地,是嫉妒,也是孤獨。青云失蹤,她徹底變了性子,姨娘們甚至有些怕她。 也是從那時起,楊鈺沛開始厭惡她的軟弱,無論何事,皆站在她的對立面。 她們都是不被家族重視的人,誰會理會她們。 柔和剛,都是保護她們的外殼罷了。 可是,你怎能決絕到自盡? 如此這般,你叫我如何扮演下去? 楊薇娍垂眸,容顏上掛了兩條淚痕。 “我們總有一日會相見?!睏钷眾枯p聲喃喃,“屆時,咱們再一起牽著手,看花燈,逛廟會,上學堂?!?/br> ………… 此夜,楊府諸院看似平靜,實則各人心里皆起了波瀾。 過剛易折大約如是,誰會料到二娘早不自盡晚不自盡,偏偏選在今日。 如此一來叫兩家都下不來臺。 荊詞當即讓青女把望兮抱到筎院,那日楊鈺沛將女兒托付給了荊詞,遂她潛意識里便有第一時間護她的沖動。 筎院。 嬰孩的哭聲斷斷續續。 荊詞抱著懷中的孩子不停在屋內踱步,一邊柔聲輕哄。 芳年拿著玩具不停吸引孩子的注意,卻怎么也哄不安靜。血脈相連,縱使孩子再小,也能感受到離別。 良久,大約是哭累了,襁褓里的孩子終于止住了哭聲。 荊詞將孩子交給奶娘。 “今后望兮在我們院子里住,你們要多多留心照看?!彼饝^二姐,一定會將望兮視如己出,好好帶在身邊,教養成人。 “奴婢遵命?!?/br> 荊詞嘆了一口氣。 怪她,她怎么就沒想到二姐會在今日…… 那日二姐說了那么多話,甚至將望兮托付給她。 她明白太子與二姐有多刻骨銘心,太子為了保全二姐和孩子,能寫下和離書,太子失敗,二姐又豈愿獨活? 于二姐而言,活著本身就是一種痛苦,比死要痛苦。 “二姐你終于自由了?!鼻G詞深沉的面容努力扯出一絲笑,可是……她真的打心底難過,為二姐的死難過,為楊家女子難過。 ………… 楊鈺沛的離世,楊家大驚。 老太太雖惋惜,更是生氣,卻也沒法子,總不能拿死人撒氣。 自盡不是什么有臉面之事,楊家辦得很低調,喪期大大縮短,沒多久便草草結束了。 楊鈺沛和太子已和離,遂入的是楊氏墳墓。 ………… 過了好些日子。 荊詞換了身男裝,獨自騎馬外出,最終停在了崔府側門。 她望著眼前的崔府,頗為無奈,她真的快將崔琞家的門檻踏破了??墒沁@件事情,或許只有身份特殊的崔琞能辦到。 這也是她能為二姐做的最后一件事。 ☆、第一百三十六章 回娘家 “四娘,好些日沒來了?!贝拚拈T房見著是熟人,咧開嘴笑。 “你家主子呢?” 門房歡快地回話,“在書房呢?!?/br> 荊詞淡笑,徑直朝書房走去。 剛到門口,恰好遇到幾個拿著賬簿的男子從里面出來。雙方雖不認識,卻也點了點頭示意。 “崔郎,挺忙啊?!鼻G詞踏進屋。 座椅上的崔琞見著來人,放下茶杯扯著嘴角,“無事不登三寶殿,坐吧?!?/br> “你知道我找你何事?” “能猜到幾分?!?/br> 荊詞的聲音不覺沉了些,認真地問,“能幫我嗎?” “風險太大?!?/br> 她輕嘆一口氣,誠然。 片刻。 “你欠我的人情數都數不清了,打算怎么還?”崔琞悠悠道。 “那這事你答應嗎?”她心里還是惦記二姐的事。 “我試試,不敢保證?!?/br> 荊詞聞言,一抹笑在她臉上綻開,“你說怎么還就怎么還?!?/br> “以身相許?”崔琞戲謔。 荊詞瞪了他一眼,“胡說什么呢?!?/br> 丫鬟呈上一碟剛上鍋的香甜蒸梨。秋天吃梨再適合不過,補水養生,潤肺止咳。 “一轉眼又是秋天了?!?/br> 不知不覺,她到長安已經一年有余,這一年發生了太多太多事,叫她措手不及。蕭家、王家、楊家,一件件、一樁樁…… 如果她不來長安這些事就能避免的話,她甘愿從沒來過。 可惜,世上哪有“如果”? “我覺得你這樣挺好,縱使是武家人,卻能不涉黨爭,安安靜靜做自己的生意,過自己的小日子?!鼻G詞淡淡道。 崔琞笑而不語。 “不是嗎?”荊詞抬頭看著他。 他頓了頓,最終點點頭,“嗯?!敝辽佻F在還不算騙她。 “這會兒的曲江游人少,去走走吧?”崔琞提議。 荊詞點頭同意。 去年秋天,他們在曲江賞秋景,畫意頗濃。不知今年景色是否有變化。 二人起身出門。 ………… 兩匹俊駒馳騁在朱雀大道上,往城南而去。 果不其然,這個時節的曲江一篇枯黃,是一種遼闊美。已是落日黃昏,基本沒有游人。 他們倆牽著馬,徐步走在白茫茫的江水邊。 “二姐的事還請你務必幫忙,一對深情伉儷,總該同眠?!?/br> “此事若沒有朝中人幫忙,想神不知鬼不覺……怕有點難度?!贝蕃]如實說,如今各方虎視眈眈,相互監視,行事不容易。 “你想找誰幫忙?”荊詞望著他,“我去請薛二郎如何?” “呵,”他不禁笑了一聲,“薛崇簡一切聽從太平公主的派遣,找他有何用。我說的是……李隆基?!?/br> 李隆基? 荊詞神色微變。 “怎么了?